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霸王神枪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霸王神枪  作者:萧瑟 书号:15240  时间:2015/8/24  字数:15957 
上一章   ‮殴众头街 章九六一第‬    下一章 ( → )
 第一六九章街头众殴

  金玄白和楚花铃站在玉清宫的大门之外,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心中颇有感触,似乎觉得经历了一场敝诞的梦幻之行。

  他等着李强出来,准备和这位老人告别,却见到路上行人在看到他们之后,引起一阵阵的騒动“狐仙”之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楚花铃秀眉微蹙道:“这些人真是讨厌,什么狐仙不狐仙的、我明明是个人…”

  金玄白笑道:“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他们是在夸奖你呢!”

  楚花铃噘着嘴道:“大哥,你还笑我!”

  金玄白道:“我不是笑你∏在赞美你!”

  金玄白看到她眉目如画,瑶鼻朱,恍然道:“难怪你一直要穿男装,扮书生,果真是有原因,莫非你以前也碰过这种事不成?”

  楚花铃道:“看来我回去之后,得改扮男装才行,不然以后的麻烦还是很多。”

  金玄白见她没承认也没否认,知道她以前行走江湖时,一定也曾碰过类似的事。

  他的脑海之中顿时浮现起初次在集宝斋里遇见楚花铃的情形,那时她穿了一袭儒生长衫,文质彬彬,虽然容貌俊美,却不会特别引人注意。

  可是此刻一身翠绿罗衣,外罩薄绸披风,头上乌云双环,着金钗玉簪,衬上了清冷而又娇美的花容,再加上玉肤雪肌,就恍如画上仙女一般,难怪会引起人注目,而被视为仙狐降世。

  瞬间,金玄白从楚花铃宽袍博带的儒生装扮上,又联想到了朱瑄瑄那身装束来,忖道:“这位刁蛮的郡王,如果褪去男装,穿上女装,不知是什么样子?比起花铃来,又有什么不同?”

  想起了朱瑄瑄修长高挑的身材,他顿时又想起了朱天寿在天香楼后园里发表的那番“谬论”忖道:“朱瑄瑄应该和楚花铃一样,都属于所谓白≈、高类型的美女,而冰儿和那个江凤凤应该算是归类于瘦、小、娇这一型,至于玉子~凤、玉馥她们嘛,还真不好归类…”

  他暗暗的把这几位自己认识的女子排列起来,做了一番比较,觉得她们个个都算得上是人间绝,其中若是还要细分,那么楚花铃、秋诗凤、服部玉子就更胜一筹,算得上是美女中的美女了。

  他的思绪如同野马在荒野中奔驰,刹那之间跑出好远,从服部玉子、秋诗凤、何玉馥等人身上绕了个圈,又想起了另外两个自己从幼年便已定下亲事的薛婷婷和欧念珏来。

  这两位年轻女子出身不同,长相不同,都算得上是美女,不过比较起来,欧念珏的娇柔和慧黠更能得到他的喜爱。

  薛婷婷的心里容纳了欧定邦的身影,竟然对铁冠道长昔年许下的承诺加以反驳,不愿承认有这件婚事,使得金玄白心中极为不痛快。

  本来,他已有这么多的未婚室,而且薛婷婷的容貌也算不上绝顶,比起秋诗凤、楚花铃来,要逊上一筹,他应该不必在乎这么一个女子才对。

  可是不知是男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或者是感觉受到了欺骗,他一想起薛婷婷,心里便有一种特殊的感受,觉得隐隐刺痛。

  瞬间,他的脸色一沉,忖道:“不管她会不会嫁给我,这件事总得弄个水落石出,若是欧定邦那厮使用欺骗的手段,我一定得算清这笔帐…”

  楚花铃不知金玄白在这短暂的片刻,竟然想了这么多的事情,见到他的脸色一变,还当他是对那些路人的言词感到不悦,连忙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大哥,你别生气嘛!这些人没什么见识,胡言语,又何必在乎他们?”

  金玄白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正不知如何解释,只听得李强道:“金侯爷,楚小姐说得不错,你老是何等身份,岂能和这些俗人一般见识?”

  金玄白转头望去,只见李强领着陈明义等一干牛鬼蛇神出了玉清宫大门,正一个个束手伫立在那儿。

  他微微一笑,问道:“李强,你总算和昊天道人说完话了,怎么啦,是不是有些依依不舍?”

  李强笑道:“小民回到木渎镇,从此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和几座水塘,做一个务本的农夫,过些闲散的日子,就等钺儿建功回家了。”

  金玄白笑道:“你如今和木渎镇首富结了亲家,只怕再也无法找到清闲,以后,周大富会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镇上的一些仕绅富贾也会陆续登门,希望藉你的关系攀上知府或者三司大人…”

  李强吓得打了个寒颤,失声道:“啊呀!这怎么得了?我一看到那些人就浑身不自在,如果他们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只怕我会提早去见阎王老子。”

  楚花铃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掩一笑,灿烂的笑容引得那三十多个牛鬼蛇神看了都目瞪口呆。

  陈明义凑趣道:“老爷子,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如今不但成了木渎镇的名人,也成了苏州所有堂口里的名人,只怕这种事情再也避免不了的!”

