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不爱江山爱娇颜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不爱江山爱娇颜  作者:常欢 书号:13707  时间:2015/6/23  字数:11048 
上一章   ‮章九第‬    下一章 ( → )
 像小狈似被拎回狄家的刺客招认了主谋者;狄无谦这回不再忍耐,直接进朝霞阁揪出姜幼玉。

  “谦哥,你要做什么?快松手!”狄家堡内一片紊乱,听到侍女来报,玉如霞冲进大厅,看到被捆绑的姜幼玉,僵冷地坐在地上。

  “谁都不准动她!”狄无谦狂怒地大吼。玉如霞这才发现,厅内每张大师椅前都站着一位长老,异于平飞扬跋扈的神情。每个人全都战战兢兢,气氛死寂,就连狄傲然,也是一脸惨淡。

  “发生什么事?”她问。却没有人出声,这些老人的嘴全给上了栓,怕一出声就要倒大楣!“你也跟着他们一起瞒我吗?”狄无谦阴沉地问。

  “瞒你什么?”

  姜幼玉突然抬起头,冰冷注视着狄无谦。

  “那女人死有余辜!我解决她,也是希望你的心能定下来,好好待如霞。”

  “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来多事!”要不是还顾着玉如霞的面子,狄无谦真想撕烂那张目中无人的傲慢嘴脸。

  “我多事?我是狄家的一分子,我有权利这么做!长老们授权我做这一切事。”

  狄无谦阴冷地盯着她,像是想起什么,慢慢地开口:

  “也包括杀死我的前?”

  “你不肯休掉她,长老们只有授权我这么做!”

  狄无谦原来只是猜测地询问,没想到她却招认了一切。

  “你不要血口人,我们没有这么决定!”庆倚令气得脸红脖子

  姜幼玉在玉如霞搀扶下站起来,和庆倚令忿怒地互相叫骂出声;过去那一派优雅全部消失,反正东窗事发,多拖个人陪死,也是好的。

  “都给我闭嘴!”狄无谦大吼,一方面震愕,一方面心痛,他眼光扫过跟前每个人,锁定其中一个。

  “如霞,颖儿是珞江杀的吗?”

  “我…”每个人都在盯着她,如霞连连退步。

  “是真的吗?你亲眼瞧见珞江杀了颖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如霞,告诉无谦,这是真的!”姜幼玉扭曲着脸,尖锐地喊起来。

  “你跟他们一起骗了我吗?为了跟我一起,你对我说谎吗?”狄无谦面无表情地问。

  “如霞,你说!说珞江有多可恶,她杀死颖儿!包藏祸心,她跟那个刺客是一路的!”不等她喊完,杨炎大步上前,捂住她的嘴,一掌切向她后颈,姜幼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他妈的,你这臭三八,问个口供也可以吵翻天!”杨炎拖开她,喃喃骂道。

  “你把我阿姨怎么了?”玉如霞哭着扑到姜幼玉身边。“谦哥,我求求你,别伤害阿姨,她都是为了我,你原谅她,如霞求你原谅她!”她匍匐在地,边哭边把事情全说了。

  狄无谦一字一字听进去,一次一次想着陈珞江那百口难辩的神情,突然起身走出去。

  身处之地原来是这么肮脏,连如霞都有一分,狄无谦忍不下这一切。

  “你去哪?”狄傲然拦住他。“堡内不可一无主,你莫要冲动,一切三思!”

  “一无主?”狄无谦悲凉地笑起来。“你们背着我做了这些事,还有当我是主吗?”

  “想想狄家堡,你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一切…”水云生喊着。

  “我是想,因为我想不出来,我还有什理由留在这里!”他甩开狄傲然的手,毫不留恋。

  “杀了姜幼玉,就地正法,这样你满意了吗?”庆倚令在身后叫道。

  “不!别杀她,我什么都说,以后什么都听,别杀我阿姨,谦哥,求求你!求求你!”

