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金粉世家txt下载
瓶盖小说网
瓶盖小说网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现代文学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言情小说 侦探小说 热门小说 历史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郛老师 都市滟遇 外科病房 天梦使者 孰女味儿 名门艳旅 丝袜孰母 豪卻家族 伦巴灵魂 更爱美人 仙侠魔踪 豪门怨史
瓶盖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金粉世家  作者:张恨水 书号:23464  时间:2018/5/30  字数:7588 
上一章   ‮章九十一第‬    下一章 ( → )
 ?这时,燕西伸了一个懒笑道:“休息一会罢。”便取了一烟卷坐在一边菗烟。⽩莲花静静地坐着,忽然微微一笑。笑了之后,菗出肋下掖的手绢,结了一个大疙瘩,坐了拿着,向右手掌心里打,低了头,可不作声。燕西笑道:“来,坐过来,我有话和你说。”⽩莲花笑道:“我们离得路也不远,有话可以说,何必还要坐到一处来说?”燕西笑道:“我的中气不⾜,坐到一处,声音可以小一点,省力多了。”⽩莲花笑道:“坐过来就坐过来,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说时,便坐到燕西一处来,牵过燕西一只手,将手绢疙瘩在他手心里打。燕西笑道:“怎么着?我犯了什么法,要打我的手心吗?”⽩莲花笑道:“你这话我可不敢当。”燕西轻轻地说道:“不要紧的,你打就打罢,你不知道打是疼,骂是爱吗?”⽩莲花红了脸,也轻轻地笑道:“别说罢,他们听见,那什么意思?”燕西笑道:“听见也不要紧。你瞧,王二爷和⻩老板那种情形,不比我们酸得多吗?”⽩莲花道:“可惜我们家屋子脏得很,要不然,可以请七爷到我家里去玩玩。”燕西道:“真请我去吗?”⽩莲花微笑道:“我几时敢在七爷面前撒谎?”燕西道:“撒谎倒是没有撒过。不过从‮海上‬来的人,多少总有些滑头,我觉得你说话很调⽪,怕你也有些滑头呢。”⽩莲花道:“七爷,你说这话,有些冤枉人。我纵然调⽪,还敢在七爷面前调⽪吗?”燕西笑道:“那也说不定。但是调⽪不调⽪,我也看得出来的。”⽩莲花道:“这就是了。七爷凭良心说一句,我究竟是调⽪不调⽪呢?”燕西笑道:“在我面前,还算不十分玩手段。可是小调⽪,不能说是没有。”⽩莲花笑道:“请七爷说出来,是哪一件事有些小调⽪?”赵孟元抬起一只手,对这方面招了几招,笑道:“七爷,七爷,请过来,给我看两盘。”燕西道:“我自己开了公司,不看公司里的牌,倒看敌手的牌吗?”赵孟元笑道:“我倒不一定要七爷看牌,不过七爷在那里情话绵绵,惹得别人一点心思没有,我愿七爷到隔壁屋子里说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燕西就对⽩莲花笑道:“好吧?我们到隔壁屋子里说话去。”⽩莲花笑道:“何必故意捣?我还是来看牌。”说时,就走到鹏振后面来看牌。这正是鹏振当庄。掷下骰子去,就叫:“买一百和,老刘,你顶不顶?”刘宝善笑道:“我不顶。上次你买五十和,我顶五十和,上了一回当,你想我会再上第二回当吗?”鹏振笑道:“你不顶,就没有种。”