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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 书号:27864 时间:2021/3/20 字数:128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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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嫔妃争宠 8 我有些本能地倾身过去,想一探他手中令牌的究竟。 他忽然抬眸,那声音冷到了极致:“此事还有谁知道?” 隋太医忙道:“景王也瞧见了。”他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只是在探测元承灏会不会要他在我面前慎言。 元承灏没有表态,我不知道他是在冥思,还是因为忘了。 隋太医的话,让我想起在后苑的时候,景王进来笑着说的那句话。他说,在那些刺客的身上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指的,便是此事么? 这样想着,目光又朝那令牌看去。却见他的手猛地收紧,可我还是瞧见了,那令牌上的一个“辛”字。 心头猛地一颤,这是辛王府的令牌!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辛王在十六年前已经死了,辛王府在十六年前已经落败,如今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辛王府的人? 元承灏突然出手,狠狠地一拳击在御驾上,一字一句道:“都在看朕的笑话!” 我被他吓了一跳,隋太医皱了皱眉,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低语道:“皇上不要动怒。” 怎么能不动怒?他的话,我亦是听出来了,哪里会真的有辛王府的人来行刺他?那不过是对方想要掩人耳目而留下的“证据”罢了。留什么不好,偏偏留辛王府的令牌。呵,那真是大大看了他的笑话了。 谁不知道,他曾是辛王世子啊。 我终于明白景王那笑声中的深意了。 他是真的怒了,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握着令牌的十指却依旧紧扣着,丝毫不见松开。 “皇上…”隋太医担忧地看着他。 他却轻阖了双眸,良久,才低叹一声:“朕没事。安府那边的事…”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思忖着什么。隋太医没有再说话,而我亦是。 紧攥在一起的双手还是不住地颤抖着,想起安歧的惨死,心像是被刀割过一般的疼。今,原本是他大喜的日子,我是去贺喜的,却不想竟会出了这样的事。 身子逐渐靠上身后的垫子,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宫门已经紧闭,御驾过去,才有侍卫匆匆开了宫门我们进去。才入内,便听得外头一众人等跪下的声音,接着开口:“参见太皇太后!” 我一惊,撑起了几分意识,太皇太后亲自在宫门口接皇上? 才想着,见钱公公已经掀起了御驾的帘子,太皇太后的脸瞧进来。我忙低了头,她也不看我,只道:“皇上如何?” 他只闭着眼睛靠着,那憔悴的脸色让人不由得担心。隋太医已经低头回禀她:“回太皇太后,皇上受了惊,并无大碍。”他只用受了惊来搪。 闻言,太皇太后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青绝。”她回身叫着。 夜幕中,我听得有脚步声传来,杨将军留在丞相府,而青大人却跟了我们回宫。太皇太后才动了步子,听元承灏突然开口:“皇祖母,安歧死了。” 安歧死了,我明知道的事实,可,话从他的口中甫出,心依然被扎疼了。 扶着丝衣的手愣了下,太皇太后终是又回身。 她的眸华瞧过来,那一瞬间,我竟没有看清。只隔片刻,才听她低咳了一声道:“皇上,想跟哀家说什么?”她的话语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听不出任何的味道。 安歧的死,和她有关,亦或是无关。 我想,我还是太的,比不过太皇太后在深宫几十年如一的经历。 