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匣里龙吟1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匣里龙吟1  作者:铁勒(绿痕) 书号:5055  时间:2014/8/2  字数:11480 
上一章   ‮章四第‬    下一章 ( 没有了 )
 “这分明就是耍咱们!”一手抓着清单的顾长空,气忿难平地两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查出来了?”埋首在案内的玄玉,只抬首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着他手中的公务。

  火大的顾长空,一把将调查来的清单摊在案面上。

  这些天来,被玄玉派去调查完康定宴的身家后,顾长空就咬住康定宴旗下的房产一一清查,可结果却在房产上头无一所获。但是被玄玉派去暗中调查已经空了的含嘉仓的亲卫,却在其中一座仓里的地窖中,找着了为数不少的官粮,而在那座官仓的外头,不但没有一名官兵守粮,反倒全是康定宴手下的奴仆。

  “查出个什么结果?”将公摺批到一个段落后,玄玉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案上。

  顾长空将清单往前一推“你瞧瞧,所剩下的官粮全都在他康定宴手里!”

  “玄玉,现下百姓所吃的,不是康定宴筹钱买来的,百姓吃的都是官粮。”也已经看过清单的冉西亭,实在没想到身为洛父母官的康定宴,竟然以这种手段来中私囊。

  玄玉淡淡轻哼“康定宴囤官粮卖予百姓?”意料之中的事。

  “没错!”顾长空边说边移过案上的灯火,照亮了清单后要他也看看“那老家伙他才没掏他的包,他是拿着官粮去发他的国难财!”

  这坐在一旁品酒的袁天印,毫不意外地轻摇着墨扇。

  “拿朝廷的米粮赚他自个儿的银子,的确是笔绝佳的无本买卖。”

  顾长空不是滋味地看了落阱下石的袁天印一眼,而后又回过头来对按兵不动的玄玉大喝。

  “走,咱们找他讨粮去!”岂有此理,东西就在他的手中他还睁眼说瞎话?就趁机去找他把帐算一算!

  玄玉泼了他一盆冷水“地头是他的,人是他的,你凭什么去讨?”

  “凭你是他的顶头上司啊!”这还用问?

  “那你也要看他有没有把我看在眼里。”玄玉早就把康定宴能推托的说词都想过一回了“还有,那些米粒上头,可有写着官粮二字?他若硬要说那些粮是他自个儿的,你又能耐他如何?”

  “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他变卖官粮发大财?”顾长空一口气把眼下未出现的隐忧也抖出来“虽然目前整个河南府尚未出现饥民,但总有天康定宴的粮会卖光,百姓也总会有拿不出银子买粮的一,不快些想想法子,到时该怎么办?难道你要等河南府出现饥民吗?”

  “依我看,不如…咱们将这事奏禀圣上吧。”想了很久,冉西亭还是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成。”玄玉立即回绝。

  “为什么?”冉西亭错愕地望着他。

  “我是来为我父皇解决难题,而不是制造难题的。”一手撑着面颊的玄玉,边思索边以指轻敲着案面。

  顾长空忍不住要为冉西亭帮腔“但这情况你不向朝廷求援,你还能怎办?”整座洛城里的官都摆明了要和他们过不去,他们这一伙人在这人单势孤的,不向长安求援,难不成就这样继续被他们一路着打?

  袁天印愉快的笑声又从一旁传来。

  “官仓无粮,这只是个开头,往后还有得瞧呢!”

  顾长空忍不住再瞪他一眼“咱们已经够烦了,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好吗?”什么解决问题的法子没想到一桩,就只会在后头扯后腿,他这王傅是当来干啥的?

  “只要王爷一有名无实,那么就一只是个占了名份的空壳。”也不管顾长空的冷眼一阵又一阵,袁天印犹自顾自地说着“眼前官仓无粮只是个小名目,我相信,后,洛太守会拿更多名目跟咱们斗下去。”

  “你…”很想去把他的嘴巴封上的顾长空,才挽起衣袖,立即就被捉住他腕间的玄玉厉目一瞪。

  满腹委屈的顾长安只好?上嘴,识相地踱到冉西亭的身边。

  “与其治标,倒不如治本。”举杯再饮了一口美酒后,袁天印漫不经心地说着。

  玄玉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自案内起身,走至袁天印所坐的花椅旁隔着小桌坐下。

  “依师傅看,我该如何治本?”

