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金剑雕翎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剑雕翎  作者:卧龙生 书号:5288  时间:2014/8/6  字数:25704 
上一章   ‮人救智婢慧 回六十五第‬    下一章 ( 没有了 )
  哪知萧翎服下‮物药‬之后,有如石沉大海,过去了一个时辰,仍然不见有何效用。

  孙不一皱眉头,道:“道长,你可是用错药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曾亲自检查‮物药‬,所有的‮物药‬,都是地道之物,决不会错。”

  孙不道:“如果没有用错过药,萧翎服下‮物药‬之后,怎的毫无效果。”

  无为道长尴尬一笑,道:“这大约因为贫道岐黄之术不,处方有误…”

  孙不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看来,只有寄望于那金花夫人了!”

  无为道长早已听那展叶青述说昨夜之事,当下接道:“如若那金花夫人当真的能够取得北夭尊者的解寒之药,那自是万无一失了!”

  孙不道:“别说那金花夫人不是北天尊者的敌手,就算她能够取得‮物药‬,也未必会如约赶来。”

  无为道长道:“这个贫道的看法就和老前辈不同了,那金花夫人如真能取得解药,定然会如约而来,就是她取不到解药,只要未死在北夭尊者手下亦将会如约赶来…”

  等待中的时光,过的特别漫长,孙不更是焦急无比,来回在室中走动,不时行近萧翎木榻之前,一下摸摸萧翎的额角,一下按按萧翎前,焦急之情,如坐针毡。

  无为道长心中虽然焦急,但尚能沉得住气,闭目而坐,一语不发。

  好不容易盼望到天色入夜,无为道长晃燃火折,燃起桌上火烛。

  这是一段黯然沉闷的时光,无为道长和孙不,心头如同上了一块千斤重铅,相对无言。

  夜近二更时分,仍是毫无动静,孙不心中哀伤,一心想着萧翎的生死,不知时已二更,无为道长却是心如火焚,霍然站起,行到门口,打开室门,向外望去。

  但见夜空幽寂,哪里有金花夫人的踪影。

  不黯然一叹,忖道:“完了,就算她取得解药,但如再晚来上半个时辰,那萧翎一息断绝,只怕也无法回生了…”

  忖思之间,突闻遥远处,传过来一个女子的呼叫之声。

  凝神听去,那声音似是隐隐在呼叫萧翎之名。

  静夜之中,这声音至少在两里之外。

  无为道长心中一动,回头说道:“老前辈好好的照顾萧翎,贫道去去就来。”

  也不待孙不答话,纵跃出室,循声找去。

  那呼叫萧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无为道长施用出了全力,循声奔去。

  他轻功卓绝,疾如飘风,片刻之间,已奔行了两三里路。凝目望去,只见黯淡星光下,站着一个背长剑,身着玄劲装的少女,不断的呼叫萧翎之名。

  那少女似是已警觉到有人行近,停止了呼叫之声,道:“什么人?”

  无为道长暗暗吃了一惊,道:这女子是何许人物,耳目如此灵敏。

  缓步绕过一株大树,走了过来道:“贫道无为。”

  那玄衣少女两道秋波直过来,望着无为道长,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在叫你。”

  语气虽然冷漠,词意却一派天真。

  无为道长道:“姑娘呼叫之人,可是萧翎吗?”

  玄衣少女道:“不错啊!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如是不知萧翎现在何处,贫道也不会来此了。”

  玄衣少女急道:“快带我去见他。”

  无为道长道:“姑娘如不肯说出身份姓名,贫道决不会带姑娘去。”

  那玄衣少女急道:“我叫陆娟黛,行了吧!快带我去见他。”无为道长道:“陆娟黛!从未听人说过。”

  陆娟黛道:“不知道我,那你总该知道我爹爹吧?”

  无为道长道:“令尊是谁?”

  陆娟黛道:“我爹爹北天尊者。”

  无为道长怔了怔,道:“原来是冰宫公主,贫道失敬了。”陆娟黛急道:“我什么都说了,还不快些带我去见萧翎,我爹爹那玄冰掌恶毒无比,再晚了恐怕没有救了。”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此刻的萧翎已经是奄奄将毙,不论此女说的话是真是假,何不先带她去碰碰运气。当下说道:“贫道带路。”转身行去。

  陆娟黛一面奔行,一面催促无为道长走快一些。

  两人赶回静室,只见孙不左手扶着萧翎的身子,右手按在萧翎的命门上,正以本身真气灌入萧翎内腑。

  孙不抬头瞧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骗了老叫化。”

  陆娟黛急行两步,奔到木榻前面,接口说道:“快放开他。”并指如朝,点向孙不的右腕脉

  孙不右手一抬,让避开去,一跃而起,挥手劈出一掌,目光却投注在无为道长的脸上,道:“道长,这位姑娘是谁?”

  无为道长道:“北天尊者之女,来救萧翎之命,老前辈请让开吧!”

  陆娟黛一语不发,右手硬接了孙不一记掌力,左手却从怀中摸出了一粒丹丸,向萧翎口中。

  孙不掌力何等雄浑,陆娟黛硬接一掌,被震得向后疾退了两步,左手药丸,差了两步,无法投入萧翎口中,心中大是恼怒,飞起一脚,踢向孙不的小腹。

  孙不飞身一跃,离开木榻,落在室壁一角。

  陆娟黛口中恨声说道:“如是耽误了他的性命,我就要你们两人为他偿命。”

  右手探出,扶住萧翎身躯,左手捏着丹九,疾快的入了萧翎口中。

  金丹入口,自化玉,沥沥入喉。

  无为道长两目凝神,投注萧翎的脸上,瞧着他服下‮物药‬的变化,一面监视着陆娟黛的举动。

  孙不两道目光更是全神贯注在萧翎的身上,那‮物药‬果然是灵验无比,萧翎服用过‮物药‬不久,突然伸动了一下双手。

  无为道长眼看萧翎似醒了过来,心中大喜道:“陆姑娘的‮物药‬,果然是灵验的很。”

  孙不听得呆了一呆,低声说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无为道长道:“贫道不是早就告诉过老前辈吗,她是北天尊者的女儿。”

  孙不道:“她姓什么?”

  无为道长道:“北天尊者姓什么?”

  孙不低声说道:“据老叫化所知,那北天尊者自称复姓百里,他的女儿,怎么会姓起陆来?”

  无为道长吃了一惊,道:“当真吗?”

  孙不道:“自然是当真的了,老叫化几时讲过谎言…”说着右手一把抓住了无为道长,急急地接道:“不管她姓张姓王,也不用管她是不是那北天尊者的女儿,目下咱们担心的是萧翎的生死,她只要能够医好萧翎的伤势,那就行了。”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老前辈说的不错。”

  这时,躺在上的萧翎,忽然一伸双臂道:“冻死我了。”忽地一身,坐了起来。

  孙不大喜道:“兄弟,你好了吗?”

  灯光下只见萧翎的脸色仍是一片惨白,双目无神,回过头来,望了孙不一眼,缓缓说道:“晚辈好些了…”

  目光转到无为道长脸上,道:“多谢道长救命。”

  他身体虽尚未复元,但神志仍极清醒。

  无为道长道:“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萧翎望了木榻前面的少女一眼,道:“姑娘和在下素不相识,何以来此相救?”