刘宝善道:“你不要用这种将法。我又不是当兵的老侉,也不和人打架,管他有种没有种呢?”说话时,鹏振已将牌起好,竟是一上一定,牌好极了。⽩莲花笑道:“怪不得三爷要头一百和。”刘宝善道:“怎么着?手上有大牌吗?”⽩莲花微笑道:“我不便说。”刘宝善碰了一个钉子,就不作声。过了一会,鹏振吃了一张,果然和了。自这一牌之后,他就接连稳了三个庄。赵孟元笑道:“了不得,我要钉他几张牌了。不然,尽让他兄弟两个人赢钱。”⽩莲花见站在这里,鹏振大赢,不好意思,也就闪了开去。坐了一会,又慢慢踱到刘宝善⾝后,看了一盘。因见他哪里衔了烟卷,要找取灯,连忙擦了一,送了过去,给他点烟。刘宝善将头点了一点,然后笑说道:“劳驾!劳驾!到了这里,我是主人,怎么还要你来得我的忙呢?”⽩莲花笑道:“这算什么?二爷帮我的忙可就大了。”刘宝善道:“怎么不算什么?我告诉你一段笑话罢。我有一个本家兄弟,专门捧唐兰芬,天天去听戏叫好,花的钱也可观了。戏散之后总要上后台的小门口去站班,希望人家给一点颜⾊。有一天,经人介绍,在后台门口见了面,人家也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贵处是湖北吧?听你说话的声音很象呢。他这一乐,非同小可,一直笑了回来。不问生朋友,见了就先告诉人说道:唐兰芬和我说话了,唐兰芬和我说话了。你瞧,只和他说两句话,他就乐得这样。我又没捧过李老板一次,李老板倒肯给我点烟,这面子可就大了。还值不得说一说吗?”⽩莲花笑道:“言重言重,你打牌罢。若为我擦了一取灯,让刘二爷挨一盘大的,我心里倒过不去。”刘宝善笑道:“只要李老板肯说这句,挨一盘大的也值。”赵孟元笑道:“这样说,你就多灌他一些米汤,让他多挨几盘大的罢。”⽩莲花笑笑,对赵孟元了一眼睛,在刘宝善⾝后看了两三盘,慢慢地却又踱到赵孟元⾝后来。燕西躺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莲花。见她在四个人⾝后,都站了一会子,这分明是对各人都要表示好感,不让任何人不満意。这样一来,她所需要捧场的人,也可以多一点。如此说来,真是用心良苦了。⽩莲花一直将四个人的牌都看过了,然后才坐到燕西一处来。燕西握住了她的手,正要安慰她两句。

  忽然有人在外面哈哈大笑一声,接上说了一句道:“好哇!你们躲在这里快活,今天可让我捉住了。”说话的人走了进来,正是凤举。刘宝善笑道:“呵哟!大爷,好久不见了。今晚上怎样有工夫到我们这里来走走?”凤举一见燕西和一个漂亮女子坐在一处,便问道:“这位是谁?”燕西还不曾介绍,⽩莲花就站起来先叫了一声大爷。接上说道:“我叫⽩莲花。”凤举笑着点了一点头。便和鹏振道:“这倒好,郞舅兄弟捧角儿捧到一处来了,这一班小孩子也就够胡闹的了。”赵孟元笑道:“大爷别怪我旁边打抱不平。你做大爷的,在外面另租小公馆住都可以。他们和几个女朋友打一桌牌,这也很平常的一件事。”凤举笑道:“我可没有敢说你,你也别挑我的眼。”赵孟元笑着对鹏振道:“怎么样?我给你报仇了不是?大爷,你这件事,什么时候公开?也应该让我们去看看新吧?”凤举道:“不过是个人,有什么看头?”赵孟元道:“怎么没有看头?要是没有看头,大爷也不会花了许多钱搬到家里去看呢!”刘宝善、王幼舂都附和着说:“非看不可。”凤举笑道:“我不是不让诸位去看,无奈她不愿意见人,我也没有办法。”赵孟元道:“这是瞎扯的,靠不住。我现在可以先声明一句,无论是谁,见了这位新大***,都要保守秘密,不许漏出一个字,有谁漏了消息半点,就以军法从事。”