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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正邪天下 作者:雨田共 | 书号:2128 时间:2014/1/27 字数:8360 |
上一章 门奇世隐 章十第 卷一十三第 下一章 ( → ) | |
花轻尘以白皙得几乎可以透视而过的双手慢慢磨着轮椅的扶手,似乎是在理清自己的 思绪,过了半晌,她举起右手,轻轻挥了挥,那两名丑妇便退了出去,反手带上门。 花轻尘这才道:“世人皆知求死谷中有剧毒奇藥,神秘莫测,却不知求死谷其实源于一 个以‘墨’为名的门派,即墨门。” 白辰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甚为吃惊,由于他已遭遇了水族,故对这个闻所未闻的“墨 门”并不会全然不信,如今他已知道世间的帮派并非仅止于人们所知道的那些,五年前风宫 的崛起,前些日子遭遇的水族中人,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花轻尘继续道:“在墨门中,有一种世代相传的心法,名为惊心诀!此心法虽然不能直 接提升习练者的武功,但也有其不凡之处,更何况它是墨门世代相传之物,故本门中人对此 惊心诀甚为珍视。” 当年,范书对付武帝祖诰时,就是利用了“惊心诀”但武帝临终时并未向世人说出范 书是如何加害于他的,所以随着武帝祖诰、范书、秦楼的离世“惊心诀”已成了一个不为 外人所知的秘密。白辰听得“惊心诀”三字时,亦不会有什么惊讶之处。 花轻尘叹了一口气,道:“八十年前,墨门经历了一场变故,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难, 为了保住此惊心诀,墨门便将它隐藏于一个秘密之处,在危机过去之后,再取出它。没想 到危机过后去取惊心诀时,事情已有了变化,以墨门的力量,竟无法取到此‘惊心诀’!” 白辰听到这儿,已有些明白了,他道:“莫非谷主让在下去取惊心诀?” 花轻尘点头道:“正是如此。” 白辰道:“在下势单力薄,与墨门倾全派之力取出惊心诀,双方力量之悬殊不可同而 语,谷主为何偏偏要选中在下?” 花轻尘道:“由于你一旦服下‘不眠草’后,将极可能身负奇能,将具备常人根本无法 达到的水性。” 白辰恍然道:“想必‘惊心诀’是藏在深水之中…”说道这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凝惑地道:“但若是当年有人能将‘惊心诀’隐于某一水域,此人就应该有能力将之取出。” “在正常情况下,的确应是如此,但由于鱼双泪所在帮派的存在,使情况发生了变化。 如今我不妨直言相告,鱼双泪所在的门派与江湖中人和帮派都有所不同,他们自称为水族。” 白辰心道:“你对我倒颇为坦诚。” “水族与墨门在很遥远的时代就结下怨仇,当他们知道墨门隐藏惊心决之处时,就利用 水族在水中的优势,在水中布防,使我墨门无法得到惊心诀。要想消除水族在水中的优势, 惟有寻找一个与水族一样有着超越常人水性的人,当今世上,除水族中人之外,惟有白公子 你一人了!我已在你的饮食中掺入了‘不眠草’的汁,想必你已是身具异能的人了!” 白辰皱了皱眉,道:“谷主为何对在下这么有信心?” 花轻尘道:“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墨门已有顶尖高手到达了隐藏惊心诀的地方,但 当他们准备退出之时,受到了阻截,最终皆惨遭毒手,无一生还…”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 些嘶哑,停顿片刻,方接道:“对于不是身具异禀者而言,要想通过水域,到达隐藏惊心决 的地方,就必须是武功已臻绝世之境的高手,如此一来,因取惊心诀而遭难的人,一无例外 是墨门中的高手!也许料定墨门不可能放弃惊心决,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未放松对惊心 决的留意,借著水中优势,水族中人使墨门折损了不少高手!” 白辰心道:“仅仅由于我的水性也许可以超越常人,难道就可以断定我能完成多名绝世 高手未能完成的事?他会不会只是要我赌一赌?即使赌输了,对她的求死谷及所谓的墨门并 无任何伤害!” 花轻尘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接道:“白公子,我们利用鱼双泪,只能利用一次,后 此事必定会被水族察觉,所以你是世间惟一一个可以如水族中人一般在水中游刃有余的人, 亦是唯一一个可以取出惊心诀的人,休说你不愿意轻易冒险,连我们亦不会让你去冒险,一 但你有何差错,墨门从此无缘于惊心决了。而那些墨门高手之所以败亡,并不是由于他们的 武功不济,而是由于他们必须将绝大多数的真力用来使自己不致于在水中窒息,如此一来, 功力自是大大折扣。” 白辰心中倏然闪过一个疑问,当即道:“为何水族中人不干脆取出惊心诀?占为己有, 或将之毁去?那样他们就不必长年守着惊心诀了。” 花轻尘道:“惊心诀是隐于东海一无名岛下的水之中,当年隐藏此物的人已在中 布下了机括暗钮,非本门弟子,即使能进入中,也无法取出惊心诀。” 