  无为道长原来想她是北天尊者之女,但因不愿说出真正姓名,故而随口捏造出一个陆娟黛来应付,但是萧翎也不相识,才知此女真是冒名替姓而来,不心中一动,一面暗中运气,缓步向萧翎木榻前行去,一面说道:“萧大侠再仔细看看,这位姑娘是北天尊者之女。”

  萧翎双目盯注在她脸上瞧了一阵,摇摇头道:“她不是。”无为道长不等那少女开口辩驳,急急接道:“她叫陆娟黛。”萧翎摇着头,道:“这就更不对了,那北天尊者之女,乃复姓百里,单名一个冰字,怎的会姓起陆来了。”

  这当儿,无为道长已然行到那陆娟黛的身侧,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那陆娟黛的右腕脉门,冷冷说道:“姑娘冒充那北天尊者之女,是何居心?”

  陆娟黛神情镇静的微微一笑,道:“放开我。”

  无为道长道:“姑娘请向后退五步,贫道就放开姑娘。”

  陆娟黛回顾了萧翎一眼,道:“道长可是怕我伤了他吗?”无为道长道:“不错,姑娘和萧大侠相距过近,如是陡然出手,贫道自知救援不及。”

  陆娟黛道:“如是我会伤他,那也不用救他了。”

  无为道长道:“姑娘话虽说的不错,但姑娘身份未明之前,究竟是叫人难以放心,还是请退后五步的好。”

  陆娟黛无可奈何的向后退了五步,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无为道长放开陆娟黛的右腕,合掌说道:“姑娘虽冒名前来,但贫道仍然感激姑娘救治了萧大侠的伤势。”

  这座屋本不太大,陆娟黛退后五步,已到了门口,背依在木门之上,缓缓说道:

  “萧相公当真不认识小婢了吗?”

  萧翎凝目瞧了陆娟黛一阵,摇摇头道:“不认识。”

  陆娟黛道:“萧相公认识香雪姊姊吗?”

  萧翎道:“认识,她是百里姑娘的贴身女婢,在下和她见过几面。”

  陆娟黛道:“香雪追随姑娘,悄然而去,追寻你的下落,小婢本要同行,却被姑娘强令留下,要小婢追随在老爷身侧,探听你的消息,姑娘心中早已知道,她如逃走之后,老爷必将迁怒于你,因此,姑娘出走之,顺便取了老爷炼制的灵丹两瓶,分了两粒,存在小婢之处…”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倒是被你家姑娘料中了。”

  陆娟黛道:“姑娘曾经告诉小婢,留心老爷举动,万一被他寻着萧相公,出手伤了你,就要小婢送上解药。”

  萧翎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受伤呢?”陆娟黛道:“我们冰宫卫队,今天中午擒住了一位金花夫人,据说她是想去偷老爷炼制的灵丹,小婢一时心血来,忽然想到相公,因此跑去问那金花夫人,起初之时,她不肯说,直到天到初更,我再去看她时,她才说出来救你之事,小婢当时大为震惊,想不到姑娘临去的留言,竟然会如此的灵验…”

  萧翎道:“原来如此,这其间的错,竟然是如此的巧合。”

  只听得陆娟黛接道:“小婢问她相公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接道:“金花夫人定然告诉你了。”

  陆娟黛道:“不错啊!”

  无为道长道:“她既然告诉了你,为何不直来此地。”

  陆娟黛道:“那金花夫人说了一半,老爷恰好派人来提她问话,小婢只好躲了起来…”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当时天色已经不早,小婢势难等她回来,只好依照她说的大约方向,赶来此地,哪知找来找去,也找不着,心中一动,我便大呼相公之名…”她目光一掠无为道长,接道:“这位道长循声找去,定要问我之名,形势迫切,只好冒充一下我们姑娘的身份。”

  萧翎道:“陆娟黛可是你真名吗?”

  陆娟黛道:“小婢名叫娟黛,这姓乃是小婢真姓,我虽冒充姑娘身份,以求早些见到相公,但却不敢借用姑娘之名…”

  只见孙不举手一挥,熄灭火烛,道:“有人来了!”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传来,似是有人从屋面上跃落院中。

  孙不暗中运起掌力,正待喝问,耳间已响起一个女子声音,道:“萧翎的伤势如何了?可有什么变化?”

  无为道长道:“是金花夫人。”随手打开木门。

  只见金花夫人双手捧着腹,缓步行了进来。

  孙不晃燃火折子,燃起了火烛。

  凝目望去,只见金花夫人紧咬着牙关,长发技垂,举步落足之间,似是拖着了一块重铅。

  显然,金花夫人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只见金花夫人抬头望了站在萧翎木榻前面的陆娟黛一眼,道:“你来了。”

  陆娟黛点点头,道:“来啦。”

  金花夫人‮腿双‬一软,跌坐在地上。

  陆娟黛急急奔了过来,扶起金花夫人,道:“你伤的很重吗?”

  金花夫人点点头,道:“你可是送解药给他的吗?”

  陆娟黛道:“他已经服用下去了。”

  金花夫人道:“娟黛姑娘,多谢你了,如是等我赶来,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萧翎缓缓坐起身子,走下木榻,道:“夫人伤在何处?”

  金花夫人苦笑一下,道:“不要紧,我死不了…”

  突然一张嘴巴,吐出了一口鲜血。

  陆娟黛掏出绢帕,拭去金花夫人前的血渍,道:“你可是伤在我们老爷的手下?”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不是…”

  无为道长接道:“陆姑娘,她伤在内腑,不宜多言,姑娘最好是别再问她。”

  伸手入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药,接道:“陆姑娘,让她眼下这两粒丹丸。”

  陆娟黛接在手中,递了过去。

  倔强的金花夫人,突然伸手接过丹丸道:“我还不用人来服伺。”

  张口下了两粒丹丸。

  萧翎道:“夫人,在下得这位陆姑娘送来解药,服用之后,伤势已然大见好转,夫人请上榻休息一会如何?”

  金花夫人伤势虽重,但她生倔强,仍是装出往日一般模样,言笑自若,当下说道:

  “萧兄弟,人人都叫我金花夫人,你也要这般叫我吗?”

  萧翎一皱眉头,道:“那要我叫你什么?”

  金花夫人道:“叫我大姊姊啊!我不是一直叫你小兄弟吗?”萧翎略一沉,道:

  “好!姊姊请上木榻休息一下如何?”金花夫人身站起,身子摇了两摇,似是将要倒下,陆娟黛伸手来扶,却被她挥手摔掉,摇摇摆摆的行近木榻,坐了下去。

  萧翎想到金花夫人为了救自己之命,不惜冒险犯难,身受如此重伤,心中大是不安,缓步走近木榻说道:“姊姊,那无为道长医道深,要他替姊姊看看伤势如何?”

  他已知金花夫人脾气倔强,如是请无为道长替她把脉,被她一口回绝,那未免大使无为道长难看,故而先行和她商量。

  只见金花夫人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只要休息一夜,就可复元。”

  无为道长口齿启动,言又止。

  孙不对那金花夫人,原无好感,但他此刻却观念大变,轻轻咳了一声,道:“无为道长的医术,虽然不及毒手药王,但亦算世间罕有的良医,姑娘何必固执,为什么不让他瞧瞧。”

  萧翎接道:“孙老前辈说的不错,姊姊最好能让无为老前辈替你把脉。”

  金花夫人道:“你当真怕我死了吗?”