  “同为君下之臣,为巩固其旧势,为求上风,也为脸面,太守自然是对王爷百般刁难。”慢条斯理答来的袁天印,在为他分析完局势后,缓缓引出一条明道“袁某以为,王爷与其年年均与太守斗法布阵,倒不如先去拆了太守的后台。”

  “拆他后台?”

  “别忘了,洛虽不是他的,但人却全是他的,站在他人屋檐下,自是得低头。目前咱们若是想在他胡子上拔,别说是不可能了,他若是哼口气,只怕王爷也得因人因势因地而得退让三分。”袁天印说完后懒懒扬眉朝玄玉一望“既是如此,咱们何不散了他的人、占了他的势、再夺他的地?”

  “怎么散了他们的人?”不待玄玉开口,顾长空又冲过来头一个抢过话“全洛城哪个官哪个兵不是他们的?”谈何容易?想想康定宴在洛城经营多少年才有今的局面,散人、占势、夺地?说得真简单!

  觉得已经受够顾长空的玄玉,先是抬手朝冉西亭示意后,冉西亭立即抄起摆放在桌上的经书朝顾长空的额际重重一敲,让他捂着额蹲到一旁凉快去。

  “师傅的意思是,我得捉住臣心?”已经捉住他话里意思大概的玄玉,边推敲边问。

  “对。”袁天印将扇面一?,将扇直指向他“但在捉住臣心之前,必先捉住民心!”

  玄玉重重一怔,直盯着那柄指着他眉心的墨扇,心中霎时风起云涌。

  “该怎么做?”他低下头来思索了半晌后,略带怀疑地再问。

  “古人云:‘道理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先在乎足衣食。’谁为王道,谁便是主。”靠回椅内的袁天印,举杯啜了口美酒后,淡淡地问:“试问,王道在哪儿呢?”

  “百姓心中。”玄玉想也不想地就回答。

  “正是。”导入正题的袁天印,再接再厉地为他开悟“王爷也知,百姓是盲从的,而道理,则都是人编的,今谁势大,谁就说话,百姓也自然低头,不是谁的地位高谁就有理,而是谁站得稳,谁就势稳有理。因此要教化百姓,就得看道理在谁身上,而道理呢,就出在看谁让百姓能吃穿暖。”

  聆着那字字句句,感觉它们仿佛都敲进心坎里的玄玉,原是有些懵懵未清,尚不能理出个头绪的脑海里,似?来了阵凉风,将他心底密布的浓云尽皆散去,双眼焕然一亮的他,若有所悟地望着棋高一着的袁天印。

  “正所谓衣食父母,谁要能让百姓吃,谁就是百姓心中的父母。”见他似乎有些开窍了,袁天印又再继犊“只要捉住了民心,接下来要捉住臣心,那就容易了。”

  “但太守不肯开仓。”就算他要借花献佛,那也得有来路呀,只要康定宴死咬着粮不放,他打哪来的本钱去对百姓下工夫?

  袁天印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王爷要拿自家的东西,还需过问个外人?”

  “你说什么?”安静了好一会的顾长空,错愕的声调猛然盖过其它人的问话。

  袁天印笑摇着墨扇“楚郡王,官仓里的东西,为谁所有?”

  “河南府洛。”被点到名的顾长空,满脸古怪地应着。

  “那洛为何人所有?天下,又是谁的?”又拐着弯再问的袁天印,边说边侧过头来观察玄玉脸上的反应。

  “自然是圣上。”不知为何要答这些的顾长空,愈想,愈觉得这些话里有圈套。

  “这么说来,那…”袁天印刻意打长了音调,两眼滴溜溜地打量着他们“仓里的东西,就不是太守的你俊?br />
  顾长空紧攒着眉心“当然不是,那是…”这个家伙,还真的在话里下圈套,他该不会是想叫玄玉…

  “我家的。”未待他说完,已经矛顿开的玄玉气定神闲地一笑。

  见玄玉已然开悟了,袁天印深感满意地点点头。

  “慢着,你的意思不会是…”慢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话义的顾长空,一手捂着额,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明的不成,咱们就来暗的?”这是什么王傅呀?居然专教玄玉做这等偷拐抢骗的事。

  袁天印耸耸两肩“那在堂上,你与王爷都听太守说了,含嘉仓中无粮。既是仓中无粮,那么无论咱们做了什么,自然也未曾自仓中拿走过一米一栗,本来无一物,又何处惹尘埃?”康定宴既然要把话说得那么绝,一点退路也不留,那可就别怪他们让康定宴求仁得仁,就顺了康定宴的心意去搬光他的米粮!

