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课钟响起的同时,一只手略有不耐得敲到了我的课桌上。 “姜原岚,发什么呆啊,要考卷了!” “啊…对…啊,我还没写名字。”居然发着发着呆就已经结束模拟试考了!完了,我连名字都忘记写了! 老师摇摇头:“怎么这么迷糊?快高考了,赶快进入状态啊!” “是…老师…”我低着头,垂下耳朵和尾巴。 唉!可是老师啊,如果你知道我最近的遭遇,你还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吗? 可是这些事儿根本连说都说不出口…上个周末,我,非常意外也非常衰地,还没吃饭就闲暇地四处逛,结果不幸撞到了我家的三哥和四哥烈H的场面!其实撞到也就算了,反正三哥四哥忙着嘿咻根本没空发现我,却好死不死还要被刚回家的大哥抓个正着,而那个长得像圣母一样温柔美丽的哥哥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把岚吃了,让他变成我们的同伴吧”这样的话,于是我的生活从贞捍卫战,忽然突飞猛进到了“5P会否搞死人”的学术讨论会。 还有人比我更衰吗? 若不是当时大哥阴沉着脸下长辈命令:“除非岚自愿的,否则谁也不准碰他!”我看我根本是不可能活着离开那张。(事实上当时我都被他们三个拔得所剩无几了)最可怕地是晚上沁哥将这件事告诉玉哥时,玉哥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吃惊,而是大吼:“我,你们这群人居然趁老子不在时吃大餐!”然后毫不迟疑扑向我,意图用行动来弥补他错失的这只肥小羊,却被大哥提起后衣领扔了出去。 于是“除非岚自愿的,否则谁也不准碰他”这条例正式列为家规。(不过大哥啊,真的只要我同意就好了吗?我们好歹都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这可是伦也!) 但看到这四位哥哥如狼般异常亢奋的目光和不断冲洗地板的口水量,恐怕,他们未必会乖乖遵守。 看来要保护好自己的贞,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但是我的努力有用吗?真的有用吗?也许只是愈挣扎愈让犯人兴奋的行动而已,哭) 结果捍卫贞,比应付高考还累人。五个优秀出众的哥哥,都是同恋,而且是不介意伦的同恋,三哥四哥这对双胞胎,居然还是一对…这是什么世界啊! 天上的妈妈,你有没有看到你的儿子正在对着天空无助地哭泣?大人的世界果然是好不简单啊,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地球的侧面是椭圆… 下午放学,言深景这五行欠的家伙居然还要来纠我,那咬着手帕的表情,恨不得说“只要让我认识你哥哥,你要对我怎样都行”活像宋朝被卖到青楼的良家妇女面对地方恶霸时的无奈委屈。(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彻底颠倒了)那幅嘴脸之后果,导致我家的小胃作出了烈的抗议游行,于是我唯有一拳将那个罪魁祸首送了上太空去做人造卫星。 (大家可能很疑惑我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暴力,但如果大家有经历过我如此天翻地覆的惊人遭遇,就会知道,人要到了极点,是会跳墙的。我都已经够烦了,他还要“啊呀喔呀”那么叫,完全不理会别人多难受地!真是佛都有火啊!) 当我挽着沉重的心情迈出教学楼,准备回到那个让我感觉矛盾复杂的家,非常意外地,我居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校门口。 大哥看到我走出来,下车来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课本。 “大哥?” 大哥幽幽一笑:“我刚好也下班了,来接你一起回去。” 大哥的魅力果然不同一般,放学的女生们都远远围成一圈散发着心心眼,不舍离开,但是打死也没人敢靠近我们一米范围,毕竟要面对黑暗世界的力量,寻常人等没什么免疫力可能身体一冷就会吓得灵魂出窍被双无常GG拖到奇怪的地方去哦。(我时常怀疑大哥其实是幽冥界派来的卧底,汗) 大哥打开车门,我只好坐进驾驶座旁边的位置,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大哥的脸(不是因为大哥长相吓人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知道了身边的大哥是同恋而已,却仿佛突然陌生了许多,又有些害怕,心跳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大哥那么体贴我,还定下那样的家规保护我,我为什么反而还会害怕呢? 但我就是如此胆弱,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甚至连手都微微在发抖。 大哥并不是没看到我的表情,却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坐上驾驶座,栓好安全带,扭转车钥匙…忽然,他松开了握住方向盘的手,到我身前。