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我见犹怜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见犹怜  作者:镜水 书号:10017  时间:2015/2/12  字数:9781 
上一章   ‮章九第‬    下一章 ( → )
 她好紧张。真的好紧张。

  “做什么把手握那么紧?”

  声音就贴在耳旁,她连忙回过神,抬起的头差点撞上骆旸的嘴。

  “呃,对不起:”丢脸得要命,赶紧道歉。

  “冒冒失矢的…该慌张的人,应该是我吧?”他拉了拉好久没打的领带,检查手边厚厚的数据夹,确定一分也没漏,才关上车门。

  望着眼前高耸的大楼,挑战的望只增不减。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要上楼跟各家好手互别苗头。

  这个建筑设计比赛以初试、复试及最后审核委员开会的决议为二阶段。

  初试只需呈书面设计稿,然后由资深专业人员叉评比,刷掉二分之一的人数:然后今天的复试则是请建筑师亲自上场,要在众多专职名家和投资企业的代表前阐述自己的设计。

  取前十人,最后再收纳各方意见,决定谁是赢家。

  真是有趣的竞赛。

  他并非什么天才,所有的经历和知识都是靠努力得来,却没什么机会可以探采自己的程度究竟到达什么程度。

  不过,他最最想要的,还是一个能够展现给家人看的机会。

  深口气,他睇着在一旁发呆的孟恩君。

  “干嘛一直看着我?那家伙已经站在大门口等我们了。”他指指在不远处挥手的当雅文。

  她一顿,眨了眨眼,却移不开放在他脸上的视线。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同。

  “嗯?”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没有形状的东西,其实有时候也是可以用眼睛表达呢。”她握着他温暖的大手,给他一个笑容。

  他侧过首,瞅着她半晌,才道:“你又在想什么?”

  “我想帮你加…加油。”没有说错吧?

  他挑着眉,角微扬。

  两人走进玻璃门,常雅文上前打招呼,顺带解说起自己熬了几天几夜修好的模型,话比乎常更多上一倍,看得出来她好像很兴奋。

  比较特别的是,晓生也来了。不知道叶书御用了什么方法说动了他,总之他就那样沉默地坐在角落,看向他们这里。

  骆旸并没有刻意向他招手或讲话,只是望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就准备要上去了!。

  “你在这边等,不会无聊吧?”本来不想带她来的,她却非跟不可。

  孟思君摇头“不会的,等一下莫姨和小风他们会来暗我的。”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心?”常雅文暧昧地花,被他瞪一眼,好嘻皮笑脸地抱起重要模型先上楼。

  “那好吧。”他低声叮咛:“你就帮我陪陪哓生。”

  孟恩君笑笑,看着他转身。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地拉过她,低头在她上轻啄了下。

  她傻住,余光瞧见常雅文在楼梯上瞪得眼珠子凸出一半,又发现旁边来去的路人还不太少,霎时热烫了脸。

  “胜利女神的物。”他低哑她笑道。

  心底有些甜甜的,她没什么犹豫,破例地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拥抱,目送他离常雅文等着他走到身旁,贼嘻嘻地道:“老大,你真的变了。”

  “变什么?”

  “像所有恋爱中的男女一样,变得像个傻瓜。”

  “原来如此。”他出不是很诚恳的笑。“难怪你也越来越蠢。”

  “喂!”别再提那个猪头了,她翻脸喔!

  骆旸只是怕上她肩,正道:“走了,你可别漏我的气。”

  她会意过来,进入状况,很快地咧开嘴:“遵命!”

  深深口气,孟恩君直到看不见他背影了才转过头;稍微迟疑了下,她还是选择往晓生那边走去。

  他像是有些讶异,不过还是保持着沉默,看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旁边的椅子上。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空位,她不急着拉近距离。

  “呃,你好吗?”她轻笑问道。虽然声音不大,但确定他应该能听到。

  两三分钟的沉默。

  不回话?不要紧。握着双手,她又用着弱弱的气音开口:“你紧张吗?我、我很紧张喔:虽然我根本不明白骆大哥他们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不过…我知道那对他很重要,所以,我也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半晌,一楼大厅回的仍只有经过的脚步声。

  她不气馁,又道:“小、小风很念着你呢,等会儿他来了,见到你肯定很开心。”话落,偷偷瞧他一眼,她怔怔地颐住,彷佛错觉他周围的空气有那么瞬间不再尖锐带刺。“…你也很想家里的人吧?为什么不回来呢?”她口而出,才注意到自己俨然已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家啊…不只是遮风避雨的房子,不只是暂时停留的歇脚处,是…家呢。