  李强叹了口气,正待说话,陡然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哭闹争吵之声,循声望去,只见路人纷纷痹篇,一个麻脸汉子手持一柄屠刀挥舞着,被七八个灰衣壮汉围住,那些人有的持着短刀,有的拿着匕首,全都脸色挣狞,气势汹汹。

  他咦了一声,道:“那不是在菜场卖的陈麻子吗?怎么在街上惹起事来?明义,你带几个兄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明义应了声,赶紧领着三十多名手下,快速的奔了过去。

  金玄白道:“李兄,苏州城里近些日子戒备森严,衙门里担负着极大的责任,你得约束手下,千万别在街上闹事,免得被差人逮进牢里,就麻烦了。”

  李强被他说得冷汗涔涔,躬身道:“侯爷训诲得极是,小人一定吩咐明义,加紧管东他们,不过这些痞子都不是小人堂口里的人?不知从哪里跑过来在大街上闹事…”

  金玄白道:“哦,这些人不是你的弟兄?他们胆子也真够大,敢到你的地盘里来动刀子。”

  李强被他这么一说,满脸难堪之,忙道:“侯爷,请你在这儿稍候片刻,小人这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单手抱拳,朝金玄白行了个礼,便大步向街上行去,脸上神色严峻,望着远在十多丈外的那群灰衣大汉,恨不得要剥了他们的皮。

  这块地盘,是他当年带着几十位兄弟,用鲜血和性命拼出来的,他那一方土豪的地位,已经被其他堂口认同。

  尤其是苏州二十二个堂口,联合在木渎镇的鸿宾酒楼宴请金玄白,遭到神刀门狙杀之后,六个堂口的把子被杀,李强已隐隐成为这些堂口的领袖人物。

  如今竟然有不识好歹的地痞氓,带着小刀匕首杀进他的地盘,并且还在金玄白的面前当街行凶,这叫他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放?

  江湖人争的就是一个“名”字,这种地方土豪除了争地盘之外,所看重的更是“面子”二字,若是被扫了面子,那就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可。

  李强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可是骨子里仍然是地方土豪,绝不能容许这张老脸被人揭下,因为面子比性命还要重要,若是没了面子,他还有什么脸回到木渎镇去安享余年?

  奔行之际,他想起昨天金盆洗手,苏州附近所有的堂口把子,除了已经被神刀门徒众杀死的六位堂口把子之外,其他十五位全都亲自送上贺礼,到场见证此一大事。

  谁知才过了一天,竟然有不长眼的地痞,敢到他的地盘上来闹事,岂不是把他视为无物?

  李强越想越生气,一张脸孔得通红,两眼几乎要出火来,当他奔到大街之上,虽然见到那八名手持小刀和匕首的痞,全都在陈明义的呵叱之下,乖乖的放下手中武器,坐在地上,他却依然难遏心中怒火,奔了过去,飞起一脚,把一个壮汉踢得吐出一口鲜血,跌出五尺之外。

  陈明义一阵错愕,道:“老爷子,你!”

  李强清醒过来,马上觉察出自己的行为失控,强自抑住心中怒火,问道:“明义,这是怎么回事?”

  陈明义道:“禀告老爷子,我刚刚亮出堂口的名号,着他们放下武器,你便过来了…”

  李强狠狠的瞪了那几个坐在地上的泼一眼,道:“都给我押回堂口里去,这些王八蛋,连江湖规矩都不懂,敢闯进西城来闹事,不管他们是谁的手下,我找他们老大算帐!”

  陈明义还没说话,只听得那些痞已纷纷喊起冤来,七嘴八舌之间,陈明义听到他们提起了西北角另一处堂口的把子刀疤李三的绰号,连忙喝道:“都给我住口,刀疤李老三已经在木渎镇被杀了,你们还敢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

  那些泼纷纷替自己辩驳,陈明义懒得跟他们多罗嗦,喝道:“何老六,把他们都抓起来。”

  李强看到何老六带着几名手下去抓人,怒气稍遏,侧首望去,只见那个满脸麻子的陈屠夫却在七尺之外,拦住了一个中年妇人,手里的屠刀还没放下。

  他走了过去,喝道:“陈麻子,你干什么?想杀人哪?”

  陈屠夫听到呵叱,赶紧把屠刀掖在带上,躬身朝李强行了个礼,道:“李老爷子,你来得正好,替小的评评理。”

  李强走了过去,只见那个中年妇人身穿蓝布衣衫,下身套了件灰布子,一张圆脸上涂满了胭脂花粉,也盖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觉得这个妇人看起来似曾相识、略一忖想,便认出她来,问道:“刘牙婆,你跟陈麻子有什么地方过不去,惹得他要拿刀子堵你?”