  萧翎向金花夫人微笑道:“姊姊为了救我萧翎之命,身受如此重伤,萧翎心中何安。”

  金花夫人笑道:“好吧!为了让你安心,那就有劳道长了。”无为道长缓缓行了过来,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把着金花夫人左腕脉,良久之后,缓缓说道:“夫人的伤势,应该不很重,只是负伤之后,一直未得静坐调息,急急赶路,才使伤势恶化起来。”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看的不错啊!”

  萧翎接口道:“可有疗好之望?”

  无为道长道:“此刻她气血已攻内腑,必得多养息一些时才行。”

  金花夫人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我不能在这里停的太久。”无为道长道:“多则七,少则五天。”

  金花夫人道:“不行,那就不用瞧了,明天午时,我必得离开此处动身。”

  无为道长道:“不是贫道危言耸听,如若夫人不得适当休息,还要匆匆赶路,伤势再恶化,就算华佗重生,扁鹊还魂,只怕也无能再救夫人之命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我如留这里静养五,就算集合天下名医于斯,也无法救我之命。”她了两口气,接道:“正因为我还想多活一些日子,才要匆匆离此。”

  萧翎道:“为什么呢?”

  金花夫人笑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萧翎道:“不错。”

  金花夫人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不妨事了,那沈木风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手,每隔十,必得服下一粒解药,以延缓毒的发作,三之后,就是我服用解药的日子,过了期限,将毒发而死。”

  萧翎道:“有这等事吗?”

  金花夫人笑道:“难道我还骗你,别说我了,凡是百花山庄中重要人物,大都如此,越是武功高强的人,服的毒药也越是厉害,据说那毒药乃毒手药王苦心研配而成,恶毒无比,除了沈木风握有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没有可以解救之药。”

  无为道长道:“如若她明中午离此,就算能够赶回百花山庄,眼下沈木风的解药,但这数百里的行程,也足以要她的命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道长说来说去,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无为道长道:“办法倒有一个,只不知萧兄是否答应?”

  萧翎道:“什么办法?”

  无为道长道:“贫道施展金针过之法,废了她的武功…”萧翎道:“散了她的武功,也无法阻止她内赌毒发,也是难以救她之命。”

  无为道长道:“有一种最为惨酷的解药之法,那就是废了她武功之后,把她放在蒸笼之内,用陈年老醋,蒸除她身上之毒。”

  萧翎道:“一定成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如无把握,也不会说出口了。”

  萧翎道:“除去她内腑奇毒之后,还可以使武功复元吗?”无为道长摇摇头,道:

  “不成了,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再练武功。”

  萧翎道:“除此之外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再无良策。”

  萧翎沉了一阵,道:“兹事体大,在下如何做得主意。”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和那金花夫人商量,生死之间自然由她抉择。”

  萧翎叹息一声,道:“眼下只有如此了。”

  缓步走回室中。

  只见金花夫人靠在棉被之上,圆睁着一双星目,脸上却满是困倦之

  她似是极力保持着清醒的神智,和轻松的心情,微微一笑,道:“你们在谈些什么?”

  萧翎道:“谈姊姊的伤势。”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不用谈了,明午时之前,我必得离开此地,除非无为道长在明午时之前,能治疗好我的伤势。”

  萧翎口齿启动,言又止。

  金花夫人道:“兄弟有话说吗?”

  萧翎道:“你为救我之命,落得如此下场,此言叫我如何开口。”

  金花夫人笑道:“不妨事,你尽管说出口来就是。”

  萧翎道:“无为老前辈有一良策…”

  无为道长道:“那是最笨的法子,如何能谈得良策二字。”萧翎接道:“那办法虽可救姊姊之命,但要废除你一身武功,不知姊姊的意下如何?”

  金花夫人笑道:“废除我一身武功,那是比要我性命更为重大了。”

  萧翎道:“因此,在下不敢做主,生死之间,要由姊姊自己抉择了。”

  金花夫人笑道:“我不想死,但更不愿被人废去武功,因此明午时之前,必得离此,赶回百花山庄,尽半夜半之功,打坐调息,也许可助我体能恢复一些。”

  无为道长道:“为时已晚,此刻,夫人不但不能奔走行动,而且连运气调息,亦将使伤势恶化,唯一之策,就是静卧不动。”

  金花夫人突然身而起,道:“此言当真吗?”

  无为道长道:“夫人此刻可有愈来愈觉困倦之感?”

  金花夫人道:“不错。”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会错了。”

  金花夫人突然一提真气,道:“既是如此,我要连夜走了。”萧翎急急说道:“夫人止步。”

  金花夫人回头笑道:“又叫我夫人了。”

  无为道长接道:“按贫道查看夫人脉象,难以撑过百里行程,必将伤发而死。”

  金花夫人道:“就算明知必死,也得冒险一试。”

  无为道长道:“你没有十分之一的机会,不用赌了。”

  萧翎接口说道:“道长,如若用一具软榻,让她躺在软榻之上,抬回百花山庄,对她伤势,是否有碍。”

  无为道长道:“那倒是无碍了。”

  萧翎道。“既是如此,姊姊请等候片刻,我送你回去…”孙不道:“你要去百花山庄?”

  萧翎道:“我只送她到十里之外,就兼程而回。”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忘记了一件事。”

  萧翎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大伤初愈,亦不宜奔走劳碌。”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萧兄弟,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送我未免危险太大,沈木风耳目灵敏,如是被他发觉,不但牵累到你,而且也害了我。”

  萧翎道:“但姊姊不能奔走…”

  金花夫人接道:“不要紧,我只要能够奔行百里,就算倒卧路旁,大半也会遇上沈木风的暗桩,此刻,他正值用我之时,必会想尽方法救我…”

  语声微微一顿,黯然接道:“你要好好保重,姊姊去了,但愿后咱们还能见面。”

  纵身一跃,飞出室外,飞上屋面而去。

  萧翎本要追赶,却被孙不伸手拦住,道:“萧兄弟,那金花夫人说得不错,你如要送她,不但害了自己,而且也害了她。”

  陆娟黛突然行到门口,道:“小婢也该回去了,万一被尊者发觉,只怕性命难保。”

  孙不道:“既有性命之险,姑娘为何还要回去。”

  陆妮黛轻轻叹道:“冰宫戒律,私行逃亡,必予追杀,小婢不能留此…”

  目光一掠萧翎接道:“萧相公后遇上我家姑娘时,还望好好待她。”

  转身一跃,继金花夫人之后,登上屋面,飞跃而去。

  孙不望着陆娟黛消失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女孩子的心事,真叫老叫化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长吁一口气,道:“萧大侠的伤势如何了?”

  萧翎道:“寒冷尽消体能渐复,大致说来,已算复元了。”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很好,贫道也算减去了一个负担。”

  孙不突然接道:“道长可是准备在此和沈木风决一死战吗?”

  无为道长略一沉,道:“贫道自知凭我们武当派一己之力,决难抗拒那百花山庄,就算约得二三好友相助,然无疑以卵击石,难与为敌,但目下形势迫人,如不能奋起抗拒,只有束手待缚一途了。”

  孙不接道:“道长不是已经派人连络九大门派中人,要他们派遣高手相助吗?”

  无为道长叹道:“那沈木风虽然实力强大,但九大门派如能选派出高手,纵然未必能够胜他,也该是一个平分秋之局,只可惜…”

  突然住口不言。

  孙不道:“怎么?可是九大门派不肯相互支援,派遣高手助战吗?”

