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铁笔舂秋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笔舂秋  作者:萧逸 书号:23479  时间:2018/6/2  字数:21267 
上一章   ‮翁老魂追 章41第‬    下一章 ( → )
 古万料不到,哈门陀竟把石明松带了回来,由石明松昏的情形看来,分明是被哈门陀点了道。

  哈门陀进房之后,把石明松放在了小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古惊诧不定,说道:“师父,这是做什么?你把石明松…”

  话未说完,哈门陀已道:“我焉会与这小辈动手?他自己不知厉害,妄自逞能,受了反击!”

  古又道:“那么师父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呢?”

  哈门陀冷笑一声,说道:“哼!我要问他几句话!”

  古心中暗暗惊疑,不知道哈门陀意何为。

  这时哈门陀又道:“你替他解开道吧!”

  由于哈门陀内力伤人,是一种不可思义的奇异功夫,如果不是经他传授过,任何人均解救不开。

  古为石明松拍开了道,石明松“啊呀”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他在小上翻动了一下,睁开了一双疲惫的俊目,怔怔地看着古

  古知道哈门陀的内力反击过于厉害,这时石明松虽然双目睁开,但是一时之间,还看不见东西。

  他立时双掌,轻轻地按着石明松的两个太阳,一股内力,隐隐地传了进去。

  不大会的工夫,石明松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中出恐惧不安的神情。

  古问道:“你现在看得见了么?”

  石明松点点头道:“我…我很好!古…”

  才说到这里,目光接触到哈门陀,不吓了一跳,把要说的话又了下去。

  哈门陀目光闪闪地说道:“古!你到这边来坐好!”古走了过来,坐在哈门陀身旁,心中打着鼓,忖道:“不知道这个老儿要做些什么?”

  石明松见古与哈门陀如此稔,非常奇怪,一双俊目怔怔地望着他们。

  哈门陀冷笑一声,说道:“小子!我问你几句话,你要老实地回答我,要是言出不实,可是自讨苦吃!”

  石明松用牙齿咬着嘴,说道:“你问吧!”

  哈门陀了一下嘴,说道:“关于你的来历,我不必问你,那些事情与我无关!”

  听哈门陀这么说,石明松似乎放了心,他望着哈门陀,静听下文。

  哈门陀望了古一眼,说道:“你与古怎么认识的?”

  石明松答道:“难道古没有告诉你么?”

  话未说完,哈门陀已厉声叱道:“我要你说!”

  对哈门陀这种态度,石明松很不以为然,但是他深知哈门陀的厉害,只得忍住。

  他停了一下,说道:“我与他是在‘达木寺’认识的。”

  哈门陀点点头,说道:“离开‘达木寺’之后,你可是一直跟他在一起?”

  听哈门陀这么问,古亦不暗暗吃惊,弄不清哈门陀的心意为何,忖道:“哈门陀的意思,似在借石明松打探我!”

  但是他表面镇静如恒,因为他知道哈门陀对自己有了疑心,若是自己不镇定应付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石明松答道:“是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在一起。”

  哈门陀面上带着几丝冷笑,说道:“什么时候分开的?”

  石明松面上微微一红,他扶着栏坐了起来,半晌才道:“我们…我们中途失散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望了古一眼,似要古为他圆谎,莫把他陷害之事说出。

  哈门陀冷冷地说道:“怎么失散的?”

  石明松面上又是一阵红,嚅嚅半晌才道:“有一天夜晚…他和那个病老人共骑一马,在青甘边境,草深过人…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突然消失了,我一直找不着他们…”

  哈门陀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石明松知道瞒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一带有一个山涧,或许他们是掉下去了,但是黑夜无光,我找不着他们。”

  哈门陀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居然当面说谎,现在告诉我实话,你为何把他推下山涧?”

  石明松不垂下了头,说道:“我…我…我讨厌那个丁老头!”

  哈门陀闻言大笑,说道:“孩子!你越说越不成理了!我知道你是为的‘秋笔’,可是?”

  石明松抬起了头,说道:“不错!我是为‘秋笔’,难道你不是为‘秋笔’么?”

  古见他已然恼羞成怒,想起被他陷害之事,不也怒气满,叱道:“为了这个,你对我下手犹可,那重病的老人,不是平白的牺牲么?”

  石明松又垂下了头,哈门陀道:“古!等我问完了他,你再说!”

  哈门陀说着,又道:“你既是为了‘秋笔’,那么你认定了‘秋笔’的下落古是知道了?”

  石明松有所警惕,默不作答。

  哈门陀又道:“百丈悬崖,古如果坠崖而死,你又如何过问‘秋笔’的下落?”

  石明松涨红了脸道:“崖下有大片葛藤,我算计他一定落在葛藤上,再说他又有一身功夫…”

  古打断了他的话,叱道:“谢谢你,你为我想得真周到!”

  哈门陀摇摇手,示意古不要说下去。

  但是古想起以前那件事,气得口起伏,怒目相视。

  哈门陀继续说道:“我现在问你最后一句话,你凭什么推断古可能知道‘秋笔’的下落?”

  古闻言大惊,因为江湖中,知道自己和阿难子关系的只有石明松一人。

  因为他曾亲眼看见,阿难子传艺给古

  古心中忖道:“若是他说出看见阿难子教我武功,那可就糟了…”

  但是石明松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有更深一层心思。

  在追逐古的诸人中,只有他确实断定古知道“秋笔”的下落。

  所以这个秘密他绝不肯出,为的是后他好独自找古盘问。

  他断然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况红居他们都追着古,所以我才追下来!”

  哈门陀冷笑道:“对那一群老儿,我是毫不在意,惟独你!你知道得最多,我一定要知道!”

  古在旁好不吃惊,忖道:“如此看来,哈门陀早已怀疑到我了!”