  说话之际,他的目光闪过刘牙婆手里抓着的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和她身后两个壮汉,直看得他们脸色大变,赶紧垂下了头。

  刘牙婆见到李强认出自己,咧开血盆似的大口,出镶着的四五颗金牙,讪笑道:“老身刘牙婆,见过李老爷子,敬祝老爷子身体安康。”

  她指着身边的那个瘦弱的女孩,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丫头叫屏儿,是地理鬼小蔡的女儿,因为地理鬼前两天被衙门抓进牢里,需要花钱打点,再加上他们家欠刀疤李三爷一笔钱要还,所以她娘就托我把瓶儿带去买给人做丫环…”

  她话还未说完,陈屠夫已叱道:“你胡说八道,明明是要把蔡屏儿推进火坑,卖给快阁,还说什么卖去当丫头?”

  李强脸色一沉,道:“刘牙婆,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别瞎说话,不然我把你五颗金牙全都敲下来。”

  刘牙婆吓得一阵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唯恐五颗金牙会被拔了去。

  口口口

  牙人是大明皇朝的正当职业之一,有如今之中介业,如渔牙子便是介绍鱼货买卖的掮客,这类人如果促成买卖,成之后可获得双方一定额度的酬谢,当时的规矩是买三卖二,也就是说买方付出百分之三的谢金,卖方付出百分之二。

  牙人这种职业,在明代的社会里,地位极低,是属于低层的下等人,当时大致分成所谓的车、船、店、脚、牙、娼、优。做一个牙人,社会地位比车夫、船夫、店小二、脚夫还要低,只在女之上。

  当时的社会之所以看不起这种职业,是因为认为牙人没有付出什么劳力,只凭口才和机会赚钱,跟女躺着赚钱没两样。

  笔此,当时的娼也被称为牙娘,指的便是女以体为媒介,把自己推销出去,供人玩乐,赚取所需。

  至于牙婆则是从事中介的老妇人,和媒婆,师婆、虔婆、葯婆,稳婆,合起来称为六婆,是明代妇女可从事的六种职业。

  这些人都被列入黄册之中,必须要缴纳税金给官家,一文钱都不能少,更无法逃税,而官方税的比例为三十一。

  牙婆中有较为年轻又口才俐落的,得到官方的认同和肯定,便成为所谓的官媒,一般俗称牙嫂。

  有财力的牙人,成立商行,称为牙行,而这一类的“高级”牙人,则自称为牙商,不过一般人还是称他们为牙人或牙子,牙商一词并没有抬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口口口

  陈屠夫见到刘牙婆不敢吭声,于是趋前恭敬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他和世财、刘瘸子三人在玉清宫前的大广场里,亲眼目睹昊天道长布阵,本来想要看一场道长捉狐仙的精彩表演,却不料被昊天道长给赶了出来。

  他到了街上和刘瘸子争了几句,双方不而散,于是便打算回家去睡个午觉±财鉴于店里只有伙计照顾,唯恐有个疏失,于是便偕同刘瘸子一道走了。

  陈屠夫才走了十多丈远,便见到刘牙婆拉着哭哭啼啼的蔡屏儿面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跟了十几个泼,其中两人看来眼,好像是快阁门前客的大茶壶。

  陈屠夫就住在前面菜市场敖近的巷弄里、他打了一辈子光,落得个逍遥自在,虽然杀猪卖,这些年也攒了百儿八十两银子,却始终没有想过娶生子,甚至连住的地方还是租来的,每月付个六十文钱,后来连三餐都包给房东,每月只要付一百文钱。

  他住的地方和蔡富贵相隔不远?可以说是邻居,对于这位地理鬼小蔡,他也算是人,经常在巷子里碰面,只不过他是起早出门杀猪,而蔡富贵则是抹黑回家睡觉而已。

  必于蔡富贵的来历和遭遇,附近两条巷子里昕有的居民都清清楚楚,谁都知道他出身富豪之家,结果父亲死后,便不事生产,放形骸,整里出入赌场、院之中,不到十年便把祖业几乎败光。

  他父亲留下的一间绸缎庄和两座机房被他败掉后,连家里的大宅子部留不住,结果都押进了赌坊,得最后卖家里的几个丫头,用手里剩下的一百多两银子,买下了城西巷子里的这座房宅,搬了过来。

  他的子范氏,嫁过来之后,由于三年都没有生育,受翁姑的冷嘲热讽,多次着蔡富贵休再娶,不过他算是有良心,知道自己整出入花街、赌坊,冷落了娇,不育之事也怪不了子,始终没有休再娶。

  两年之后,他的父母先后过世,不仅范氏松了口气,连蔡富贵也像是放出笼子的小鸟,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玩特玩,大赌特赌起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范氏发觉自己有孕,蔡富贵也极为高兴,放的行为收敛不少,经常回家陪伴子,谁知期望越高,失望也更大,范氏十月怀胎,竟然只生下一女,没能产下麟儿,延续蔡家一脉香烟。

  蔡富贵失望之后,更加变本加厉的赌个天昏地暗,往往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趟,店里的生意也都尽岸掌柜,完全不管,只管向柜上支钱使用。