  低低的笑意忽地在厅中传扬开来,人人转首看向笑意的来源,只见笑开的玄玉,微抖着两肩,一扫先前的沮丧和郁闷,脸上一派欣。

  顾长空头皮发麻地看着他的反应。

  “玄玉?”不会吧?怎么这小子脸上诡谲的笑意,跟那个袁天印的阴险得半斤八两?

  待脸上笑意稍微散去后,已经找出法子解决困境的玄玉,轻声朝旁一唤。

  “二叔。”

  “嗯?”冉西亭一脸狐疑地走上前。

  他想了想就下决定“我要摆宴,劳你替我张罗一下。”

  冉西亭呆愣当场“摆宴?”人家才集体给他一记下马威而已,他还要把他们再找来一回?

  “新官上任嘛,自然得应酬一下,总不好失了礼数。”玄玉慢条斯理地着两掌,脸上神情倏地变冷“明晚叫洛城里所有官员都到我府里来,谁若不来,就押过来,谁若推病,就派顶轿子去将他扛来。”

  “洛城里所有当官的你都要请?”冉西亭没想到他宴客的名单这么长。

  他话中有话地待“对,只要是有官职在身的,一个也别漏了。”

  冉西亭有些为难地皱眉“他们肯来吗?”摆个宴去讨好那票人是没问题啦,可那厢愿不愿赏他个面子…这就很难说了。

  他冷目一瞪“就算是派兵也要把他们押过来!”

  “我知道了…”有些被吓着的冉西亭,抖了抖身子,忙不迭地转身出去准备办妥这件事。

  顾长空默然地看着翻脸像翻书的玄玉,在下一刻,又笑地转首向袁天印说起他这个外人完全听不懂的哑谜。

  “不知师傅明晚是否有事要离府?”玄玉朗眉一挑,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袁天印这号帮忙能手。

  没想到他脑筋动这么快的袁天印,意外地怔了半晌后,含笑地向他颔首。

  “正巧要出门一趟。”

  “你要上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顾长空,不解地看着站起身来伸着懒的袁天印。

  袁天印将两眼往他一瞥“楚郡王,太守手里的米粮还剩多少?”

  一头雾水的顾长空,忙着去把那张搁在桌上的清单拿过来研究“所剩不多了。三年下来,那老家伙能把几百万石米粮卖得只剩七千石,看样子,他买卖做得大的。”

  “嗯…”袁天印一手抚着下颔。

  “需要我派人随师傅同行吗?”替袁天印拿来外麾的玄玉,边替他搭上边问。

  袁天印有把握地咧出一笑“这倒不必。”

  “那么…”玄玉感谢地朝他一揖“还望师傅能在后天天明之前回府。”

  “袁某,尽快。”给了他一个回覆之后,也忙着去办事的袁天印,立即走向厅门。

  “长空。”在他走后,玄玉又朝顾长空勾勾指吩咐“你现在就出城去。”

  “去哪?”

  玄玉想了想“回长安待着。”

  “只我一个人回去?”摸不清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的顾长空,边搔着发边问。

  “对。在我派人去接应你前,你别回来。”

  “回去是没问题,但,我要以什么名目回去?”目前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康定宴的眼下,若是师出无名,只怕会招来康定宴的疑心。

  玄玉沉稳地漾出一笑“纳粮。”既然康定宴执意要在“粮”这一字上头作文章,那他就如法泡制,也给康定宴来一篇道地好文。

  “我去打点一下,待会就出城。”见他脸上都写满了把握,相信他的顾长空也没时间问太多,长腿一跨,也跟着出了厅门。

  在厅里的人们都离去了后,坐在椅中的玄玉为自己斟了杯酒,手执酒杯信步走至窗前,扬首看着庭外远处,洛诸位官员们那一幢幢盖得富丽堂皇的高楼。

  “跟我斗?”他举杯朝外一敬“我懂的花样,可不比你们少。”