我的身体猛然炙热僵硬起来,只看到大哥那张雕像般完美的五官在我面前极近距离,那纤长的眼睫,那带有危险气息的细长双眼,鬼一样苍白的面色。 他伸出手到我肩膀,却似提起我的心般,拉起我身侧的安全带:“你忘记系安全带了。”然后那双修长白晰的鬼爪,轻轻为我扣上安全带。 而在几天前,这双漂亮的大手,还按在我的上,非常紧地将我抱在他怀里。 心跳烈到几乎要爆炸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被逮住时,被大哥抱住的感觉!几乎要融化皮肤的触觉,和我完全不一样的身高气势,宽厚的肩膀,这些,全部都洋溢着大哥的味道。 当时着我的的大手,有些冰冷,有些清淡的味道,并不浓厚,却让我一直难以忘怀。 “岚。” 大哥的声音唤回我胡思想的神智。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而是专心看着前方开车:“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嗯?” 大哥的嗓音略有些沙:“虽然我们都不觉得怎样,可是我自己也知道,我们家的人,和普通人思想上不太一样。大家都比较随心所,不受一般世俗的那些条例影响,全是些自我中心的家伙,也完全不会听其他人的话。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成长的,我也一直觉得,没有必要改变。” 红灯,大哥缓缓停下车子。 “可是,”大哥看着红灯的目光除了向来的寒意,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你是在普通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要你接受这些还是太困难了。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你有权利去选择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当然,生活费和学费,我一定会负责下去的,这是做哥哥的责任。” …好奇怪。 当看着大哥那样的表情,我,居然不自觉地慢慢勾起了脚。 我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两支润膏,一支是草莓口味的,一支是苹果口味的。而粗心的我,居然至今都还没跟三哥四哥说一声谢谢。 其实要滋润,一支就够了。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数量来衡量的,也不能用正常与否来单纯评价,大哥说得对,那些都是外面人所谓的世俗条理。 可能他们真的很不正常。可是… “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去世得早,一直都是靠妈妈来支撑着整个家。看到妈妈那么辛苦,我很不忍心,虽然高中生赚不了很多钱,但我还是希望能尽量帮助妈妈,无论多少也好。妈妈是个很坚强也很温柔的人,我希望也能变成妈妈那样,所以努力地去做每一件事。可每次兼职后又饿又累,晚上九点多回到家时,家里依然是一片漆黑,冷冰冰地没有人在。我当然知道妈妈很辛苦,夜为了这个家操劳…可是…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辛苦,也很寂寞…如果有妈妈陪着我,即使再冷的天气,也是温暖的。但妈妈并不能总在我身边…当妈妈病倒的时候,我真的很没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妈妈一天天憔悴最后消失,而我,居然连自己的生活也无法保证…我还跟妈妈保证说什么以后会好好过日子,可其实,当时的我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我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呢!” 真是太糟糕了。 我,居然不小心掉下了眼泪。 明明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懦弱的人,却还是在大哥面前流泪。我一直以来想表现坚强乐观的开朗,似乎,终究还是未够学分,无法演绎完美啊。 可为什么,心底的深处似乎缓缓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我只是突然想到,沁哥为我准备那个漂亮房间时的表情,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照顾周全,为我在餐桌上摆放那套只属于我的餐具,告诉我,那是属于我的位置。 玉哥来学校接我的时候,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口而出:你们居然敢上老子的弟弟。 大哥明明是特地来学校接我的,却说什么“刚好下班”的借口。 而吵闹不断的三哥四哥,却也是家里最珍贵的开心果,只要见到他们,什么烦恼都被扔开了,甚至暂时忘记了妈妈离开的痛。 我知道,人,是多种多样的。 而人,也都是怕孤独的。 玉哥给我的手机,三哥四哥给我的润膏,大哥给我的零用钱,沁哥为我泡的红茶…这些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即使最终会用掉会坏掉会随着时间离开,但在我心里面,也不会消失,一直存在。 