  石明松仍然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你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还来问我?”

  哈门陀大怒,他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我是不愿意用暴力的,若是你执意不说,莫怪我不留情了!”

  说着向石明松走了过去,石明松不脸色大变,古也有些紧张了。

  当哈门陀走向小之际,古突然叫道:“师父!”

  哈门陀回过了身,说道:“什么事?”

  古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我不赞成用刑供!”

  哈门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好徒弟!你这句话不要紧,可救了他半条命!”

  说着转过了身,对惊吓得发怔的石明松说道:“暂且宽容你几天!”

  古才松下一口气,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然非常危险,心中暗思对策。

  果然,哈门陀含笑走了过来,说道:“古,你刚才叫我什么?”

  古一惊,说道:“我…我叫你师父。”

  哈门陀嘴角挂起一丝笑容,点头道:“好!你还没有忘记!”

  古惊道:“师父此言何意?”

  哈门陀含笑依然,说道:“好得很,你把袖子卷起来让我看看!”

  古闻言大惊,忖道:“糟!他早就发觉了!”

  但是哈门陀如此吩咐,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只好卷起了袖子。

  哈门陀抓着他的手臂看了看,面色突然一沉,说道:“你还自认是我的徒弟么?”

  古急切之间,只有把过错推在丁讶的身上,他急急说道:“师父所留下的那朵花,是我睡眠之中,被丁老以药点褪的…”

  哈门陀叱道:“一个练武的人,睡得这么死吗?”

  古无言以对,哈门陀松开了他的手,说道:“也好,我一生未收徒,我们这段缘就此终了!”

  古仍是一言不发,哈门陀又道:“从今以后,不准再叫我师父,知道么?”

  他连问了两句,古干脆装傻到底。

  哈门陀冷笑了一阵,又道:“我现在还没有确实访到你背叛我的证据,暂且不作处置。”

  他说到这里,转身拉开了门,高声叫道:“伙计!再送一张来!”

  古及石明松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哈门陀要一张做什么。

  哈门陀转过了脸,对古及石明松道:“从今天起,你们两个便与我在一起,直到‘秋笔’找到为止!”

  古及石明松不愕然相对,哈门陀又道:“你们不要妄想逃走,不然的话,后果你们当可想而知!”

  这时小二又送了一张小来,费了半天事搭好,哈门陀脸色恢复了正常,说道:“早些休息,明天要早起!”

  说罢出房而去,留下了这两个愕然不安的年轻人。

  冬夜虽然很短,但是对古和石明松来讲,却觉得无尽的漫长。

  他们二人各有心事,一夜不得好睡,古由于痛恨石明松的为人,所以无论他对自己讲什么,一概都不回答。

  石明松连碰了好几次壁,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这时天近五更,寒凉更重,古迷糊糊中醒来,望了望石明松,他也在昏睡之中。

  古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望着发白的窗纸,忖道:“未来的事,也不知怎么解决,真是烦人啊!”他不知自己如何才能摆掉哈门陀,不深悔当拜他为师,实在过于孟了。

  他忖道:“不知道桑九娘如何接应我?丁讶知道我的处境,他一定会为我设法的…”

  现在,他如同是一个阶下囚,要等着别人的解救了。

  寒风吹着惨白的窗纸,发出了“扑扑”的颤响,听来很是凄凉。

  古睡意已消,起来穿衣,石明松也惊醒了。

  他立时坐了起来,说道:“怎么,要走了么?”

  古理也不理他,拉开了门,招呼小二送水净面。

  石明松一言不发,默默地穿上衣服,在一旁发怔。

  古洗漱已毕,望了他一阵,实在有些气恼不得,说道:“若是没睡够就再去睡,发什么怔?”

  石明松却笑了起来,说道:“我当你一辈子不与我讲话呢!”

  古冷笑道:“哼!咱们的帐以后再慢慢算!”

  石明松笑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却要同舟共济呢!”

  古厌恶地望他一眼,不再说话。

  奇怪的是,五更已到,哈门陀还没有动静。

  古心中忖道:“这几天我与石明松讲话,可要特别小心,哈门陀一定在暗中偷听…”

  才想到这里,石明松已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古望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自然有地方去!”

  石明松微微一笑,说道:“恐怕那个老和尚不会让你这么自如吧!”

  古生了气,霍然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到哪里就到哪里去,谁也不能拦我!”

  话才说完,哈门陀的声音传来:“真的么?”

  他推门进来,换了一身深黑色的僧衣,看上去很是刺目。

  古道:“我这次入川祭扫师坟,你一定不拦阻我!”

  哈门陀笑道:“这种事我自然不会拦阻你,不过我却要与你同往。”

  古虽然满腹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忖道:“我一定要摆他!不论如何…”

  哈门陀又道:“你们若是好了,随我和尚吃些东西,咱们就要赶路了。”

  古一言不发,夹起了简单的包袱,出门而去。

  他们在前堂吃过了饭,店伙牵来了三匹马,古甚是诧异,忖道:“哈门陀也买了匹马?”

  这一老二少,各怀异心,分别上了马。

  雪已经完全停了,地上的浮雪,也被酷寒所冻结,马蹄踏上去,发出很大的声响,陷下去一个很深的蹄印。

  哈门陀在马上大声问道:“你师坟在哪里?”

  古半晌才道:“往重庆去!”

  说罢之后,缰绳一带,那匹纯黑色的骏马,长嘶一声,如飞而下。

  足足地跑了一个上午,这么长一段的时间内,他们彼此就没有讲一句话。

  这时哈门陀叫道:“慢些!慢些!”