  无为道长道:“虽然未曾拒派高手,但也不肯全力相助,唉!九大门派各存私心,以求自保,岂不正好中了沈木风的下怀,集中全力,个个击破。”

  孙不道:“这话不错,但不知道长有何高明之策。”

  无为道长道:“近百年来,武林九大门派,虽无大恩大怨,但小冲突,却是在所难免,也一直未能出一个使各大门派敬眼的人才,致使各大门派之间,关系变得十分淡漠,尤以少林派,近数十年来,几乎是不同其他门派往来。”

  孙不接道:“据老叫化所知,道长和少林现代掌门人私甚笃,难道是江湖传言有误吗?”

  无为道长道:“虽和少林掌门颇有私,但因此事关系太大,那少林掌门也不便强行做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私总归于私,但一旦面临到重要关头,只怕私就难发挥作用了…”

  他心中感慨甚多,言罢,不黯然一叹。

  孙不道:“九大门派,故步自封,互不支援,那是自取灭亡了。”

  萧翎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应付强敌…”

  语声微微一顿,道:“在下有一件不解之事,还得道长指教。”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萧翎道:“那金花夫人怎会到了此地。”

  无为道长略一沉,把经过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萧翎奇道:“沈木风何以会突然撤走?”

  孙不道:“老叫化也是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道:“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那一阵乐声,沈木风听得那乐声之后,似是甚为震惊,豪气尽消,全军而退。”

  萧翎道:“道长精通音律之学,可能听出那乐声是什么乐器所奏吗?”

  无为道长道:“非萧非笛,似是两种乐器混在一起…”

  沉了一阵,道:“似乎是一种古筝,和箫混合而成。”孙不道:“老叫化想遍数百年来武林人物,就想不到哪一个人,有着乐声退敌之能。”

  萧翎道:“这确实有些奇怪,在下学艺之时,亦曾听到家师讲说天下武林高人往事,但未听过有乐声退敌之能。”

  孙不道:“此时此地,不用再谈这些事了,咱们也该回去瞧瞧了。”

  萧翎探手入怀,取出一锭黄金,放在本案之上,熄去火烛。道:“咱们走吧!”当先出室。

  孙不紧随在萧翎身后而出,一把抓住萧翎左腕,笑道:“萧兄弟体能尚未恢复,老叫化助你一臂之力。”

  陡然一提真气,飞身跃上屋面。

  萧翎听到沈木风带人追踪,为乐声所退,但心中仍是担心父母安危,一路上急急奔行。

  行至湖边,只见那云子带着四个中年道长,早已在湖边等候。

  无为道长低声问道:“可有事故?”

  云子摇摇头,道:“一切安好,未见来犯之敌。”

  萧翎急急接道:“道长可曾见过家父家母吗?”

  云子道:“贫道心知两位老人家是那沈木风用心所在,因此,特请中州二贾和司马乾等护至山中一处隐秘所在躲藏起来了。”

  萧翎心中暗道:你不要弄巧成拙,口中却问道:“他们回来没有?”

  云子道:“还在山上。”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不再多问,飞身跃上木舟。

  无为道长、孙不和萧翎,同乘一舟,云子带四位武当弟子,共乘一舟。

  双舟齐发,破而行。

  萧翎想到父母两度遇险之事,对两位老人家的安危,特别惦记,那小舟行速虽然很快,但他却仍然觉着不够,亲自运桨,舟行如飞。

  小舟靠岸,萧翎顾不得和孙不等多打招呼,直向父母房中奔去。

  只见木门大开,室中一片黑暗。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有人吗?”

  内室中传出来金兰的声音,道:“萧相公吗?”

  萧翎道:“不错,家父母尚未归来吗?”

  室中火光一闪,点起一只火烛,金兰劲装佩剑,缓步走了出来,道:“老爷夫人,已有商爷、杜爷等保护上山而去。”

  萧翎道:“你可知他们现在何处吗?”

  金兰道:“不知道。”

  萧翎回头望去,只见孙不和云子,并肩站在门外,当下接道:“道长知道吗?”

  云子笑道:“萧大侠但请放心,贫道担保令尊、令堂安好无恙。”

  萧翎抱拳一揖,道:“在下知道长心思周密,但未见得家父母之前,在下实难放心。”

  云子道:“贫道已派人施放讯号,招请他们回来。”

  萧翎道:“道长如知去处,最好能带在下去看看。”

  云子道:“萧大侠如此孝心,贫道自是应命,不过,就贫道所料,中州二贾此刻已经接得讯息,保护着令尊、令堂下山而来,如是我等上山寻找,错了道路,反而耽误了时间。”

  萧翎叹息一声,道:“好吧!咱们就在此等候,但不知要等上多少时间?”

  云子道:“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萧翎缓步走回父母居住的房中,燃起一支火烛,呆呆坐在厅中。

  云子知他连经两次父母被捞的大变之后,已成惊弓之鸟,心中正自忧苦,也不多言,默默而坐。

  一支火烛烧完,仍不见萧氏夫妇和中州二贾归来。

  金兰重新燃上一支蜡烛,缓步退到厅门口处。

  萧翎忍了又忍,仍然是忍耐不住,说道:“道长,咱们等了多久?”

  云子道:“尚不足一个时辰。”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言又止。

  云子口中说的轻松,心中却是感觉到有些不对,缓缓站起身子,道:“萧大侠请坐片刻,贫道去问问那传讯弟子。”

  也不待萧翎答话,起身出室而去。

  云子刚刚行到室门口处,一条人影疾如飞鸟一般,直窜而入,几乎和云子撞了一个满怀。

  云子身子一闪,避开来势,伸手一把,抓住了来人左腕。萧翎霍然站起,凝目望去。

  只见来人道装佩剑,正是武当门下弟子。

  云子缓缓放了那人手腕,说道:“什么事如此匆忙?”

  那道人双掌合十,欠身对云子一礼道:“弟子奉急命而来,一路奔走,早已累得神志不清了,还望师叔原谅。”

  萧翎右手一按桌面,急步而至,道:“什么事?快说!”

  那道长了口气,道:“弟子奉命守护山上一处要道…”萧翎急急接道:“我那父母,可是又被掳去了吗?”

  那道人满脸惭愧之,道:“弟子守在要道之上,不知怎的竟被人点了道。”

  云子脸色一变,道:“以后呢?你怎么醒了过来?”

  那道人道:“弟子被掌门师尊救醒。”

  云子道:“掌门道长现在何处?”

  那道人道:“掌门人救醒弟子之后,问明经过,命弟子传命师叔,通知萧大侠,一起入山,弟子奉命,一路急奔而来。”

  大变已生,萧翎焦急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低声对那道人说道:“你一路奔跑,定然十分辛苦,好好休息去吧!”

  那道人欠身对云子和萧翎行了一礼,悄然而退。

  云子仰面望天,长长吁一口气,道:“想不到果然出了变故,实叫贫道惭愧的很。”

  萧翎道:“事已至此,道长也不用自责了,咱们上山瞧瞧去吧!”

  云子道:“贫道带路。”放腿向前奔去。

  萧翎紧随云子身后而行。

  这两人轻功卓绝,全力奔行,有如两道掠空矢。

  片刻工夫,已奔出七八里路,翻越了两座山岭。

  这时,天色已亮,四周景物,已然大致可见。

  云子陡然停下脚步,目光转注一丛深草之中。

  萧翎道:“道长可是走了路?”