  不期然的神奇遭遇,一连串的兵荒马,却让她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

  小风说的没错,虽有不幸,但是,会有别的东西来补偿的。

  她带着些欣喜的口吻续道:“对!我想骆大哥也一定很盼望你龙快些回家,如果你跟他都一齐搬回来,那大家一定都很开心…”

  “你也管太多闲事了吧?”他敢声打断她的欣喜,视线放在光洁的地板上。

  “我要不要回去是我的事,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想法?”微微地撇过脸,他连侧面也不让她看了。

  她先是呆了下,不过并没有感觉到遭受什么打击或难堪,心里只是想着骆旸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晓生,是没有恶意的。

  虽然没有血缘,不过,很明显地就可以发现他们果然比亲兄弟更像兄弟呢,因为,骆旸也时常板着一张脸凶巴巴地说话呀。

  微微出笑,她道:“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是,骆大哥能理解喔。”慢慢地,她低垂下眼,轻声说着:“我来这里以后,学了很多事,啊,不是说那些奇怪东西的使用…是心境上有了变化。”

  瞅着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她放柔了声音:“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很差劲的人,受了挫折,就会想着放弃逃避、怨天尤人…或许你会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甚至扭曲了想法,怪上天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命运,必须活得比别人辛苦那么多倍,我恨极了这种不公平…甚至恨得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再忆起,却觉得云淡风轻了些。

  长久以来的恨,不知在何时,化了开来,不再霸占她生命中重要的部分。

  其实,也才没多久的事而已。

  连自己都没感觉脸上挂了笑容,她总是缺少精神的双眼漾起了片柔柔的雾…

  “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很让人瞧不起吧?不懂得怎么寻找幸福,只是一再地怪罪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得要死。”眼前彷佛看到了某人又在发脾气,她的思绪反而更加愉悦:“可是,骆大哥懂我呢。他没有不理睬我,也不厌恶这样的我;生病的我,笨拙的我,哭泣的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他全部都接受。”

  晓生闻言怔了怔,有点奇异地转头看她。

  她的脸颊习惯性地热了起来,掩盖住那苍白且虚弱的痕迹,心底也在同时满盈,不再空飘浮;她已经沉浸在她才学会的陌生情感里。

  “所以…所以,”她抬起头,望着挑高的天花板,没有自卑自怜,彷佛面前出现的是新的希望。“我学到了,想要别人喜欢自己,就得自己先喜欢上自己,就算自己不完美、有缺陷,但只要不放弃、不逃避,一定会有更美好的事情发生。以前我讨厌自己身体不好,但我现在却更能感受,稀少的健康有多么可贵。像是能这样走动、能开心地笑…对旁人来说或许只是微小的事,在我而言却是很大的快乐。”

  缓缓呼出气,她侧过首,直视他,没有回避。

  “你瞧,只是想法稍稍改变一下,是不是变得很幸福了呢?”

  他有一瞬完全没办法反应,就这样跟她对看,很久很久。

  她淡淡她笑病傲搜郏艹峡业氐溃骸案约阂恍┬判模宰畔不蹲约喊桑械牟缓枚家黄胂不叮缓蟆溃钗谄馈⑹澜缍嗝疵览觥!鞭挚诘厮底糯拥缡由涎Ю吹拇示洌孟窨吹较谋砬楸涞霉殴帧?br>
  “你…你在说什么?”那不是电影台词吗?他回过神来,恼了恼,道:“你为什么要特地跟我说这些?”他们两个根本就没识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跟他一样,住在莫姨那里,寄人篱下,除了这以外,他们完全没有集,就连说话招呼都几乎没有,他对她的印象,就只是一个很怕生的陌生人而已。

  她张大眼,不自觉的理所当然。“因为你是骆大哥的弟弟啊:”

  他一愣,随即心头一阵热。

  “我…”语调窒涩了。

  才提醒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才体认列自己果然得背负着无父无母的标签一辈子,为什么还会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感动?