  二个人同时放慢了速度,哈门陀道:“何必这么急,跟赶命一样!我们寻个地方打个尖再走。”

  这一带颇为荒凉,行人极少,除了这三骑之外,就没看见有人经过。

  哈门陀追上了古道:“前面不远有个村落,我们休息休息。”

  由于这一阵急驰,马蹄为坚雪所磨,都红肿起来,如果再赶上两个时辰,怕就要皮破血

  古低身看了看马蹄,说道:“好吧!我们打尖去!”

  好在出门的人,身上都带着消肿的药,防的就是马蹄肿破。

  三人往前走之时,突见两骑快马如飞而来。

  古眼快,一眼就看了出来,那面而来的双骑,正是桑氏兄妹!

  古心中不又惊又喜,忖道:“他们兄妹来此作甚?”

  一念之间,那两骑快马,已然停在了面前。

  桑燕穿着一身素青色的劲装,丝绢包头,光照人,英勇之中,透出了娇媚。

  桑鲁歌则是一身紫酱的劲装,背后着宝剑,英俊武。

  这一对兄妹,看来真是金童玉女也似。

  石明松的目光,简直被桑燕住了,他深深地惊讶于桑燕的美

  哈门陀望了古一眼,说道:“古,这是怎么回事?”

  古犹豫一下,说道:“这…这是我在四川的朋友。”

  哈门陀笑了笑,说道:“啊!那可是太幸会了!”

  这时桑鲁歌向哈门陀拱了一下手,说道:“老师父辛苦了!”

  哈门陀合十一礼,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两位小施主有何贵干?”

  古心中很是气愤,忖道:“他倒真自命为出家人了!”

  桑鲁歌说道:“我们是来接古兄弟的。”

  哈门陀故作诧然道:“我们是陪他祭扫师坟,并未听说他是来作客的。”

  他说着,目光扫向古,古干脆一言不发。

  桑鲁歌又道:“我们已有安排,古兄从小与我在一起,此次回川,不胜娱,大师父及这位仁兄,若是有意,请到舍下作客几…”

  话未说完,哈门陀已道:“不必了,沿途我们还有些事,等我陪他祭扫师坟之后,再一同到府上叨扰吧!”

  桑鲁歌面色有些不悦,沉下了脸,说道:“大师父与古兄是何关系?”

  哈门陀摇头道:“萍水相逢而已。”

  桑鲁歌紧接着说道:“既是萍水相逢,大师父何必定要相陪?”

  哈门陀笑道:“我们还有些琐碎的事,须陪伴同行!”

  桑鲁歌剑眉一坚,古已抢着说道:“鲁歌兄,盛情至感,等小弟祭扫师坟之后,再往府上拜访吧!”

  桑鲁歌却摇头笑道:“恰好今夜我已约好旧友朋多人,与你设宴洗尘呢!”

  古尚未说话,哈门陀已然不悦道:“小施主,你忒罗唆了!”

  桑鲁歌面色一沉,说道:“大师父!你这出家人也未免过于拔扈…”

  他说着,催动跨下马匹,了上来,伸手拉着古的马缰,说道:“古!我们走!”

  哈门陀一把抓住了他的膀子,沉声道:“小施主!你对我出家人太不客气了!”

  桑鲁歌大怒,手臂用力一甩,把哈门陀的手甩了出去,喝道:“我请朋友吃饭你管得着吗?”

  说着再度伸手去拉古的马缰,并道:“古!你怎么不动呀?”

  哈门陀闪电般伸出了右手,又是一把抓住了桑鲁歌的手臂喝道:“小娃娃,你真要怒我么?”

  古一惊,忙道:“鲁歌兄,不必如此…”

  话未讲完,桑鲁歌火暴的子已经发作了,他手臂一翻,大喝道:“和尚找死!”

  他闪电般的一掌,向哈门陀前拍了过来,掌力甚是难浑。

  古大惊,忙叫:“快收掌…”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桑鲁歌的一掌,狠狠地打在哈门陀的脯上!

  照说桑鲁歌一掌何等凌厉,但是哈门陀稳坐马背,却连动也未动。

  出乎古意料之外的是,桑鲁歌并未被哈门陀的反力震伤。

  这一下,可把桑鲁歌吓得傻了半截,怔怔地望着哈门陀。

  哈门陀沉着脸,说道:“孩子!你应该知难而退了!”

  古怕桑鲁歌不知厉害,连忙催马过去,放低了声音说:“鲁歌兄请回,我不要紧…”

  桑鲁歌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请你回去,我有任务在身,不可半途而废。”

  古闻言又惊又喜,把他拉到了远处,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是奉谁的令?”

  桑鲁歌道:“桑家堡的令,同时丁老也要你此时离开,因为他发现哈门陀有极毒的计划!”

  古心中一惊,说道:“他本领如此之高,我怎能逃得出去?”

  桑鲁歌摇头道:“不要紧,丁老如此吩咐,必定是有安排的。”

  古剑眉微皱,不知如何去做,哈门陀已然叫道:“怎么样?叙旧完了咱们该走了!”

  桑鲁歌又道:“左边这条小道,有我们的人接应,你赶快走!”

  古正在举棋不定,耳旁突听一个细小的声音说道:“照鲁歌的话做,快走!哈门陀由我应付!”

  古闻言又惊又喜,原来那是丁讶的声音。

  他再不犹豫,双足猛一点马腹,如同流星赶月一般,驾着一阵狂风,向左方的小路飞奔而去。

  哈门陀发出了一阵狂笑道:“哈哈…古,你可是找死!”

  这时古已经出去了十余丈,只见哈门陀如同一只怪鸟一般,凌空而起,向古飞扑而去。

  古正在狂奔之际,突觉头顶一阵急风,回头看时,哈门陀如同一只巨鹰也似,向自己身后落来。

  古大吃一惊,拚命地催马前行,但是哈门陀已然站在了马股上。

  他稳若泰山一般,静立不动,如同贴在了马身上一样,冷笑道:“古,我信守诺言,不愿伤你,你还是自动停马的好!”古料不到逃得如此神速,居然还被他落在了马背上。

  既然他已经落在了马背上,自己逃也是白逃,只得停马再作打算。

  古一念之际,已经勒住了马,哈门陀一笑道:“对!这才算聪明!”