说到这儿,她正视白辰,缓缓地道:“如今,我已将真相告之了白公子,愿不愿助我求 死谷,悉听尊使。”顿了顿,又道:“你体内的酒藥藥即将发作,这一次必将比之前更难 以忍受,白公子要有所准备。” 白辰默默地点了点头,将那块藏于怀中的方糖取出,打开外层的纸,小心翼翼地了, 他的神情极为郑重,以至于让他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何滑稽可笑之处。 花轻尘的脸上有了疑惑不解之,而花晚远忍不住道:“此物倒很像是一块方糖…” 白辰一边将方糖收回怀中,一边道:“它本就是一块方糖。” “那…为何你…”花晚远言又止地道。 白辰淡淡一笑,道:“有些事,除了自己之外,他人是很难理解的,我只知道,只要我 尝一尝方糖的甜头,心中就不会浮躁,不会畏惧,甚至连内心深处的恶之念也会化去。” 说完他看了看花轻尘与花晚远一眼,接着道:“我这么说,他人是很难相信的,你们大概也 不会例外。” 花晚远以极轻的声音道:“我明白,有些事,经历一次,就会铭记一生,如果我没有猜 错的话,白公子必定经历了一件让你刻骨铭心的事,是也不是?” 白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花晚远的眼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她道:“而且,这件事,应该与一个人有关, 是不是?” 白辰眼中闪过了哀伤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地道:“不错,那小女孩叫苦叶儿,她让 我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静! 人都沉默着。 花晚远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花轻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女儿身上,神情复杂。 而白辰的目光则注视着地面…终于,他抬起头来,抬头时看到了花晚远的侧影。 她望着窗外,留给白沉的自然是侧影,曼妙天成的侧影。 白辰忽然心中一动。 未等他去细细思索触动他的究竟是什么,一股热已自他的丹田升起。 他的神情一凛,再也无暇去思索更多的东西。 月夜下的东海。 离海岸相去三十余里的一座荒岛,海岛峰峦叠起,林木参天,岛屿狭长,方圆十数里, 岛的西岸有大片沙滩,而东岸则是穷崖绝壁,气势森严。 荒岛的南端临近的东岸处有此岛最高峰,峰顶赫然有一块方圆二十余丈的平阔之地。 明月当空,海面上出现了一艘船,正自西向东而来,夜间的海风本是由东向西劲吹,此 船乃逆而行,其速竟也不慢。 很快,船在荒岛西侧靠岸了,从船上走出四个人,船夫收起跳板,扯起船帆,重新返回, 将四人留在岛上。 这四人正是白辰、花晚远及求死谷的两名弟子,为了尽量避开人眼,花轻尘选择了在夜 里登岸。 此季已是秋末冬初,海风袭袭,带来了寒意与微咸的气息,海风在岛上的群峰谷间穿掠 回旋,发出惊人的尖啸声,山上的树木被海风吹得哗哗响。 海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击着东岸绝壁,发出惊人的咆哮声,于风啸声相呼相应,形成 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力。 岛上林木茂盛,杂草丛生,但对四个身怀武学的人来说,他们的前进并不会受到多大影 响,白辰发现花晚远的武功在他之上,虽是与他并肩而行,却是从容至极,不像在荒岛俊峰 间掠走,倒像是闲庭信步。白辰心道:“小草是绝没有她这么高深的武功的,看来她真的不 是小草。” 很快,四人到达了荒岛东岸的高峰之颠,出现在高峰峰顶的平阔之地。 越是高处,海风越急,四人的衣衫都被吹得鼓起,脸上也隐隐作痛。 花晚远道:“离天亮尚有些时间,我等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吧。” 很会,他们就在附近找到一个背风处,四人围坐于一块高耸且前凸的岩石下,再也没有 海风贯入耳中。月显得有些苍茫,天空中有几朵薄云在飞快地移动着,月亮在薄云后时隐 时现,在地上投下了斑斑驳驳的淡淡影子。 四人似乎都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坐着,时间亦因此而过得格外缓慢,当白辰渐渐感到 寂寞难耐时,月亮不知所踪了,天色亦暗了下来,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到了。 花晚远忽然站起身来,道:“伏居,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与白辰并肩而坐的那名求死谷弟子当即站起身来,见花晚远向林木茂盛处走去,当下随 之而去,他心知多半是小姐有话不便当着白辰的面说出,要与他单独商议。 白辰心道:“我即将要为你们求死谷冒险,你们却仍是如此刻意避着我,这又是何苦来 着?” 