  ΩΩΩΩΩ

  烟狼山。

  夕照仍徘徊在西天尽处,向晚的归鸟伴着凄霞,成行飞过晚秋的山顶。

  背对着残,走进影深幽暗的山寨厅堂后,山寨头子符青峰自袖中掏出火摺子,用力吹出星火点着了一蜡烛,而后拈着一封刚收到的短笺,就着那微弱的灯火在灯下仔细阅读,半晌,他的面色忽地一改,飞快地出拳一拳重重地击向厅上的梁柱,登时大厅里旋绕着闷重的声响,不旋踵,遭击中的梁柱应声而断,木头断裂的吱喳声,在厅上漾久久不散。

  在灯下,脸孔显得狰狞的他紧咬着牙。

  “那个姓袁的家伙…”

  “咕噜…”众人咽口水的声音,整齐地自他身后传来。

  被集合而来的整座山寨弟兄,此刻前都罗列在堂上,面色惨白的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惶恐与焦急,当符青峰将手中的短笺移至烛火上头,面色铁青地烧起短笺时,害怕不已的众人,担心地再次以手推了推山寨里的二当家蒙汜,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同样也是不了解内情的蒙汜,也只能无奈地对他们摊摊两掌。

  话说,自数之前,烟狼山群的山寨寨主符青峰收到了封飞鸽之信后,这些天来,他们这个素有火爆子脾气的寨主,脾气就变得一比一更加暴躁乖戾,吼人的嗓门,也一比一震人耳鼓,搞得整座山寨里的弟兄们,个个都提心吊胆地过,就怕寨主心情一个不好就拿人来开刀发,就在他们都认为再这样下去,这座山头一定又会有人死于符青峰手下之时,这,符青峰又再次收到了封飞鸽传书。

  烧完了短笺后,符青峰抹了抹脸。

  他蓦地转过身来,朝众兄弟大喝:“即刻传讯给前两座山头的弟兄,今晚亥时洛城西阊阖门外集合!”

  “啊?”大厅内顿时充满了错愕的音调。

  他将手一挥,边掠着一丝凉笑“还有,想法子去找来所有能运粮的车辇,愈多愈好!”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纳闷之际,被推派出来当代表的蒙汜,怯怯地举起一手发问。

  “寨主,咱们…今晚要做什么?”

  符青峰愉快地两掌“打劫。”

  ΩΩΩΩΩ

  齐王总管府内。

  “卑职等拜见齐王、宝亲王!”被邀来夜宴的一干众官,在宴席开始时,站在席间整齐地朝宴会主人躬身揖手行礼。

  “免礼、都免礼…”站在席上款客的宝亲王冉西亭,摆着一张任谁都不忍心泼冷水的仁善笑脸,忙扬着手对他们示意。

  “都起来吧。”就连玄玉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是与前些天比起来有着天差地别之较“今儿个晚上不谈公务,邀诸位大人到府里来,纯粹是小王想与诸位喝杯到任酒,各位就都别拘礼了。”

  原以为视他们如水火的众官,万没想到邀他们与宴的玄玉,竟会对他们摆上了不计前嫌的谦态,众官们怔讷了半晌后,面面相觑,纷以无声的眼神交流着。

  “来人,上坐!”装作没看见的玄玉,朝身后扬掌。

  获赐座的众官员,虽皆是满腹疑心,但在这应酬式的场面下,也不得不假意装作配合,就在他们皆落坐后,不一会,身为主宴人的玄玉却又突地站起身,使得方落坐的众人,只得又再次站起。

  “感谢各位大人赏小王一个薄面,来,小王先干为敬!”举杯向诸位大人示意过后,玄玉以袖掩着酒杯仰首饮尽。

  在身后的下人为他们纷纷斟上酒,纷持着酒杯的众官员,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至他们素来马首是瞻的康定宴身上,只见气定神闲的康定宴,二话不说地饮尽杯中酒,在场众官,这才放下了心坎上的那个结,也依样划葫芦地饮下这杯赏面酒。

  “坐、坐!”满面笑意?不拢嘴的冉西亭,不似席间的众官有那么多心思,一个劲地热情招呼着他们。

  入了席后,头一个按捺不住腹里疑虫的梁申甫,低了音量小声在程兆翼耳边问。

  “大人,为何齐王会突然想摆这个宴?”这是怎么回事?前些天派去打探的人还说齐王这几来都关在府内闷闷不乐,怎么今儿个他却心情一改,这么大张旗鼓地宴请洛众官?