就像我对妈妈的回忆一样,那是无人能敌的美丽色彩。 永不褪。 我深口气,缩缩眼泪,笑道:“对不起,我太能哭了,都是因为大哥对我太好了,一时得意忘形。” “岚。”大哥似乎也没料到我会突然激动到哭出来,凑到我面前,出张纸巾,轻轻拭擦我脸上未干的眼泪。这么近的距离,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还以为,大哥是要吻我。 “对不起,我真的没事儿了。”我忙接过纸巾自己擦,开玩笑,越近看,越发现大哥真的不是普通的帅,好吸引人啊!(不行,别口水了) “岚,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大哥放心吧,我不会离开家里的。” 漫长的红灯终于转换了颜色,大哥握着方向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踩下油门。那松口气的表情,让我有些感动。 大哥,我想,所谓的兄弟,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不仅仅是血缘相同的人。 而是指,我们是一家人的意思。 所以呢,我还是无法离开那个家,所以呢,我还是要继续我的贞保卫战才行,所谓靠来靠去自己最可靠!回到家一踏进门,就听到那段标志的双声道立体声:“小岚回来了!”“小岚回来了!” 哎呀!三哥四哥又再次把我扑到了!哎呀!他们又不分由说狂亲了我一轮,亲得天地变月无光,才在我的拼命挣扎下离开了我的嘴! 他们又出无敌的阳光笑容:“回来,小岚!”哇噻!今天的阳光强度依然是胜过三百瓦强力灯泡,灼目刺眼无法直视啊! 可是,我也不能示弱。 “嗯,我回来了,三哥四哥。” 完了!看到我的笑容,他们又再次将我扑倒了!不行啊!三哥四哥,你们怎可以在玄关就开始剥我的衣服了?不行啊,死也要捍卫住! 晚饭时间,今天非常难得地,玉哥居然也在家吃饭。第一次吃到我做的饭菜,那个火爆的玉哥居然愣住了,看到那张鬼画符浓妆居然也会出如此呆滞可爱的表情,我忍不住轻轻一笑。结果…妈妈呀,连笑一个也不行吗?你们对可爱弟弟的爱就非得表现为将我抗起来扔在上,然后开始衣服的行为? “我!能做出这么好菜的弟弟,我死也不能让他嫁给其他人!” 拜托!玉哥,你也知道我是你弟弟,我又如何能“嫁”给别人呢?要也是“娶”好不好?(不过我很怀疑有女生能接受这个如此变态的家庭吗?难道我注定命犯天煞孤星,无伴终老?不要啊!) 几经艰难,终于结束了晚餐。(真是一场充满血泪的晚餐啊) 赶快回到正常高考生该过的日子吧! “岚,功课复习地怎样了?” 晚上,正当我与三角函数同学彻底纠斗得难舍难分时,突然一声温柔的问话,我抬起头,恰恰对上沁哥那张美丽非凡的面孔大特写。妈妈呀!我的鼻血那个狂啊!没办法,谁叫我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热血少年,沁哥那张比女明星还漂亮的脸突然凑近,我哪里抵抗的了! 沁哥倒没生气,出纸巾擦干净被我得满头的鼻血,依然是那幅温柔静谧的笑容:“已经十一点了,我看你复习功课也该饿了,所以拿些点心和咖啡来给你。” “谢谢,沁哥。”沁哥果然是圣母一样的人物,还为我送来宵夜。嗯,我该尊敬他的,怎么能突然冒出那么恶的念头呢?(可是我敢发誓,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想按倒沁哥) 我拿起点心,嗯,好香,一口一个,正吃地那个高兴,沁哥却拿起我桌上一张单子:“报考志愿?岚,你还没啊?难道你现在没决定要读什么大学吗?” 唉!一说到这个我就好头痛:“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而且…以前我在妈妈…就是养母家里时,家里环境不是很好,我本来都不打算读大学了。虽然现在大哥说愿意支援我读大学,可我完全没考虑过要读什么专业…”老师也是在催促我快决定,可是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擅长的科目,突然一下子要决定那么重要的未来问题,实在难以定夺。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到我的头上,我抬起头,看到沁哥那双海水般柔和的双眼,似乎看穿了我的烦恼:“小岚你其实不用这么苦恼,有时候想太多,反而会找不到方向。你才十多岁,何必一下子将未来几十年的压力都背到身上?你只要选择现在喜欢的东西,做自己现在想做的事就已经很足够了。别那么烦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大家都会支持你的!最重要是你自己觉得快乐!” 沁哥的笑容那么暖洋洋。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偷偷把沁哥当成亲生妈妈一样,听我诉苦,摸摸我的头,然后轻柔地告诉我,我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会陪我一起做饭,会每天饭后给我泡一杯茶,晚上我熬夜读书时,给我送上美味的宵夜和咖啡。