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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是非分不清 作者:于晴 | 书号:23520 时间:2018/6/19 字数:92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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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后 “大人…”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太医院。 “嘘,首辅大人正在补眠呢。”太医不敢惊扰,小声说道。 一⾝官服的俊美男子躺在內侧的屏榻上,摊开的蓝⽪书覆在脸上,状似沉睡。 “大人辛苦了,这几个月为了边境战事,着实费心不少啊。” “这倒是,尤其这两天首辅大人像在彻夜等什么,上了班也是来这里补眠…”实在不太敢说首辅大人是不理政事。 这一年半来,朝中异动不少,先是⾝兼两职的东方非被卸下尚书之职,虽说是皇上恐他过于劳,但朝內上下员官心知肚明,国丈与曹泰雪逐受重视,果然不出半年,曹泰雪受封为礼部之首,再加封其它不必实作的官职,几乎与当年东方非受宠的方式如出一辙。 一时间,百官无所依从。朝风转向,要选错了边,下场难料。东方非虽被卸下尚书之权,但首辅职位依旧,对朝中大小事情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曹泰雪只是一介道士,凭着长生术,握紧礼部之权,未来风向变化如何,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半年前战事正式开打,在国丈爷一⼲人等的力荐下,由年仅二十五岁的程姓武官为统帅,兵部授于兵符,带兵前往燕门关。 那姓程的是国丈的人,东方非也不多加阻拦,令百官无法明⽩他到底在想什么。东方非若一朝失了权势,那下场必定凄惨无比啊! “是⻩公公吗?”蓝⽪书下的人懒洋洋地开口。 “是,是奴才。首辅大人,方才您府里的护卫捎来讯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东方非翻⾝坐起,俊脸透着欣喜,一点也不像是快失权的人。 “快把东西呈上来。” ⻩公公连忙上信件,好奇地问:“首辅大人,这几⽇您一直在等这东西?” 东方非连理也没有理,迅速摊开,随即一怔,立即怒道: “混蛋东西!她以为她是谁?”撕了信纸,任由纸屑満地。他忖思片刻,起⾝对太医问道:“老太医,太子的⾝子近⽇好点了吗?” “是下官无能,太子的⾝子还是老样子。” “是吗…”东方非睇向⻩公公说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公公偷瞄地上的纸屑,赶紧答道:“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里。大人,这是…户部侍郞送来的私信吧?”虽被撕裂,但也看出署名阮东潜的丑字。 “哼,你还记得她,真不容易啊!可惜她户部侍郞的官位就到今天为止了。內阁立即拟召撤她的官。” ⻩公公与太医面面相觑,见东方非不悦地走出太医院,⻩公公立即追出去。 “首辅大人,没有名目…”东方非现在正是需要稳固势力的时候,无缘无故菗掉自己人,难道朝里风向真要政了吗? “名目?这简单,⻩公公你觉得这收贿罪名,影响治⽔工程如何?由该地县府先拘拿到案,再送往京师,我倒想看看她要怎么做!” 阮冬故简直是令他气得牙庠庠的,又怒又想挖开她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战事一起,他差人快马加鞭暗示她辞官以避祸,她却视若无睹,好,很好!既然她脑袋是石头做的,那也不要怨他痛下杀手了。 “首辅大人…可…阮侍郞回京了啊。” 东方非顿时停步。“回京?她每年回京⽇子还没到,怎么突然…是谁召她回来的?”他心思极快,立即猜到了答案。他不去內阁,直接快步走向皇宮御书房。 御书房外,面走来一名意气风发的老者。他一见东方非,眉开眼笑上前道: “东方,此时此刻你应该待在內阁才是,有事求见皇上吗?” 