元承灏低声一笑,只道:“也没什么,朕还以为,是该谢谢皇祖母的。” 稳住了气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他的话,什么意思?谢太皇太后杀了安歧,破坏了丞相和景王的联姻么?可,安歧的死,是个意外。 太皇太后的脸色终是沉了下去,她松开了丝衣的手近前来,盯着元承灏问:“皇上以为此事和哀家有关?” 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仿若未闻。我亦是惊呆了,元承灏怎能是这个意思?太皇太后难道会派人刺杀皇上么?皇上出了事,与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好处? 只他一人笑了:“皇祖母说到哪里去了?朕是谢您让青绝随行,今夜青绝可是救了朕一命。”他说得漫不经心,太皇太后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起来。他似是故意不看,又言“朕会好好赏赐他,青绝。”他提高了音量。 “臣在。”青大人的声音传进来。 他又道:“先跟朕过乾元宫去,朕先赏完你,再过郁宁宫去领赏。” 青大人只应了声。 太皇太后皱眉开口:“皇上还是先回去休息,此事不着急。” 他只命钱公公落了帘子,又言:“皇祖母说朕给他升个什么官儿好呢?” 外头,并不曾听见太皇太后的声音。 片刻,听得常公公叫“起驾”的声音。御驾又前进了,我悄然看了他一眼,他也不说要我回去的话,那我此刻,也只能坐着不动了。 “皇上该休息了。”隋太医劝说着。 他却道:“朕还有事未曾做完。隋华元。”他突然叫隋太医的名字。 “臣在。”他低了头。 他坐直了身子开口:“今夜若是传出朕驾崩的消息,你说这天下会如何?”他说这话的时候,凝眸看了我一眼。我一震,才想起在丞相府的时候,我抱着他,大声叫着他中箭的事情来。 隋太医震惊无比,忙垂首道:“这等玩笑,皇上可开不得。” 他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到了乾元宫,我扶了他进去。常公公和青大人跟了进来,隋太医并没有回太医院,只守在了外间。 青大人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不过他那身没有换下的衣服,依旧看得让人觉得怵目惊心。我不觉地别开脸,他已经单膝跪地,开口道:“保护皇上是臣的职责,皇上不必赏赐臣什么。” 元承灏坐了,只将手中的令牌丢在地上。 青大人的目光本能地顺着那一声“啪”瞧过去,我瞧见他的脸色也变了,抬眸口道:“皇上,这…”“朕想听你说说。” 我不解地看着他,莫不是因为杨将军还不曾回来,所以他才要先青大人么?可,青大人是太皇太后的人,方才他不在太皇太后面前提及此事,却是单独叫了青大人来乾元宫。此事,倒是叫人惊讶了。 那令牌上还沾着血渍,相信青大人一眼便知道它出自何处了。他的眼里,同样的震惊,半晌,才开口:“皇上,有人想扰人心。” “哦,你也如此认为?” “此事,皇上看得比臣透彻。”青大人如是说着。 元承灏却是敛起了笑意,他直直地看着地上之人,低声开口:“可朕不想明白,青绝,你告诉朕,辛王府是否还有人?” 他怎的如此问?是否因为这是辛王府的令牌,他奢望着他家里还有人?可是元承灏,你也糊涂么?若然是真的,他们又怎会行刺于你? 青大人答的没有迟疑:“皇上想多了。” 他的眸子略略紧缩,半晌,才道:“想来对于你的赏赐,还是太皇太后想的周到一些。也罢,你过郁宁宫去,此事让太皇太后亲自与朕说好了。” 青大人这才起身告退。 常公公将地上的令牌捡了起来,呈过去小声问:“皇上,可要奴才收起来?” 见他点了头,常公公忙回身下去。 抬眸的时候,他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我哭了一路,此刻见他看我,我却仿佛睁不开眼睛了。只能勉强地撑开,面前之人的脸竟好似看不清楚。 他看着我,突然开口:“朕若死了,不知有谁会为朕哭。” 心有一惊,都什么时候,他竟还说这些无聊的话。 “皇上,想试探什么?”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叫青大人来的,还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略侧身,靠在塌上,却是答非所问:“你私自带丫鬟入宫来,不怕朕治你的罪?” 我是不曾想到的,他竟然注意到了阿蛮。此事,原本就是要与他说的,倒是不想他先开了口。 