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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郁达夫短篇小说集 作者:郁达夫 | 书号:12912 时间:2015/5/19 字数:117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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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最初发表时,未完,作者未曾续写,也未收⼊集子或单独出版。其中第一章至第四章(除第四章最后一节)曾在一九二六年六月《创造月刊》第四期上发表过。——编者注) 一 十二月初旬的一天晴暖的午后,沪杭特别快车误了钟头,直到两点多钟,才到杭州城站。这时候节季虽则已经进了寒冬,但江南一带的天气,还依旧是晴和可爱,所以从车站西边的栅门里走下来的许多旅客中间,有一位仿佛新自北方来的,服饰穿得很浓厚的中年绅士竟惹起了一般人的注意。他的⾝材瘦而且⾼,面貌清癯,头上带着海龙⽪帽,半开半扣地披在⾝上的,是一件獭⽪圆领的蔵青大氅,随着了许多小商人,闲惰阶级的妇女男子下了车,走下天桥,走出栅门的时候,他的⽪帽⽪⾐,就招引了一群车夫和旅宿的接客者把他团团地围住。他 ![]() 他立在车站前面的空地上,受了这一群人的包围,几乎一时决不定主意,究竟去投哪一家旅馆好,举起左手来遮住 ![]() 正是午后杭州市民上币的时候,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多很杂,他躺在车上,行过荐桥大街,心里尽在替车夫担忧,怕冲倒了那些和平懒弱的居民。斜西的太 ![]() 经过了浣纱路,要往西走向湖面上去了,车夫就问他究竟想上哪家旅馆去?他迟疑了一会,便反问车夫,哪一家旅馆最好?车夫告诉他说: “顶大的旅馆是西湖饭店和新新旅馆。” “这两家旅馆中间,算哪一家好些?” “西湖饭店不过是新开咯,两家的价钱,是差不多的。” “那么就上西湖饭店去吧!” 在饭店门前下了车,他看看门外挂在那里的旅客一览表,知道这饭店里现在居停的客人并不多。他的孤寂的面上,不知不觉竟流露了一种很満⾜的表情出来。被招待进去,在一间靠西边对湖面开窗的房间里住下之后,茶房就拿了一张旅人单来叫他填写,他拿起那张单子,匆匆看了一遍,提起笔来便顺手把他的姓名籍贯年龄职业等写下了。陈逸群,京北,年三十岁,自海上来,为养病,职业无。茶房拿了出去,走不上几步,他忽而若有所思地皱眉想了一想,就立刻叫他回来,告诉他说: “我这一回是来西湖养病的,若把名字写出去,怕有朋友来找我,⿇烦不过,最好请你别把名字写在一览表上,知道么?”他说话的神气虽则很柔和,但当他说话时候的态度,却很有威严,所以茶房只答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 洗了手脸,喝了几口茶,他把西面的窗子打开,随着和风映进来的,是午后 ![]() ![]() ![]() ![]() ⽪筐里除平常更换的⾐服之外,还有几册洋书,斜夹在帕拉多耳和牙膏牙刷等杂品的中间。他把一件天青的骆驼⽑的棉袍拿出来换上,就把脫下来的大学和黑羔⽪的袍子,挂⼊东边靠墙的着⾐镜柜里去,回头来又将房里桌上 ![]() 二 是上弦新月半规未満的时候,湖滨路上的行人车辆,在这⻩昏影里,早已零落得同深宵一样,隔一条路的马路两旁,因为有几家戏园酒馆的原因,电灯光下,倒还呈着些许活气。市民来往的杂唤声,车铃声,间或听得出来的汽车声,混合在一处,仿佛在替杭州市民的无抵抗、不自觉的态度代鸣不平的样子。 陈逸群一个人踏着⻩昏的月影,走出旅馆来,在马路上走了一回,觉得肚子有点饥饿了,就走上一条横路里的酒家去吃夜饭。 一⼊店酒,他就闻着了一种油炸鱼⾁和陈酒的香味。自从得病以来,烟酒是应该戒绝的,但他的素来的轻生的僻 ![]() 一个人在异乡的店酒里的独酌,终是无聊之至,他把那一斤陈酒喝完,吃了半碗多饭,就慢慢地步出店来,在马路上绕了几个圈,无情无绪地走上湖滨的堤路;月亮已⾼挂在正空的头上,湖上只蒙着一层凄冷的银纱。远远的币声,仿佛在嘲弄这天涯的孤客,湖滨的沉寂,湖上的空明,都变了铅铁,重重叠叠庒上他的心来。他摇了几头摇,叹了几口气,似乎再也不能忍耐了,就咬紧了上下的嘴 ![]() 这一种孤独的悲怀,本来是写在他的面上,态度上,服饰上的,不过今宵酒后,他的悲感似乎比平时更深了。