  狄无谦扭过脸,玉如霞伏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瑟缩不已,对这一切,他突然觉得好悲哀。

  “把她关起来吧!我走了。”

  “堡主…”

  “堡主…”

  没有任何声音能留住他的人,就连无辜的玉如霞,也只能哭出他的抱歉,而哭不出原谅,狄无谦抱着女儿,当夜离开狄家。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去挽回那在谎言下被拆散的爱。

  郢州,张灯结采的曲家。

  杜秋娘正在为珞江绾发,金色灿灿的簪钗,置在桌上,再过个把月,她将正式嫁入樊家。

  美丽的手指轻柔在陈珞江的发间穿梭;杜秋娘似乎并没察觉,从早上到现在,陈珞江一直是同个姿态,安静地坐着,然后望着镜子,像是个失去魂魄归依的躯壳。

  杜秋娘也是一个样子,安静、专注地替陈珞江整理着一切,她的表情,没有昔日的忧邑,白漠漠地读不出半点凄清,却有种令人见了也要落泪的悲哀。

  甄铭的死讯,把她生命里最后的零星火花浇熄了。

  “你不再考虑了吗?趁现在还有时间,你有机会离开的。”

  陈珞江直视镜中的新娘,眼前浮起了一个男人温柔的笑…

  不止这辈子,还有来生,还有那无数个来生,我都要与你结发!

  她捏住水蓝色绸衫下的香囊,木然摇头,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我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只要曲承恩把解葯给你,就好了。”

  “姨娘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更不在乎他拿我当人质。”杜秋娘淡淡地说,拈起一缀满夜明珠的白玉簪,仔细别进陈珞江黑亮的发髻中。在她上原本所掩盖的那层紫毒气已为解葯消去大半,虽然如此,那雍容美貌并不因毒而减去半分。

  “但至少…你该让你师兄知道这事…”

  “何必呢?嫁进樊记有什么不好?人前人后,至少我还是个少,不是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对吧?”陈珞江打断杜秋娘的话,却断不住突然哽咽的喉咙。

  “珞江,你不是真心这样想的,你从来没有提过在狄家堡发生的…”

  她突然站起身,眼神剔透得一如簪上明珠。

  “姨娘,别说了,都过去了。一切一切…都过去了。”

  “我懂了,一会儿,我让绢儿送茶过来,都要嫁人了,脸色得养得丰润些!”她轻声一叹,幽魂似的离了房间。

  在铜镜之外,陈珞江叫住杜秋娘。

  “姨娘。”

  “嗯。”“我一直没告诉您,有关师父的事。”

  “我只想知道,他走得痛苦吗?”杜秋娘身子一僵,跨出门槛的动作慢下来。

  “有点儿。”

  杜秋娘想像着那样的情景。以甄铭的子,临死前还面对这样的折磨,心里会有多少恨?“谢谢你告诉我,这样就够了。”杜秋娘垂下肩,安静地道谢。

  “师父在痛到神志不清时,曾断断续续喊了几个字。”

  陈珞江停下来,迟疑地看着杜秋娘瘦小的背影。

  那应该是我恨你,杜秋娘,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倚在门边的女人想着,眼底泛起悲怆。

  “对不起…秋儿,如果我没听错,师父是这样说的。”

  时间如死去般孤寂,杜秋娘背脊得僵直,不发一语地站着。陈珞江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法猜测她在想什么。

  蓦然,杜秋娘掩住脸,踉踉跄跄地冲出去。

  陈珞江没有唤住她,只是再次盯着镜中人儿。

  她不为杜秋娘哭,更不为自己哭;这一生,她再也不为任何人哭,纵有万千情爱,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找我来,就为这件事?”