跪下了开口:“郡马遗言,把阿蛮留给臣妾。” “那又如何?”他微紧了眸子。 到底忍不住哭出来:“他都替皇上死了,您就不能答应这个小小的条件么?” “如果朕说,不能呢?”我不知道事到如今,他还在坚持什么,可,无论如何,阿蛮我是要定了。 元承灏,你也休想再往我身边安排人了。 我谁都不相信,除了阿蛮。 抬眸看着他,咬着牙开口:“皇上就想想那杯到口的毒酒吧!”不是安歧先喝了,他还逃得了么? “放肆!”他怒得站了起来“朕还想着那些刺客怎么能那么门路地进丞相府去刺杀朕呢!” “虎毒不食子,皇上以为丞相为了谋反,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么?”这话,生生是吼出来的。此事,我事先也怀疑过,可,知道安歧的死,让我自嘲不已。 安丞相疼他如命,是以,从小到大才会那么纵容他,他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瞪着我,气得不轻,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深着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浑身依旧颤抖得厉害。声音,也跟着颤抖着:“或许他的死,对皇上来说,还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臣妾今还要最后说一句话。希望皇上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希望您记得。” 记得安歧是替他死的,记得不管丞相是否谋反,都与他无关。 杨将军回来的时候,我依旧还跪着。 他显得有些惊讶,却也只上前道:“听闻皇上等着见末将。” 元承灏开口让我回宫。出来的时候,见隋太医还侯在外间,我只看了他一眼,径直出去。阿蛮站在宫门外,那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恍惚中,我竟仿佛看见了那时候抱着裘貉站在外头等我的汀雨。 咬着牙,汀雨已经死了。 “娘娘。”阿蛮回眸的时候瞧见了我,忙上来。 我只点了头:“回宫。” 她什么都没有说,过来扶我。感觉出来,她浑身也还在颤抖着。两个人依偎着,步下台阶。 两人,谁也不提安歧。 可,谁都想着他。 乾元宫外,我瞧见皇后的凤驾急急而来。浅歌扶了她下轿,她抬眸的时候瞧见我,脚下的步子没有迟疑,匆匆上前来。看她的脸色苍白不堪,我还未曾行礼,她便已经急声问我:“皇上伤得如何?” 我怔住了,见她的身后,各宫嫔妃都行匆匆地来。 皇后也听见了声音,只转身看了一眼。 众嫔妃上前来,见皇后还站在这里,一个个焦急着,却是也不敢往前。谁都不能赶在皇后的前头。 皇后见我不说话,她心里焦急着,也不等我,径直扶了浅歌的手大步朝前去。众嫔妃见皇后走了,忙都跟着上前。我不免回头瞧了一眼,心头微痛。 谁说他死了没有人为他哭呢?单是瞧着这么多的嫔妃,他就该笑了。 他若出事,那是举国哀悼。 “妹妹。”有人叫了我一声。 回眸,见姚妃疾步过来,她只一人,也不见她带着萱儿。知道她是为了元承灏来的,我拦住她道:“杨将军还在里头,皇上此刻怕不会见人的。”皇后她们去了,也必然是要站在外头等的。兴许,还会让常公公直接打发了她们回去。 姚妃拉着我看了看,才松了口气道:“可吓死本宫了,听闻皇上也被惊到了,玉儿也哭闹着要来,本宫哪里敢带她来?如今瞧见妹妹这般,本宫的心才算放下。” 勉强笑了笑,她的目光看向我身边的阿蛮。她是不曾见过她的,此刻见她又不没有着了宫女的服饰,眸中出了愕然。 “嫔妾的新宫女。”我只匆匆解释了一句,再深入,也不想说。 姚妃显然也没有要多问的意思,我侧了身道:“嫔妾先回宫了。” 她也不留我,只目视着我离开。 不知为何,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我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今夜的一切,让我至今都觉得不是真实的。侧脸,瞧见身边的丫鬟,可那的的确确是阿蛮啊。 泪水,猛地涌出来。 身子一软,直直地朝前栽去。 “娘娘!”阿蛮惊呼一声,她力气小,拉不住我,竟飞快地往前跨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子垫在了我的身下。“娘娘没事吧 ?”她焦急地问着。 