  他轻轻一摆,偌大的身子如同一片飞雪一般,落在了马头之前。

  古坐在马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石明松趁着空档,忽然拔转马头,向来路如飞逃去。

  哈门陀并未追赶他,冷笑道:“不知厉害的小子,下次遇见我的时候,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说到这里,转脸对古说道:“古,你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违抗我?”

  古昂然道:“我此去祭扫师坟,任何人不能拦阻我。”

  哈门陀冷笑道:“我并未拦阻你。”

  古道:“我是堂堂汉子,不愿受人所制!”

  哈门陀笑道:“这就麻烦了…”

  才说到这里,回头望时,只见桑鲁歌遥立不动,而桑燕则快马而去。

  古不知道他们意何为,忖道:“如果丁讶不出面,那可就糟了!”

  哈门陀接口道:“古,你太小看我哈门陀了!阿难子圆寂之后,我第一个就怀疑你知道‘秋笔’的下落,不过我绝不像他们一样,一味地问你罢了!”

  古面红耳赤,至此已无法否认,干脆一言不发。

  哈门陀白眉飞扬,狠声道:“可恨你欺骗我这么久!从今天起,你不能离我寸步,直到你取到‘秋笔’为止!”

  古闻言又惊又喜,忖道:“如此看来,他还不知道‘秋笔’在我身上呢!”

  哈门陀又接着道:“你我寸步不离,但看你有什么花样!”

  古仍是默不作声,哈门陀用手向后面指了一下,说道:“走,回去!”

  这话才说完,突听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唔,什么人欺负我徒弟?”

  古闻言不大喜,原来那正是丁讶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紧接着,由一堆石之后,转来了一个古稀老者,正是重病在身的丁讶。

  他边走边道:“大师父,有缘!有缘!你昨休了这个徒弟,我可就收下了!”

  哈门陀面色微变,因为他已知道丁讶的厉害,绝不在自己以下。

  他冷笑了两声说道:“古,我说你哪来这么大胆子,原来找着了撑之人!”

  丁讶转过了脸,说道:“好了,古!你可以走了,前途还有人等你呢!”

  古正在犹豫,哈门陀双眉一竖,喝道:“竖子敢尔!”

  丁讶突然厉声道:“你还不走等些什么?”

  古吓了一跳,他也知道只有趁此机会,立时一言不发,纵马而去。

  他这里一纵马,桑鲁歌立时跟了下来,两骑快马,泼刺刺而去。

  哈门陀大怒,喝道:“反了!反了!”

  他身如急箭一般,凌空而起,向前追去。

  但是,当他身在半空之时,突然有一股极大的劲力,隔空拥了过来。

  这种劲力,乃是一个高手数十年苦练的本身真力,哈门陀虽然武技高超,也不得不防。

  他忍着怒气,猛一力,落了下来。

  只见丁讶笑嘻嘻地站在对面,说道:“急什么,我们谈谈往事如何?”

  哈门陀不暗自惊心,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病老人,也不曾听说过,却料不到竟有这么一身惊人的武技!

  他忍着怒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讶道:“我叫丁讶,这是我真真实实的名字,你是不会知道我的!”

  哈门陀确实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他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封剑已久,看来要为你开戒了!”

  按下这两个老人不表,却说古快马如飞,发狂般地奔驰着。

  半晌之后,他回头望时,却不见桑鲁歌跟来,心中颇为奇怪,忖道:“怪事!我明明看见他跟了下来的…”

  这一带属于丘陵地带,显得颇为荒凉,古孤骑一人,真不知何去何从。

  他叹了一口气,忖道:“唉!这支‘秋笔’可真把我害苦了!”

  这一带不少石小径,古竟不知往何方去。

  他勒住了马,忖道:“我该走哪条路呢?”

  正在犹豫之际,突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自右方传了过来:“喂!古!”

  古很快地转过脸去,竟是桑燕。

  他心中感到一阵欣喜,急忙催马赶去,笑道:“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桑燕笑道:“我是来接引你的,快走吧!”

  说完之后,带马而去,古也催马赶上,前后二骑,在荒山雪径之中,向东而去。

  桑燕边行边道:“我现在带你由水路走,直接到江北,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古听了心中很是高兴,问道:“我们怎么走呢?”

  桑燕回答道:“今天晚上我们要赶到‘阆中’,由嘉陵江上船,然后可以夜航行,很快就可以到重庆了。”

  古满心高兴,主要的还是由于有桑燕的陪伴,使他旅途不感寂寞。

  当晚,他们到了“阆中”这是川中的一大镇,由于紧邻“嘉陵江”不少的产物,都由此集散,由嘉陵江运往长江域各城市,所以显得一片繁华。

  这时虽已天黑,但是码头上还是一片忙碌,很多货物都趁着雪停时装船启航。

  古对桑燕道:“我们先吃饭吧!”

  桑燕摇头道:“船上早准备好了,我们上船再吃!”

  才说到这里,便见一个十七八岁、身体强壮的青年跑了过来,施礼道:“姑娘!我们等了半天了。”

  桑燕点点头,指着古道:“这就是我们的客人,古少爷。”

  那小伙子又施了一礼道:“古少爷,听说你功夫很呢!”

  古连忙笑道:“哪里!我只会几手笨功夫,大哥你贵姓?”

  那船夫笑道:“我叫石室…晚饭早准备好了,跟我来!”