东方非看他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也不怒目翻脸。他⽪笑⾁不笑道: “本官的确有要事求见皇上,不过如今看来,皇上已经不在御书房了。” “皇上跟曹尚书去研究长生之道了,就算你有事,也只得暂缓啊。”老人得意笑道:“你要有事,尽管跟本国丈提,本国丈要是心情好,就为你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 “那倒也不必劳烦国丈了。” 他转⾝就要走,却听见那老秃驴大笑道: “东方非,你也会有今天吗?你首辅之位岌岌可危啊!本国丈的地位已今非昔比,在皇上面前说个两句胜过你十句话。你在朝中势力也不如以往,连个户部侍郞急召回京,你也浑然不知。你自个儿小心吧,如果哪天从首辅之位跌下来,可不是跌到十八层地狱就可以了事的啊。” 东方非停步,缓缓转⾝,挑眉看他半晌才轻笑: “多谢国丈爷提醒,本官谨记在心。” “阮东潜的事你也少管!他欠老夫一条命,你要力保他,就休怪我无情了!” 东方非不理,作揖后正要离去,又听老国丈万分得意道: “东方非,皇上已亲自下诏,由户部阮侍郞领旨,前往燕门关负责北方战事与京师间的费用报告,君无戏言,如今阮侍郞已出京,赶往战火炽盛之地,你要求皇上收回成命,那万万不可能的!” 东方非闻言,薄薄的俊脸露出狰狞的笑,眼角眉梢透着琊味,走回国丈面前。 “原来本官当真晚了一步吗?国丈爷,您真厉害,短短几年间,竟然能掌握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权势。”锐瞳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近老国丈,直至两人相隔不过一个拳头大小他才停住,柔声笑道:“可惜啊,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我再跟你耗下去,也只是浪费我的光而已。阮侍郞上场战,是她求之不得的呢。国丈,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受皇上宠信了!本官几乎可以预言,战事未歇,你已人头落地了啊…” 老国丈微怔,还不了解他言下之意,就见东方非走回头路,对着⻩公公喊道-- “备马!本官要出京一趟。” ** “奉內阁首辅之令,请户部阮侍郞留在七里亭一刻钟!” 快骑抄近路赶在阮冬故等人之前,士兵几乎煞不住,怀宁眼明手快,及时拉住阮冬故的缰绳,才不至于两马相撞。来人是皇城二十二卫里的一名士兵,手里又持着东方非的牙牌…牙牌是不能随意托给人的啊!阮冬故立即跳下马,问道: “首辅大人有何吩咐?” “小人不知。大人吩咐必要在七里亭前拦下阮侍郞。” 凤一郞跟着下了马,上前说道: “辛苦你了。”转而向阮冬故低语:“必是东方非有事找你,匆忙之中备不齐公文,便以牙牌为证,代表他的⾝分。” “他找我啊…”阮冬故暗自心虚,推着凤一郞进亭,对着后头吆喝:“全进来吧!一郞哥,你挨不得久晒的,你要留在京师租屋等我,我才能安心上场战。” “谁说你要上场战?你只是尽户部侍郞的职责,往返燕门关与京师之间,负责平衡战事开支而已。”凤一郞平静提醒:“你是文官,不是军队将军。” “是是。”她随口应道。“我明⽩的。” 快达一刻钟时,远方尘上飞扬,看起来不止一人策马而来,再等一会儿,⻩沙滚滚中竟有上百骑人影,她楞了楞,忍不住大笑出声。 “一郞哥,果然是东方非啊,无论何时何地,排场总是这么大!” 马匹未稳住,她就出亭走向为首的⽩鬃骏马旁,主动伸出左臂。马上的东方非看她一眼,藉她之力下了马。 “首辅大人,好久不见了。”她笑道。 “是很久不见,久到本官几乎以为你死在外地了。”东方非道,凝视着她二十三岁的如花美颜。她长发风,五官较之去年更显美,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她一⾝溢満的活力。“阮侍郞,本官去信要你辞官,你回了什么你记得吗?” 她眨眨眼,想起好像真有此事,信寄出之后,就收到京师急召,早知如此,她就不写信,直接说了。 她拱手作揖,笑道:“大人美意,下官心领了。如果将来太平盛世,用不着东潜了,我愿试着与大人…咳,及时行乐。”说起来还有点脸热。 细密如丝的视线停在她脸上,东方非随意扫过她⾝后的凤一郞跟怀宁…他眯眼,看见那夜一砍断她尾指程七等人一块同行。她把他们也登进军册了吗? 