  范氏明知如此下去,家业会败在蔡富贵手里,却无法阻止,她出身木渎镇赫赫有名的范家,先祖是宋代名臣范仲淹,自己对于这种事情,也丝毫用不出力气,更是无颜向娘家求援。

  她在彷徨无依之际,于是怨叹自己的命运,经常进入庙里求助神佛庇佑,并且找来许多卜卦算命师,替新生的女儿算命问卦。

  谁知不算还好,一算之下,那些算命的瞎子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屏儿生来克父,如果父亲命硬,她无法克死的话,也会败尽家财,一生潦倒。

  范氏心中难过无比,却又不敢告诉蔡富贵,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年,若非屏儿长得活泼可爱,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不能仿效一般愚民蠢妇,否则蔡屏儿早就被送给别人或弃之野外了。

  几年过去,屏儿越长越大,蔡富贵的日子却越过越差,终于散尽家财,搬到城西这处陋巷里过日子。

  这时蔡富贵也没有什么钱好赌了,不过昔日的习犹在,穿着罗衣绸,头戴文士巾,常常出入赌场,有时带几个友一起,有时则仗着熟悉苏州一切吃喝玩乐的场所,陪同外地来的客游玩或赌钱,赚点打赏。

  然而这种日子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赚来的钱还不够家里买菜度的,更无法支付他赌钱所需,于是一年多前,又把房子卖了,以每月一百三十文的价钱向买主租屋。

  这种日子过了一阵子,他又向刀疤李三的赌场里先后借了十两银子,不到半年,利上滚利,已经还了十四两,倒还欠着二十一两多。

  刀疤李三在木渎镇被神刀门徒众杀死之后,堂口里群龙无首,一阵争夺抢权之事展开,李三的小徒弟血狼刁十二下下毒手,把两个师兄都暗杀了,不到两天便坐上了把子的大位,于是马上分派手下出外收帐。

  正好这个时候,蔡富贵却受到松鹤楼血案的牵连,被衙门派出去的差人查出,他是目击者之一,于是被押进大牢,审问口供,已有两天没有回家。

  范氏心急如焚之际,又碰上一群牛鬼蛇神上门要债急得差点上吊,壮着胆子出面,要求给予一天时间筹钱,这才把他们打发走,后来求助于附近神坛里的贺神婆,希望她能帮着找城西一带的上豪李强出来,替她一个妇道人家主持公道,因为这贺神婆平时便扬言识黑白两道,人面极广。

  岂知贺神婆明白整个情形之后,却铁口直断,蔡家一切的灾祸,都是由于屏儿命硬,才造成的,若是不将她送走,蔡富贵进了大牢,就算使再多的银子,也无法救他出来,必然死在牢中。

  范氏心中惊骇无比,面临如此困境,不得已,只得决定把屏儿卖了还赌场的帐,然后用剩下的钱来替丈夫打官司。

  贺神婆得到范氏的允诺后,于是找来刘牙婆,又约好了收帐的牛鬼蛇神,以四十五两的高价把屏儿卖了出去。

  须知在那个年头,苏州一带的良田,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二十多亩,而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女孩,身价也不过在三十两左右,若是长得清秀标致的,最多也不过卖个四十两,像蔡屏儿能卖上四十五两,算得上是高价了。

  刘牙婆写好卖身契,见到范氏画押之后,于是当面出四十四两银子,还假惺惺的表示,自己只收一两的介绍费用,是不忍心多赚范氏的钱。

  范氏千谢万谢,把二十一两又三百二十文钱还给了那些要帐的痞,收回十两的借据,然后含泪把屏儿送出门。

  屏儿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却被陈屠夫在路上遇见,一问之下,知道这么回事,当下也不知哪筋不对,竟然要拿出四十五两把屏儿买下来,还给她娘。

  岂知刘牙婆一口回绝,那些痞怪陈屠夫多事,开始动起手来赶人,陈屠夫情急,于是把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一柄牛耳屠刀拔了出来,这才引起这场騒

  李强听到陈屠夫之言,看到四周围观的人群越众越多,唯恐引来差人干涉,于是决定把这些人带回堂口处置。

  这种事他虽没碰过,却是听多了,陈屠夫一说完,他便知道里面有蹊跷,就算血狼刁十二没有牵扯进去,纯粹是要赌帐,那么贺神婆和刘牙婆也是勾结好的,目的便是要替快阁买些秀丽的小女孩。

  处理这种事,他不但要得住血狼刁十二,还得要和快阁对上,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解决,所以思索之下,才决定带回堂口。

  望了望满脸通红,脸上麻皮泛光的陈屠夫,李强笑了笑,道:“陈麻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菩萨心肠了,竟然好心的要拿出积蓄来帮助蔡屏儿,莫非你有什么企图不成?”