一迸旅馆,叫茶房打开了门窗,他脸也不洗一把,茶也不喝一口,就和⾐横倒在 ![]() ![]() ![]() 背了两手,俯伏了头,在房里走来走去的绕了半天,他忽而举起头来,向他的那只⻩⽪箧默视了几分钟。他的两眼忽而放起光来了,把⾝体一跳,就很急速地将那⽪箧打开,从盖子的夹袋里,取出了几封信来。这几封信的內容大小,都是一样,发信人分明是一个人,而且信封都已污损了;他翻了一封出来展读的,封面上写着“锦州大本营呈陈参谋,名內具”的几个字,字迹纤丽。谁也认得出是女子的手笔。 逸群吾友: 得你出京的信,是在陈家席上。你何以去得这样匆忙?连我这里字条儿也不来一个,你难道在怪我么?和你相 ![]() ![]() 你若知道我那一天在陈家席上的失神的态度,回来后的心里的怨愤不安,天天早晨的盼望你的来信和新闻纸的焦躁,恨不得生出两翼翅膀,飞到关外来和你们共同奋战的热情,那么我想你一定要向郭军长告个短假,假一驾机飞回到京北来和我说明⽩你心中堆积在那里的牢 ![]() 胡子们的凶暴,奉军的罪恶,是谁也应该声讨的,你和陈家伯伯的参与反戈的计划,我在事前也已经知道,然而平时那样柔顺的你,对我是那样忠诚的你,何以这一回的出京,竟秘而不宣,不使我预先知道呢? 天天报上,只载着你们的捷讯。今早接陈家伯伯从⾼梁宿打来的电报,知道两三⽇內,大本营可移往锦州,陈家的家人送冬⾐用具北来,我也托他带这一封信去,教他亲 ![]() 天气寒冷,野营露宿,军队里的生活,你如何过得惯? ⾁汁味精,及其他用品一包,是好几天前在哈达门里那家你我常去的洋行里买就的,还有新到的两本小说,也是在他们那里买得的。 这几天京津间谣传特甚,京北也大不安,陈家的老家人是附着际国车出去的,不晓得这封信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你那里?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写又写不出。昨天一天饭也没有吃,晚上曾做了许多恶梦。我只希望你们直捣沈 ![]() 有人来催了,就此搁笔,只希望你们,只希望你早早战胜了回来。 诒孙上 他在电灯底下读了一遍,就把信纸拿上嘴上去,闭了两眼深深地吻了半大。又把这几封信狠命的向 ![]() 三 早晨醒来的时候,朝南的廊下,已经晒遍了可爱的⽇光。他开窗看看湖面,晴空下的山⽔,却是格外的和平,格外的柔嫰,一瞬间回想起昨天晚上酒后的神情,仿佛是一场恶梦。他呆呆的向窗外看了好久,叫茶房来倒上脸⽔,梳洗之后,又把平时的那一种冷淡的心境恢复了。喝了几口茶,吃了一点点心,他就托茶房为他雇一只艇子去游湖。等了半天,划船的来了,他问明了路径,说定了游湖的次序,便跟了那半老的船户,走下楼来。 户外的 ![]() 逸群跟了那中年船户,往南 ![]() ![]() 大约是因为年关近了,游湖的人不多的原因,他在⽩云庵门口上了岸,踏着苔封的石砌路进去,一直到了月下老人的祠前,终没有一个管庵的人出来招呼他。向祠的前后看了一遍。他想找出签筒来求一张签的,但找了半天,签诗签筒终于找不出来。向那玻璃架里的柔和的老人像呆着了几分钟,他忽而想起了京北的诒孙和诒孙的男人。 “唉!这一条红线,你总拉不成了吧!”这样的在心里转了一下,他忽觉得四边的静默,可怕得很。那老人像也好像变了脸⾊,本来是在作微笑的老人,仿佛是摇起头来了。他急忙回转了⾝子,一边寻向原路走回船来,一边心里也在责备自家: “诒孙不是已经结了婚了么?” “诒孙的男人不是我的朋友么?” “她不是答应我永久做她的朋友的么?” “不该不该,真正不该!” 下了船,划向三潭印月去的途中,他的沉思的连续,还没有打断。生来是沉默的他,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冷然使人畏敬的地方,所以船户屡次想和他讲话,终于空咯了一声就完了事。他一路默坐在船上,不是听风听⽔,尽量地昅收湖上的烟霞,就在沉思默考,想他两年来和诒孙的关系。总而言之,诒孙还可以算得是一个理想的女子。她的活泼的精神,处处在她的动作上流露出来。对一般男人的体贴和细密,同时又不忘记她自己的主张。对于什么人,她都知道她所应取的最适当最柔美的态度。种种⽇常的嗜好,起居的服饰,她也知道如何的能够使她的周围的人,都不知不觉的为她所昅引。若硬要寻她的不是,那只有她的太想赢得各异 ![]() “船户!你怎么不出点气力划一划呀?划了这么半天,怎么三潭印月都还没有到?” 他带怒声的问了,船户倒被他骇了一跳。 “先生!