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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阿蘿莎文集作者:阿蘿莎	书号:1720 时间:2014/1/7 字数:45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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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博一共有过两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说刻骨铭心这个词时，远博觉得有些矫情，什么东西是刻骨铭心的？什么又是爱情？他也说不准这两个词到底是用来说明什么的，阔别多年后和老麦再次重逢，远博吐不出象牙的嘴里只是想整出两个新词儿而已。老麦嘲笑远博，你丫也就过过嘴瘾吧。　　你知道吗老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真要谢谢阿雯，是她发了我奋斗的望，这种将你心中最美好的东西毫不留情的撕碎然后再把你从不能自拔推进万丈深渊，是一种怎样的挫败，当这种挫败转化成奋斗的望时，力量是可怕的。　　远博将他内心最为煎熬的一席话倾吐之后，老麦还当真小吃了一惊。重新审视远博，说实话，认识他这么久，这小子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发迹了。也因此，阿雯和红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老麦觉得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中，远博实在算不上“坏”不坏的男人也就没有多少风韵事可言。老麦始终认为远博那样的男人太不男人，是男人哪能少得了几番遇，现在的社会忠诚是个，要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及时享乐才不枉人活一世这短暂又宝贵的一生。关于远博不明不白的几场恋事，即使是做为好朋友的老麦，也只当是茶余饭后的一丝消遣。　　远博把玩着手中的QX香烟，只是，这么多年让我唯一遗憾的就是红豆，一笔欠在心里永远也无处偿还的债。　　红豆　　远博在人生的低谷中结识红豆，红豆毫无怨言地用省吃俭用的钱替远博还清了那些欠款。为什么欠的钱远博没有说，红豆也不问，红豆只是想让他明白她对他是有希望的，这一点对于远博和红豆都已足够。红豆是个开朗而乐观的女孩，她总是用一种母亲般的宽容去鼓励和支持远博，带着他走出那片泥泞和霾。她只想用她的方式向远博证明，贫夫并不是百事衰的，尽管他们还并不是夫。　　红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用远博自己的话说就是很适合为人的那类女子。红豆在整整一个冬季都穿那件咖啡的羽绒服，四百多块钱长过膝盖的那种——红豆省吃俭用了好一阵子才奢侈的一回。红豆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既不染也不烫，在周遭女子不停变换发式的年代，红豆永远只是将她那头黑密的长发挽成一个髻，黑色的套了线的橡皮筋紧紧的箍住。有时候远博会一直盯着红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许久说，其实你长得好看的。红豆扑哧一声就乐出来，我本来就好看啊。远博也跟着乐，再捣侍捣侍能更好看。红豆就走到镜子前，把一缕刘海捋到耳朵后面说，过日子这样就够了。　　远博和红豆在一起时QX，小小的出租屋内时常烟气缭绕，红豆跟远博说，你一个月能掉一只微波炉啊，远博呵呵笑着揽过红豆的肩膀，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知道吗？以后我会让你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东西！说这话时远博有一丝咬牙切齿，含了对阿雯背弃的报复。红豆却天真的依偎在远博怀里想“以后”在多远的地方呢？　　入秋的时候红豆将挂在门背后的连衣裙拿去清洗，纯粹的白裙被长久的烟熏得焦黄，怎么也洗不掉，红豆叹了口气，远博啊远博，你什么时候可以把烟戒掉呢？　　QX，也许这辈子也戒不掉的，远博叹息。　　后来的某一天红豆坚决的对远博说这回无论如何你都要把烟戒掉了。戒烟？戒掉QX？也就等于戒掉关于阿雯的种种回忆，他做不到。