少顷,忽听得花晚远身形消失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声:“啊…”是女人的声音,除了花晚远,还会有谁? 白辰与另一位求死谷弟子同时起身,不约而同地向惊呼声传来的方向掠去,白辰自武功 被废后,今夜是第一次展身手,他感到体内的劲气充盈,与之前置身风宫时所具的功力相 当。 很快,二人已看到伏居与花晚远双双倒在地上,伏居一动不动,而花晚远正半撑着身子, 似乎想挣扎着站起,在黑暗中一时也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剩下的那名求死谷弟子心中大惊,急步上前,焦虑地道:“小姐,你怎么了?” 花晚远没有回答,只是吃力地伸出右手,像是要那名求死谷弟子将她拉起,那人急忙伸 手相助。 就在两人的手相触的一瞬间,那名求死谷弟子突然“啊”地一声低呼,随后身子一软, 向后倒去。 白辰震惊莫名。 却见花晚远已一跃而起,身手利索,全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只听得她道:“二位兄弟 多有得罪了。”言罢对白辰道:“过来帮帮忙,将他们搬到妥当之处。” 白辰大惑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你根本没有受伤?” 花晚远淡淡地道:“你放心,他们是求死谷的人,我怎会加害于他们?”说到这儿,她 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在她的指间,有一点寒芒闪动,她道:“我只是使了一个小小的手段, 以让他们暂时无法动弹而已。” 白辰仍在犹豫不决:“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花晚远忽然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奉我母亲之命前来荒岛,是为何而来吗?是为了 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白辰不以为然地道:“你母亲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她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一个外人?” 花晚远冷哼一声,道:“总之,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冒着被母亲责罚的危 险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白辰目光一跳,脸上有了惊疑之,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寻常,当下低声道:“也罢, 就依了你的意思。” 两人寻了一处洼地,将两名求死谷弟子并肩放好,又折了树叶将他们的身躯掩盖妥当, 这样既可以挡住寒风,亦能防止岛上虫兽侵袭,安量完毕后,两人重返原地,白辰有些迫不 及待地道:“难道事情有变?” 花晚远反问道:“你为何答应我母亲的要求?” 白辰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相问,微微一怔,方道:“在进入求死谷之前,我本已为要想 在短时间内恢复武功,是绝不可能的,而我却又迫切需要将武功恢复。你母亲让我达成这一 愿望,我这么做,可以说是报她之恩,虽然她说过即时我不为她取出惊心决,她也会助我将 酒藥的藥悉数化去,但既然我已是惟一一个可以取出惊心诀的人,又怎能拒绝她的请求?” 花晚远沉默了良久,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能将那块方糖以及那个名叫苦叶 儿的女孩的故事,说与我听吗?” 白辰声音低沉地道:“此事我从未对外人说过,但不知为何,我却原意跟你说,也许是 由于你与我的一位…朋友太过神似的缘故…不,以‘神似’来形容并不确切,你与她简 直一模一样,只是她是—位侍女,而你却是求死谷谷主的千金。” 说完苦笑一声,接道:“如果不是你矢口否认,我会认定你与她是同一个人的。” “她如今在什么地方?你这么说,我倒很想见一见她了,见一见这位与我长得很相似的 女孩。”花晚远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了,一反平时的清冷。 白辰痛苦地道:“我不知道,由于一次意外…确切地说,是在风宫的一次追杀中,我 与她失散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为什么?”花晚远奇问道。 “这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一定要找理由,那么理由就是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天道酬善, 她应该安然无恙。” 花晚远曲起双膝,用双臂抱着自己的膝头,将头枕在膝盖上,如云般的秀发披散于她的 肩头。 