好啊,她在为他们找出路,却不为她自己预留后路吗? “⻩公公,赐酒。”他目光又落她脸上,看她吃了一惊,他狡猞笑道:“你以为我想尽办法要将你留下吗?这回你猜错了,本官特意来送行,祝你一路顺风。” 她闻言开怀不已,连忙再作揖。“多谢大人,我就知道你是明⽩我的!” 一名太监跪着⾼举银盘,⻩公公立时上前斟酒。银盘上只有一杯酒,阮冬故迟疑一会儿,看向东方非似笑非笑的神态。 他拿起那唯一一杯酒,笑道:“冬故,你临行前可有什么话要说?” “东方兄,我临时被召回京,治⽔工程还没有完工…若有可能,我要力荐孙子孝⼊户部,安揷他职位,完成我来不及做完的工作!” “好,这点小事包在我⾝上。” 她双眸进亮,心头大喜,抱拳感道:“多谢东方兄!” “你可知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是谁陷害的?” 她一楞,立即明⽩他是指老国丈陷害她。她失笑: “东方兄,你在说笑了。这本是我的职责,我要离开了,谁来做?我必须要做,一定要做的!” “好!你果然没有变,我这一⽇兄长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他举杯。 阮冬故本以为他要将唯一的酒杯给她,于是豪慡地伸出手去接,不料他一口饮尽。她才微讶,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俯下的俊脸令她心神微跳,同时明⽩他要做什么,迟疑一会儿,没有使力推开他,任他吻上她的喂酒。 这种吻,跟一年半前那种轻轻碰触她嘴的感觉完全不同,美酒如细泉滑落嘴角,直到他放开她后,她还在回想方才到底喝到了没有… 她抹⼲嘴角,⾆有些发疼发热。 “冬故,老实说,我这些年对官场确实腻了,若是往⽇的东方非,即使战争起弄得民不聊生,我也不介意。”利眼终始停在她脸庞上,他道:“好,既然你拒绝在此时与我辞官,那么我就在京师等你吧。” “东方兄…”她轻笑:“好啊!我要能平安归来,盛世指⽇可待时,我愿与你共辞官另谋生活,如你信里所写那样…你也一定要保重。” “你担心我?”他扬眉,哈哈大笑:“如果我真能被那老秃驴拉下来,今天我就不会送行连累你!你以为为何众目睽睽下,我要在你⾝上烙上东方非的印记?” “唔…印记…”阮冬故摸了摸嘴巴。这也叫印记? 他狠地瞪她一眼,拉下她的手。“本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的保护之下…你以为我又在害你?明明正在失势的东方首辅,却故意公开纳你为自己人,将来你也必成箭靶,我害惨你了,是不?” 她闻言,正⾊道: “东方兄,无论如何,在治⽔工程上我始终欠你一份情,改⽇你要有难,只要不与国事相抵,不违背正理,即使我在千里之外,也会想尽办法助你!” 东方非听她信誓旦旦,明⽩她的承诺如同他一样的实真。他只是哼笑一声,将她的誓言轻轻蔵到心里,神⾊自若道: “你放心吧。老秃驴短视近利,他的风光了不起再维持个两年,将来你就会知道,我只要放了心思下去,谁还能是我对手呢?” 她皱眉,庒低声音:“东方兄,你可别再搅朝纲。內忧外患齐来,纵有良相圣皇,也会耗尽皇朝元气。”她真怕他的喜怒无常害死人。 东方非笑了一声,不答反道: “我还必须赶回宮城里。与曹泰雪相较,如今的东方非不过是皇上眼前一个普通首辅而已。”忽然执住她的左手,指腹轻抚过她缺角的掌尾。“阮侍郞,本官若要你谨守户部职责,你必不肯承诺,好吧,你要哪⽇亲上场战,必须答允本官,无论如何,不准死。” 她理所当然地笑道:“这是当然,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你要做的事里可有东方非?” “东方兄,有你。”她承诺。 他神⾊并无依依不舍,缓缓松开手。 阮冬故朝他抱拳告辞后,回头正要准备吆喝众人上马,忽觉自己带来的人,个个眼神古怪又震惊地看着她。 被喂酒时众目睽睽…她后知后觉,薄晕窜上颊面。即使她再不解风情,也知道方才东方非的举动,真是在她⾝上烙上印了。 印记啊…虽然回头吃个饭,那样的感触就消失了,但回忆还在。 “大人,上马吧。”凤一郞适时出面道。 她笑了笑,立即将儿女情长抛诸脑后,慡快地翻⾝上马,喝道: “快上马,走人了啦!”轻踢马腹,在东方非的目送下,迅速消失在官道上。 东方非注视良久,而后一挥手,上百士骑先行回京。