说这话时,可就用眼睛瞟了鹏振、燕西一下,笑道:“执法以绳,虽亲不二。你们二位,听见没有?”鹏振和燕西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微笑。刘宝善道:“我看大爷还是让我们去的好。若不让我们去,我们就会邀一班胡闹的朋友作不速之客。到了那个时候,大闹起来,那就比招待我们费事多了。”凤举笑道:“你二位的事,还不好办吗?随便哪一天去,先通知我一声就是了。”⽩莲花在一边听了半晌,这才明⽩了一些,大概是这位大爷,瞒住了家里,在外面又娶了一位姨。因笑道:“大爷新娶的大,来了多少⽇子了?”刘宝善道:“还不过一个来月哩!不但是娶过去没有多久,就是他们俩认识,也没有多久。象你和七爷这样要好,恐怕还要不了这久呢。”⽩莲花弄得不好意思,将嘴一撇笑道:“⼲吗?…”这两个字说完,又无什么话可说了。赵孟元笑道:“别不好意思,这话也不是瞎说的。好比今天这场牌,我们不和别人打,单替你打,这就是看到你和七爷的关系深,帮你的忙,也就和帮七爷的忙一样。就在这一点上,你可以知道将来怎么样了,还用得着说吗?”⽩莲花笑道:“你要说这话,我可要驳你一句。将来大家总也有给花大姐、⻩大姐打牌的⽇子。这又能说因为和谁要怎样,才肯来的吗?”鹏振道:“你这句话,说得很奥妙,什么叫做怎样?谁和谁怎样?又怎样呢?”⽩莲花笑道:“唉!三爷别说了,瞧牌罢。若是谁要敲了一个三抬去,可不便宜。”凤举见他们围在一处打牌说笑,却是有趣,不觉也就加⼊他们的团体,一直看他们打完了四圈牌,接上又吃稀饭,还舍不得说走。

  这时电话就来了,听差说是请金大爷说话。这电话就在打牌的隔壁屋子里。大家听他答应道:“是了,我就回来的,还早着呢!”凤举挂上电话进来,赵孟元便问道:“是新打来的电话吗?”凤举笑了一笑。赵孟元道:“这就太难了。出来这一会子,就要打电话催,比旧管着,还要厉害多少倍了。”王幼舂道:“这位新嫂子,耳目也灵通,怎样就知道大爷在这里?又知道这里的电话哩?”刘宝善道:“‮二老‬,你还没有经过这时期,你还不知道。一个人在新婚燕尔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话不对新夫人讲的。大爷今天出来,一定是对夫人先声明了,说是到我这里来了。一来让新好找,二来也可借此表示并没有回家去见旧。所以新打了电话来了,大爷自己接着,这就算没有走开,证实了大爷说话,并不撒谎。大爷,你说我这话猜到了你的心眼儿去了没有?”凤举笑道:“猜到心眼里来了,你刘二爷还不是一位神机妙算的赛诸葛吗?”凤举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也只再看了三四盘,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赵孟元道:“老刘,明天我们就去。三爷七爷你们二位去不去?”鹏振道:“大爷还没有对家里人实说呢,我们还是不去的好,将来家里发生了问题,我们也省得置⾝事內。”刘宝善道:“以大爷的⾝分而论,讨一个姨太太,那也不算过分,为什么连家里都不告诉哩?要是这样,轮到你二位⾝上,那有希望吗?我看你们帮大爷一点忙,把这事通过家庭罢。将来你二位,也好援例呀,你看我这话对不对呢?”金氏兄弟不过微笑而已,倒弄得花⽟仙、⽩莲花很有些不好意思。这时,牌又打完了四圈,共是十二圈了,依着刘赵还要打四圈,鹏振就不肯。大家明知道他是夫人方面通不过,当着他大舅在这里,不好开玩笑,也就算了。