  云子摇摇头,快步行入一丛深草之中,拖出一个佩剑的中年道人,略一查看,挥手一掌,拍在那人背心之上。

  只听那道人长吁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望了云子一眼,挣扎而起,拜伏地上。

  云子沉声说道:“不用多礼了,告诉我经过之情。”

  那道长垂首说道:“弟子守在此地,被人点了道,多亏师叔相救。”

  云子道:“什么人点了你的道?”

  那道人道:“弟子闻得衣袂飘风之声,还未来及回头瞧看,已被点中了道。”

  云子略一沉,回头对萧翎说道:“萧大侠,来人点手法,十分轻微,用心不在伤人,就此而论,贫道推想那人决非沈木风。”

  萧翎道:“唉!奇怪的是除了沈木风之外,还有何人要掳去在下的父母呢?”

  云子举手一挥,低声对那道人说道:“此地已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山去吧!”

  那道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云子望了萧翎一眼,接道:“百花山庄中人,一向手段毒辣,对本门弟子决不会如此留情。”

  萧翎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说话之间,瞥见无为道长带着中州二贾和东海神卜司马乾,急急行来。

  萧翎眼看中州二贾无恙,先放下一半心来。

  无为道长等来势甚快,片刻间已到了两人身前。

  中州二贾并肩行到萧翎身前,突然跪了下去,道:“小弟等该死,敬望大哥责罚。”

  萧翎双手齐出,扶起中州二贾,道:“两位兄弟快请起来,把详细经过告诉小兄。”

  商八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把两位老人家安排一处石之内,小弟守在内,杜兄弟守在外,夜半之时,突闻杜兄弟摔倒之声,小弟冲出石,果然外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杜兄弟已被人点了道,倒在路侧…”

  萧翎道:“你和那人动过手吗?”

  商八道:“乍惊大变,心神失常,只顾前面之敌,却不料后面突受袭击,而且那人出手奇快,小弟惊觉到时,已被他点了道。”

  萧翎目光转到杜九脸上,缓缓说道:“杜兄弟可曾看清楚来人吗?”

  杜九道:“说来惭愧,小弟被人施用暗器击中道。”

  无为道长接道:“那是一种豆粒打的绝技,非有绝顶内功,难以施为,何况又是对付杜兄这等高手。”

  萧翎目光转注到司马乾的身上,道:“司马兄可曾瞧到敌人了吗?”

  司马乾轻轻叹息一声,道:“说来惭愧的很,兄弟守在商兄之后,商兄出之时,小弟已然惊觉,因此,凝神戒备…”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在小弟预料之中,商、杜二兄,就算遇上强敌,也有得数十合恶战,却不料强敌竟然奇快无比,兄弟见人影一闪,还道是商兄,还出言招呼一声,却不料那一声呼叫,竟被他判明了兄弟停身之地,扬手打来了一把暗器,兄弟虽然避开了几枚,仍然被击中两处…”

  萧翎道:“这么说来,司马兄也是伤在那豆粒打的暗器之下了。”

  司马乾道:“大约是中太过黑暗,他认不准,兄弟虽被暗器击中,幸未伤及道,还有再战之能…”

  萧翎接道:“司马兄和他动过手了?”

  司马乾道:“手两招,兄弟就被那人点中了道。”

  萧翎道:“司马兄先为暗器打伤,再行和他动手,先天上已经吃了大亏,那是一场势不均,力不敌的搏斗了。”

  司马乾苦笑一下,道:“话虽如此,但那人武功高强,才是致胜主因,兄弟自信,两合之内,能点中我道,举世间只怕没有几个。”

  萧翎沉了一阵,道:“家父母可被人掳走了吗?”

  司马乾道:“兄弟被点中道之后,中再无防守之人,令尊、令堂,自然是…”

  无为道长接道:“贫道赶到那石之后,已无两位老人家踪影,连玉兰也同时失踪不见。”

  萧翎道:“道长可曾捡得那人打出的暗器吗?”

  无为道长缓缓从衣袋之中,摸出黄豆大小般的两粒暗器,递了过去,问道:“不知萧大侠可识得此等暗器?”

  萧翎接在手中,瞧了一阵,道:“不认识。”

  无为道长道:“这叫菩提子,是一种全凭内力打出,击人道的暗器。”

  萧翎道:“道长可知当今武林之世,有何人施用这种暗器吗?”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记忆所及,武林中确有一人施用这等暗器,不过,那人早已被关入了宫之中…”

  萧翎道:“宫未开,那人自然是不会重出江湖了。”

  无为道长道:“正因如此,贫道才有着茫无头绪之感。”

  萧翎道:“那人可有弟子?”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那人并未收录过弟子…”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还有一件令人难解之事,来人用心,似是只为两位老人家,对本派中各处守道弟子,出手都甚留情,虽有七个弟子,被人点了道,但却无一人受伤,那决非百花山庄中的人了。”

  司马乾接道:“还有一件奇怪之处,就是此人何以知道我们藏身石。”

  无为道长回顾了云子一眼,道:“那石所在之地,除了你我之外,咱们武当门下,还有何人知晓?”

  云子道:“三弟也许知道。”

  无为道长道:“三弟之外呢?”

  云子道:“除了三弟之外,只有大师兄身侧两个童子,知道此事了。”

  无为道长道:“小兄相信他们都不会此事。”

  萧翎道:“道长,在下心中有件事,不吐不快。”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尽管请说。”

  萧翎道:“沈木风在各大门派之中,都派有卧底的细,贵派自是亦不例外。”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此事当真吗?”

  萧翎道:“是我亲目所见,自然是不会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立刻召集我武当门下,萧大侠可能指认出来?”

  萧翎摇摇头,道:“沈木风召集他们,在深夜之中,在下那时身为百花山庄的三庄主,亦曾敬陪末坐,不过与会之人,都戴着面纱,十分神秘,在下虽知其事,却是难认其人。”

  无为道长沉了一阵,道:“萧大侠可知道他们的名字吗?”萧翎摇摇头,道:

  “不知道。”

  说话之间,瞥见孙不风驰电掣一般,奔了过来。

  云子道:“如是萧大侠说的不错,那细潜伏在咱们武当派中,已是非一时光,大师兄不用焦急,咱们既知道了此事,后留心一些,不难查出。”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孙不奔到了几人身侧,说道:“掳去两位老人家的,决非百花山庄中人。”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可曾找到一点头绪吗?”

  孙不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素笺,道:“几位先瞧瞧这个,老叫化再说经过不迟。”

  无为道长接过素笺,只见上面写道:沈木风处心积虑,必获得两位老人家,好以此胁迫萧翎,为其所用,为了两位老人家的安全,暂行接引到一处隐秘所在,代为奉养。

  字迹潦草,分明是匆匆写成。

  无为道长把素笺速向萧翎,问道:“老前辈在何处取得这张素笺?”

  孙不道:“诸位在搜查那石之时,老叫化却登上了附近一座高峰之上,四面查看,果然被我瞧到一条人影,奔向正南而去,老叫化发现了这点线索,立刻施用出了全身气力追赶…”

  萧翎接道:“老前辈追上了吗?”

  孙不道:“如论那人轻功,老叫化本难追上,所幸他未曾发觉老叫化子随后追踪,等他发觉之时,老叫化已追他到了五丈之内…”

  云子知他武功高强,忍不住问道:“以老前辈功力,既然已追到五丈之内,那人定然是难以逃走了?”