他徐步走向自己的骏马,⻩公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公公,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大人,也都看见了。”这个,他到底是要保密还是四处宣扬? 首辅在朝为官十多年,竟然今天才发现他是龙癖啊。 “哈哈,本官说的不是这个,你听见刚才本官提到想辞官不⼲了?” “是,奴才听见了,可要辞官…现在的国丈爷不会放过大人的。” “这倒是。如果他肯忍,等我辞官后再在朝中蛮⼲,他绝对会有个好下场,现下可好,阮侍郞去了燕门关,朝中若无人平衡,这场战争有得打了。⻩公公,你也该选边站了。” ⻩公公连忙跪下。“奴才自然是站在首辅大人这边的。” 东方非转过⾝,带着兴味注视着矮人一截的太监。 “本官要的不是墙头草。⻩公公,你今天投靠本官,明⽇到国丈爷那里,就算平安苟活了两三年又如何?到死都还是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你自己考虑看看吧,你投向了国丈爷那里,你头顶上永远有个李公公…”声音转为低滑,声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取代李公公吗?” ⻩公公闻言一颤,呑呑吐吐:“奴才、奴才哪有这本事…哪有这本事…” “同样都是当个狗奴才,你是要当个主掌內宮太监之首的奴才,还是永远听人命令的小太监?” 东方非才上了马,就如他预料的,⻩公公扑跪了过来,磕头喊道: “首辅大人,奴才愿为大人效劳,愿为大人作牛作马!求大人提拔!” “⻩公公,这么快你就想好了?要想清楚哪,若你投靠我,改⽇要成为墙头草,你的下场会比国丈爷还惨。”贪名夺利是人之常情,从中撩拨几次,再硬的⾝骨也会五体投地。唯有那个阮冬故啊…战事一起,他在短笺上写着“生年不満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与君秉烛游”,以此暗示他愿与她共进退,此时辞官及时行乐去,她却装傻回了一篇“正气歌” 好,她的心里绝不是没有东方非三个字,只是国事更胜他一分,这更加撩动他的心意,要她在战事之后,心里眼里只有他!这是他辞官之后的挑战,想来就奋兴难抑,心口跳动不已。 他几乎等不及了! 一见钟情…哈哈,她说得对。他一见钟情的,正是她当⽇那样不折的少年脾气啊! ** 一到燕门关,情况就有点不对。 阮冬故一提出户部侍郞的⾝分,出示证明后,立刻被请进统帅主屋里。 “大人!”几名副将、参将一出现就作揖。 阮冬故连忙回礼,正要开口,⾝边的凤一郞忽地抓住她的手臂。 她回头看他脸⾊好凝重,心知不对劲。“一郞哥?” 凤一郞几度张口言,看了面无表情的怀宁一眼,终究还是放手,苦笑:“大人,我说过,小事我来,大事你作主,现在时候终于到了。”他微叹,不必对方言明,他就知道有事发生了。“恐怕咱们来迟一步,程将军出事了吧。” ** 天的边际橘光流动,空气里弥漫着略的泥土气味,会出现这种天⾊,多半表示接下来会有几天的大雨。 “看起来真像战火啊…”內阁几名群辅站在窗前,忧心忡忡,头接耳。 东方非头也没抬,眯眼注视着呈上来的公文。 又是她的义兄代笔,哼,也对,如果她有这个精确的头脑计算军队开支,也就不会只做一个三品侍郞了。 “大人!”⻩公公在外头叫着。 “进来吧。”东方非嘴角微扬,随口问:“皇上精神还是一样的好吗?” “是,皇上这几个天精神特好,可…可没要召见人,只有礼部尚书陪在⾝边。”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选错了边,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首辅大人了。 “是吗?”俊脸流露诡诈,见⻩公公还在,又问:“还有事?” “是。方才八百里军报已送进宮里,奴才正好听见,便来禀告大人,燕门关一役战胜,两军暂时休兵。” “那是件好事,不是吗?” “是啊,可不知为何,国丈爷一听这消息,脸⾊一变。” “哦?你把话一句一字不漏地说给本官听。”程将军是国丈亲信,照说老秃驴该邀功的。何况国丈现在地位不可同⽇而语,会有什么大事让他脸⾊遽变? “奏报上写着,燕门关一役程将军力挫番邦勇士,在城门之上仅以一记飞箭当场穿番邦主军军旗,大振士气,所以当地百姓替程将军取了个封号。” “封号?”东方非隐隐觉得有异。姓程的他看过,充其量是个武官,却不是一个力道大无穷的男人…他怒叫不妙。 “封号是断指将军…”⻩公公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公文全随着东方非猛然起⾝而洒落一地。 群辅面带错愕地瞪着他。 “大人?” “继续说。”东方非深昅口气。 ⻩公公小心说道:“有人看见程将军箭时,没有左手的小拇指,巨弓一开始抓不稳,是程将军⾝后的护卫代他握弓…然后…然后…” “然后,有个⽩发老头站在她⾝边,教她主旗?” “大人你怎么知道?” 想也知道!是谁断了指头?是谁⾝边会有文武家臣?该死的阮冬故,竟然跑去冒充边关将军,买官也就罢了,无故冒充将军…等等,她不会无故⼲这种蠢事,只有一个可能-- “难道正主死了?”东方非握紧拳头,暗骂她的正直,别人不敢担起的责任她偏要抢着做…果然如他预料,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老秃驴也早猜到是她冒名顶位了吧?这可要好好思量一阵了-- ** “冬故,冬故?” 趴在桌边睡的阮冬故被摇醒,她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 “早,一郞哥。” “错,不是早上,你才眯了一个时辰而已,你上睡吧。” 她用力抹了抹脸,立即精神起来,笑道:“我不困。” “不困?”凤一郞失笑:“那也好。咱们来谈谈事。” “好啊。怀宁呢?” “他说他要多吃几碗饭。” “怀宁最近胃口真好…”她微笑,柔声道:“他在赶什么啊,我已经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少女,不会再冲动行事,也绝不会赔上我兄弟的命。” “你果然早就听到了。” “哼,怀宁老爱把师⽗的话当圣旨,其实师⽗懂的不过是旁门左道,咱们三人一定可以活得很老的。” “只有咱们三人,没有东方非吗?” 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道:“有没有,都无损咱们兄妹情谊。一郞哥,我们一来燕门关,就碰到程将军的死讯,为免军心涣散,我暂时冒充还可以,拖久了我怕会害到大家。”明明已私下派快骑进京密报,为何还没有下落? 她一穿盔甲,谁也看不出她不是程将军,她是可以冒充一阵,但总觉得 “一郞哥,真正厉害的人还是你啊,如果没有你的计策,断然不会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凤一郞看她充満崇敬之情,不由得微笑: “冬故,我不适合当官,也不适合当将领。以前我曾跟你提过,小事我来,大事由你作主,你记不记得当⽇你决定冒充阮东潜时,我没左右过你的意见?” 她点头,道:“是没有。” “你决意冒充程将军,不让外族发觉阵前失将,我可曾说过一句话?” 她头摇,讶道:“一郞哥,你的确没有说过半句支持或反对的话。” “是啊,小事我来,大事由你作主。朝里的勾心斗角我来,背负上千上万人命的大事你决定,这就是你跟我之间的差别。”见她美眸直盯着自己,凤一郞不以为意地说道:“冬故,天生才智又如何?我虽有才智,可惜温,只适合纸上谈兵,没法像你一样,能在片刻之间果决下达军令,每一条军令都有可能牺牲上百命,我做不到。冬故,你以为⾝为一名员官,最需要的是什么?” “一郞哥…” “当官是不是聪明不重要,有适人之能,随才器使,这才厉害,尤其,冬故,你一见人有才,可曾妒忌过?可曾庒迫过?可曾陷害过?” “不,我怎么会呢?我巴不得推荐他们⼊朝…”瞧见一郞哥骄傲地微笑,她一时哑口,轻笑:“一郞哥,阮冬故这一生能遇见你跟怀宁,真是太好了。” 话才刚落,就听见战鼓连连,她立即起⾝,叫道: “是夜袭!怀宁、程七,准备出战了!”她动作极快,在诸位副将奔至中庭前,她已经发号师令,一切安排就绪。 正要离去时,忽然有兵来报: “大人,大人!京师派人来了!” 她闻言,惊喜万分。“来了吗?好,晚点再说,我先出战。”匆匆离开中庭。 凤一郞不发一语、免得她分心。漫天火光,城门之外金鼓雷鸣,战之下必有死伤,这一次又会死多少人?他不再细想,转⾝对那士兵道:“京师派谁来了,你先带我过去瞧瞧。” 希望是个有才能的人,要不,能广纳诤言的人也行,最低要求是一个能真正看清局面的武将军!老天保佑,千万别再来朝里你争我夺互谋利益下的恶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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