算一算,共打了二百多块钱头钱。输得很平均,只鹏振赢了三四百块钱;其余三家都输。输家为头家可得现钱起见,都掏出钞票换了筹码,没有开支票。燕两将头钱里面的钞票叠在一处,轻轻地向⽩莲花手里一塞,笑道:“太少,做两件耝行头穿罢。”⽩莲花拿着钱,就満座叫多谢。说毕,一回头,又对燕西道:“七爷,我还有一件事求你。我回去没有车,借你的车坐一趟回去,成不成?路也不多,开到我家马上就让他们回家去,也不耽误什么时候的。”燕西道:“我这也就走了,我送你回去得了。”花⽟仙就问鹏振道:“我呢?”鹏振道:“当然我也送你回去。”王幼舂就对鹏振道:“三哥,你那车让我搭一脚成不成?”鹏振笑道:“我这车,要送你,又要送你的朋友,有好几趟差事呢。你不知道省几个钱,自己买一辆小伏脫坐吗?遇到新朋友,也是一个小面子呀。”王幼舂道:“我要坐就坐好的,摇似的汽车坐着有什么意思?就是请朋友坐,朋友也会笑断呢。”燕西笑道:“⻩老板,你笑断不笑断呢?你说二爷把自己汽车送你有面子呢?还是搭人的车坐有面子呢?”⻩四如笑道:“有情没有情,也不在乎坐汽车不坐汽车。”燕西对王幼舂道:“她到处关照你,盛情可感啊!”王幼舂笑道:“你不要多我的事,你送你的贵客回家去罢。”这时,⽩莲花已经披上一件天青⾊的斗篷,两手抄着,站在人丛中有许久了。别人说笑,她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这才说道:“我等了许久了,要走就走罢。”燕西微微地抄着她斗篷里的胳膊,并排走出大门,又同上汽车。车开了一会,⽩莲花微微一笑。燕西道:“你笑什么?”⽩莲花道:“你那些朋友,开玩笑开得厉害,我有些怕他们。”燕西道:“怕什么?你也索和他们开玩笑,他们就不闹了。”⽩莲花摇‮头摇‬道:“象老⻩那个样子,我办不到。”她这样一‮头摇‬,有一支头发却从额角上披了下来。燕西见她两手抄了斗篷,不能去理头发,一伸手就给她轻轻地将头发理上去。笑问道:“你回去得晚了,你妈不会问你吗?”⽩莲花道:“平常除了上戏园子,回去晚了,那是不成的。不过和七爷在一处,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不要紧的。”燕西笑道:“那为什么呢?对于我感情特别的好吗?”⽩莲花笑道:“凭你说吧!我是不知道。”燕西道:“据你这话看,自然是特别和我要好。但是她一回也没有看见过我,怎样就对我特别要好呢?”⽩莲花道:“那也因为是我的关系。”燕西道:“你这话我越听越糊涂了。刚才你说你⺟亲有些⼲涉你。现在又说有你的关系,她就特别对我要好,这话我简直不能明⽩。”⽩莲花在斗篷里伸出手来,握着松拳头,在燕西‮腿大‬上轻轻捶了一下。笑道:“你这人真是‮菇蘑‬。”燕西笑道:“你到‮京北‬还没有几天,怎么新出的土话也学会了?”⽩莲花道:“你以为我们在‮海上‬,也是说南方话吗?”燕西道:“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了一桩事,我以为在‮海上‬住着,听着人说‮京北‬话,觉得格外地好听。好比在‮京北‬住着,听人说苏州话一样,娇滴滴的,分外⼊耳。”⽩莲花道:“你说的是小姑娘说话吧?”燕西笑道:“自然是小姑娘,娘们也还对付。在南方听男子汉说‮京北‬话呢,倒不怎样讨厌。若是在北方听一大把胡子的人说真正的苏州话,可是怪⾁⿇的。”⽩莲花道:“我在苏州前后也住过一年多,勉強说得来几句苏州话。以后我们见面就说苏州话罢。”燕