  “我们一齐来分享,好不好?”她笑着,就算两人间隔了个位子,就算他们彼此儿就不稔,就算她本来连直视他人都做不太到,但她还是拿出所有的精神和认真。或许是头一次她有能力告诉他人如何走出霾。这是她总算能做的事。

  而且他们两人之中还是有唯一的联系。

  “你看到了吗?”她笑问着。

  “看什么?”他顺着她的方向睇去,只望见骆旸刚刚走过的楼梯。

  “骆大哥,为你、为我,还有为小风、为好多好多人表现的勇气啊!”她看来爱困的面容,闪烁着某种东西“我们一齐来分享,然后,不要再发怒生气,不要再厌恶自己的命运,像他一样勇敢厉害。”

  晓生盯着她快的笑,半晌,终于,忍不住用手摀住自己发红的脸。

  “为什么你…”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他简直不敢相信!又不是演什么亲情热泪鉅片,她特地跑到他面前,用那种爱困的表情和声音,说了这么一大串像是电视剧的麻台词有病!

  连爬了满身的皮疙瘩都成了小火星点般似地就要燃烧,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比她更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错了吗?”她小声地间,咽了口口水。“呃…总之,你回来嘛,我想,骆大哥他们一定很念着你,你…”为什么要往旁边坐远一个位子?

  她好努力地看电视学习这里人的说话方式,还是不得要颔吗?

  “你闭嘴!”他低恼道,窘迫地背过身,假装不认识她。

  “咦?我…”果然又说错话了,怎么办?快点!快点补救!“那、那…

  你、你知道吗?其实呢…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情急之下,她抓住他的衣角放大了声。

  他应该能够察觉到的…骆旸的关心,和大家的等待啊!

  他不动,他不躲了。像尊石像僵在那里。

  她几口气,瞅见他像是被滚水川烫过的耳,那样地似曾相识。她一呆。

  啊…他们果然像极了,真的是兄弟没错呢。

  还未开口,他就突地站起身往大门走去,险些扯倒她。

  “晓…”要去哪里…啊?

  不远的地方,他弯着,正抱起面而来的小小身影,后面则有一个和蔼的妇人跟着走近。

  “小风,莫姨。”她喃喃。

  晓生停了下,终于朝她生的位置瞥了一眼。

  他的表情难看死了,就像是她每次吃完苦葯的那种难看,比前几天冷战的时候更糟,还抱着可爱的小风,一点都不协调。

  但是,却没那么陌生吓人了。

  嗯…像透了。她一定要告诉骆大哥这个新发现。

  天气不冷不热,没下雨也没刮风,是个适合户外活动的好时机。

  后院里,一大数小的身影在忙碌着。

  “看,就是这样…把土翻起来…然后,种子放进丢。”戴着草帽的纤细身影蹲在地上,拿着把小铲子,努力地示范。

  “土土…”

  随着齐声的稚语调,一小推土层随即天女散花,弄得到处都是。

  “啊…小力点…不是这样…不能往上…咳咳:”纷飞的沙土,呛得她摀住了嘴,才眨眼的时间而已,他们就都玩起来了。“衣服会脏…你们…小心点,别跑…呃:”才想站起身,前就无预警地遭受袭击。

  “姐姐!”

  咯咯的笑声、脏活的小脸蛋,小小的孩子抱住了她,好软!

  孟恩君瞠着眼,怀中的小人儿不停动,沾到泥巴的心手拉扯着她的骨指,那么亲热。

  “好…别动啊…”好不容易摆掉那亲昵的折磨,轻轻地了口气,她无奈地微笑道:“你们真是调皮。”

  “嘻!”不怎么觉得应该反省,小女娃儿用着满是泥土的小手,捧着她苍白的面容,亲了一口。“姐姐、姐姐!”高兴地唤了两声,很快地跑开,加入一旁已经玩疯的萝卜头队伍。

  孟思君呆在那儿,不自觉地抚上适才被亲吻的地方,上面还有的口水。

  姐姐啊…姐姐呢…她的神情变得温柔。

  “大姐姐,吃葯时间到了。”小风站在廊上,日常的提醒着。

  “来了。”拍掉衣上的泥尘,起身走近长廊。她拿下草帽,温馨道:“谢谢你,我马上就去吃。”她还是讨厌吃葯。

  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吃下去之后,那股讨厌却不会一直延续。

  那是因为,她已经不再钻牛角尖,强求自己一定得有个健康的身体了。

  小风抬起头来瞅着她,笑嘻嘻地“大姐姐,你脸上有手印。”

  “真的吗?”她轻轻地用袖子擦了擦后,弯直视他:“这样呢?”没有了吧?

