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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风姿物语 作者:罗森 | 书号:23128 时间:2018/2/4 字数:12686 |
上一章 盟为血歃 章七第 下一章 ( → ) | |
突然现⾝的,自然就是花次郞了。 刚才他有心让源五郞尝点苦头,迅速一剑疾指源五郞咽喉,招数既快且狠,要给这存心不良的小子一点教训。 源五郞看起来像是吓坏了,手⾜无措地后跌,掷出一颗烟雾弹,让浓浓⽩烟笼罩住两人。 花次郞心中暗笑,这点微末伎俩,只能应付那些学艺不精的剑手,焉能阻着自己?他立刻便察觉,源五郞在烟雾中正往左逃去,光剑立即转向速加,虽然不是致命招数,却要让这小子为玩火付出代价。 当时,自己是背对楼梯口,往源五郞所在的墙壁方向刺去,虽然视线不清,但听觉、触觉所传来的讯息计决没错,而且一路上也没碰着什么阻碍物,可是,当自己察觉到时,脚下已非实地,自己⾝在半空,往一楼坠去。 花次郞大惊,作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等荒唐事。他不扯⼊下方混战,忙中心神宁定,急昅一口气,想施轻功掠至最近的楼梯。谁知上方蓦地一掌袭来,劲力刮面如刀,花次郞不敢怠慢,举掌相还,双方功力平分秋⾊,他将对方震开,自己却也给击落地面。 甫落地,想跃起追击,上方却已感觉不到敌人气息,恼火之下,光剑随手挥出,想斩梁柱怈愤,哪知耳里传来一声惨叫,手上的感触也不对,方自一怔,又听见有雪大声叫好,这才知道自己手又坏事。 兰斯洛惊见花次郞奇迹出现,更立刻斩杀敌人表明立场,心中着实欣喜,微一松懈,蛇毒立即让脑子一昏,全然没顾到石存悌见他破绽大露,悄悄拾了柄刀,往他颈间砍来,待得惊觉,已来不及举刀格挡。 危急之际,一股大力由后传来,有人抓住兰斯洛⾐领,间不容发之际,将整个人飞快地猛往后拖,当兰斯洛回过神时,自己已安然脫险。 而一脸淡然的源五郞,则在旁边微笑。 “大哥,小弟幸不辱命,已将救兵搬回,有花二哥在此,您可以⾼枕无忧了。”源五郞不忘补上一句“我绝对不是临阵叛逃喔!” 兰斯洛愣着说不出话。他虽然不是很懂,但源五郞刚才那一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人应有的能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兰斯洛这边还在纳闷,石存和、石存悌已把注意力集中在花次郞⾝上,这人刚才展露的剑法不俗,是最值得提防的人物。花次郞却理也不理他们,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源五郞。 “花二哥,我该作的事已经做到了,现在开始是你的工作了。”源五郞挥手笑道:“让石家的暴发户土蛋见识你神剑的利害,不用手下留情了。” 花次郞神⾊更冷,自己明显是中了圈套,这奷诈小子存心要自己与石家硬⼲一场,双方结下梁子。开罪七大宗门之一,自己夷然不惧,只是,石字世家财雄势大,与之为敌,往后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杀,就算能百战百胜,却真是烦死人了。 那赌约又摆明是个圈套,如果守诺认帐,只会更显得自己愚昧,横竖自己本就不是死守承诺的重信之人,现下说反悔就反悔,瞧这小子能奈己何? “尊驾何人,为何横加出手?阻我石家行事!”情势未明,石存和决定先探探对方来路。 花次郞看着手中光剑剑柄,对他却是理也不理,道:“石家很了不起么?堂堂十三太保,在江湖上也算知名人物,在大庭广众下追打这么个废物,闹得这般狼狈,难道不嫌丢脸吗?” 这番话让石存和、石存悌面⾊大变,兰斯洛心中大喜。花次郞那种浑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的倨傲,与他相处实是难受,但是,看到敌人受他的气,却是赏心悦目,乐事一件。 花次郞冷笑道:“一群废物互殴,我才懒得多管,你们可以继续,看看是要把这乡巴佬分尸还是下锅,一切随意。