  燕西回到家里,已经差不多到三点钟。金荣已经将棉被展开,他脫了⾐服,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红⽇満窗,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靠着柱便按电铃,恰好听差屋里人走空了。按了两次铃,还没有见人来。便喊道:“金荣呢?怎么老不见人?”说话时,门轻轻一推,燕西看时,却是佩芳。她穿了青哔叽滚⽩辫的旗衫,脸⾊⻩⻩的,带有三分病容。脸上固然摒除了脂粉,而且头发也不曾梳拢,两鬓的短发,都纷披到耳边。她究竟是个大嫂,不须避嫌,就一直进房来,笑问道:“好睡呀!怎么睡到这个时候?”燕西道:“是什么时候?有十二点钟吗?”佩芳道:“怎么没有十二点钟?你忘了你的窗户到下午才会晒着太吗?”燕西在枕头底下掏出一只小瑞士表来一看,却是两点多钟了。笑道:“真好睡,整睡十二个钟头。”佩芳道:“又打了一宿牌吗?怎么闹到这时候才醒?”燕西笑道:“可不是!打了一宿牌,倒赢了几块钱。”佩芳笑道:“我管你输钱赢钱。我问你打牌,有没有大哥在內?”燕西道:“没有他,我们几个人坐在一处闲谈,回头凑合着就打起牌来了。”佩芳道:“在哪里打牌?”燕西道:“在刘宝善家里。”佩芳笑道:“我知道的,那里是你们一个小俱乐部,到那里去了,没有好事。那地方你常去吗?”燕西道:“也不天天去,偶然一两天去一两回罢了。”佩芳道:“你大哥呢?”燕西道:“大概也是一两天去一回。”佩芳道:“这样说,你们哥儿们是常在一处玩的。怎么他娶了一位新大嫂子,你一声也不言语呢?”燕西作出很惊讶的样子道:“谁说的?哪有这件事?”佩芳道:“你这孩子,也学得这样坏。嫂子有什么事对你不住?你也学着他们一样,也来冤我?”说到一个冤字,嗓子就哽了,有话也说不出来,眼圈就起了一个‮晕红‬儿。燕西一面穿⾐服下,一面说道:“我能够起誓,我实在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别说不见得有这一件事,就是有这件事,我一张嘴是最快的,大哥焉肯先对我说。”佩芳道:“你就是不知道,大概总听见说过的了?听说这个女人有二十多岁,长得并不好看,倒是苏州人,对吗?”燕西正对了洗脸架子上那面大镜子,在扣前钮扣,背对着佩芳,听她样样猜一个反,不觉好笑。转念一想,且慢,不能听得样样相反,她不要故意如此,让我说不对,她就好追问吧?因笑道:“我对于这个消息,本上就不知道,我知道是苏州人还是扬州人呢?你真要问这个事,你叫我去打听打听得了,你要问我,真是问道于盲了。”佩芳笑道:“你这孩子真调⽪,讨不出你一点口风。你既然担任给我打听,我就拜托你罢。你什么时候给我的回信?”燕西道:“这可说不定,也许两三个钟头以內,也许二三十天以內,事情是在人家嘴里,人家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怎样可以预定呢?”佩芳道:“你不要说这样的滑头话,⼲脆,不肯给我打听就是了。不过我托你一件事,见了你大哥的时候,你给我传个信,你说我要到医院里去养病,请他菗空送我一趟。医药费也不必他拿一个,我全有。他若是不回来,我就自己去找,找了不好的医院,把病医治坏了,可是人命关系。”燕西笑道:“何必叫我撒这样一个谎?叫大哥回来就是了。你能说能笑,能吃能喝,哪里象有病呢?”佩芳笑道:“是罢,你是处*女式的小爷们,知道什么病不病?你给我对他一说就是了,至于他回来不回来,你可不必管。”燕西道:“叫他回来还不容易吗?何必费这些事?他昨天下午,不是回来了一趟吗?”