  由于码头工人、货物拥挤,所以古及桑燕一同下了马,石室立时牵了过去,当先而行,口中不停地叫道:“喂,借光、借光!”

  他们由人群中走向江边,另有两个小伙子了上来,含笑施礼。

  古见江边停了一艘颇为华贵的大船,好几个小伙子正忙碌着,忖道:“如此看来,桑家在川中一带很有些‘万儿’呢!”

  这时石室已经牵着两匹马,由舢板上过去,送到了后舱。

  桑燕也跟着上了船,笑道:“快上船呀!你发什么呆?”

  古这才上了跳板,他目光触及岸边左侧,似见一白发老人,在人群一晃而逝。

  古心中一动,忖道:“这人好像是娄弓…”

  桑燕已开始催道:“快上船呀!要看风景上船再看。”

  古也就一想而过,上船之后,发现一共有六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是准备夜行船的了。

  入舱之后,石室进来请示道:“姑娘,还等人不等?”

  桑燕摇头说道:“不等了,要是准备好了就开船吧!”

  石室答应一声道:“早准备好了!”

  他出得舱去叫道:“开船罗!”

  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阵忙碌,用不了一刻工夫,这船已经离开了码头。

  由于这时吹着西风,所以船行极速。

  石室又进得舱来,说道:“晚饭是不是开上来?”

  桑燕点头道:“好的,你们都吃过了吗?”

  石室笑道:“我们早吃了。”

  说着出舱而去,古见他们招待如此殷切,不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姑娘太费心了!”

  桑燕笑道:“没有什么!再说我们是奉命接待你的。”

  古想道:“听她口气,桑九娘有见我之意,恐怕不会像阿难子说的那么严重吧!”

  不大会工夫,丰盛的饭食摆了上来,古与桑燕二人对坐,边食边谈,甚是快慰。

  饭后他们又闲谈了一阵,可是桑燕绝不提桑家堡及桑九娘之事,古也就避开不谈。

  古等桑燕转到偏室休息时,这才支开了窗户,于蒙蒙黑色中,欣赏这一次夜航。

  石室已经把铺好,笑道:“古少爷休息吧!”

  古摇头道:“我不困!”

  说着随着石室出得舱来,在船头上聊天。

  数九寒天,江风凌厉,古虽是练武之人,也不觉得阵阵寒凉。

  江面上一片昏暗,偶有波光,想是寒鱼弄水,啪啪之声传来。

  古长吁了一口气,忖道:“总算摆了哈门陀!”

  石室在一旁,突然说道:“古少爷,你是由青海来的吧?”

  古点点头,突然想道:“我何不由他口中问问情形!”

  想到这里,笑道:“你可知道我到桑家堡做什么吗?”

  石室摇了摇头,双目发亮,低声道:“这我们哪里会知道…不过最近堡中的情形很可怪,多年没有出动过这么多人…”

  古问道:“出动了很多人?”

  石室点头道:“是呀!听说都是为接引你呢!”

  古一笑不答,忖道:“大概是为对付那些老人…”

  石室又接口道:“老夫人已经好几年不问事了,这一次竟亲自吩咐…古少爷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奇人吧!”

  古笑道:“我武功很平常,只不过与九婆有点旧而已!”

  石室自然不能相信,因为他感觉出,古必是一个重要人物,否则桑家堡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

  古问道:“老夫人还好吧?”

  石室笑道:“啊!她老人家精神好极了,一点不像是八十岁的人!”

  古闻言一惊,忖道:“啊!桑九娘已经八十岁了?”

  这倒是大出古意料之外,他又问道:“她可曾提过我?”

  石室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不过她说过要接一个重要的人物来,那一定就是你了!”

  古笑了笑,知道由他口中问不出什么话来,便把心中的很多话了下来。

  石室好似极端地羡慕古,不停地问长问短,并在船头灯光下,细细地打量古

  半晌才道:“难怪老夫人如此看重你,你简直比我们少爷还要俊!”

  古笑道:“你太夸奖了!”

  石室又问道:“古少爷,你今年贵庚?”

  古道:“十八岁了!”

  石室又发出了惊羡的声音说道:“啊!真年轻!这么小就有这么大威风…”

  古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自己多大?”

  石室也笑了起来,古与他谈笑正,突见远处有一只小舟,在夜之中驶了过来。

  船头的灯摇摇晃晃,古心中一动,对石室道:“这么晚还有行船么?”

  石室一怔,说道:“怎么,还有别的船?”

  说话之后,自己也看到了,当时笑道:“啊!是我们的船!”

  他说着大声叫道:“三!有船来了!”

  这一艘大船立时减慢了速度,古忖道:“看来桑九娘稳居僻地,所作所为,依然是一派江湖行径呢!”

  那只小船虽在黑夜之中,行得却比箭还快,霎时就近了。

  古吃了一惊,忖道:“这划船的人好功夫!”

  这时石室已与小船上的人交谈起来,古在远处只听他说道:“是…在船上…姑娘已经睡了。”

  古心中忖道:“不知是什么人来了?”

  随听一个沉浊的口音说道:“好!姑娘休息不要叫她,我上来…”

  接着又听石室的声音道:“古少爷在船头,还没有休息。”

  古闻言便向后走去,只见石室陪着一个六旬老者走了过来。

  此人身材中等,穿着一件黑色长衫,头发花白,精神奕奕,毫无老迈之状。

  那人边行边道:“这位就是古少侠么?”

  古赶紧趋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正是古,老前辈怎么称呼?”

  那老者含笑道:“我叫尹江达!”

  古笑道:“尹老寒江快舟,冒此风,真是辛苦了!”

  尹江达朗笑一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江上恐怕有变,特来作护舟之人。”

  古闻言心中一惊,忖道:“果然我方才看得不错,如此看来,虽走江路也不平静呢。”

  古想着便道:“江中有变,乃是意料中事,古当尽力应付,实不敢劳动老先生。”

  尹江达闻言,双目一闪,说道:“怎么,古少侠在江面之上有所见么?”