红豆说我怀孕了，医生说妈妈怀孕期间不能吸烟，二手烟更不行，远博有一丝惊喜也有一丝痛楚，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都还没有准备好娶红豆，他说过他要给她最好的，但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红豆望着远博沉默的样子许久，说，老麦跟我说起过关于你和你QX的故事。远博略微愣怔，红豆说我相信那是真的，我愿意用我和孩子换你那段QX的往事，你愿意给吗？　　远博没有说话，红豆笑着整理自己的衣服，我不会怪你，谁都有自己最美好的一段，我不会那么残忍的掠夺。　　后来远博再也没有见过红豆，老麦说红豆回了老家，跟她妈给介绍的一个男人结了婚，远博一口口的着QX不说话。你丫倒是放个啊，老麦忍不住吼了一嗓子。放不放有用，人不已经都嫁了吗？远博吐出一口浓烟，呛得自己都差点留出眼泪。　　不久远博也离开了那座城市，远博没有留住红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也不能肯定他究竟爱不爱红豆，就算是爱，那爱的分量又有多少？心里那面天平怎么也平衡不了，他欠红豆的太多。但远博还是对老麦说，他的两段爱情都死在那里，他还活在那地方就像活在坟墓里一样。　　很多年后远博时常叹息，当他什么都想给的时候却什么也给不起，当他什么都可以给的时候那个人已不在。　　小米　　在没有老麦的G城里，也没有了QX，远博那些支离破碎的故事无人倾诉，寂寞的人更寂寞。除了陪同客户那些喧嚣浮躁的夜晚，茯苓湖旁那家不大的酒吧成了远博在G城唯一一处独自寂寞的场所——也是他最初认识小米的地方。远博的心脏跟随着酒吧内暴躁的鼓点剧烈起伏，目光游移在昏暗狭窄的空间内，借着时而闪烁的霓虹，看见形形的嘴，这其中就包含了小米那粉滴的樱。　　远博是个念旧的人，来这酒吧每次都选在同一个位置，为了能呆在这个位置上，远博往往很早就到，然后看着这里的人渐渐多起来，直到喧腾到快把整个房间掀翻，他再离去。他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寂寞，即便有小米陪在身旁这种寂寞的感觉也有增无减，只是他喜欢这样的寂寞，喜欢将这种寂寞安置在别人的喧嚣繁华中，像看一出没有结局的好戏。　　远博打电话给小米，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我最开始的地方，最后再见见你吧。说真的，远博只是觉得年轻的小米看上去很舒服，他并不爱她，所以即便和小米在一起这么久，他依然没有动过她。他甚至时常觉得小米其实并没有红豆长得好看，只是她会打扮而且年轻，略加修饰后让人看上去很舒服。而小米爱远博，并且不需要什么理由，说不清道不明任你猜到死也想不出来她的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远博也不知道，但是小米知道，因为她爱他。　　车子以60码的时速冲刺到斑马线前，终究没有抢过瞬间变换的红灯，远博望着前方最后一量跨过白色界限的丰田，在红灯变换的瞬间，轻盈的消失在了转角，远博想，人生有时就像这样，哪怕一个小小瞬间的差失，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东西。小米歪头看着一旁目视前方的远博，想象着他冷峻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莫测的心。远博忽然问小米，G城有没有得QX卖？　　QX？那是一种烟的牌子吧。你知道，我不抽烟的。　　远博脸上蔓延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自从红豆离开，他是当真再没过那种叫做QX的香烟了，那个叫他又爱又恨、罢不能的QX，让他对阿雯的记忆纠结不放，让他成为红豆永远的罪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远博回头望着小米一张白白的脸，娇滴滴的好似能捏出水来的样子，摸了摸小米的脑袋，我讲一个关于QX的故事吧。　　关于QX的神话　　1994年，远博一种叫做QX的烟，简约的白色包装，有一种淡淡的回甜味道。身材修长的远博将QX从衬衣前的口袋掏出来时很是有种贵族绅士的味道，不是故作风雅，只是宿舍楼下的小卖店只有得这样的烟卖。　　岂止是老麦，几乎所有远博认识的人都认为那不过是远博杜撰出来的一段初恋罢了。　　远博的眼里有一种怅然若失。1994年k城西郊的S学院，那个叫做阿雯的台湾女子，确确实实只卖一种叫做QX的香烟。远博起初对QX并无多大感觉，其实只要走过宿舍的拐角，便是另一家任何牌子香烟都有得卖的小店，只是远博喜欢阿雯那绵绵嗲嗲的台湾口音，以至于这感觉几乎取代了香烟的力量，让他着而上瘾。