  “下个月等我按了凤冠,坐进轿子,就再也见不着你了。”她拈起茶壶,迳自替他斟满一盏小杯。

  “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巫青宇接过杯子,将之搁置桌面,眼神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说话,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喝干。

  “我来找过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他视线转向手中卷轴,口气出现了莫名的焦躁。

  “至少你可以回答我,你过得快乐吗?”

  那似乎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陈珞江却没有犹豫太久,她谨慎地点点头。

  “是的,我很开心。”在巫青宇面前,她不需要隐瞒什么。他和无谦,都是她生命中最爱的人,但是,她却没把感情对他掏心挖肺过…

  什么都没意义了,连她承认的快乐,背后都是虚假的。

  杯子里的酒水在颤抖中洒出了一些些;陈珞江眨眨眼,事情过去八九天了,回郢州之后,她残余的勇气也在曲承恩拿杜秋娘的性命要挟中失去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再挣扎,她允了这场对她有如儿戏般的婚姻。

  她心已麻痹,甚至不恨自己过去那错误的一段感情,或者是在因为师父和杜秋娘之间,她看清了。对与错已不重要,陈珞江只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爱上樊家的少爷。

  这辈子,她注定是丰润不起来的,因为她是那白白净净的霜花,霜花落在繁华热闹的江南水烟,就算侥幸能成,又能得几好光景?

  当寒梅重雪的日子不再,她这株霜,只能一辈子化为幽冷凝了。

  “珞江。”巫青宇唤了她一声。女孩的挣扎,何尝不是他的挣扎?

  “把东西交给他,我就没有遗憾了。”她说完,一口干尽杯中酒。

  那体才入喉,她蓦然睁大眼,酒杯自手中跌下,巫青宇在女孩瘫倒地上之前,接住她。

  “珞江…”他凄厉地喊。

  大门被踢开,狄无谦怒气冲冲的脸赫然出现眼前。巫青宇打横抱起珞江,警戒地退步。

  狄无谦愕然地看着这位曾试图绑架过珞江的男子。

  “我是珞江的师兄。”巫青宇报上自己的身分。低头点了陈珞江身上数个重要的大,一丝泛黑的暗红色体,浓郁地下女孩的角。

  “她怎么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暴怒地问,上前一步前想索回陈珞江,巫青宇冷冷地摇摇头。

  “她中了剧毒。你不要碰她!”

  “谁下的手?”狄无谦口气掩不住痛恨。

  巫青宇一语不发地走过他身边。“我会查清楚的。”

  “放下她,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用什么救?”巫青宇忍无可忍地偏过头。“你娶了玉如霞不是吗?我不问你为何在这儿,也不管你今天对她还存着什么心,今你已是有室的人,别再招惹她了。”不等狄无谦辩驳,巫青宇带着陈珞江离开了。

  “陈妈已经检查过,她早非完璧之身。这种别人穿过的破鞋嫁去樊家,也不过是辱我曲家门风!”曲承恩锐利的眼睛一闪,没什么感情地继续说下去:“抬个牌位过去,也好过让他们发现真相,咱们可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大户大家,哪丢得起这种脸?”曲承恩拍拍衣衫,将他的对策说得振振有辞。

  杜秋娘什么话都不多说,转过身,她想朝陈珞江的房里奔去,却猛然想起,那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前的事了。曲承恩存心要毒死的,怎么会有救?

  她双脚俱软,扳着桌子,慢慢地坐下来。

  也罢,她忽然笑了!死亡,或者是对那孩子最好的结局,樊记和曲家一样,都只是个华丽荒凉的墓。或者,甄铭也会愿意这样的结局,如果…真如珞江所说,甄铭已经原谅她,那么,这何尝不是好结局?