  古见他双目亮,便知他有一身绝顶的功夫,心中想道:“桑家堡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他嘴上说道:“我们还是进房来吧。”

  尹江达便与古一同进得舱来,石室送上了两杯香茶,古便把上船时所见之事,告诉了尹江达。

  尹江达静静地听着,思索了一下便道:“古少侠若是不累,是否可把此事说详细些?”

  古便把自己离开“达木寺”之后,大略的情形简单地告诉了尹江达,并把追逐自己的那些人,告诉了尹江达,但是并未说出“秋笔”之事。

  尹江达全神贯注,听古说完之后,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啊,原来是这一群人,多年之前,他们便在‘达木寺’闹过一次,如今还是他们。”

  才说到这里,石室进舱报道:“尹老爷,江面上有船来了。”

  尹江达及古同时站了起来,古道:“哼!这个老儿来得倒真快!”

  当二人走到舱门口时,尹江达突然拉住了古的手,低声道:“无论来什么人,古少侠且莫动手。”

  古诧道:“这是为什么?”

  尹江达笑道:“九娘吩咐如此。再说你是我们桑家堡的客人,既然由我们护送,自然不能再叫你动手。”

  古听他如此说,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暗暗想道:“想不到桑九娘竟会如此看重我,这恐怕也是阿难子所料未及吧!”

  二人来到船头,果见一只小船,在极远的江面上,摇晃而来,船头的小灯时暗时明。

  古见两下相距约有半里之遥,以这两只船的速度来比,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不料尹江达突然回头对石室道:“慢行!”

  石室答应一声,立时把帆放下了一些,船的速度顿时大减。

  尹江达双手扶着船舷,静望着那只小舟。

  满船之人,都是静悄悄的,等待着那只小船的到来。

  古向桑燕的舱房望了一眼,见是一片黑暗,毫无声息,心中颇为奇怪,忖道:“我们说了这久的话,她都没有出来,难道真睡得如此么?”

  这时尹江达突然问道:“古少侠,你想他们会是何人?是否会结伴而来?”

  古摇头道:“他们除了谷小良、石怀沙二人外,其他人都是各自为政的,我想来的人大概是娄弓。”

  尹江达点了点头,说道:“娄弓这个老儿还未死心?”

  古听他言中之意,似乎认识娄弓,正要追问,尹江达道:“古少侠可曾与他过手?”

  古点头道:“不止一次,尹老师,他最擅长的功夫是‘万手琵琶’!”

  尹江达笑道:“古少侠果是不凡,我早年曾与他动过手,不过他的横练功夫倒也不错。”

  古接口道:“他横练功夫虽然不错,但是致命处亦颇易攻。”

  尹江达双目一亮,说道:“你说你知道他的死?”

  古微微一笑,说道:“娄弓的死,在他颔下一寸‘天突’!”

  尹江达显得非常惊异,望了古半晌,点头道:“老爷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古少侠,你后必可光大武林!”

  古连忙谦谢了几句,知道他所说的老爷子,就是指的阿难子,忖道:“他以为是我发现的,其实全是哈门陀告诉我的。”

  才想到这里,那艘小船已经接近了,小帆篷被吹得满满的,速度倒也很快。

  船头上挂着灯,坐着一个年轻人,舱中透出了柔和的灯光。

  另外在船尾上,坐着一个舵的舟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些声息。

  古看到这一片寒江夜船的景,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忖道:“如果没有江湖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人生该是多么写意啊!”尹江达望着远远而来的小舟,说道:“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深夜追踪,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岂不惊扰了你们?”

  古笑道:“此事原是由我而起…”

  尹江达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此事与我们桑家堡也有很大的关系!”

  二人又谈了几句,那小舟相距已不过十余丈了!

  船头上的年轻人,站起来向大船望了望,然后转身进入舱内。

  不大会的工夫,他出得舱来,招呼了一声,掌舵的舟子立时与他把帆落了下来,然后起了大桨,缓缓划向大船。

  两下相距还有五六丈时,小船立时定了下来,在江面上飘摇不已。

  石室已然扶着船舷叫道:“朋友,不懂规矩么?”

  小船上的年轻人连忙站了起来,说道:“石爷,我们是送客人来的。”

  古忖道:“看样子水面上的人也很怕桑家呢!”

  石室接口道:“什么人?”

  随听舱内传出道:“是我!”

  随着走出了一个老人,灯光之下,满头白发,正是久不相见的娄弓!

  古低声说道:“果然是娄弓!”

  这时娄弓已在灯光下看清了古,他笑着说道:“哈哈!果然你在船上!古,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游已是满天下!”

  他只顾与古说话,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尹江达及船上其他的人。

  古微笑道:“娄老师,许久不见,我以为你回转原郡去了!”

  娄弓用手摸着花白的发须,笑道:“四川就是我的原郡,你要我回到哪里去?”

  古含笑说道:“深夜寒江,能与娄老师相逢共语,真乃快事,但不知娄老师快舟相赶,有何见教?”

  娄弓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古,这么些日子都过了,你还与我装胡涂么?”

  古笑道:“娄老师的话在下实在不懂!”

  娄弓冷笑一声道:“哼,既然遇见了,自可慢慢地谈,难道你不请我上大船么?”

  古道:“按理自然应该请娄老师过船相谈,方是待客之道,不过在下只是作客,不便喧宾夺主。”

  娄弓漫不在意地说道:“那么请你介绍一下主人吧!”

  他神态狂妄,好似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古指了一下尹江达,说道:“这位便是此船的主人。”

  尹江达这才拱了拱手,道:“娄老师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么?”