远博第一次跟阿雯睡，事后有一种彻彻底底的释然，那感觉就像是烟瘾犯上许久的人终于得以深一口的畅快淋漓，然后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阿雯的怀里睡了许久，醒来以后才开始环视阿雯的住处，那是一所很大的房子，柔软而温馨，房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氤氲的紫香气，不知道为什么远博认为那香气是紫的，远博沉在阿雯松松软软栗长发里，深嗅着散发自发间的淡淡QX味道，便再不能自拔。远博后来对人说起，那种摄人心魄不能自拔的力量，究竟是源自QX还是初恋抑或是阿雯自己，他始终想不明白。　　远博和阿雯的恋爱在校园里很是轰动了一回，很多人跑来看远博那讲着一口绵绵嗲嗲台湾口音的漂亮女朋友，用一种羡的眼光看着这一对碧人情意绵绵的拖着手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留下零星故事。不过关于爱情的神话不用多说也不过如此，所谓天长地久终究要在地久天长以后才会出现，现实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　　远博的初恋，不过是一场四角恋爱的牺牲品，当阿雯跟随着她的台湾老板回到她的梦想天堂去时，远博那场盛大的爱情神话便坍塌了。他终于像一个大彻大悟的傻瓜一样想明白了为什么阿雯只卖QX，为什么阿雯总是要求他用食指弹烟灰，然后专注莫测的看着他完一整支。其实他早该知道像阿雯这样的女子又能有怎样的故事，只是这神话太过美好和突然以至于远博只想这样沉醉下去永远不醒。　　汽车喇叭刮燥四起时，远博回过神来，发动起车子漫无目地的在城市繁华又清冷的街道上游。　　你会再来找我吗？小米有些哽咽的问。　　远博笑，没有回答。　　我想下车，小米说。　　小米打开车门，眼里有一种亮闪闪的东西，远博没有太多感动，他想眼泪这东西，不过是人们还不够成时一种正常的生理产物。　　小米最后回过头对远博说，我想去找那种叫做QX的香烟。他听过之后心像被狠狠地了一下。望着小米渐渐跑远的身影，他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他会回来找小米。也许真的会有那样一天吧，他回来找她，而她又真的等在那里，也许的事情谁又知道呢，远博就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阿雯和她的台湾老板，就真的那么肮脏吗？又想起了怀过他孩子的红豆，他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后悔过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爱上了小米，那又是一段什么样的感情呢，是洗尽浮华后的纯粹还是那所谓的肮脏… 　　远博后来对老麦说，我这辈子其实冤的，在还不知道爱他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遇见了阿雯，本来美好无暇的爱情小苗稀里糊涂地从上就给扭曲了，直到遇见欠缺那么一点点女人味的红豆，她的善良、贤惠让人感激大过爱情，我只有背负着累累誓言最后不堪重负。后来再以后，遇见形形的女人，只是红豆的光辉形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再凭谁也觉得不是真心爱我，但我无怨无悔地看着她们的青葱玉指伸进我口袋，拿走我辛辛苦苦挣的钱。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可笑，也无比坚定了一点：除了红豆再没人真的想替我省下口袋里的钱，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跟我过日子，不过是需要我的钱去做她们青春的陪葬罢了。不过远博说，直到人年龄大到必须用婚姻来遵守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时，才会明白原来婚姻里不一定得有爱情，人到了这数岁就得结婚有个家，这是规律。　　折腾了这么久，远博有些自嘲原来自己一无所有。不过有句话却能让远博很快地坦然，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时间慢慢平复的，时间这东西就像白开水，冲淡了便也看开了。倒是只有这QX，深深地烙在脑子里，狠狠地纠结，也许穷尽一生也解不开了… 　Ｗwｗ.ＰiＮｇＧＸs.CＯ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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