我哽咽地哭起来:“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阿蛮也哭了,低低地答道:“少爷喜欢您。” “呜——”放声哭出来,紧紧地抱住阿蛮,将脸埋在她颈项。 她亦是哭着安慰我:“少爷最后看见娘娘,少爷会安心的。” 我看见他最后看我的眼神… 死死地咬着,他不会安心的,他若是安心,不会死不瞑目! 上的丝丝疼痛让我越发地清醒起来了,丞相不会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谁会杀元承灏? 杀皇上,无非是为了皇位。 谁有资格坐上皇帝的宝座?元氏子孙… 心胡乱跳着,听得宫倾月的声音传来:“妩妡?” 猛地抬眸,瞧见真的是姐姐,她站在不远,似乎是不确定地看着我。我想,那都是源于我身侧的阿蛮,她是以才会不确定。 阿蛮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她有些讶然:“表小姐!” 宫倾月这才认出她来,忙疾步上前,看我和阿蛮都在哭,她的脸色大变,扶我起来,急着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我看见皇后娘娘带着宫女说是要过乾元宫去的,是…是皇上出了事么?”她皱眉问着,似乎又不确定,那目光,从我的身上,缓缓移至阿蛮的身上“阿蛮为何在这里?今表哥大婚,阿蛮不该在府上伺候的么?” 听她提及安歧,阿蛮低下头嘤嘤地哭起来。 姐姐抬眸看向我,我张了口,试了好几次,那些话如鲠在喉,终究是说不出来。唯有眼泪“簌簌”下来。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惊慌,却依旧是笑了笑,抬手替我拭去脸上的泪,开口道:“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其实表哥和郡主般配的,是不是?” 她分明已经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而哭了,她分明知道,可是偏偏要这样说。 我哭得越发地厉害,想要忍的,却是怎么都忍不住。 倒是阿蛮擦着眼泪小声开口:“娘娘,先回宫去,在这里多不好。” 我听了有理,万一皇后她们回来,瞧见宫倾月与我一起,又得针对她。 三人回了馨禾宫,宫人出来,拾得公公瞧了一眼,有些惊讶地开口:“娘娘,怎的不见汀雨姑娘?” 我也不能说汀雨死了,只道:“这里没事了,都退下。” 他心里虽有疑问,此刻听我如此说,也是不该说话的。一众人等都退出去,寝宫内只剩下我们三人。宫倾月握着我的手慢慢地颤抖起来,这一路上,我虽不说话,她心下必然是想了一些东西的。 阿蛮扶我上前坐了,姐姐是我身边坐下来,终是颤声问:“姨夫…惹皇上生气了么?”她说得很隐晦,只说惹元承灏生气,我又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三年前,她和丞相一起害过元承灏。 也许在这一刻,我也宁愿是安丞相犯了错,那么安歧好歹是郡马,元承灏或许还会网开一面。可,这些终不过是我的奢想。 “妩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跟着哭了,急的。 我知道,她只能想到是丞相出事,绝不会想到出事的是安歧。 到底,还是阿蛮开了口:“少爷他…少爷被人害死了…” 宫倾月撑大了眼睛看她,半天回不过神来。只那眼角的泪疯一般地涌出来。 “姐姐…”我抱着她的身子。 她缓缓地哭出声来:“妩妡,是谁?是谁下的手?”她一遍一遍地问着,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 阿蛮站在我们身旁,边哭边道:“娘娘,表小姐,请节哀。少爷…少爷不会希望看到你们这样。” 阿蛮多了解他,他说我和姐姐都是他在乎的人,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我们。我信,所有的话我都信。他临死把阿蛮留给我,也是为了保护,为了要阿蛮帮我。 我刚进宫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他托云眉给我银票,他要云眉告诉我争宠。姐姐入宫来,亦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来阻止我,为的就是不让我惹怒圣颜。 我遗憾的只是那时候没能叫一声他的名字,我甚至还能记得他从我身边走过时那遗憾的神色。 