  “你比我想像中的还狠,曲承恩。”杜秋娘抬起头,那总是一半忧邑的脸上,说得毫无感情,表面上美言,但鄙视、蔑恨全在她眼里一览无遗。

  曲承恩大步跨过去,劈头就是一巴掌,打得她上半身仆在桌上。

  “你刚叫我什么?”将她的头髻毫不留情地捏散,这一次,曲承恩还狠狠踢了她一脚。

  杜秋娘没有尖叫或嘶吼,她不称他的心,用哀叫或哭泣以表臣服。

  沉默,只是替她换来更多的拳打脚踢。

  “人!也不想想,在曲家,你是靠谁才有今天!我下毒又怎么样?我就是要珞江死!那小娼货就跟她娘一样没用,曲家要这种奴才做什么?死好!统统死得干净,我今天让她的牌位跟个曲字,风风光光的嫁去樊家,这还算便宜她了!”

  一拳头一怒吼,杜秋娘的衣服被扯裂了一大块。她靠在门边,死死地瞪着曲承恩,这个她喊了十多年的丈夫。

  她缓缓扶着桌子站起来,当曲承恩拎着拳头又过来时,她伸手捏住茶壶手把,倏然敲碎,热水茶叶随着破开的瓷瓦片四处飞溅。

  “你…你想干什么?”曲承恩退了一步,眼前的女人似乎完全变了,她的眼眸隐隐有杀意,曲承恩心慌地朝门外望去,张口叫人。

  “记得你要我当着玉面前发的毒誓吗?”她冷冷地笑起来。“很久之前,我就跟珞江说了,她都知道了。照誓言的内容,我早该五雷轰顶死了,可是我没有!”她披着散发,疯疯地笑着进他。“我现在知道了,老天留我这条命,是要我跟你一起走的,我们去找珞江,你跟她赔罪,现在还来得及,她在黄泉路上等着我们,赶紧一点,还来得及!”

  “你…你疯了!”

  “我没有疯!”她大叫,复而小小地对他吁了一声,然后轻轻地笑起来。“小声一点,我们要偷偷地走,不要吵到任何人。”

  “来人哪!来人哪!”曲承恩冲向门口,两扇门板却同时打开,他狼狈地跌了出去。

  巫青宇抱着珞江,在门外静静瞅着他。

  后面,还有一排杀气腾腾的壮汉。

  “救我,她疯了,她疯了!”

  “救你?那谁来救珞江?”巫青宇静静地开口。只要他放下陈珞江,再用点力,曲承恩就是个死人了,杀个祸害并不算重大罪过,可是他不愿意,杀了这种人,只会脏他的手。

  曲承恩冷汗直,指着杜秋娘喊起来:“不是我,是她!是她下毒,是她!”

  披头散发、满脸青肿瘀血的杜秋娘抓着破碎的茶壶跑出来,一看到昏不醒的珞江,她丢开茶壶,走到巫青宇身边。

  “珞江…我的珞江怎么了?”她慌恐不安地问。

  亲眼看到杜秋娘的样子,巫青宇的眼底闪了闪,愤怒在眼底冒出火花。

  曲承恩还没会意过来,两样东西自巫青宇身后掠出,已经悲号出声,在他染血的膝上,各着一细长的东西。巫青宇愕然转向狄无谦,后者动也不动。

  下人和护院赶过来,众人吆喝,刀剑相声起,却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狄无谦冷峻地盯着曲承恩,手里还捏着一细长的树枝,整个人处于极大的煎熬中;巫青宇诧异于狄无谦的自制,不晓得他费了多少力气,才能迫令自己不杀死曲承恩。

  也在同时,巫青宇明白了狄无谦对陈珞江的那分心。

  那么…玉如霞呢?想起那浮水印般的女孩,巫青宇眼眸黯下,反手将陈珞江送进他怀中。

  “从此之后,他的一‮腿双‬算是全废了,再也不能走动,你别再动手了。”以树枝伤人,功力堪称了得,巫青宇真怕他会动手杀了曲承恩,到时候事情将更难收拾。

  “一年前,你的长子曲展同死在珞江的计划里,如今我代珞江留你一条命。”巫青宇转向兀自呻的曲承恩,冷漠地开口:“我不是仁慈,而是替她赎这桩罪,一命抵一命,从此以后,她跟你曲家再也无半点瓜葛。”