白辰拔了一草茎,将之叼在嘴中,又沉默了良久,轻轻吁出一口气,就将他在和尚镇 的经历向花晚远道叙一遍,开始他还能意识到这是在向花晚远叙说,到后来,他已淡忘了这 一点,全然沉浸到回忆之中。 老七、子、老哈、关东,以及可爱可怜的苦叶儿…一个个人物在白辰的心头闪过。 …甜甜的方糖。 …小猫似的苦叶儿。 …苦叶儿的呼救声… 白辰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我是武林中人,血腥与死亡已是司空见惯,自从我全家被风 宫屠杀之后,我本以为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动我,即使是死亡。但苦叶儿却让我知道, 我错了。人世间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东西,看似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你感动一生,铭记一世。 人世间也并非只有淡漠与怨恨,如果没有苦叶儿,那么鱼双泪就不会被投入牢中,而早已被 我杀了。” 花晚远静静地坐着,似乎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但,白辰听到了极力压抑着的泣声音,花晚远的双肩亦在不可抑止地微微耸动着。 白辰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花晚远一直是淡漠而冷静的,他本想劝慰她几句,但却 不知如何开口,只知傻傻地坐在那儿,心中感触莫名。 花晚远终于抬起头来,理了理披散在额前的秀发,道:“你说得不错,有些东西会让人 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有些东西看似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人感动一生。” 说到这儿,她忽然伸手至颈后,解下一条银链,银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绣包,借着微的 曙光,可以看到绣包以一红色的丝线扎了口。 白辰疑惑地望着她,不解其意。 花晚远却将那只小巧的绣包递向白辰,道:“打开它。” 白辰疑惑地接过,将在绣包上的红色丝线慢慢解开,再将绣包中的东西倾倒于自己的 掌心。 他立时怔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因此而显得怪怪的。 躺在他手心中的,是两颗白色藥丸与两颗黄藥丸。 “白色的治内伤,黄的治外伤。”花晚远在他身旁轻轻地道。 白辰只觉自己脑中“嗡”地一声响,一股热血直涌上来,他蓦然转身,右手用力地抓着 花晚远的右臂,沉声道:“你就是小草,对不对?对不对?”他的目光炽热而充满了惊喜之 情。 花晚远凝视着他,脸上有了略显顽皮的笑意:“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小草?” 这种笑意,是小草所有的,绝不会出现在花晚远的脸上。 白辰惊喜地大叫一声:“果然是你。”一把揽住了她的双肩,像是要将她生生碎般用 力揽住,欣喜地道:“你再也骗不了我,那四颗藥丸是救了我们的‘足剑’给的,对不对? 那时,你我都受了伤…” “他将藥给了你,说白色的治外伤,黄的治内伤…”花晚远接过他的话头道。 “不错,后来我把解藥分作两分,那样你与我的伤都能治好了。” “但你担心藥中有毒,故不将我的那一份给我,先服下自己的那分,你要以身试藥。” 花晚远…也许该称其为小草…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后来,我们同乘一辆马车逃避风宫的追踪,却遭到伏击,车夫被杀,马车径直撞向一 堵院墙,等我醒来时,你却不见了,从此,我再也没有探听到你的下落…” 不知不觉中,小草的泪珠纷纷洒下,将白辰的衣衫打了。 白辰终于从激动中清醒过来,他感受着小草的温香矫躯,不觉有点腼腆,便轻轻松开了 对方的双肩,悄悄长吁了一口气,清咳一声,这才道:“你是怎么身的?又怎么会成了求 死谷谷主的女儿?哪个才是你的真实身份?这几颗藥丸是用来治疗你所受之伤的,又怎会留 存至今?” 小草拥着自己的双膝,道:“其实,以我的武功,并不会那么轻易受伤,当时我的受伤 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至于为什么将四颗藥丸留存,其理由与你为何要保存苦叶儿的方糖一 样。”顿了一顿,又轻声道:“也许,还不仅由于这一点。”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海天一线,金闪闪,不知什么时候起,汹涌的海渐渐平息了, 大海变得温柔恬静,风也停了,远处的海岛隐约可见,由于看不真切,反而更像是大海的 灵,以近乎完美的姿态,在海与天之间划出一道道弧线。 天地间一片祥和与宁静,让人恍惚忘记了世间的尘俗与纷争。 wWW.pInGg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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