  孙不道:“他发觉老叫化子追踪之后.立时放腿急奔,老叫化紧追不舍,一口气翻越了六七座山峰,那人轻功绝佳,老叫化追了七八道山岭,也不过追上丈余左右。”

  无为道长道:“可是那人放下这张素笺之后,老前辈就放他而去。”

  孙不摇摇头道:“老叫化瞧出情势不对,只好吓唬着说道,不论跑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老叫化也要追上你为止,就算追个十年八年,老叫化也不在乎。”他顿了一顿,又道:“那人大约是出道不久的人物,听老叫化这么一吓唬,竟然停了下来。”

  萧翎急急接道:“老前辈和他动手了?”

  孙不道:“动手了,打了十几个照面。”

  云子道:“那人可是被老前辈打死了?”

  孙不一皱眉头,道:“你们这般抢着追问,要老叫化先答复你们哪个才好。”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说的是,你慢慢说吧!”

  孙不道:“老叫化就是他动手,眼看他停了下来,自是急扑而上,想不到他手中的剑招,竟然是凌厉异常,老叫化几手险招,想先抢下他的兵刃,再好生擒于他,哪知竟是难以如愿,唉!这一次,老叫化重入江湖,实在会到了不少后起之秀。”言下,神色黯然。

  萧翎道:“老前辈可曾瞧到他的模样吗?”

  孙不摇摇头,道:“并没有。”

  萧翎道:“为什么?”

  孙不道:“他戴着一付面罩,掩了本来的面目。”

  萧翎叹息一声,道:“以后呢?”

  孙不道:“他和老叫化动手打了十几个照面,老叫化仍然瞧不出他的破绽,情势所迫,正想施下毒手,那人又有一个同伴赶到,投给老叫化这张素笺之后,联袂而去。”

  萧翎强忍着心中苦悲,说道:“此事如何能够怪得道长。”无为道长道:“若不是贫道多此一举,把两位老人家送在山上,也许就不会有此等之事了。”

  萧翎道:“他们有谋而来,就算不上山来,也是一样…”月光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接道:“在下难安的是因为年迈双亲,都非武林中人,这些武林中的恩怨,竟然牵到两位老人家的身上。”

  孙不道:“萧兄弟出道时间虽短,但因缘际会,却使你在短短的时中,扬名于江湖之上,名人烦恼,自古皆然,还望兄弟振作一些,老叫化已经是退出江湖的人了,但我愿拼着这条老命,助你在武林中成就一番事业,死而无悔…”

  语声微顿,接道:“不仅如此,老叫化还将用我在武林中一点资望,替你约几个助拳之人,亦要影响我丐帮弟子,助你一臂。”

  萧翎抱拳一个长揖,道:“晚辈何德何能,竟得老前辈如此垂青。”

  孙不哈哈一笑道:“说起来似是为你,其实,却是为我武林同道造福,说穿了,老叫化并不是助你,而是拖你下水。”

  萧翎道:“老前辈言重了。”

  孙不道:“目下要紧的是先把两位老人家找到,然后,设法找一处安全、隐秘的所在,把两位老人家安顿下来,萧兄弟才能放手为我武林同道效命。”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说的是。”

  孙不目光投注到萧翎的身上,道:“照老叫化和他们动手的情形看来,那两人确非百花山庄中的人物。”

  萧翎道:“奇怪的是在下实难想出,除了这百花山庄之外,还有何人要掳去我萧翎的父母。”

  孙不突然举掌拍了一下脑袋,道:“会不会是那四海君主。”

  萧翎精神一振,道:“不错,不是沈木风派人所为,定然是那四海君主。”

  孙不道:“如果真是四海君主所为,那就不难找到他们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着来人掳去两位老人家,内心似无恶意。”

  萧翎道:“如果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施用此等手段,把他们迫掳而去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虽无法猜知个中隐情,但想来当不致离谱太远。”

  萧翎道:“何以见得呢?”

  无为道长道:“我武当门下派在各处要道的弟子,都被点了道,但个个都未受伤,如非那主脑人物,谆谆告诫,焉会有此等巧事。”

  孙不道:“咱们先试试中州二贾那两条虎獒,能否追踪出一点头绪再说。”

  大约又过了一顿饭工人,中州二贾跑的满头大汗而来。

  两人身后,紧随着两条虎獒。

  孙不望了那两条虎獒一眼,只见一个个神骏非凡,雄伟尤过猛虎,当下说道:

  “这两条大狗,看来倒则雄伟的很,但少在是否学过了追踪之能。”

  商八道:“我们兄弟,仗此二獒,确实解决了不少疑难之事,只是昨夜至今,来往之人甚多,只怕要混淆了它们的嗅觉,能否找得出来,那要碰碰运气了。”

  萧翎道:“事不宜迟,两位就要它们试试吧!”

  商八道:“这得孙老前辈带路了。”

  孙不道:“如是老叫化子知道他们逃往何处,那也用不到你们的两条狗了。”

  杜九冷冷说道:“老前辈不要误会,咱们只要孙老前辈带咱们同往你和那两人动手之处,先让两条虎獒,嗅到那人气息,才能追踪寻找。”

  孙不道:“原来如此。”转身向前行去。

  群豪紧随身后,放腿而奔。

  翻过了数座山岭,到了一处平坦之地,孙不陡然停下来,道:“就在此地了。”

  商八道:“老前辈请仔细辨认一下,如是错了地方,那可是差之毫厘,错之千里了。”

  孙不伸手指着身前四五尺处一块草坪,道:“老叫化记的清清楚楚,决错不了。”

  商八突然伏下身去,对着两条虎獒比画了一阵,两条虎獒一齐扑向那草坪之上,低头嗅了一阵,返身扑向孙不

  杜九急急说道:“老前辈不要怕,它们只是嗅嗅你身上的气息。”

  孙不道:“两条大狗,老叫化还不在乎。”

  只见两条虎獒在孙不身上嗅了一阵,齐齐仰起头来,汪汪两声大叫。

  商八突然低啸一声,两条虎獒又放腿奔到商八身侧。

  只见商八双手挥动,又比画了一阵,两条虎獒突然转身向前奔去。

  商八、杜九,齐齐放腿疾追,紧随在两条虎獒之后。

  无为道长低声对云子吩咐数言,云子转身向山下奔去,无为道长却紧追着萧翎、孙不等随那虎獒而去。

  萧翎心中焦急,快行几步,迫在商八的身侧,问道:“兄弟,你看可以追寻到吗?”

  商八道:“如是孙老前辈带的位置不错,两只虎獒追循的路线,就是来人的去处了。”

  只见两只虎獒,一面不停的在地上唤着,一面向前奔去。

  东奔西走,围着几座山包也不知转了多少圈,直到次午时,来到一处旷野。

  忽见路边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原来是金花夫人。

  金花夫人昨夜便遇上了百花山庄中人,服下了沈木风送来的解药。虽然毒缓解,但伤势未愈,是以行动很慢。

  几个人刚打过招呼。

  只听无为道长道:“孙老前辈,这是什么声音?”