  “谁知道?”就不想赴宴,但却硬是被押来的程兆翼,满心不甘地对席上的玄玉怒瞪着眼。

  “楚郡王呢?怎不见他人影?”总觉得不对劲的康定宴,在席上找了一回后,愈想愈觉得古怪。

  “他昨儿个就出城了。”收到线报的梁申甫,饮下了杯酒后以袖抹了抹嘴角。

  “出城?”康定宴霎时眯细了眼“上哪?”

  “说是要到长安纳粮。”

  “怎么,回去搬救兵?”程兆翼相当看不起地哼了哼。

  梁申甫一手抚着下颔“应该是。”想那玄玉,今年不过也才十九而已,一名无知小辈哪会是他们这些老手的对手?八成就是被他们给了道下马威后,脸面挂不住,还有子耐不住,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派人回去哭诉。

  程兆翼乐开怀地拍着掌心“说不定,就是因为吃到苦头了,所以今晚才急着摆桌和头酒来向咱们赔不是,巴望着咱们往后能给他一丁点好日子过。”

  “别高兴得太早。”然而康定宴却不如此作想“我总觉得这顿酒宴里头有谱。”那才给了他一记下马威,今晚就忙不迭地来讨好他们?若只是想讨好他们,那干啥还软硬兼施地把他们全请到府里来?

  “有谱?”没想那么多的梁申甫,举杯饮的动作怔了一下。

  程兆翼忙跟上一句“难道,他想搞鬼?”

  一时半刻间,理不出头绪的康定宴,虽是直觉地认为玄玉定是在后头进行着什么阴谋,但想了半天.却又找不到半条可疑之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沉沉地吁了口气“总之,咱们提防着点就是。”

  “嗯。”在厅上的气氛冷清到一个程度后,准备使出法宝的玄玉忽地站起身,朝身后拍拍两掌,厅旁两处的乐师,立即在他的指示下演奏起助兴的悠乐,十来名身着服的舞伶,也纷自两旁鱼贯舞出厅堂。

  早已看惯这等歌舞的众官,但就在众人脸上纷写着意兴阑珊与提不起劲,在那当头,在厅堂里的乐音倏地一变,由悠扬绵的一改,登时变为琴?急拨、重鼓密捶的快奏,不多久,急急慌拨的琴音被骤地窜高的二胡取代,那二胡的?音像拔尖的绣花针,不停地直往上扯,似非要扯上天顶不可,令席间的众官

  皆不住皱紧了眉心,当?音紧绷到一个几?断的顶点,而众人再也忍受不下去时,?声猛地一断,宴厅里烛火尽灭,在厅内架起的舞台上灯火乍亮,舞台前垂曳至地的帐廉也“唰”地一声迅速拉起,在廉后,一张天仙似的容,登时震摄住众人的眼瞳。

  纤纤玉指勾弯成兰花指置于额上,仰弯着身子作出孔雀之姿的舞姬,在下一刻快板的舞乐奏起时,随即在台上亭亭旋舞,绢绣着孔雀彩羽的裙裾漾了一圈圈旋转的涟漪。

  献舞尽之中,舞姬蓦然抬起美无双的脸蛋以对众人,秋波频送的媚眼,在她长睫轻你的片刻间,像一具具无形的套索,直锁住众人的眼,看似掌中轻的她,一壁舞动着窕窈的娇躯,一壁朝众人抿而笑。

  坐在席上端审着席间佳宾们反应的玄玉,两眼来来回回在席中各官员的脸上走过。他满意地微扬着角,看着众官员们的眼珠子,皆直不隆咚地瞧着台上的美人舞姬,很高兴人人自这话能够在今晚得到印证,尤其是河南府郡令程兆翼,他那副毫不掩饰相的模样,可骨极了。