您不要太 ![]() 他仰起头来看看,果然前面去船不远,有一道环堤和许多髡柳掩映在⽔上。太 ![]() 四 在三潭印月吃了一点点心,又坐船到岳庙前杏花村的时候,太 ![]() ![]() ![]() ![]() ![]() 进了西泠印社的小门,一路走卜去,他只遇见了几个闲情阶级的游人。在石洞边上走一回,刚想进宝塔南面的茶亭去的时候,他的冷静的心境,竟好像是晴天里起了霹雳, 一霎时就大大的摇动了起来。茶亭里本坐有二三座客人在的,但是南面靠窗坐着的一个着黑缎子旗袍的女人背影,和诒孙的形状简直是一样,双眼盯住了这女人的背形,他在门口出神呆立了一瞬间,忽而觉得二三座座上茶客的眼睛,一齐 ![]() ![]() ![]() ![]() ![]() ![]() ![]() ![]()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穿洋服的绅士,嘴上有几 ![]() 逸群一个人坐在茶亭北面的一张空桌上,去她的座位约有一丈多远;中间隔着两张空桌。他表面上似乎在看茶亭东面窗外的树木青空,然而实际上他的注意力的全部,却只倾注在她的⾝上。她分明是这一位绅士的配偶,但年龄又似乎差得太多。姨太太么?不是不是,她并没有姨太太的那一种轻佻的习气,⽗女么,又有些不对。男人对她的举止,却有几分在献媚的样子。逸群一边喝茶,一边总想象不出她的 ![]() 逸群被她 ![]() ![]() ![]() ![]() 急忙付过茶钱,走下山来,湖面上早就铺満了冷光,只有几处湖⽔湖烟,还在那里酝酿暮景。三贤祠的军队,吹出了一段凄冷的喇叭,似在促他归去的样儿,他在门外长堤路上站立住脚,向前后左右探望了一回,却看不见了她和那男子的踪迹,湖面上也没有归船,门前的艇子,除了他那一只以外,只有两艘旧而且小的空船在候着,这当然是那些下围棋的客人们的。他又觉得奇怪起来了,她究竟是往哪一方面去的呢? ![]() 回到了旅馆,在电灯底下把手面一洗,因为脑里头还索回着那不知去向的如昙花似的黑⾐女影,所以一天游湖的劳顿,还不能使他的心⾝颓灭下来。命茶房拿了几册详细的西湖图志与游览指南来后,他伏在桌上尽在搜查里湖沿山一带的禅房别墅与寄寓的人家。一面在心里暗想,他却同小孩子似的下了一个好奇赌咒的决心说:“你这一个不知去向的黑⾐妇少,我总有法子来寻出你的寓居,探清你的 ![]() 五 湖心的半月西沉了,湖上的冷光,也加上了一层黝黝的黑影。⽩天的热度,似乎向北方去 ![]() ![]() 为了一个同风也似地捉摸不定的女 ![]() ![]() “啊啊,不作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点上了烟,离开书桌,重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的时候,他觉得今天一天的疲劳袭上⾝来了。又打了一个呵欠,眼睛里红红地浮漾着了两圈酸泪,呆呆对灯坐着昅去了半枝烟卷,正想解⾐就寝,走上 ![]() “啊呀,不对,又遭了凉啦!” 这样一想,他就匆匆和着里边的丝绵短袄,躺到被里去觉睡去了。 本来是神经质的他,又兼以一天的劳瘁,半夜的不眠,上 ![]() ![]() ![]() ![]() ![]() 湖上的晨曦,今天却被灰暗的云层呑没了去,一天昙⾊,遮印得湖波惨淡无光,又加之以四围的山影和西北的尖风,致弄得湖面上寒空黯黯, ![]() ![]() 钻到他自己的耳朵里去的这一个很 ![]() “唉,糟糕,这才中了医生的预言了!” 这样一想,他脑里头就展开了一幅在海上病卧当时的景象。从大连匆促搭上外国邮船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体已经⼊了全安地带了,所以他的半月以来同弓弦似地紧张着的心状一时弛散了开来。紧张去,他在过去积庒在那里的过度的疲劳便全部苏复转来了,因而到海上,就出其不意地咳了几次鲜⾎。咳⾎的前后,⾝体更是衰弱得不堪,凡肺病初期患者的那些症候,他都 ![]() ![]() ![]() “你这一种病,最可怕而也最易染上的是感冒。因为你的气管和肺尖不好,伤风是很容易上⾝的。一染了感冒,咳嗽一发,那你的⾎管就又要破裂了,喀⾎病马上就又要再发。所以你最要小心的是在这一着。凡睡眠不⾜,劳神过度,运动太烈等。都是这病的 ![]() ![]() ![]() 这些是那位医生告诫他的说话,可是现在果真被这医生说中了,竟在他自己不觉得的中间感冒了风寒。⾝上似乎有点在发热的样子,但是咳嗽还没有出来,赶快去医吧,今天马上就去大约总还来得及。