  “嗯。”他重重地点头。

  “谢谢。”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小圆手腕,她对着他微微她笑病傲搜邸0醋挪抛砣氤浚急改米拥顾?br>
  “…大姐姐。”

  “嗯?”

  “你跟大哥很好,对不对?”

  “嗯…”很好?这样说好像不怎么正确…可、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

  “大姐姐,那你可不可以帮忙叫大哥回来?”

  她一怔,垂首朝他问道:“你希望他搬回来?”

  “对啊。”他仰高脖子“大哥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很辛苦,所以搬到外面,可是我们大家其实统统都知道了,所以,他不用再住在外面了。”

  她想笑。“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因为他的衣服有啊!”他嘟起粉瓣“我们有新衣服、新棉被、新书包和新制服,还有好吃的饭,大哥却什么都没有。他都把钱花在我们身上,然后自己就变得很穷。”

  闻言,她的瞳眸温温的。

  换口气,小凤要求道:“大姐姐,你帮我们跟大哥说,叫他回来嘛。”

  她学他歪着脖子“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讲?”

  “因为…因为莫姨说,不想让大哥为难。”可是,他不懂,不懂那么复杂的想法,不懂大人的心思和考虑,因为他是小孩嘛。

  “骆大哥真好。”她伸出手指,点着他的小鼻头。“有你这种弟弟,是福气。”

  他笑笑,抬起手腕包住她的指“我也是大姐姐的福气喔。”

  “嗯。”她险些笑出眼眶的酸涩。“幸好我遇见了你们。”她也举起手,将他小小的腕节覆盖住。

  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既然上天要她来,没理由又出尔反尔。

  轻轻地甩了甩头,她笑自己想太多。

  站直身,她拿下放在柜子上的葯罐,忽地,动作停顿了下。

  “大姐姐?”小风奇怪地揪住她抚住口的举动。“你怎么了?”

  “啊?”她像是回过了神,慢慢地移动视线,很乎当地摇着头。“没、没什么。别待在这里,去外面陪他们玩。”她他的发,指着外面笑语。

  “好:”没发现她的语音有些抖,他挂着可爱的笑,乖乖地往外走。

  “呃…”看到他真的出去了,孟恩君才摇晃地扶着柜子,低声息。

  怎…怎么…心口好闷!

  “噢:”忍不住呻,她腿软地生倒,额上已在短时间泌出薄汗。纵使紧紧地抓着衣襟,腔里的那种迫感还是没有办法舒缓,那一阵阵搐的闷痛,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加剧。

  为、为什么?她已经好久不曾这么严重发病过了,为什么现在又不同于以往那样将死亡视为一种束缚的挣脱,她脑猴反常地呈现一片宁静,整个意识变得异常清晰,耳边响起的是自己不规则的心跳。

  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瞪大了眼抗拒。即使是冷汗沾了她的睫,即使是指痕嵌进了掌,即使今人窒息的迫感让她晕眩,她依然不肯轻易屈服。

  因为她怕,怕一旦昏厥,就如来时那般突兀,必须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她绝对不要!

  像是闪光一样的片段在她眼前飞舞,什么都恍惚了,依稀听到如沙砾般磨过的嗓音在低沉斥责,却又一如往常地细心。

  那双糙的手、能遮风的膛、恶霸般的脸庞,难得一见的温柔和笑意。

  “我…不要…”她不想走!

  她不逃避、不怨恨,就算身体永远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都没关系,她只想留在这里。

  勉强提了一口气,却突感黑暗的巨席卷而来,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只能颓然倒卧在地。

  心头上残留了一个名字,地无力念得完整。

  “骆…”旸。

  好像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滴滴,答答。

  是房顶漏了吗?可这几没有下雨啊。

  对了,她屋旁有个水井,定是丫环刚刚打了水,所以木桶挂着就…不、不…不对!

  她房间隔壁,是小风的房间,而且莫姨那儿的庭园里,只有一小块可用来栽花的地,没有井的。

  像是走错了她不愿再回去的地方,一下子感觉好心慌,没有办法静下心:她反地伸出手来,想将那扰人的水滴接住,却不期然地握到了熟悉的温暖。

  仅是一瞬间,宛如换了个天地,她甚至舒服地叹息,安了整颗心。

  “别睡了,醒来,让我看看你。”又远又近的话声萦绕在耳边,环抱住了她。一点都不想反抗,任那些字句牵引着,慢慢地,有一些些光透进她眼帘。

  “嗯…”刺眼的白芒中浮现一张犷的面容,毫不考虑和犹豫,甚至没有去探讨此刻的情形和场所,无视于白色的天花板和陌生的房间,也看不到自己胳臂上了什么管子和针,她的嘴角浅浅地扬起:“你的胡子…都跑出来了。”干涩的喉间些微刺痛,但她不介意,只是好想跟他说话,感触这真实。