  “玄玉,她是…”两颊微红的冉西亭,一手指着台上的舞姬,一手悄悄拉着玄玉的衣袖。

  “师傅替我找来的。”专心打量着在场官员们反应的玄玉,漫不经心地应着。

  冉西亭忍不住想赞叹“他打哪找来这等美人?”生得这么好,舞艺又超群,尤其是那双滴溜溜的媚眼,只消被她一瞧,恐怕三魂七魄就被勾了去。

  “不知道。”玄玉摸摸鼻尖“师傅只说她是名满扬州的头牌花魁,初晴。”在今的酒宴前,下人送来了封袁天印派人送来的信,信中说明将会有对男女在今入府,果不其然,在天色未晚前,府前还真来了对男女,而女的,就是正站在台上献舞的美人。

  虽说眼前活生香的景况,以及台下众官们捧场的模样,让冉西亭很是觉得脸上有光,但在厅角一隅,某人频打酒嗝的声响,就是让冉西亭无法专心地欣赏舞姬美妙的舞姿,他撇了撇嘴角,转过头去一探究竟,但不看还好,一看,就瞪大了老眼。

  顿时觉得颜面有失的冉西亭,忙不迭地再推推玄玉。

  “那人是…”他一手指向坐在厅角一人独占一桌,桌上摆满了数坛子酒,正拎着酒坛猛灌的大汉。

  “那个啊。”玄玉瞥了一眼“他也是师傅带来的人,名叫燕子楼。”

  看不下去的冉西亭直皱着眉“这人又是什么来路?”瞧瞧那家伙,衣着不得体地半坦着膛不说,还一手擒着一坛酒仰头咕噜噜直灌,一脚就这么大剌剌地搁摆在椅上,那模样,简直…简直就是丢尽他们的脸面。

  “我没问。”他不在意地耸着肩“我只知道他好酒又好赌,师傅还待我,务必得喂他肚里的酒虫。”

  “一个来路不明的酒鬼…”冉西亭不可思议地讷大了嘴“这样你也敢收?”那个袁天印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尽是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府里扔。

  “有何不可?”又站起身再敬了宴上众官一回酒的玄玉,发现众官都只把心神放在舞姬身上没空搭理他,他含笑地坐回原

  位,边品着美酒边问。

  “袁天印人呢?”两眼在厅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始终就是没见着袁天印的身影后,冉西亭不解地问。

  玄玉想了想,略带保留地应道。

  “他正在忙。”

  事实上,此刻最是忙碌的,并不是袁天印,而是趁着天黑率领着旗下众山贼潜进洛城的符青峰。

  在玄玉大宴洛众官之时,趁着洛城内众官皆与宴去了,看守城西阖阊门的守城卫兵也因上头看管的头子皆不在,故而都放松了警戒,或窝坐在城门上头喝酒聊天、或趁着这个空档溜到城内寻作乐,在同一时刻进行打劫的符青峰,暗地里无声无息地率着为数上百的大批山贼潜伏至城门外。

  伏藏在城外的符青峰,先是派了个数十名身手俐落的手下,以铁勾和绳索登城之后,趁其不备,一口气解决掉城上的卫兵,再入城内替他们开门,城门一开后,符青峰立即扬手示意身后全是一身黑衣劲装的弟兄,全都在面上覆上黑巾。

  一声令下后,所有领命的山贼,即刻放轻了足音大批潜进城中,进城后,符青峰挑捡了除了巡城卫兵外无人会走的城边小径,以最快且不惊扰城民的速度与路径直往含嘉仓前进,若是途中遇着了巡城的卫兵,即仗着人多势众,赶在他们唤来更多援手之前,在卫兵的口鼻间覆上沾了蒙汗药的帕巾。

  不过半个时辰,已然率人赶到含嘉仓仓外远处的符青峰,再次以蒙汗药昏了驻守在仓外的康定宴手下,并派人在含嘉仓四处警戒后,他信步踱至含嘉仓其中一座粮仓的巨大仓门前,朝身

  后一喝。

  “开仓!”