他想到了这里却好那茶房也拿了茶⽔进房来了,他问了他些杭州的医生及医院的情形,茶房就介绍了一个大英医院给他。 洗过了手面,刷过了牙齿,他茶也不喝一口,换上⾐服,就一个人从旅馆中踱了出来。 ![]() ![]() 六 沿湖滨走了一段,在这岁暮大寒的道上,也不曾遇到几多的行人;直等走上了斜贯东西的那条较广回的马路,逸群才叫到了一乘⻩包车坐向俗称大英医院的广济医院中去。 医院眼已经是将近中午停诊的时候了,幸而来求诊的患者不多,所以逸群一到,就并没有什么⿇烦而被领⼊了一间黑漆漆的內科诊疗室里。穿着⽩⾊作业服的那位医士,年纪还是很轻,他看了逸群的这种⾐饰神气,似乎也看出了这一位患者的⾝份,所以寻问病源症候的时候他的态度也很柔和,体热测验之后,逸群将过去的症状和这番的打算来杭州静养,以及在不意之中受了风寒的情形洋细说了一遍,医生就教他躺下,很仔细地为他听了一回。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约莫听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医生就显示着一种严肃的神气,跟逸群学着北方口音对他说: “你这肺还有点儿不行,伤风倒是小事,最好你还是住到我们松木场的肺病院里去吧?那儿空气又好,饮食也比较得有节制,配药诊视也便利一点,你以为怎么样?” 逸群此番,本来就是为养病而来,这医院既然有这样好的设备,那他当然是愿意的,所以听了医生的这番话,他立刻就答应了去进病院。问明了种种手续,请医生写了几张说明书之后,他就寻到会计处在付钱,来回往复了好几次,将一切手续如式办好的时候,午后也已经是很迟,他的⾝体也觉得疲倦得很了,这一晚就又在湖滨的饭店里留了一宵宿。 一宵之內,西湖的景⾊完全变过了。在半夜里起了几阵西北风,吹得门窗房屋都有点儿摇动。接着便来了一天霏微的细雨,在不声不响的中间,这冷雨竟化成了小雪。早晨八点钟的光景,逸群披⾐起来,就觉得室內的光线明亮得很,虽然有点冷得难耐,但比较起昨天的灰暗来,却舒慡得多了。将西面的玻璃窗推开一望,劈面就来了一阵冷风,吹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痉。向湖上的四周环视了一周,他竟忘掉了自己的病体,在窗前的寒风里呆立住了,这实在是一幅灵奇的国中⽔墨画景。 南北两⾼峰的斜面,各洒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粉,介在其中的湖面被印成了墨⾊。还有长堤上,小山头,枯树林中,和近处停泊在那里的湖船⾝上,都变得全⽩,在反映着低云来去的灰⾊的天空。湖膛上远远地在行走的几个早起的船家,只像是几点狭长的黑点,默默地在这一块纯⽩的背景上 ![]() 逸群呆立在窗前看了一回,又想起了今天的马上要搬进病院去的事情,嘴角上就微微地露出了一痕自己取笑自己的苦笑。 “这总不是天公送我进病院去的眼⾊吧?”因为他看到了雪,忽而想起了一段小说里说及金圣叹临刑那一⽇的传说。这一段传说里说,金圣叹当被绑赴刑场去的那一天,雪下得很大;他从狱里出来,看见了満街満巷的⽩雪,就随口念出了一首诗来说:“天公丧⽗地丁忧,万户千门尽⽩头,明⽇太 ![]() 那位中年的茶房冻红了鼻尖寒缩着 ![]() “陈先生,早呵,打算今天就进松木场的肺病院去么?”茶房叫着说。 逸群回过⾝来只对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他一句话,一面看见了这茶房说话的时候从口里吐来的⽩气,和面盆里⽔蒸气的上升,他自己倒同初次感得似的才觉着了这早晨的寒冷,⽪肤上忽而起了一层 ![]() 在房间里梳洗收拾了下,付过了宿帐,又吃了一点点心,等⻩包个夫上楼来替他搬取⽪箧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坐在车上,沿湖滨向北的被拉过去,逸群的两耳,也感到了几阵犀利的北风。雪是早已不下了,可是太 ![]() ![]() 一场寂寞凭谁诉! 算前言,总经负。 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初留住。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wWw.PInGG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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