  娄弓一惊,他打量了尹江达半晌,不一震,面上也微微变

  尹江达笑道:“娄老师真把在下忘怀了么?”

  娄弓蓦地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地太小了,尹老师,‘三达寺’一别,我娄弓好想念你呢!”

  尹江达面带笑容,语声冷涩,说道:“彼此、彼此!”

  古大为惊异,忖道:“原来他们竟相识。”

  自从认出了尹江达之后,娄弓的神情便有些异常,他方才的狂傲态度也收敛了很多。

  古看在眼中,忖道:“如此看来,以前娄弓一定吃过他的亏…那么尹江达一定有一身出奇的武功!”

  这时尹江达大笑着说道:“故人相晤理应接待,娄弓老请上船吧。”

  娄弓这时已恢复了先前不在乎的劲儿,他微笑道:“此行不料得遇尹老师,真个大快人心,我娄弓可真要叨扰了!”

  他说到这里,回头对摇船的舟子道:“在此等我!”

  说罢之后,双手轻提下摆,足点船板,身形微晃,已如一阵风似地跨江而过。

  他的身法虽无什么出奇的招式,但是会武功的人,很容易便可看出,他有着极深的功力。

  娄弓落在了大船上,尹江达立时趋前抱拳道:“寒江之中得此良晤,真是难得,娄老师请入舱待茶。”

  娄弓笑道:“理当叨扰。”

  才说到这里,石室突然跑来,在尹江达耳旁低语数句。

  尹江达浓眉微皱,说道:“知道了,过去看看!”

  古心中一动,忖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尹江达已对娄弓笑道:“娄老师此来是独自前来,还是请了客人?”

  娄弓白眉一展,说道:“尹老师,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是独来独往么?”

  尹江达笑道:“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娄老师别见怪!如此看来,我们来了别的客人了!”

  娄弓及古都有些意外,尤其是古,忖道:“我行踪如此机密,还有这么多人追下来,若是哈门陀那可就糟了!”

  想到哈门陀,古便感到心惊,因为据他所知,目前除了丁讶外,几乎没有人能应付他。

  尹江达对娄弓说道:“真是抱歉,请娄老师先到舱中休息休息…”

  娄弓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我随尹老师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同往船身左侧而去,在经过桑燕的船舱时,里面一些声息也无。

  古忖道:“这个姑娘真是奇怪,外面发生的事,她难道一些也没有觉察么?”

  他们一同来到了左侧,果见另一只小舟远远而来,尹江达对古道:“古少侠,这次来的是什么人?”

  古摇头道:“我亦不知道,不过除了‘达木寺’那些老人外,不会再有别人了。”

  说到这里,突听娄弓道:“且慢!后面还有一只船!”

  众人闻言,同时把目光放远,果见极远之处,有一点灯光,摇摇晃晃。

  尹江达笑道:“这一下可热闹了。”

  娄弓也皱眉不已,原来他想趁虚而入,不料先后来了这么多人,使得他的计划又告失败。

  极远的那点灯光却是快得惊人,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以那只小船惊人的速度看来,那船上的人,必定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这时那只小船已靠近了,灯光之下,看清了一个少女,静立船头。

  古忍不住口道:“童姑娘!”

  那人正是童石红,她抬目看了古一眼,并未说话,神态很是颓丧。

  古正在奇怪,便听舱中一人道:“怎么,该到了吧!”

  那声音一听便听了出来,正是况红居的声音,古心中忖道:“难怪童石红如此颓丧,原来况红居又把她找着了。”

  接着,白发皤然的况红居由舱里钻了出来,她更显得目中无人,向大船上看了一眼,说道:“红儿,到了,你怎么还不上船?”

  说着她双臂一振,如同一只怪鸟般,落在了大船上,回头催道:“快上来呀,死丫头。”

  她那种狂傲的态度,就好像这只大船是她的一样,使得尹江达及古都很生气。

  童石红在她一连串的催促及责骂中上了船,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向古望了一眼,很快地又避开了。

  古想到她要与自己同游的那件往事,心中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趋前一步,说道:“姑娘,你…你好?”

  不料况红居却挡到面前,说道:“怎么不好?”

  尹江达见状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况红居把头一扬,说道:“我叫况红居,这是我孙女童石红!”

  尹江达尚未说话,况红居突然跑到了船舷,叫道:“啊!这只小船来得好快!”

  众人的注意力立时又被吸引过去。

  果然,那只小舟如同一只飞的箭一般,在水面上滑行如飞,划出了极长的水线。

  船头乘风破,点点水,落向两旁。

  黑夜之中,那只小船如同一条巨目闪烁的大鱼一般,深深地震惊了每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出奇的安静,全神贯注在那只小船上。

  那小船似因速度太快,好几次差点翻了过去,但都能化险为夷,并且越来越快!

  刹那之间,小船相隔只有五六十丈,众人息之间,又近了十余丈。

  不多时,小船相隔已只有十丈,却突然停了下来,随见一条人影,天马行空般,陡然拔起,夹着一片袍袖击空之声,向大船上落来!

  船上众人,尽管都是些江湖奇士,也不对此人的身手大为震惊!

  当他展身形时,古大惊失

  原来这人正是他深深畏惧的哈门陀!

  哈门陀此次出现,与他往日的行径不大相同,那双白眉下的双目,出了愤怒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除了古外,众人都不认识这怪老人,尹江达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师父…”

  才说出了三个字,哈门陀却像旋风似地打了个转,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石室和六个掌船的人,已然全数倒在船板上!

  原来这么一瞬之间,哈门陀已连续点了七个人的道,其身手之快,功力之深,简直无与伦比。

  古心中大惊,忖道:“啊!他已开戒了!”