  群豪凝神听去,但闻一阵袅袅的乐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十分奇怪,似箭非箫,似琴非琴。

  听上去,似是两种乐器合奏而成的乐声。

  孙不道:“好像是惊退那沈木风的乐声。”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错了,贫道亦有此感。”

  萧翎突然纵身而起,道:“在下去瞧瞧是何等人物。”

  他动作奇快,说完了一句话,人已飞跃出两丈以外。

  孙不道:“道长请留在此地,老叫化跟着他去。”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小心一些,最好别与人冲突起来。”他话未说完,孙不人已追到两丈开外。

  金花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说来令人难信,如非贫道亲自目睹,别人说给我听,我也是难以相信,想不到世间当真有此等怪事。”

  金花夫人接道:“道长不用绕圈子,还是明明白白的说下去吧!”

  无为道长道:“那夜沈木风率领百花山庄中的高手,把贫道和孙老前辈围了起来,如就当时形势而论,要是动起手来,贫道和孙老前辈势非要伤在那沈木风率领的高手围攻之下,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乐声,沈木风闻得那乐声之后,立刻率众仓惶而遁,免去了一场大战,也算救了贫道和孙老前辈一次性命。”

  但闻金花夫人咯咯大笑,打断了无为道长之言。

  杜九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金花夫人道:“听起来好像是白说梦,实在叫人难信!”无为道长道:“贫道亲身所经,决非谎言,夫人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好在此事除了贫道之外,还有那孙老前辈在场。”

  商八轻轻叹息一声,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五年之前,在下那萧大哥,还是一位弱不风的书生,但五年之后,他已是江湖之上安危所寄的英雄人物了。”

  且说萧翎施展轻功提纵身法,循声找去,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到了一座茅屋外面。

  夜中灯光隐隐,由那茅屋中透了出来。

  这时,那奇怪的乐声,已然停了下来。

  萧翎停下脚步,望着那茅屋出神。

  只听衣袂飘风之声,孙不疾追而至,低声问道:“萧兄弟,找到了吗?”

  萧翎道:“就晚辈所听得那乐声判断,似是就在那茅舍之中。”

  孙不道:“既是如此,何以不到茅屋瞧瞧。”

  萧翎道:“好!咱们叩门求见!”

  这是一座孤立在荒野的独立茅屋,四面野草及膝,看上去更增荒凉。

  两人行到那茅舍前面,只见双门紧闭,凝神听了片刻,室中毫无声音。

  孙不虽已年近古稀,但暴急脾气,仍是未改,举手一掌,拍在木门之上,道:

  “有人在吗?”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什么人,这等无礼!”孙不正待发作,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如若这茅舍之中,当真是那奏乐之人,可不能对他发作,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区区孙不。”

  室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孙不心中暗道:当今武林之中,后起之人,也许有不识我孙不的人,但这名字总该听长辈讲过才是,至低限度,老叫化这等的喉咙,也该听出是堂堂丈夫。

  当下说道:“阁下连男女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听听我的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

  孙不怔了一怔,暗道:论他之声,颇似男子口音,但他如是堂堂男儿,怎会问出此等之言。

  任他孙不见多识广,一时间也闹的没了主意,回顾了萧翎一眼,低声说道:“兄弟,你说他是男子,还是女人?”

  萧翎道:“是男子口音。”

  孙不道:“老叫化亦有此感。”

  乃提高了声音,说道:“阁下分明是男子口音。”

  但闻那冷漠的声音又道:“这就不对了。”

  孙不一皱眉头,道:“听阁下这一句话,定是男子无疑。”右手运功,发出内劲,砰的一声,震断门闩,推开了木门。正待举步而入,忽觉一股强猛的暗劲,直向外面涌来。

  那力道不但来的强猛,而且迅快无比,孙不还未看清室内景物,一股潜力,已过来。

  孙不仓促之间,无暇多思,本能的推出一掌。

  两股潜力一触之下,卷起一阵狂风,孙不只觉全身微微一震,不自主的退了出来。

  但闻砰的一声,那大开的木门,忽然又关了起来。

  萧翎虽然未接对方掌力,但却眼看着孙不是被退了出来,心中暗道:不知何许人物,有此等功力,口里却问道:“老前辈,看清楚那人了吗?”

  孙不道:“未瞧清楚…”

  语音转低,道:“兄弟,咱们遇上了高明人物,不可造次出手。”

  萧翎道:“难道咱们退回去吗?”

  孙不道:“那是更不成了。”

  高声接道:“老叫化有一事请教阁下,还望不吝赐教。”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什么事?”

  孙不道:“适才老叫化听到一种乐声,可是阁下奏出的吗?”

  室中人道:“那奏乐之人,早已离开此地了。”

  孙不急道:“那人往何处去了?”

  室中人道:“天涯茫茫,谁知行踪何处?”

  萧翎伸手摸摸木门,心中暗道:“以那孙老前辈的掌力,举手之间,就可以把这本门震碎,除非室中人发出的掌力,能够保持着一种适当的均衡,才可保持这木门不为掌力震坏,其间不但要有着足以和孙不抗拒的功力,而且运劲发掌之间,必得拿捏恰到好处。”心念及此,不骇然。

  大约孙不亦感觉到遇上了生平少遇的劲敌,并未再立刻出手,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阁下掌力雄浑,决非普通之人,那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难道老叫化还没有一会高人的资格吗?”

  他这等摆明叫阵,料想对方纵然不开门相见,亦将有个代,哪知等了甚久时光,竟是不闻有人回应。

  孙不难再耐中之气,怒声叫道:“阁下未免欺人过甚了。”

  砰声一掌,击在木门之上。

  只听一阵哗哗响,茅舍木门,受不住孙不强猛的掌力,裂成数片,散落地上。

  这情形大出了孙不意料之外,不一呆。

  萧翎身子一侧,当先冲入室中。

  凝目望去,只见室中一片空,哪里还有人影,敢情室中之人,早已借机遁走。

  孙不晃燃火折子,瞥见屋角处,留有一张素笺。

  萧翎疾快的抢上前去,抢起素笺,就火光之下望去,只见上面写道:“字奉萧大侠收阅:沈木风耳目灵敏,为令尊、令堂安危计,不得不隐秘行踪…”

  萧翎呆了一呆,道:“看将起来,他还是帮我们的人了。”孙不道:“看下去。

  那沈木风诡计多端,在未确切了然内情之时,不能相信。”

  萧翎道:“老前辈说的是。”

  凝目向下看去。

  “令尊、令堂,已不胜奔劳之苦,必得找一处适当之地,休息一些时,但那沈木风魔掌已指向两位不解武功的老人,必得之而后快,沈木风耳目众多,暗桩处处,你明他暗,彼此相斗,你先已吃了大亏,再要设法去保全父母,只怕力所难及。阅过此函,盼即焚毁,我如有暇见你时,自会派人找你,切切留书,敬望放心。”

  短短一张留笺,下面并未署名。

  孙不道:“你可要留下这张素笺?”

  萧翎略一沉,道:“不用留了。”

  伸手放在火折子上,霎眼间,素笺化为灰烬。

  孙不道:“看他留书口气,似是和你很。”

  萧翎道:“不错,但我费尽了心机,却是想不出是何人?”孙不道:“就眼下情势而论,咱们似是已无法追上令尊、令堂了。”

  萧翎道:“唉!他不署名,又未说明身份,叫在下如何能够放开怀呢?”

