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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彼岸红叶文集  作者:彼岸红叶 书号:24578  时间:2019/1/6  字数:2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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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出门照例八点半,三轮车夫又等在门外了。不知从哪天开始,他主动等着的,我没有叫他在家门外等着。他且出乎意料的固执等待。本来我并不知道,今早隔壁三婆到我家说:等在门外的车夫是等你的吧,他上个星期六等到十点多,真有趣噢!我愣了一下,星期六是休息,他何苦等着?勉强对三婆咧了下嘴。

  我坐上了他的车,骑了一段路后,我似在自语地开口:再过些天,我不住这了。不知他听到没有,他突然加快了踩车的速度。早上的烈映照着他背后一大片汗的地方,有些扎眼。

  办公桌上放着一束黄的康乃馨,这学期我没有课了。对面的周老师乐呵呵地看着我:早上送到的,里面有张卡片。从花丛中找到卡片,写着:郑老师,祝你节日快乐!你永远的学生***。哦,是已经毕业的学生。抑制住激动,坐下来,开始着手属于我的最后一个教师节的工作

  接我工作的金老师是个精力旺盛的开朗女人,这些天我陆续把一件件事待给她。

  她说,职教中心的账就不要托咐下来了。

  我说,那是不行的,它占三分之一;朱老师也是你的出纳,每月他会与你对账的。你一共有三个出纳。

  我加重了“三”这个数字,我们相视而笑,心照不宣,不能小看了这份工作。

  金老师要去图书馆借书给她瘫痪两年多的父亲看。我跟着她一起爬上综合楼的五楼图书馆,我习惯性地站在外国文学的橱窗前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边回答着金老师问我想找什么书,我说没有目标。她在拐脚处找中国古现代传奇书。我的视线越过“永别了,武器”跳过“爱的教育”停留在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与夜温柔”上。它坐在最上排的右边角落里,就象一直在那,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出现似的。

  脑中灵光一闪,我惊呼出声:金老师!我找到了,找到那本多年来只有出现在我梦中的书!她给了我一个理解万岁的笑容。我被惊喜包围着,沉浸在自己的“纵里寻他千百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心境中。

  香榭丽舍的西餐厅里,钢琴伴着萨克思,奏着一支曲子:SAILING,它漾在古装璜的内室四周,飘进了顾客的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耳中。苏坐在我的对面,她脸上微泛着红晕,嘴如滴。我们对饮着法国的“春风红”的干红。苏坚持要点这种酒,她说在秋天的季节听到春风这个词,多暖人心,我们要把它留住。

  她简单的一笔带过无趣的相亲;详细地讲起那个与她一起爬山的男孩,她在山上突然来了兴致,喝起了红楼梦里的歌,男孩追上来问她,这是其中的那一段,于是聊了起来。一路上男孩一直照顾着她。返回时,男孩坐到了她的座位旁…

  讲到这时,苏的脚浮上了人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骄傲的

  “那一刻,我发觉自己仍是那么吸引人,知道么,我好久没那么开心了。”她仍在回忆中,突然脸色变得黯然,叹息着“可是周有了未婚。我大学刚毕业的那段青春时光变得虚无。那时的我,多么痴情。周如果那时不出现在我周围,我的人生会全盘改变,不是如今这样孤单。”

  张爱玲说过,女人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男人。我们举着杯,饮着红酒,微熏的状态下,执着地数着男人,甚至是深深伤害过或正在伤害自己的男人。说白了这叫傻,男人们冠之以漂亮的词——痴情。

  窗口的位置,可以一览窗外的都市夜,来来往往的人,车,灿烂的街灯,无不是风景线。我看见几个漂亮的女人走过,赞叹着。

  苏接上去说,我中午出外,看见的女人都不怎么漂亮;或是夜晚出来的女人要漂亮。是吧,白天出去的女人为了生存奔波,风尘仆仆,哪顾得上脸上的粉是否掉了,口红是否需要重补,头发是否被风吹了;夜晚的女人,经过一番精心修饰,洒上昂贵的香水,神清气地溶入到夜精灵安排的形式各样的聚会中,在多彩灯光下,从容挥洒着女的特有美。

  我指着窗外一辆正开过的中巴士,说,它上路才三天,音乐响彻车内,空调开得特别足,座位特别干净松软。感觉就是不一样,人真是那么容易喜新厌旧?男人们对待女子是否也象对车一样的感觉,新的好?

  苏撑着半边腮说,老了,真得不如以前了。现在,我的粉打在脸上,纷纷掉下来,皮肤的水分不多了;以前,我往脸上打粉可不是这样,那脸润滑,水分完全收了粉,自然贴切,神采奕奕。

  她凑过脸来,神秘地低语,你往我身后看,看见了吗,那孤坐的男子长得很吸引人咧。说完,妩媚一笑。

  幸好我是女的,否则这会儿准被她笑得魂都没了。这会儿,我注意到了,确实在她身后有一男子,正面对着我这个方向而坐。我倒是奇怪苏啥时看到她身后有这么一个男子的。女人注意一个男子,真是妨不胜妨。

  她轻笑着说,叫他过来一起坐如何?我吓了一跳,怎么也料想不到这是她说出的话。我虽然晕玄玄的,脑子里还是非常清醒的。我瞪着她笑靥如花的脸,不知所措。拍拍她的手说,行了,人家会怎么想我们,不把他吓死才怪。酒这东西是怪,是魔是仙?

  知道吗,我喝了酒后,胆子异常得大,你不反对,我就把他叫过来,我们两人加起来难道还不够魅力吸引他吗。以前,我把七情六全写在了脸上;现在的我,终于学会伪装,真亦假,假亦真。

  她举着杯,转动着杯里的体,视线离,飘浮在空气中,和着“GOINGHOME”的曲子,她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单词:你看,再怎么SAILING,最终还不是GOINGHOME吗?!

  喝完了最后一滴香浓的蓝山咖啡,我们很有默契地一同站起来,踏着萨克思曲子,相扶着款款离开。

  三轮车下来,一如往日,看见家里一楼的灯堂堂的。推开虚掩的家门,正好是十点,美国的一万多民众在一场天外而来(美国人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灾难)的爆炸中丧失了生命,给人类历史画上了怎样的一笔黑色。如果说这是美国的劫数,但断不是美国无辜生灵的劫数。查出制造灾难者是迟早的事,但再也追不回最珍贵的万余条人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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