  骆旸坐在病旁,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下颚,疲惫的神态被淡淡的笑给掩盖。

  “因为你偷睡了两天,害我没得睡。”

  “嗯。”她微笑着用指尖轻触他的胡渣,视线模糊了点,本就不太灵光的嗓子走了调:“我下次会努力,别再睡这么久了。”

  “睡久没关系,只要别忘记醒来就好。”他哑声道。

  望进他布满血丝的双眸,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就算必须她曾经最渴望拥有的东西作为换,她也一定允诺。

  “好。”

  “医生说,要开个刀,虽然还是没办法完全治好,但是、可以少昏倒几次。”

  他竖眉,想要凶人,却因为那隐藏不了的担忧而打了大大的折扣。

  “真的啊?”她笑,蒙了视线。“那…真好。”轻描淡写的,她没有特别强烈的执着。

  能否真正痊愈,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在她清醒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感受到,充斥在最深沉意识里的,是自己是否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张开眼就看见他,没有被带走呢。真好,真好!

  骆旸无声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小风机灵,莫姨又正好在家,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本来他想是想骂她一顿的,但…

  总是这样的,遇上她那种似乎从来不曾这么喜悦的笑意,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他虽沉默,但神情却柔和了下来。

  感觉他传递过来的关心,她凝视着他半晌,才小小声地道:“你知道吗?我…作了一个梦喔。”

  “…什么梦?”彷佛怕吵着她,他只是轻声地响应。

  “我啊,梦到我本来是个没人爱、没人在乎,甚至没有存在价值的人。”半垂着眼,她缓缓地低诉:“然后,忽然有天,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害怕极了。”

  他无言地地倾听,神色温和。

  “可是啊…我很幸运,因为有个人帮了我。虽然他似乎感觉我有点不寻常,可还是忍耐又细心地照顾我,请人教我在这里重新开始,增加我的朋友和快乐…他…他甚至改变了我某些非常不应该的想法,我好感激、好感激。”

  “只有感激?”他瞅着她。

  她笑出声,表情却有点悲伤,又带着疼痛。

  “骆大哥,你…知道“七出之条”吗?”摸上他的脸,她一些一些地触碰着“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里,身体不好就像是一种重罪,像我这样带病的女子,是没有被人爱的权利的…”

  他没有安慰,没有回答,也如平常般没有深思她那又古又今的话,只是反问:“如果,今天生病的人是我,你会如何?”

  几乎是同时,她颤着睫,绽出了笑颜。

  “嗯,我不会走,也不会改变心意。”她知道,她一直都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你教会我的。我现在不认为那是一种罪…而是一种考验。如果有人能接受这样的我,通过这个考验,那人才是真的…真的爱我…对不对?”

  “对。”他板着脸严肃道:“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作这种奇怪的梦,乖乖地当个贪安好逸的病人就好了。”

  他说对呢,这么毫不迟疑。

  他有没有察觉,他等于说了“爱她”这两个字?她本以为,他这么容易害臊脸红,是一定不会讲这种话的。

  她怎会不幸?她怎会命不好?

  是不公平也好,是一个机会也好,是差或者天可怜见,怎样都好。

  她的确失去了很多,但是,如果她拥有全部,就没办法遇见他:没有遇见他,她就只能抱着遗憾、满心的想与恨,直到死去。

  她深深地望着他,久久,才低声道:“或许,我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你相见呢…”

  “…什么?”

  “不,没什么。”或许,晚点再告诉他,她还梦到了他们俩白头的样子。

  “别再说话了,你声音哑了。”

  她点头,让他陪在身边,静了一会儿,她又开口:“嗯…骆大哥。”

  “又怎么了?”

  “什么是开刀?”

  他一顿,对上她睁大的眸半晌,才了开眼耐心道:“开刀…开刀就是把你身体切开一个,然,在你身体里进行治疗…”

  “好、好恐怖…”

  “咦?咳!其实医生是趁、睡着的时候才会动手,你不会痛,也不会看到血,所以…”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我见犹怜   下一章 ( →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镜水编写的我见犹怜全文免费阅读;请把我见犹怜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