  陈屠夫一肚子气,却不敢当着李强面前发作,当场彬了下来,对天纺道:“我陈宝贝对天纺,若是对屏儿居心不良,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誓言还没说完,当场引起一阵哄然大笑,李强也忍不住笑道:“我一直跟着人家叫你陈麻子,却不知道你有这么可爱的名字,真是…”

  陈屠夫红着脸,道:“李老爷子,这个名字是我父母给我取的,有什么不对?小时候,我也是我爹娘跟前的宝贝,他们把我捧在手掌心上,呵护备至,后来,就算我长了麻子,他们也没有嫌弃过我…”

  李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道:“陈兄说得好,是老朽的不是,实在对不住。”

  陈麻子张口还待说话,却见到金玄白和楚花铃出现在李强的身后,顿时全身一震,口道:“韦陀大金刚,九天仙女…”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发出一阵惊叫,騒动之中,有人吓得往外奔去,有人当场彬了下来。

  李强回头一看,马上也跟着跪倒,那群堂口里的牛鬼蛇神,从陈明义、何老六以下,全都跪了下来。

  刘牙婆和两个来自快阁的壮汉,原先被何老六带着五个人围住,如今见到他们也跪了下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真以为碰上了韦陀大金刚和九天仙女,全身一软,趴在地上,颤声念道:“阿弥陀佛,韦陀金刚大天神,九天玄女娘娘,饶命啊!”蔡屏儿吓得直打哆嗦,看了金玄白和楚花铃两眼,跪倒在地,哭喊道:“韦陀金刚大天神,九天玄女娘娘,请大发慈悲,救救我爹蔡富贵一命,屏儿愿意折寿二十年,替爹爹补命…”

  楚花铃飞身前去,一把将屏儿抱了起来,怜爱地道:“小妹妹,你不要哭了,有姐姐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一定帮你把你爹救出来。”

  蔡屏儿被楚花铃搂在怀里,手足无措,全身僵硬,脑袋里一片空白,泪眼模糊之中,看到了母亲和贺神婆从远处缓缓行来。

  她忍不住哭喊道:“娘!娘!”

  金玄白这时才真的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看到跪了满街的人,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忖道:“这些人怎会这么迷信?什么韦陀大金刚、九天玄女娘娘,真是莫名其妙!”

  他把陈屠夫所说的整件事都听在耳里,明白一切的经过情形,对于陈屠夫的义举,极为感动,觉得这种人实在难得,很想这个朋友。

  而第二个让他想要出面的原因则是陈屠夫提起,范氏之所以被卖女儿,是因为蔡富贵目睹松鹤楼血案,才会被衙门抓进大牢。

  也就是说,蔡富贵惹祸,一半因他本身欠钱而起,一半则是为了金玄白。若非松鹤楼发生血案,蔡富贵就不会被差人押走,身为这场血案的当事人,金玄白岂能袖手旁观?

  要知道大捕头王正英为了破案,逮捕了许多人,别的不讲,单就太湖水寨在苏州各地经营的店铺,受到查封的影响,被捕的人便多达数百。

  只是没料到连目击的证人,如蔡富贵这种子,也会被捕入牢中,由此可见,受到这桩血案昕牵连的无辜百姓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情形,他不知道则已,知道之后,岂能置身事外,任由屏儿这么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被推入火坑?

  所以,他纵然心里挂念服部玉子、齐冰儿等人还留在易牙居酒楼里,想要早点回去,却也忍不住出面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他站在跪倒一地的人群里,望了下十丈开外,缓步行来的贺神婆和范氏一眼,脸上仿佛罩上一层寒霜、沉声道:“李强兄,你们先起来吧。”

  李强站了起来,只见金玄白已到陈屠夫的身前,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道:“陈兄请起!”

  陈屠夫被扶了起来,有如置身梦境,望着金玄白那高大的身躯,威猛的气势,觉得自己渺小无比,从心底深处起了一阵震慑,目光不敢视,垂下头来,嗫嚅道:“你…你不是韦陀大金刚?”

  金玄白脸色一缓道:“不错,我不是什么韦陀金刚,也不是神,只是和你一样,是个平凡的人。”

  他笑了笑,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以前是个樵夫。你是屠夫,我们身份一样。”

  陈屠夫愣愣的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他所说的话。

  李强、陈明义等三十多名牛鬼蛇神,全都是一脸古怪之,不知道金玄白以侯爷之尊,为何要说自己以前是个樵夫?还拿来跟陈屠夫套情,这简直是太让人难以置信。

  李强一肚子疑惑,道:“侯爷,你…”金玄白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李兄,这件事我已经揽下来了,请你让我处理。”

  他见到那些小民百姓仍然跪了一地,扬声道:“各位乡亲,这里没什么热闹好看,请你们离去。”

  那些跪在地上的小民,纷纷站了起来,在陈明义等一干牛鬼蛇神的躯离下,逐渐的散开。

  金玄白道:“李兄,你把这几个家伙押回你的堂口去,找一个人回去向什么刁十二报讯,叫他半个时辰内,带人过来。”

  李强道:“侯爷,你…这种小事,由明义处理就行了,何必劳动你老人家手?”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得人卖女儿还债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听过,非得要见识一下这个人不可。”

  李强干笑两声,道:“刀疤李三收的利息也真是太重了,不过他收黑心钱,报应也来得特别快,这回在木渎镇就被宰了。”

  话是这么说,他其实心里也是忐忑难安,因为他的堂口也开设了一间小小的赌场,经常放些印子钱出去、给那些赌输了钱,急于想要翻本的人,收的利息远远超过朝廷的规定,只不过没有像刀疤李三那样离谱,完全是在人的血。