  曲承恩停止哭号,怔怔地听着。而杜秋娘精神散地抓着珞江的一只手,跌跌撞撞的跟着狄无谦走出了曲家。

  “珞江…珞江…你为什么不跟姨娘说话,”她傻傻地问。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珞江,你不要姨娘了,是不是?”杜秋娘着泪,悲怜地问。

  “她累了。”狄无谦抚着陈珞江光洁的额头,女孩的脸上仍残留着淡淡的胭脂。“让她休息一下,她会醒的。”

  “她不会醒的,曲承恩下了毒,她不会再醒了。”杜秋娘忽然不能遏止地大哭出声。

  “她还活着,我已经制住她的毒,等离开这儿,我会想办法解掉她的毒。”狄无谦咬牙切齿地说着,就像那年她为雪受了伤,他宣誓要救回她一样。

  你不准给我死!珞江,没有等你亲口原谅我,亲手责罚我,我不许,我不许你死!听到没有!

  离开曲家后,巫青宇才发现,狄无谦身边只带着一个小女孩,没有任何随从,他竟是孤身到江南来的。

  “我已经不是狄家的少主人了。”狄无谦淡淡说着。

  在郢州整整七天,他们找遍境内所有大夫,合众人之力,却只能解去些微的毒,陈珞江仍旧昏不醒。面对令人束手无策的奇毒,狄无谦咆哮、忿怒不已,甚至一度要冲回曲家去杀死曲承恩,每每得巫青宇几乎要跟他动起手来。

  最后在无法可想的情形下,狄无谦终于决定朝京城的将军府去。

  “通过将军府,应该可以找到最好的大夫。”他说。提手小心替陈珞江梳理好头发。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巫青宇沉声问道。

  他当然清楚,进将军府后,狄无尘一定会劝他回去,但他心意已定,没医好珞江以前,他不会打消念头的,那些人设计让他伤害珞江,更进一步致珞江于死地,他怎能轻易原谅?

  “我知道。”狄无谦揪起眉心,却没退缩之意。“这些事迟早都要给个了断的,眼前救人要紧,不能让她再这么昏下去!另外,我想请你走狄家一遭,我要提七采石一用。”

  早在确知陈珞江中毒后,狄无谦就想到了七采石;但关内关外走一遭,时间耗费不说,他也担心病人体力无法负荷。

  再者,当他是抱着彻底决裂的心离开狄家堡的,如今有什么脸回去要东西?

  面子?狄无谦恨恨地在心底一笑,都什么时候了,他想的居然还是面子问题!再没有迟疑,他提笔修书给房总管。

  “信交给他,请他把东西给你。”他上在狄家办公时所盖的玉章子。“看到这个,他不会为难你的。”

  “狄家还有你要代的人吗?”巫青宇意有所指。

  狄无谦别过脸。“我能说什么?婚约决定的那天,我早就伤害她,何苦呢?

  巫青宇闭上眼,不住心底淡淡的痛。他突然离开客栈房间,一会儿腋下夹着卷轴进来。

  画轴展开,一幅美人图缓缓显现。

  明月下照大地,一片皎洁,朵朵霜花在寒夜怒放。一名宫装女子仰头托着香腮,纤细的身子傍着梅枝盈盈笑着,雪白衫子风而立,仿佛也成了另一株霜花。

  那株霜花是曲珞江的脸,清瘦而恬雅。

  “中毒那天,她要我在樊家娶后,还给你。”

  这表示…她是来彻底结束这段情的吗?难道她要他从此只待玉如霞一人好?

  巫青宇瞧着画中笑颜,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曲珞江真正属于女孩的笑容。对狄无谦,他该钦佩,还是怨尤?