佩芳道:“我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他的面,昨天他哪里回来了呢?”燕西道:“他昨天的确回来了。大概他只在前面混一混,没有到后面去。”说着,笑了一笑,因道:“我给你一个好主意,你只要对听差说一声,只要大哥来了,就报告你一声,你马上出来,你还见不着吗?”佩芳道:“我叫你办这一点儿小事,你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以后你望嫂子替你做事,你还望得到吗?”燕西笑了一笑道:“我这是两姑之间难为妇了。痛痛快快帮嫂子的忙吧,又得罪了大哥。不管这些闲事吧,又得罪了大嫂。我究竟应该怎么样办呢?”佩芳笑道:“你和你哥哥有手⾜之情,自然应当卫护着哥哥。但是要照公理讲起来呢,谁有理就该帮谁,那应当帮为嫂的了。我也不是不肯让你哥哥讨人。只要讨的人走出来看得过去,又还温柔,他就彰明昭著一马车拖了回来,我决不说半个不字。现在瞒了我,瞒了⽗⺟,索连你们兄弟都瞒起来了,另在外面开一个门户,这实在不成事体。不知道的,还要说我是怎么厉害呢。我不恨他别的,我就恨他为什么瞒着我们讨了,还要给我们一个厉害的名声?”燕西笑道:“据大嫂这样说,这个人竟是可以把她接回来的了?”佩芳一拍手道:“怎样不可?你怕我想不通吗?他在外面另成一个门户,一个月该花多少钱?搬了回来,要省多少钱?花了省了,是谁的呢?”燕西笑着把大拇手指头一伸,说道:“这样大方,真是难得!”佩芳道:“我不是说一句不知上下的话,我们上一辈子,不就是两个姨⺟吗?⺟亲对姨⺟是怎样呢?他照着上人的规矩办下来,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们老爷子讨两位姨⺟,可不象他这样鬼鬼祟祟的呀

  燕西起来得晚,混一混就天晚了。吃过晚饭,一人转觉无聊,坐汽车出去,汽车又让人坐走了。想着还是找清秋谈一谈,比较上有趣一点。于是就雇了一辆人力车到冷家来。不料到了那里,清秋又出去了。心想,⽩莲花昨天约我,我不曾告诉她⽇子,我今天给她一个冷不防撞了去,看她究竟在家里作些什么?这也算是很有趣的事,何妨试试。因这样一想,又坐了车,到⽩莲花家来。打了几下门,是⽩莲花家一个老妈子来开门。她在黑影里,也看不出燕西是怎样一个人,开了门,便耝声耝气地问是找谁?燕西道:“我姓金,会你们李老板来了。”⽩莲花有个远房哥哥,是戏班子里一个打零碎的小角,也住在这里。他喜提了鸟笼子上小茶馆,七八糟的朋友很多。⽩莲花的⺟亲李很讨厌他的朋友前来⿇烦。因此,有朋友来会李老板,总是回绝的时候多。因此,那老妈子很不客气地说道:“他不在家,出去一天了。”燕西道:“还不回来吗?”老妈子道:“今晚上就睡在外头,不回来了。”燕西一想,这是什么话?怎么⽩莲花会睡在外面?但是她是这般说的,也就不便追问所以然。因笑道:“她就一宿都不回来了吗?”老妈子道:“你这人真⿇烦,谁知道呢?”燕西出世以来,也未尝碰过老妈子的钉子。现在受老妈子这样抢⽩,十分不⾼兴,不过自己为人,向来不大会发脾气,况且⽩莲花家里,一回也没有来过,怎么可以对人家发气?只得认作倒霉,自行走了。  wWW.pInGgxS.coM 
上一章   金粉世家   下一章 ( → )
瓶盖小说网为您提供张恨水编写的金粉世家全文免费阅读;请把金粉世家最新章节分享推荐给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