  口口口

  大明律曾经有这样的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奉一利。违者笞四十,余利计赃,重者收赃论罪,杖一百。”

  这也就是说,私人或钱庄放款生息,每月最多不能赤三分,而且不管借出去的时间有多长,只以单利计算。

  假使违反这种规定,被官方查知,必须处以鞭笞四十下的刑罚,多出来的利险益,以赃物论计,必须充公,没入官府。

  如果太过重利,则以收赃犯论处,要处以杖责一百下,也就是说押上公堂,打一百大板。

  衙门差人打人犯的技术极为纯,有各种不同的手法,如果犯人家属事先送贿,那么杖打下之际,尖端会先碰触地面,角度稍大,跟犯人部的接触面积小,受力也少,所以杖落下时声音虽大,犯人却不会受伤。

  第二种打法,则是杖落下时,以板面拍下,打在犯人身上,声音虽大,也会有皮开绽的情形,不过只伤皮,不伤筋骨,回家敷葯,休养一两个月便会痊愈。

  至于第三种打法,则是差人根本没有收到好处,并且犯人又惹人讨厌,那么大下去,专挑脊之处下手,并且用力极大,别说一百下,就是二十下,也可以把犯人打成终身残废,三十下便可把犯人当堂打死。

  所以当时的小民百姓,最怕吃上官司,都知道被押进牢里,不死也一层皮的可怕。

  也难怪范氏在获知蔡富贵被押进衙门,便心如麻,急着筹钱去打点,甚至被着卖女儿。

  李强心中忐忑,已见到陈明义,何老六等人都是吓得脸色大变,心知他们都是为金玄白这句话所惊。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李兄,你去查一下,看看还有哪个堂口的把子,昧着良心收取重利,若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叫他比死还要难过,马上报应上身!”

  李强心惊胆跳,朝陈明义便了个眼色,陈明义赶紧命令何老六把七个痞押走,然后又放了其中一人,嘱他马上回去把堂口的新把子刁十二召来。

  刘牙婆见到人群散开,壮着胆子问道:“这位小姐,屏儿可以还我了吧?老身已经付了银子。”

  楚花铃放开蔡屏儿,示意她去找母亲,然后脸上似笑非笑地道:“你花了四十五两银子买了屏儿是吧?如果我卖给你,你看值多少钱?”

  刘牙婆咽了口唾沫,出一口金牙笑道:“小姐,你开老身的玩笑,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会是卖身的人。”

  楚花铃笑道:“你把屏儿的卖身契拿来,我跟你去快阁。”

  刘牙婆回头看了看金玄白,问道:“小姐,那位侯大爷是你什么人?你肯进快阁,想必她们很乐意,不过侯大爷若是不肯,也是枉然。”

  楚花铃见她把李强说的话弄错了,竟然把金玄白说成是侯大爷,忍不住灿然一笑。

  刘牙婆赞赏道:“我老婆子活到现在,还没见过像小姐你这么美如天仙的女人,假如你真的到了快阁,只怕喜娘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不到三天便成了阁里的第一花魁,冠群芳…”

  楚花铃笑得花枝颤,都几乎直不起来了。

  金玄白见她逗着刘牙婆,浓眉微皱,道:“花铃,别再胡闹了,你知不知道快合是什什么场所?”

  楚花铃笑道:“什么场所?不过是个青楼院罢了,又有什么稀罕?北京的江南、杏花阁,我也都去过了,区区一个快阁又算得了什么?”

  刘牙婆眼睛一亮,道:“原来小姐以前是在北京最有名的皇店街里,首屈一指的江南和杏花阁待过,老婆子真是失敬了。”

  她话未说完,楚花铃纤手一挥,已甩了她一个大耳括子,打得她整个人飞出数尺,五颗金牙最少也掉了三颗,鲜血出,躺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

  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壮汉,原是快阁派出来保护她带屏儿回去的保镖,如今一见刘牙婆被打,本能的出手,想要阻止楚花铃行凶。

  岂知他们身形刚动,眼前线影一闪,楚花铃飞起两脚,已踢在他们腹之间,惨叫声中,两名壮汉出一条血水,分从左右跌开,落在八尺开外,滚了两下,便己昏死过去。

  口口口

  蔡范氏、贺神婆相偕而行,远远看到屏儿奔了过来,高兴的模样,让她心里又惊又喜,急忙了过去,一把抱住女儿,道:“屏儿,屏儿,我的乖宝贝,你怎么跑回来了?”

  蔡屏儿回头指着楚花铃,道:“娘!是那个漂亮的大姐姐拦住了刘牙婆,她…”

  她这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楚花铃挥出一掌,把刘牙婆打得飞出数尺,不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蔡范氏惊叫一声,接着便看到两个随同刘牙婆到屋里来的壮汉,像是纸扎样的,被那绿衣女子踢得飞起老高,出一蓬血水,跌出远远的,她惊惧地拉着贺神婆的手,道:“贺妈妈,你看,那个女英雄好厉害…”

  贺神婆满脸惊诧之,甩开了蔡范氏的手,道:“素贞,我想起来了,神坛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一趟,明天再陪你到衙门去找路捕头。”

  她说完了话,也没等蔡范氏回答,转身便走,谁知才走出四步,眼前一花,蓝影闪现,金玄白已站在她的前面五尺之外。

  贺神婆脚下一顿,退了一步,然后拍着脯,道:“吓死我了,你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干什么挡我老婆子的路?”