  他其实也爱曲珞江,用兄长、用父襟的膛更宽容地爱着她;不管在栖枫山上,或者下山分离的日子,他从未以自己的立场试图去干涉曲珞江的行事。或者那是他最失败的地方,他不懂什么是要求,以前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怨嗔痴,每个人也都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狄无谦握着卷轴,凝视着苍白的陈珞江。“其它呢?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了。”

  “我…很傻,是吧!她把假石子送还的时候,我竟然还嘲笑她,我…我像个傻瓜!”他颤抖着手,拥画入怀,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珞江,他喃喃唤着,想起初识时她那折人的生命力,而今,那分强悍去了哪儿?她静静地躺着,就像被阳光蒸融的霜花,一点一滴地消逝中。

  难道,她当真被他伤透了心,抱定主意要让他遗憾一生?!

  对不起!珞江!对不起,他喃喃念着,长久忍着的眼泪一颗颗地跌在珞江的脸颊上。

  巫青宇溜静的望着狄无谦,只奇怪自己无法因师妹而恨他。

  若说有其它感觉,恐怕…也是狄无谦的眼泪让他想起,狄家另一个深情女子。

  进将军府的半个月后,卜家牧场的陈夫人快马赶到;这位陈夫人过去和清黎郡主私甚笃,加以精通医理,所以在狄无谦进府后,朱清黎马上修书至卜家请了人来。

  人才下马车,就被朱清黎拖进安置陈珞江的房里。

  “这位是狄无谦,我小叔,你见过的,这位是杜夫人,躺在上的是珞江。好了,都见过面了,你赶紧救人吧!”朱清黎叽哩咕噜地说完。

  那位陈夫人被她这么没头没脑地一弄,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什么跟什么,小浣,都几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德?”

  朱清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见她那娇俏模样,狄无谦突然对眼前所见充满感叹。回想过去种种,似乎一切都像一场大梦!

  “劳烦狄先生出去,我替珞江姑娘瞧瞧。”

  狄无谦不情愿地站起来。“拜托您了。”

  “尽力而为。”陈夫人一笑,举手投足掩不去那娴静气质。

  她掀开陈珞江的眼睑,手指搭上脉搏,神情霎时变得凝重。

  “很严重吗?”杜秋娘担忧地问。

  “还不至于,只是拖太久,治起来麻烦,得花上一段时间。”陈夫人放开陈珞江的手,拿起纸笔,蹙眉苦思半晌,才写下几行字。“这两帖葯先煎好,早晚一次,让她服用三天,三天后再看看情形如何。”

  “再看看?你是指她好不了吗?”杜秋娘儿一咬,含着泪哽咽问道。

  “不是、不是!”陈夫人连连摇手。“前几个大夫为了一次解毒,葯方下得太重,反而适得其反,葯和积毒全撞在一起,这种毒少说也用了数十种蛇毒调配而成,得一样一样消,如果加上七采石的力量,那治愈的速度就坑卩了。”

  “哦!那有劳您,我煎葯去了。”杜秋娘放宽了心,接过葯方,又被陈夫人叫住。

  “你脸色带黑,这帖葯剂量减半,一服用一帖,明儿个过来我再帮你瞧瞧。”

  “多谢夫人。”杜秋娘匆匆道谢,急急走了。

  朱清黎命人拉起竹帘子,阳光透进一屋,朱清黎回头瞅着她肚子直笑。“小韬呢,你怀着身孕,他怎么不跟来?”

  “牧场有事忙着,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讨厌多生了一张嘴的‘官’。”提起顽固的夫君,舒霁莲掩不住一阵笑。“对了!好端端怎么跑出这号人物?看狄先生对这位姑娘,似乎是认真的。”她挥去汗水,扶着微隆的小肮坐下来。

  “说来话长,反正府里这些天都是乌烟瘴气的,无尘之前还为这事气得吹胡子瞪眼,兄弟俩一讲到如霞,还差点打起来。唉!靶情这种事,旁人要是得上手,世问就不会有这么多是非了。”朱清黎负着手,偏着头沉思。“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狄家堡,这真是叫人费解,换作是我,恐怕做不来呢!霁莲…”她唤着陈夫人的闺名“你会不会觉得,有时候男人还真奇怪?!”