岐啊,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深了口气,推开姐姐,握了帕子替她擦拭去脸颊的泪,回头道:“阿蛮,替表小姐上妆,她的妆容花了。” 姐姐吃惊地看着我,我自顾擦了眼泪,言道:“回去皇后娘娘见了,又会有借口罚你。”再没有人能保护我和姐姐,那我坚强起来,姐姐,由我来保护。 阿蛮点了头,拉她走。她却不走,我推她起身,见她紧蹙了黛眉,出吃痛的表情。 “姐姐?”捋起她的衣袖,瞧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条条错的青紫。她有些本能地将手缩回去,摇着头说没事。我心里清楚,必然是因为在内湖边上跳舞的事而打的她。 心中怒火中烧,可我不能表现出来,姐姐不希望我生事,再者,如今的我,还不足以与皇后抗衡。 阿蛮见我的脸色铁青,忙识趣地劝道:“表小姐,奴婢帮您添妆。” 宫倾月起了身,我跟着她过去,她的眸中依旧噙着泪,我见她好几次开口和我说话,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我知道,她心里是不信的,不愿信。 可,这就是事实。 姐姐走的时候,依旧红着眼睛,我没有出去送,怕又忍不住会哭。 阿蛮进来:“奴婢伺候娘娘休息。” 我不说话,任由她替我解开衣裳。 “阿蛮,本宫会求皇上让你出去送他最后一程。”我是不可能出去了,也没有立场。 她却摇头:“少爷要阿蛮跟着娘娘,不是要阿蛮给娘娘添麻烦的。少爷…在奴婢心里,往后,对阿蛮来说,娘娘就是少爷。” “阿蛮…” “若没有少爷,奴婢早就给人喂了狼了。奴婢这辈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唯独不能违背少爷的吩咐。”将我的衣衫搁在一旁的架子上,她回身替我掖好被角“娘娘睡吧。” 我忍住泪:“这深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安歧是为了我好,却把阿蛮推入这个深渊,于阿蛮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阿蛮惨淡一笑:“奴婢的命都是少爷的,少爷不说话,奴婢会随少爷一起去。” 她的话,让我狠狠地一震。 她跟了安歧那么多年,安歧怎么会不了解她? 视线开始模糊,我似乎还能隐隐记得那时候在渝州,他带我出去玩,回来遇见姐姐,他还笑着说“我让阿蛮替你弹琴”了。 那些话语犹在,可人却不再。 赫然闭了双目,毫无疑问,安歧只是这一场权斗之中的牺牲品。可我不甘心,我心里不甘! 咬着牙坐了起来,我睡不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娘娘…”阿蛮上前来,她看着我的脸色,低语道“可要奴婢教人准备些安神茶来?” 我只道:“阿蛮,给本宫宣苏太医来。”此刻,他必然也已经回宫了。 苏太医来了,他真的准备了安神茶来。 我只问:“苏大人留在丞相府,可有什么发生不曾?” 他垂眉道:“微臣不知娘娘指的什么。” 我瞧着他,启:“凶手。” 他似是惶恐,忙又低了头:“此事,微臣无权过问,微臣只是奉命过去验尸。” “无一活口?” 他点头。 “给皇上倒酒的丫鬟呢?” “中箭死了。”他淡淡地答。 中箭,那么,是杀人灭口? 问了苏太医一圈,依旧没有什么进展,除了那丫鬟,其余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 苏太医回去了,阿蛮劝着我喝了那安神茶。睡着,却不沉。 眼前,一遍遍地看见那血腥的场面,还有安歧那最后看我的一眼。那一声“阿袖”传入我的耳中,再听,却永没了声音。 惊醒的时候,瞧见外头的天色已经微微透出了亮光。阿蛮倚在我的边,听见声音忙仰起头来看我。 我坐起来:“阿蛮,后不必守着我。” 她低低地应了声“是” 伺候了我起来,我看着她,忽而想起什么。昨因为混乱和伤心,我竟忘了,此刻记起来,忙不觉开口问她:“昨…岐和丞相三年前…那后半句话是什么?”我开始学着不叫“表少爷”哪怕他已经听不见。 阿蛮吃惊地看着我,随即摇头:“奴婢并没有听见。” 我想,我若问丞相,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出去了,拾得公公说轿子已经在外头备好。他依旧不问关于汀雨的事情,他也许已经知道,便也不必问了。让阿蛮去换了身衣服,才过郁宁宫去。 元承灏没事,郁宁宫内的女人们又开始声笑语。 