  金玄白冷冷打量了贺神婆一眼,只见她穿着暗青色的布衣,下面一条宽脚大,年约五十多岁,跟寻常的妇人没有两样,所不同的则是她的两手手腕都套着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两串念珠,颗颗大如桂圆。

  除此之外,她的前也挂着一串同样的念珠,只不过颜色较深,而比较奇怪的则是她的发髻上着两乌黑泛光的铁簪,衬托着她全身的装扮,似乎透出一些诡异。

  金玄白问道:“你就是贺神婆?”

  贺神婆弯作势,行了个礼,道:“老婆子娘家姓贺,不知大爷你怎会知道我们这种民…”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贺神婆,你不必在我面前装蒜了,我知道你身怀武功,并非常人,你老实招来,是不是魔门弟子?”

  贺神婆讶道:“大爷,你说什么?怎么老婆子一句话也听不懂?”

  这时蔡范氏牵着蔡屏儿的手,走了过来,朝金玄白检衽行礼,道:“奴家蔡范氏见过侯大爷,谢谢大爷伸出援手,救了我们家的屏儿,可是奴家已经签下卖身契,收了刘牙婆的银子,若是强抢下来,官府追究起来,奴家可担当不起…”

  金玄白道:“这个我知道,不论是堂口或者衙门,追究起来,自有我金某人承担”

  他顿了一下,望向贺神婆,道:“听说你黑白两道都有人,要帮着蔡富贵找衙门里的什么路捕头求情,把他放出来,对不对?”

  贺神婆躬身道:“老婆子是认识衙门里的几位捕头,所以才想要帮素贞打通一点关节,其实都是出于好意。”

  金玄白问道:“蔡大嫂,贺神婆收了你多少钱?”

  蔡范氏犹豫了一下,道:“贺妈妈完全是好意,想要帮奴家把官人从牢里救出来,她…没要奴家的钱,只说要给路捕头五两银子打点一下,然后最多花十五两,便可把官人救出来。”

  金玄白冷笑道:“这倒奇怪了,你卖了女儿,就剩下那么二十多两银子,她一句话,就骗走你二十两…”

  贺神婆连忙辩道:“老婆子可没骗她,天地良心,我纯粹是想帮她,二十两银子救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

  金玄白叱道:“贺神婆,你还敢跟我胡说八道,跟你说,苏州衙门里,从知府宋登高以下,包括王正英、薛义、罗三泰、许麒几个捕头,哪个我不认识?怎会有什么路捕头在内?”

  他见到蔡范氏一脸错愕,又道:“再说蔡富贵只是因为目击了松鹤楼血案,衙门找他去问讯而已,并非他犯了什么大案,被押进牢里,今天一定可以被放出来,你却和刘牙婆串通起来,着人家卖女儿,难道这便是你魔门中人的作风吗?”

  贺神婆脸色大变,掏出在腋下的一块墨绿色的手帕抖了抖,叫道:“冤枉啊!大人,老婆子只是好心想帮忙而己…”

  金玄白见她抖动手帕之际,一片几乎看不到的轻雾从手帕上飞散开来,心头一动,马上停止了呼吸,唯恐对方施放什么毒粉。

  然而随着贺神婆哭天喊地似的叫冤,那种声音传进耳中,似乎像是有无数的小虫爬了进来,非常的不舒服。

  金玄白心里明白,贺神婆的叫声,就跟玉清宫里的昊天老道施展的都天降魔大阵一样,是凭着铃声和咒语声来摄人心志,惑对方心灵的。

  他冷冷一笑,正想以佛门狮子吼破了对方的哭叫声,却见到蔡范氏和蔡屏儿已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就在这时,贺神婆手舞足蹈起来,一手扬着手帕,一手取下前挂着的念珠,不断地抖动,发出一阵喀嗤的怪异又刺耳的声响。

  金玄白微微一愣,触及她的眼神,只觉她眼中似乎泛出七彩光芒,一重又一重的旋转,瞬间让他为之惑。

  而在恍神之中,贺神婆那矮小的身形,似乎越变越大,越长越高,而她手里拿的那串念珠也变得像圆桌一样大,随着她身形的向前移动,似乎要把他套在里面。

  这种幻异的情形在眼前出现,若是换了个人,只怕早就心旌动摇,神智惑了,不过金玄白如今九神功的修为,已经到达第七重的境界,神识凝聚,心志如钢,那种幻术已无法撼动他丝毫。

  陡然之间,他怒目而视,提起一口真气,发出一声大喝。

  震耳的喝声,有如在晴空中响起霹雳,落在贺神婆身上,只见她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重重一击,整个身躯倒飞出七尺开外,手中的那串念珠也被强大的气波震断了串连的丝线,颗颗念珠散开,滚落一地,发出铿锵的声响。