  “你问我?”舒霁莲摸摸肚子,清雅地笑起来。“你这么古灵怪都被考倒了,我怎么会有答案呢?”

  夜过三更,冷风吹得愁绪满地飞,前堂传来细微地推门声,注入几丝凉意;房间里的玉如霞睁开眼睛,竖耳倾听那脚步声。

  声音停驻一会儿,拐进西侧厢房,绕过书房,朝她的房间走来。玉如霞下了,里着外衣朝那男子朦胧的背影走去。

  “谦哥…”她心底念着,脚步紊乱。

  仿佛早料到有人会在身后出现,那男子从容转身,微跛的腿并不影响他行动的迅捷。

  “你…”没有害怕,只有错愕和慌乱。每回见到他,都是这样的情绪。

  原以为来的会是房总管,却是她…巫青宇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己离她很遥远了。

  “你有事?”不用问很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受人之托,来拿样东西。”

  “那个人…可是我认得的?”她心惊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房总管捧着一方锦盒在门后出现。

  “巫公子,东西在这儿,你快走吧!再迟些,珞江姑娘可等不得。”

  他接过盒子,点头称谢后转身要走。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玉如霞冲上前,几乎要扯住他的袖子。“这是七采石,你为什么需要这东西?”巫青宇正侍解释,房总管突然挡在玉口霞身前,漠然开口了:

  “快走吧!少主等着呢!”

  巫青宇凝瞅了她一眼,垂下眼沉默地掩门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谦哥哥怎么了?”听到无谦的名,玉如霞的心更焦灼难当。

  “少,就别问这么多了。”

  “你叫我别问,我怎么能不问?谦哥这么多天没下落了,堡内没半个人有力量管事,你又把七采石随便付给个外人,我怎么能不问?”

  “他有少主的亲笔喻令,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谦哥说了什么?还有那个珞江,她又怎么了?”

  “珞江姑娘中了毒,需七采石一用。这决定是少主下的,也问过狄长老同意的。”

  当然他们得点头;为了挽回狄无谦,他们什么都愿意让步。他们连姜幼玉都可以说杀就杀,更何况是救狄无谦最在乎的人?

  丈夫选择留在别的女人身边,玉如霞突然明白,她在狄家是真的举目无亲了,这个打击大大,她怔忡着,忘了言语。

  “不回来了吗?真的不回来了吗?他难道…当真这么狠心,什么都不管了?!”她喃喃自问。

  再怎么样软弱,她都有她的尊严,不是吗?从婚前到狄二夫人,她从来就没过狄无谦;她忍耐,她给他时间,这样还不够吗?

  “房总管,好不好放了阿姨?我保证,我带她走得远远的,永远离开狄家堡,我…”她扭绞着手,泪水大片地泛滥而下,整个人痛苦得不能自持。“狄家的一切,就当我…什么都放弃了,谦哥…我也不要了,我早就…不能面对他了,请你放了我阿姨,我带她走,这样至少也解决他的难题。”

  “少,这又何必?我相信少主会有定夺的,再者,这一切所作所为,全是姜夫人主使,您何必把这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房总管同情她的境况,却也轻视她只会软弱哭泣的肩膀。

  她跪下来哀哀哭了许久,房总管却迳自丢下她走了。玉如霞抬起头,机伶伶打个寒颤,抹去泪水,那总是恬静忧柔的脸上忽然显得坚强很多。

  彼不得跪疼的两膝,她摇摇摆摆地起身朝房内走去。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不爱江山爱娇颜   下一章 ( →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常欢编写的不爱江山爱娇颜全文免费阅读;请把不爱江山爱娇颜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