太皇太后的神色有些奇怪,却也终归是高兴的。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可怜了郡主了” 太皇太后低咳了声道:“安歧护驾有功,皇上会重赏的。” 我低了头,重赏?不过,安歧一死,了了太皇太后心头的伤,她不吝啬地赏赐也是应该。可,人都没有了,赏赐还能有什么用呢? 从郁宁宫出来,贤妃恰好上来,见了我,皱眉道:“妡妹妹这身边的宫女换得倒是勤快。” 我勉强一笑,侧脸看她:“娘娘是没瞧见,汀雨死得多惨。” 闻言,她的脸色一变,似乎是很是忌讳退开了半步。菱香忙小声道:“娘娘有孕在身,可小心点,别沾了晦气上身。” 贤妃横了她一眼,菱香自知失言,忙低了头。 “妹妹没事吧?” 回头,见是姚妃。我忙摇了头,又问她:“昨夜见着皇上了么?” 她应了声,与我一道出来:“皇上看起来倒还好,也没说几句话,隋太医进来替皇上请脉,各宫都回了。”她看着我,又道“妹妹倒是走的早。” 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怕还不是她一人这般想。 想起那一,他装病,硬是叫我上前,还恶狠狠地说,朕病了,朕的爱妃站得那么远成何体统。 呵,昨,他倒是真病了,我却干脆连进都不进去。 我不说话,姚妃又道:“安府出了事,妹妹节哀吧。” 真相一天不水落石出,我一天都不会心安的。 二人才要下台阶,瞧见面前的女子扶着一侧的柱子不住地干呕着。她身侧的宫女急急问着她怎么了。 恰逢皇后出来,瞧见此,上前道:“还不请了太医来瞧瞧么?别是吃坏了东西。”她说着,扶着浅歌的手下去。 上前了,我这才看清楚是冯小仪。 “姐姐您说,她会不会有了?”我撇过脸问。 姚妃似是怔了下,随即笑道:“倘若真的,那可是宫里又一大喜事了。” 暗自冷笑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喜事呢。 元承灏依旧照常上朝,安丞相到底是没有来。只听闻景王入宫来了,我不知那令牌的事究竟又算个什么结果。 下午,传出冯小仪怀了龙裔的消息来。我倒是没有多少惊讶,想来皇后定是要气白了脸了。还说她吃坏了东西呢。 圣旨下来了,元承灏晋封了她为婕妤,连跳四级,那都是因为她腹中的那块。想来等孩子出世,一宫主位的身份便是逃不了了。 至此,我才深切地体会到母凭子贵的真谛来。 隔,安歧出殡。元承灏下旨,以侯爷之礼厚葬。 下朝之后,听闻芷楹郡主入宫来了。我吃惊不小,这个时候,她不去送他最后一面,怎会入宫来? 匆匆与阿蛮出了馨禾宫,果然在往乾元宫的路上见了芷楹郡主。不过两不见,她憔悴了不少,褪了光的衣裳,如今的她,只一身素衣。 她原本定是要穿孝服的,只是宫里忌讳,不换下,卫军是不会放她进来的。哪怕,她是郡主。 “郡主。”隔得好远,我放声叫她。 寻枝回眸,与她说了几句,她停下脚步朝我行礼:“给昭仪娘娘请安。” 我忙扶她起来:“不必多礼,郡主今…怎的入宫来了?” 她笑了笑:“替岐来谢恩的,待出宫去送他的时候,好告诉他。” 皱了眉,必然,是谢谢皇上下旨厚葬他。透过她的衣领,我已然可以瞧见她穿在里头的孝服,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忍不住便开口:“郡主,他去的时候,要丞相求皇上下诏说与你的婚约只是一场戏。” 她的眸中溢出痛来,嘴角勉强一动,摇头道:“此事,我求了丞相不要与皇上说起。” “郡主…”她怎会不明白安歧的苦心? “娘娘也不必劝,此事我心中有数。岐如此,是怕我过得不好。可是,没有他我才会不好,我做他的子,一万个愿意。不管他是生是死,我元芷楹都是他的子。”她看着我,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可她的话,却叫我无端地担心起来。看着她憔悴的脸色,细细掠过她的话,我紧张地开口:“他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她终是笑起来,那眼角的晶莹就这么落下来,启道:“娘娘担心什么?芷楹,不会自尽。” 不会自尽… 悬起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她又朝我施礼:“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退了,过了乾元宫去,我还赶着出宫去送岐。” “郡主。”我叫住她“替我和阿蛮一起送送他。” 她点了头。阿蛮忍不住小声道:“郡主,少爷身子弱,夜里,都要垫厚了被褥的。