  贺神婆一股坐到地上,出一口鲜血,脸上泛起一阵青黑,霍然身站了起来,双手上扬,拔出在发髻上的两乌黑发簪。

  瞬息之间,随着她满头的长符散下来,似乎有一股妖魅之从她身上散开,她的口中发出一阵低,两叉形的发簪已化为两道乌光,朝金玄白急而去。

  金玄白还以为贺神婆施展的是暗器,正待使出万归宗的手法把两支叉形发簪接住,岂知那两支乌黑泛光的发簪竟然如同活物,在他伸手之际,倏然一上一下,光泛动,划了一个大弧,一朝顶门,一朝丹田到。

  他咦了一声,马上运起九神功,只听得一阵轻响,他全身泛出一层红光,一手上扬,一手下移,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里,已把两支乌黑的发簪虚虚拢住。

  那两长达八寸的乌黑发簪,非常诡异的,像是两条活鱼一样,被强大的气劲罩住,仍然不停的跳动。

  这种情形是金玄白以前从未遇到过的,让他突然想起了十三岁那年,师父沉玉璞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那年中元节,金玄白挑了四担柴,到镇上去卖,见到许多人家都准备了香烛纸钱,三牲祭礼,准备祭祀祖先,让他想起了死去的父亲和四位师父,于是也买了许多锡箔、纸钱,还有两斤猪,一只,准备上灵岩山去祭拜一番。

  沉玉璞从来都没跟他谈论过鬼神之事,也根本没有过什么清明节或中元节,可是,那一年,也不知是金玄白的孝心感动了他,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他不但没反对金玄白上山祭拜,反而怕这个唯一的弟子受到什么惊吓,于是陪着金玄白上山。

  金玄白点燃香烛,祭拜完之后,在父亲和四位恩师的坟前烧着纸钱,当时,曾好奇地问沉玉璞,世界上是否有鬼魂?烧纸钱给他们,他们在间真的能收到吗?

  沉玉璞沉良久,望着那飞旋的纸灰,表示九门是道家的一个支脉,讲求的是修真人道,进窥天府,可说是玄门正宗,九神功练到第九重,便可金丹大成,白飞升。

  既然有天庭,就必定有地府,地府中有十殿阎王,管的便是鬼魂。所以,相信有神,就一定要相信有鬼;如果不相信有天庭,那么修真仅是枉然,是一个空虚的梦而已。

  至于烧纸钱或供祭品,在沉玉璞眼里,仅是活着的人为了安慰亲人所做的一些事而已,鬼域之中,到底情况如何,无人知晓,所谓“不知生,焉知死”就不必在乎死后在间是否有钱用,有衣穿了,那都是虚幻而无意义的事情。

  做人,只要无愧于心,善恶并无一定的标准,循着良心去做事就行了,何必害怕死后会入地狱?

  接着沉玉璞拉拉沓沓的说了一大堆,有时引用老子的道德经,有时又扯出了庄子来,听得金玄白头昏脑

  沉玉璞见他昏头转向,一脸的不耐烦,于是又把天师道、巫道∨教、五毒教里的一些事情,挑了些奇怪或好玩的传闻或轶事,娓娓的说了出来,听得金玄白目瞪口呆,觉得难以置信。

  尤其是说到排教法师能施法东木成排,循着水而下,河水再是如何的湍急,也无法让木排散开的奇事,以及湘西的赶尸人能凭着符法,驱赶死人夜行数十里等等,让金玄白听了,觉得既新奇又害怕。

  沉玉璞从天师道、茅山派的法师术士,画符捉鬼驱妖,谈到了巫道的一些巫婆凭藉法术惑人心志,然后又转到了五毒教的施毒放蛊之术。

  他曾表示,巫道之人,所施的法术,仅是一些障眼法,对于心志坚定的修真者是毫无用处,这些巫门人士多数为女子,凭藉的只是葯物、法器、摄魂术等等技法,让人产生幻觉而已,只要不摄入巫门中人施放的烟雾或葯粉,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巫门女子,由于把大部份的精力都放在锻练精神力量,才能施出所谓的摄魂术,故而武技上的修为比起一般道家弟子就差多了,所以这些人多半不敢正面和玄门正宗的高手为敌,甚至连天师道和茅山派的术士,她们都不敢得罪。

  比起巫道人士,崛起于云贵一带的五毒教,才是比较值得注意,因为这些人淬毒、炼毒、豢养毒物,可以培育出各种不同的蛊虫,施放出去,能够控制他人生死。

  不过沉玉璞最后很清楚的表示,只要把九神功练到了第六重,体内真火护住五脏六腑,无论是什么蛊虫进人体内,都可予以焚化成灰,不会构成任何伤害。

  所以总结起来,九神功是玄门正宗心法,只要练到第六重,无论是道门术士或巫门巫女,都无法撼动分毫,比起少林的金刚不动禅功,还要厉害三分。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霸王神枪   下一章 ( →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萧瑟编写的霸王神枪全文免费阅读;请把霸王神枪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