  原来哈门陀有十五年“封剑”之誓,这时竟提前开戒,越发使古感到事态严重了。

  尹江达及其他两个老人,也感到极度地震惊,愕然相顾。

  尹江达说道:“老师父,这…这是做什么?”

  哈门陀昂然而立,目光向众人环视一周。

  当每一个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时,都不有一种冷寒的感觉。

  尤其是古,更是一阵阵地心跳,忖道:“这么看来,一定是丁讶怒了他…”

  哈门陀一言不发,其他的人似乎也都成了哑巴,怔怔地望着他。

  哈门陀把他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才用冷涩的声音说道:“擅登宝舟,实在有些冒昧!”

  他这几个字,是对尹江达说的,字字冷涩,虽是道歉,冷傲犹在。

  尹江达已镇定下来,用手指着倒在地上的石室等人说道:“老师父来得太惊人,手下人并未得罪阁下,不知为何如此?”

  哈门陀淡淡说道:“不会武功之人,最是大惊小怪,我只点了他们软,一个时辰内自会醒转,绝可无碍。”

  尹江达接道:“这且不提,敢问老师父所来为何?”

  哈门陀说道:“我正要告诉你们。”

  他说到这里,用手指着古道:“古乃是我门中叛徒,我要把他带走!”

  此言一出,尹江达及一船老人都很惊诧,正要说话,哈门陀却摇手止住了他们,说道:“听我说!”

  他这三个字,如同纶音一般,众人立时沉默下来,静听下去。

  哈门陀把声音提高了些,说道:“我来专为把古带走,话说在前面,我不愿意与任何人动手,但是如果有人拦阻,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如同斩铁断钢一般,令人无法嘴。

  沉默了一阵,哈门陀又道:“诸位可同意我这么做么?”

  尹江达含笑说道:“老师父,或许你们有私事未了,不过古少爷上了我的船,便是我的客人,有任何事还请老师父担待,等我们事完后再说。”

  哈门陀摇头断然道:“不行!”

  况红居忍不住道:“你是什么人?”

  哈门陀望了她一眼,冷然道:“不必打听,江湖上没几个人认识我,就叫我和尚好了!”

  尹江达毅然道:“老师父若是这么专横,恕在下无法从命了!”

  哈门陀点头道:“好,我话已说完,你们若不同意随便你们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转过了脸,对古道:“你怎么说?”

  古昂然道:“我师父早已过世,你我没有师徒之谊,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哈门陀闻言冷笑道:“哼哼!好小子,你胆子越来越大啦。”

  他说到这里,缓步向古走去。

  古大为紧张,暗运劲力,全神贯注,注意着哈门陀的一举一动。

  尹江达赶忙拦在古身前,正道:“老师父别为难我…”

  话未说完,哈门陀喝道:“让开!”

  不料况红居却拦了过来,说道:“和尚,你太不讲理了!”

  哈门陀袍袖一甩,喝道:“滚开!”

  况红居不怒了,叱道:“好无理的东西,我倒要会会你。”

  哈门陀铁青着脸说道:“我看你还是别会的好!”况红居怪叫一声,双掌如电,向哈门陀的前推来,口中怪叫道:“我看你凭什么这么…”

  话未说完,不惊得停了下来,原来哈门陀早已不知去向。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只听哈门陀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说道:“况婆子!不要自找无趣!”

  况红居虽然心惊,但是她也是江湖知名人物,既然出了手,万无中途住手之理。

  她转过了身,狠狠说道:“死和尚,我偏要会你!”

  一言甫毕,双掌“追星赶月”挟着疾进的掌风,向哈门陀的面部击来。

  哈门陀一闪身便自让开,沉声道:“你真找难看?”

  况红居叫道:“看谁难看!”

  她大袖一反,五指如钩,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哈门陀的前抓到!

  哈门陀怒道:“丑婆子,给我躺下!”

  只见他右掌微,况红居一声闷哼,已然躺在了船板上!

  众人不大惊失,况红居在江湖上也是第一的人物,但是与哈门陀比起来,就如同一个三岁孩子与壮汉打架似的。

  由哈门陀的身手看来,船上诸人,简直就没有人能敌他。

  哈门陀点倒了况红居之后,如电目光在了娄弓的身上,说道:“你大概也不甘心,一齐躺下吧!”

  娄弓一惊,喝道:“难道我怕你…”哈门陀已然笑道:“把你的奇技使出来!”

  一语方歇,身如巨鸟扑过去,娄弓慌忙向左闪出了三尺。

  他反手一击,掌力惊人。

  他饮誉江湖的奇技,挟着惊人的功力击来。

  哈门陀一声轻笑,身如飞鸿,已然消失。

  当娄弓感到不妙时,只听哈门陀道:“他也躺下吧!”

  娄弓只觉眼一麻“咕咚”一声,倒在了船板上,不省人事。

  哈门陀举手之间,连推两个江湖怪人,尹江达及古都不变了

  哈门陀对尹江达说道:“尹老师,怎么样?”

  尹江达虽然心惊,却也不能示弱,说道:“在下职责所在,恕我无法从命。”

  哈门陀一声长笑,伸手二指,疾如旋风,向尹江达肩头点来。

  尹江达连忙后退,闪出三尺,双掌反切哈门陀的手腕,这一招也是奇快无比。

  但是哈门陀哪会被他封住,身形一晃,已然失踪,尹江达便觉胁旁生风。

  他连忙闪身垫步,但是指力已由左来,尹江达正想以自己一生所学,与这怪人一拚时,但哈门陀不容他展开手脚,第三招时已把他点倒!

  这时只剩下古及童石红两人,哈门陀道:“你是个女孩子,我不要为难你!”

  说着缓缓向古走去…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铁笔舂秋   下一章 ( →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萧逸编写的铁笔舂秋全文免费阅读;请把铁笔舂秋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