这个季节的垫褥得换了绒的,颜色要浅一些,少爷…不喜欢深。” 芷楹郡主停住了步子,她不曾再回头,片刻,才开口:“放心,我都知道,他睡着,会很舒服。” 我知道,她肯定哭了,因为,我也哭了。 直直地站着,看着她与寻枝的身影越来越小。回身的时候,瞧见地上落了一方帕子。阿蛮上前捡了起来,口道:“少爷的帕子!” 安歧的,那必然是方才芷楹郡主不小心落下的。 阿蛮依旧小声说着:“真的是少爷的,奴婢不会认错。少爷的帕子,从来不锁边的,怕那些线头之类的,磨疼他的手。”话至最后,她的声音已经略带了哽咽。 我接了过来,握于手中。芷楹郡主随身带着,于她来说,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她说见了元承灏就出宫了,此刻我该给她送去的。 与阿蛮匆匆赶至乾元宫,恰巧远远地看见常公公带着寻枝从乾元宫离开,有些奇怪地皱了眉,上去问了守在外头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话说得毕恭毕敬:“回娘娘,常公公带了寻枝姑娘过内务府走一趟。” 做什么,他估计也不知道。 我点了头,只问:“郡主在里头么?” 小太监忙应声:“在,刚进去不久。” 让阿蛮帮我推开了门,只一人进去。元承灏的寝宫内,一个宫人都不曾见着。熏香的味道倒是浓郁起来,夹杂着龙涎香的味儿。 从内室,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我径直进去。隔着屏风,已然隐约可以看见两个身影。略快了步子,才要上前,只听得芷楹郡主道:“昨,惊吓到皇上了。我王兄说皇上受了伤,楹儿,还以为是真的。” 隔着屏风,原本是要上前的,可,她的话叫我觉得奇怪起来。 元承灏的声音传下来:“有什么话,起来说。”他过来,亲扶了她起来。 芷楹郡主略笑着:“早知如此,当初倒不如让他做了太史令。逃不过一死也罢了,好歹我没拦着他什么,让他圆了想做的事。总也好过如今,让他抱憾离开。” “安歧不会白死的。”男子的话语沉沉的,却是让我吃了一惊。元承灏,你会彻查么?真的会么? 芷楹郡主笑出声来:“岐当然不会白死,他死的很值。皇上,您说楹儿的话对么?” 他终是抬头凝视着面前的女子,沉默了片刻,才启:“今,你原来不是来谢恩,而是要朕的一句话。” “楹儿要皇上的话何用?楹儿,还是来谢谢皇上给予岐的一切。谢谢您当的赐婚,楹儿,不后悔,从不后悔。”她略往前了一步“岐,算不算救了皇上一命?” 他迟疑了下,终是启:“算。” 她又跪了:“那楹儿,替他求个情。” 这一次,他没有上前扶他,只短短的一个字:“说。” 她低了头,那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无论宫家姐妹犯什么错,都请不要杀她们。” 握着帕子的手狠狠地收紧,安歧在乎的我们,芷楹郡主没有忘记。我甚至知道她心里一直在意我和安歧,可,此时此刻,她却依然愿意跪在元承灏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元承灏低嗤一声:“朕的免死金牌可不是这么容易得的。” 知道他不会答应,尤其,是姐姐的事情。他说过的,那时候的事情,他一点一滴都记着。 “皇上若不应,楹儿长跪不起。” 我几乎,要冲进去了。到底,是生生忍住。我若此刻冲进去,又算什么呢? 良久,才听他开口:“安歧救朕一命,是以,朕只答应一个。” 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竟然生出无限的希望来。芷楹郡主那么聪明,她知道怎么选择的。 果然,她没有任何迟疑,淡声道:“宫倾月,请皇上记住了。” 紧绷了心弦,终是听得他“唔”了一声。不免笑了,笑着,又哭。安歧不在了,却还能保护姐姐一回。 芷楹郡主谢了恩。 “朕派人送你出去。”他弯去扶她。 她却不起身,笑道:“楹儿怕是出不去了。” 他皱了眉,听她又道:“皇上的轻功那么好,昨夜箭矢再多也伤不了您。岐一死,获益最多依旧是您。楹儿今要的,不是一句话一个承诺…”她说着,一手扬起,我这才看清她手中的匕首。 只那一瞬,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元承灏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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