对啊,这点心真香,好像我第一次来时吃到的那种很好吃的曲奇饼的味道… 等等…曲奇饼的味道… “沁…沁哥啊,这点心…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沁哥的笑容依旧如风般完美轻柔:“当然是从架子上拿出来的。” 妈妈呀!难道又是…呕! 我忙冲进手间,幸好吃得不是很多,赶快吐回出来啊!呕呕在干呕了十分钟后,我终于把刚才吃的点心全部吐回出来了,沁哥却甚惋惜地,问我“吃了下去为什么还要吐回出来呢?难道你不喜欢沁哥了?”天啊,他居然还有胆在我面前装哭! 无力得坐在洗手间,我总算是彻底了解了,沁哥原来是天使面孔恶魔心肠,他果然也是打算把我XXOO掉啊!(难道我在哥哥们的心目中就真的那么不吃白不吃吗?) 前言撤回! 我看我还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是否真的要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实在是太危险了,置身狼群中的单身小羊…我啊!) 吐得全身无力,已经快一点了,还是早点儿睡觉吧。 整理好明天要带的课本和资料,简单收拾好房间(典型的乖宝宝性格),换好睡衣,例行向爸爸妈妈们(乘以2)说过晚安,便上睡觉了。 可我刚睡下不到十分钟,房门便被人打开了…完了!我怎么居然忘记锁门了,三哥四哥又来夜袭了!他们天天这样扰法,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我依然闭着眼睛不动声息,紧紧抓住被子,等他们走近,我只好扔棉被赶快逃了!(一看我的“防暴工具”就知道我这个人注定了是一辈子没作为…) 可是好奇怪,怎么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三哥四哥从来都是一起来袭的,怎可能会只有一个人来?太古怪了!(我又不敢睁开眼睛看,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还没睡着,他们只会更兴奋,真悲哀…) 脚步声低沉缓慢,却没有任何犹豫,来到我的旁边,然后… “岚?” 怎么?! 我握着被子的手猛地一收紧…为什么会是大哥?! 大哥他来我房间做什么?大哥向来沉默寡言,甚少和我们四人说话,更是极少来我的房间!他怎么会这么晚了突然来我房间?难道是有话要跟我说? “岚,你睡着了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我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假寐中。更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心跳出奇的烈,就像今天下午在大哥车上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再次蜂拥而来,我却还要佯装平静。 大哥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我的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是在看我? 难道,大哥还是担心我会离开家里? 就在我胡思想难以理解大哥所想时,一种温柔细致到难以想象的感觉,触碰到了我的上… 我无法置信自己的感觉,可是那带点儿冰冷又异常柔和的触感真实地洋溢在我瓣上,并没有急于深入探索,而是非常细腻,非常珍惜,像在亲吻水面,怕一用力就会惊动到水纹,出乎意料而又那么理所当然地,几乎让人掉下眼泪的轻柔。 (请原谅我,谁叫每个哥哥亲吻我时都是迫不及待得把舌头伸进来,我真的很惊讶嘛) 大…哥? 我始终闭着眼睛,不敢动一分,只是任由大哥保持着如此的触碰。而其实,大哥并没有逗留很久,很快便离开了我的。他似乎又看了我一会儿,才起身离开房间。那低沉缓慢的脚步声,和进来时一模一样,可在我心里的感觉,却是天翻地覆。 当听到大哥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后,早已压抑不住的我猛地弹起身,用力住按捺不下要喊叫出声的嘴巴,却耐何不了自己狂烈的心跳。 我的脸,滚烫烫地,像烧可食的蕃茄。 无论怎样叫自己冷静,都无法褪去脸上的温度或者减缓心脏的跳动。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大哥是以为我睡着了才吻我的,还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除非岚自愿的,否则谁也不准碰他! 然而,让我自己感到惊讶地,并不是大哥心口不一的行动,而是我发现,我并不讨厌大哥的吻。 甚至,被那样的大哥当做瑰宝般珍惜爱护的轻吻,我想,拥有一辈子… 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让我羞愧地想找个抽屉躲起来一生不见人。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胡思想。 而是我真实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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