  孙不道:“萧兄弟,老叫化要劝你几句话了,此时此情,不论你如何焦急,也是无法可想了,那人如若有要挟咱们之处,必然会在此信之上说明他的用心,至低限度,也该有几句威胁之言。但老叫化综观全信,是一字一句也未含威胁之意,照老叫化的经验,这人决无恶意。”

  这时,孙不手中的火折,已经燃完,火焰一闪而熄。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到此刻,咱们总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孙不道:“什么事?”

  萧翎道:“那惊退敌人的乐声,和掳走晚辈的父母之人,是一人所为了。”

  孙不一拍大腿,道:“嗨!英雄出少年,老叫化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未曾想到此事…”

  萧翎苦笑一下,道:“想到又该如何?”

  孙不道:“自然是有关系了,就那夜形势而论,你伤重奄奄,卧难起,老叫化和无为道长,被那沈木风率领着很多高手,围堵在湖边,如不是那一阵飘缈而来的奇怪乐声,势必要动手不可,老叫化和无为道长,只怕都难逃过那次劫难,株连所及,连那云子等一干武当门下,马文飞等,只怕都难逃死亡之厄,捞去令尊、令堂的人,既然和惊退沈木风的同为一人,那是决无恶意了。”

  萧翎心头略宽,叹息一声,道:“老前辈,此刻应该如何?”孙不道:“想那无为道长,早已等的不耐,咱们先赶回到那边,和他们会合一起,再作道理。”

  萧翎道:“眼下也是只有此法了。”

  两人行出茅屋,联袂而起,原道而返。

  孙不一边赶路,一面说道:“兄弟,见着无为道长之后,最好别提此事。”

  萧翎道:“为什么?”

  孙不道:“目下江湖,风烟万里,兄弟你好比风烟中一轮明月,百花山庄一战,不但使你成名,而且武林之中,已把你视作抗拒那沈木风的征象,也许你还不知,你已隐隐成武林中领袖人物,沈木风处心积虑要生掳令尊、令堂,用心就在想迫你就范,为他所用,他心中明白,今后能够和他在江湖分庭抗礼,阻止霸统江湖的,非你莫属。不是老叫化子年长几岁,爱动心机,令尊、令堂的行踪,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萧翎点点头,道:“老前辈说的是,如是他们问起,咱们该如何回答才是。”

  孙不笑道:“据实而言,只说一半就是。”

  两人轻功,均已登峰造极,谈话之间,已到了原地。

  无为道长、中州二贾等,正自等的心急,眼看两人归来,齐齐了上去。

  金花夫人体能未复,身子靠在古柏之上,高声说道:“你们瞧到那吹箭之人没有?”

  萧翎道:“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无为道长道:“是怎么回事?”

  孙不生恐萧翎说漏了嘴,哈哈一笑,道:“老叫化和萧兄弟追到了一座茅屋前面,那萧声就从茅屋之中传来…”

  金花夫人道:“你们不会进去瞧瞧吗?”

  孙不道:“老叫化在屋外说了几句话,那人就借老叫化说话时光,打开后窗而去,我和萧兄弟进入茅屋,已然是不见人踪了。”

  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他是不愿和咱们相见了。”

  孙不道:“大概是吧!”

  商八回顾萧翎一眼,道:“大哥,虎獒虽然嗅觉灵敏,但经此一扰,只怕是无法再追下去了。”

  萧翎叹道:“他们早已有了算计,追亦无用,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时,不追也罢。”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意何往?”

  萧翎道:“贵派弟子和马文飞等,都在湖畔相候,咱们先行赶回去一行如何?”

  无为道长心中暗自奇怪道:这萧翎怎会忽然改变了心意,竟然不再追寻父母行踪。

  他为人持重,心中虽有所疑,但却不肯说出口来。

  只听杜九冷冷说道:“小弟等无能,致使两位老人家被人捞去,纵然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两位老人家找回来。”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杜兄弟的心意,小兄十分感激,不过,此刻情势不同,咱们不能弃置那么多受伤的武林同道不管。”

  萧翎得悉父母被异人救走,又安全无恙,不由悬心大放,主张立即返回原地,以便救治受伤的武林同道。

  孙不亦甚表赞同,忙道:“不错啊!老叫化也是这等想法,如若咱们离开,那沈木风再派高手施袭,虽有云子等武功高手相护,只怕双拳也难敌四手。”

  金花夫人突然站了起来,道:“诸位既然要返回原地,那我是不能同行了…”目光转到萧翎的身上,说道:“萧兄弟多多珍重,姊姊去了。”

  摇摇摆摆的向前行去。萧翎心中大急,纵身一跃,拦住了金花夫人的去路,道:

  “姊姊伤势未愈,如何能够独身行动。”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如以兄弟之意呢?”

  萧翎道:“小弟之意,姊姊先和我等走在一起,小弟也好略尽保护之责。”

  金花夫人道:“你可是想劝我弃暗投明,摆百花山庄?”萧翎道:“这个小弟倒不敢擅作主意,但请姊姊治好伤势之后,再独行其是不迟。”

  金花夫人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缓缓说道:“如我此刻和你同返湖畔,沈木风立刻可知此项消息。”

  萧翎道:“姊姊可是很怕那沈木风?”

  金花夫人道:“他只要断给我一次解药,立时可使我毒发而死,你说,要不要怕他呢?”

  萧翎道:“兄弟心中有一件事,百思不解。”

  金花夫人道:“问问姊姊我看,也许我能告诉你。”

  萧翎道:“小弟亦曾在那百花山庄住了甚久,何以沈木风未在我萧翎身上下毒。”

  金花夫人道:“这只能说你的运气好些,也许他没来得及,也许他未想到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也敢和他作对。”

  萧翎沉了一阵,叹道:“姊姊定要走吗?”

  金花夫人道:“我想留下这条命,那就非走不可。”

  萧翎黯然说道:“你伤势甚重,沿途之上,无人保护,岂不是危险的很。”

  金花夫人笑道:“兄弟放心,就凭姊姊我身带的毒物,也可保护我了。”

  说罢,挥挥手,缓步而去。

  她伤势未愈,体力未复,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似是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

  萧翎只看得心中大生不忍,急步追了过去,拦住金花夫人,抱拳一揖,道:“姊姊数番救我之命,小弟一无回报,此刻你伤势如此之重,毫无自卫之能,萧翎不知也还罢了,如今我既然亲眼所见,如何能放心让你孤身而去。”

  金花夫人两道明亮的眼神,盯注在萧翎的脸上,笑道:“不要这样多情,姊姊阅人多矣!哪里还会吃下这碗汤。”

  言罢,也不待萧翎答话,匆匆转身而去。

  望着金花夫人的背影,萧翎内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本非江湖人,但离奇的遇合,却把他造成了一个武林中杰出剑士,也卷人了江湖上的正大决斗中。

  无端事故天上来,到处是凶险,到处是搏杀,而且,连累到无辜的父母…岳小钗芳踪飘缈,但那一缕情丝,却系紧了萧翎的心,也带走了萧翎无限的怀念…百里冰用情如海深,不借叛离冰宫,觅情天涯,临去之时,又留情心腹女婢,及时送来了救命的灵丹…金花夫人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她处处的呵护、爱惜,已然坦出无限情意,此后,又该是如何一个结局?正是。

  江湖大局如残棋,生死成败紧要间。

  一身情债归何处,取舍无从两茫然。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金剑雕翎   下一章 ( 没有了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卧龙生编写的金剑雕翎全文免费阅读;请把金剑雕翎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