  在一名山贼先行解开仓门上的巨锁后,沉重的仓门,在众人落力的推拉下缓缓开启,映入符青峰眼帘中的,即是他来此的主要目的。

  就在符青峰下命众人入仓搬粮之时,寨内的二当家蒙汜,慌张着一张脸,急忙跑至他身旁低报。

  “寨主,跑了个漏网之鱼,可能通风报讯去了。”

  符青峰听了,不以为意地轻哼“让他去。”

  “成吗?”一头大汗的蒙汜,很怀疑就这么纵走那个看粮的家仆,此举是否得当。

  “躲得过咱们,他未必能逃得过其他人。”这回被袁天印派人办这件差事的,可不只有他一人。

  “寨主,咱们要搬多少?”负责指挥搬粮的一名手下,在后继进城的运粮车辇都已抵达准备运粮时,跑到符青峰的面前请示。

  他毫不犹豫“全都搬光。”

  “全、全部?”蒙汜没想到他这一回所干的买卖竟是这么大票。

  “动作快!”

  ΩΩΩΩΩ

  忙着通风报讯去的康定宴手下,频着气,额上大汗如浆,似身后有鬼魅在追地,在城内大街上拔腿急逃。

  夜已沉的洛城中,家家户户已闭门熄灯,冷清的街道上,急奔的步音听来格外清晰。跑了近半座城后,终于将抵达太守府的他,在巷里拐了个弯正准备来到太守府外头时,突地猛然踩停步子,瞪大了两眼瞧着埋堵在巷口处几名面生的大汉,只见那几名似等了他许久的大汉,在见着他后,纷拿起扛放在肩上的木刀剑,笔直朝他走来,进不了太守府的他,惶然地咽了咽口水,赶忙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而那几名大汉互瞧了几眼后,似乎也无意要追,就这么放他逃走。

  急忙的步音再次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改而前往康定宴赴宴之处的下人,眼看再过两条街,即可抵达犹在夜宴、明灯晃晃的齐王总管府。

  毫无预警的,暗地里窜出的一只健臂,突地一臂使劲勾住他的颈项将他拽倒,颈间受痛的他,跌在地上止不住咳与疼,抚按着颈间咳得说不出话来,就在他抬起头时,守在齐王总管府外的堂旭,已一掌揪住他的衣领,另一手,拿着沾了蒙汗药的帕巾覆上他的口鼻。

  将手里报讯之人处理完毕,并拖往一旁藏妥后,依照袁天印的吩咐,堂旭继续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地站守在总管府前,过了莫约一个时辰,总管府门忽地悄悄开启,自门里溜出了个人来,堂旭瞧了瞧私出宴会者一眼,再估算了一番时辰后,闪身至暗处里不再拦人。

  只因宴上的康定宴,横坐竖坐却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踏实,在齐王玄玉迟迟不肯散会、也不放诸官回府时,总觉得被人下了套的康定宴,心底的疑心更是因此而再上一层楼,所以被康定宴派出的太守府管家曹应龙,趁着齐王玄玉又命人再开了数十坛美酒,打算继续夜宴下去之际,依康定宴之言偷溜出总管府。

  一出府门就直奔城西含嘉仓的曹应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碍,同时他也未遇着半个巡城的卫兵,在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抵达含嘉仓时,他有些纳闷地缓下了脚步。

  在这座康定宴储以私粮的粮仓前,那些不分夜守仓的下人们呢?怎么都走到附近了,却没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前来阻止他靠近粮仓?

  踩着疑惑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粮仓的曹应龙,在走至仓门前时,这才看到一个个在仓门前睡得东倒西歪的下人们,他没好气地举脚踹了踹其中一个守仓不力、竟敢混水摸鱼的下人。

  一踢再踢,脚下的下人就是没醒来、也无丝毫反应,他顿时一悟,忙再去摇其它人,但其它人的情况也与那人如出一辙。

  “怎全都睡得这么沉?”一手扶着下人的曹应龙,警觉地环首察看着四下,但张望了一会,却总觉得粮仓与往常无异,没找到半分可疑的异状。

  疑心四起的曹应龙,在仓外打量了了老半天后,忽地心念电转,快步来到巨大的仓门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是推不开仓门后,恍然想起自个儿有仓旁小门钥匙的他,连忙掏出挂在颈间的仓钥,一股作气打开仓旁小门,进了粮仓内后,又再掏出火摺子点燃挂吊在仓内的火烛。

  当火光幽幽燃起之时,站在仓内的曹应龙,霎时整人个呆掉。

  仓中,粒米无存。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匣里龙吟1   下一章 ( 没有了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铁勒(绿痕)编写的匣里龙吟1全文免费阅读;请把匣里龙吟1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