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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长山樵夫文集  作者:长山樵夫 书号:25581  时间:2019/5/1  字数:2551 
上一章   ‮酒师谢的到迟‬    下一章 ( → )
   节前几天,我的一个下海经商的同学回来了,他请我们初中时的老师吃顿饭,邀请我去做陪,在酒宴上遇到了我初三时的班主任----钱建明老师。分宾主入坐,我们逐一向老师敬酒。一巡后,我因下午值班,就站起来对老师们说:“各位老师,我酒力不胜,就不再陪各位酒了,先吃饭了!”话刚说完,钱老师就发话了:“杨医生,谁说你酒力不胜?你可以从初中读书时就开始喝酒了的呀!哈哈!”“是吗?”别的老师都以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红着脸坐下来,说了一声:“是呀!那是我终生难忘的一件事呀!”于是,我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了。

  那是初三上学期的一个晚上,一九八四年十二月的一个晚上,因为我生日,九个较好的同学凑钱给我买了一本厚厚的“艺舟”记本。为了感谢他们,我和九个同学一起,没上晚自习,来到我家。当时父亲是乡村医生,在外出诊。母亲看我带着一群同学来家里了,就烧了一大桌菜,我一时兴起,把父亲留在家里用来招待客人的两瓶白酒拿出来了,我和那几个同学于是就学着大人的模样,相互敬起酒来,不知不觉地就把两瓶白酒喝光了。酒足饭后,我们就一起回校。当时是古历的十一月

  初十,天气有点阴沉,淡淡的月光下,刮着凄厉的北风,但由于我们喝了酒,又是在赶路,一路闲聊,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走到学校门口。为了不让班主任钱老师知道我们回来了,我们就不说话,想轻轻地溜进寝室。

  一进校门,是宽大的操场,呼啸的北风,把操场周围的樟树吹得左右摇晃。我们必须从操场中间的那人行道走上去才能进我们的寝室。当我们刚上人行道时,就看到淡月冷风中,一个人紧裹着大衣,拢着双袖,佝偻着背,在路中央徘徊着。从他那身影里,我们看出了他的寒冷;从他那脚步声里,我们听出了他的焦急。但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也许是在等人吧!不管他了,我们想从那人身边溜走。那人看到我们一群人进了学校的大门时,就停下了脚步。“都回来了吗?”从这声音我们知道是钱老师了,就乖乖地走过去“都回来了。”我说。“怎么有酒味?”钱老师问。“在我家喝了点酒。”“哦,都没事吧?”老师关切地问。“都没事。”我低着头回答。“一、二、三、四…正好十个。”钱老师点完了人数后,带着一点鼻的声音说“太晚了,都去睡觉吧。”“是,老师!”我们不约而同地答道。我们溜进寝室,都庆幸没受批评,默默地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的课间,钱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我进了办公室,来到钱老师的面前。钱老师打了好几个嚏,擦了一把鼻涕后,带着很浓的鼻音对我说:“想不到你很好客呀!还让同学们喝酒了。你可知道,我昨晚在那操场上站了好几个小时,心都急碎了,怕你们出事!你们知道吗?你们理解老师当时的心情吗?”语气中带有责备和关心。我低着头,说不上什么。“回去吧,我不希望有下次了。”我知道,钱老师是不放心我们,怕我们出事,一个人在寒风中等了几个小时,自己都冻感冒了。当他看到我们安全地回来时,没有责骂我们,没有处罚我们,这是多么的仁慈,这是多么的关爱呀!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我理解您!老师。”我向老师敬了个礼,回教室了。

  从那以后,我在读书期间,每当我想开小差,每当我想放纵一下自己的时候,就想起了那淡月冷风中佝偻着的焦急徘徊的身影,一种末名的约束力就控制住了自己。

  当我从往事里回过神来,我赶紧端起酒杯,恭敬地对钱老师说:“钱老师,为您那次仁慈地引导,我敬您一杯!”说完我一干而尽,钱老师很爽快地喝了一大杯。这时,我那同学对钱老师说:“钱老师,这次回乡,除了看过我父母外,什么地方都没去,特来学校看看老师。因为在初中时,您给我也上了一堂不寻常的思想课,让我走出了误区。您一定还记得吧?那次在寝室里的一局象棋赛。”“哈哈!记得。”钱老师说。他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那一次仅一局的象棋赛了。

  我这位同学,智商非常高,他酷爱下象棋。在课余时间总是找人下棋,有时下晚自习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下,甚至一般的不重要的课程,他也不上,邀人到校后的山上下象棋。他的棋艺也非常好,全校没有哪位学生能胜得了他。钱老师看着他,心里很是焦急,一个有前途的学生,很可能要被象棋误掉前途。钱老师曾经私下里找他谈话,也曾摔过他的象棋,都没使这位同学收回心来。

  一个晚自习后,钱老师夹着一副象棋,来到了我们男生寝室。“同学们,今天睡晚点,我想在这里搞一场象棋比赛。”钱老师对大家说“我只和你们这里下棋最好的一个人下,而且是有奖罚的。”钱老师在寝室中央的那张桌子上摆好棋盘棋子。能上场的只有这位同学了,我们都围在四周观看。钱老师对这位同学说;“就一局,我除去一车一马,你要赢了,我就不管你下棋了,你可以在课堂上下棋,别的老师和校长那里我负责解释。你若输了,就请你好好读书,在初中时期暂时告别象棋。行吗?”这位同学没有马上回答,他明白,这是一局要自己决定以后是下象棋还是读书决赛。若是真的输了,他就得告别心爱的象棋;若是赢了,就对得起老师的一番良苦用心。他犹豫了。钱老师和我们围观的同学们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但多数同学是看热闹的。思考了一会,这位同学说:“好吧,钱老师!”

  钱老师先动棋子了,他俩就你一下我一下地下起象棋来了。渐渐地,两个人都投入了,棋下得也就越来越了。由于钱老师除去了一车一马,到最后明显处于下风了。钱老师还有一炮一车,而且士象各残了一个。这位同学还有一车一马一炮,士象也是齐全的。同学们都静下来了,紧张而无语地看着桌面上的残局。钱老师的手明显地慢了下来,额头上微微地渗出细细的汗水了。这位同学也太投入了,一向好胜的性格使他紧紧地进攻着。突然,钱老师停住了正准备拿棋子的手,把脸侧了过去,用手遮住嘴,干咳了两声,然后再拿起那棋子,在自己的防线上移了一下。这位同学从老师的咳嗽声中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会,面部似乎有些痛苦,随后连下了几个错招,那是很明显的错招,钱老师在连吃对方几个棋子后获胜了。

  老师收好棋子后,很欣慰地拍了拍那同学的肩膀,回去休息了。围观的同学有的为这位同学的错着而惋惜,有点说钱老师赢得很侥幸,我明白这是师生之间一场思想上的交流  Www.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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