不过,念在我与他一场相识,你们宰了他之后,如果还想多几天命,就滚回石家多练点功夫吧!”说着,直接就往出口走去。 “站住!”石存悌怒道:“好狂妄的家伙,你杀我部下,这么轻易就想走吗?” “哈!杀都杀了,难道要我说对不起吗?”花次郞转头道:“阁下大呼小叫,意何为啊?” 石存悌挥舞亲卫队刚呈上的厚背刀,喝道:“你辱我石家威名、伤我石家人,你们一⼲人识相的立刻自断右臂,否则等会儿通通横尸此地!” “废物的武功不成,废话倒是放得不少。”花次郞傲笑道:“砍他们的我没意见,至于我,要是不砍,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就帮你砍!”再也受不了这冷眼看人的家伙,石存悌大吼着劈下厚背刀。 “你算什么东西!”花次郞一声长笑,不闪不避,当厚背刀将砍至面门时,整个人如同一尾游鱼,侧⾝平贴刀面,倏地窜上,众人眼前一花,他已轻飘飘地踩在刀背上,一脚就往石存悌踢去。 虽然自忖这一脚绝不能破去大地金刚⾝,但鞋底多污垢,给他当众一脚踢在脸上,那是何等奇聇?更别说那份恶心味道。 石存悌见状大惊,手腕一抖,想将花次郞从刀上摔下,同时往后退去,避开追击。 但这早在花次郞预料中,敌人甫动,他抢先一步,看准石存悌急退所露出的破绽,踢往面门的脚改踢右肩,在石存悌右肩一蹬,人跃至半空,喝道:“算你狗运,这条手臂暂且让你寄在⾝上吧!” 石存悌踉跄后跌,右肩上青紫瘀⾎,疼得几乎举不起来。 花次郞翩然落地,脚才站稳,旁边的有雪已惊道:“小心!” 石存和一见花次郞⾝手,情知是劲敌,哪还敢迟疑半分,趁花次郞不防,先掷出手上毒蛇,再一刀刺向花次郞后脑。他攻击角度刁钻,狠辣无比,算好了一击中的之后,立刻菗⾝,免得遭受对方濒死一击。 毒蛇掷来,花次郞听风辨位,侧⾝躲开,挥剑将两尾毒蛇斩杀,但却无暇顾及后方的偷袭。石存和心中大喜,脑里已在盘算等会儿一击得手,撤刀后退时,要扔出三种不同毒药,让这难家伙死得不能再死。 “哼!好个废物!” 正当石存和如意算盘敲得响亮,耳边却传来一下冷哼,跟着眼前闪起一抹寒星。 一抹几乎令他睁不开眼的灿烂寒星! 就在石存和长剑将要破脑而⼊之前,花次郞头也不回,反手掣开光剑,乍开的蓝⽩⾊光虹,幻作森然冷气,直向石存和左眼点去。花次郞知道,自己这剑绝对会比石存和要快,后发先至,得他收刀后退;就算后发齐至,他也必然会收刀,因为既然是废物,便万万没那个胆。 果然,石存和惊觉冷气扑面,刺的又是金刚⾝护不着的眼珠,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向后飞退,石家不以⾝法见长,但石存和情急拼命,竟能硬生生止住去势,朝后方退去。 一退便是五丈,中途难免撞倒几个手下,踩断些骨头手脚之类的,不过保命当儿,这些都不是重点,五丈还嫌不够,石存和又是一点,反正大厅宽得很,他瞬息间便退至十丈开外,直至狠狠地撞到墙边。 一口气猛退十丈,真气消耗甚钜,石存和不噤⽩了脸,大口气。第一口气才昅进去,森寒无比的剑光,已抵在他眉心,冷冽的剑气,将他全⾝⾎,化作冷汗,大量地从各处⽑孔流出。 花次郞一脸狂态,冷笑道:“好狗胆,竟然妄想暗算于我。说吧!你想怎么死?” 一轮攻防,花次郞轻易挫败两太保,眼见石存和命悬一线,亲卫队投鼠忌器,又懔于敌人剑威,谁也不敢上前。 石存和惊惧之馀,脑念急转,但此刻无论是施毒、耍伎俩,对方抢先把剑一递,就能取己命,饶是这凶徒素来狡诈,现在也没了主意,只有狂运大地金刚⾝,期望能有一线生机。 花次郞哑然失笑,手一抖,一式五剑连环发出,众人只闻四声连响,石存和颈侧、腹小旁的石墙上,已出现有四个杯口大的孔洞,第五剑停在他额前留力不发。剑劲能穿石壁,要穿脑袋自是不费吹灰,只看何时下手而已。 这招剑式,再想起刚才源五郞的那声“花二哥”旁边的石存悌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个人名,惊道:“‘五瓣花开,尽化尘埃’,你是狂花名剑花风流!” 一句话还没说完,巨变又生“哗啦”一声响,一道冷电穿壁而出,刀影合一,直向花次郞飙去。 这一次的速度委实太快,兰斯洛甚至连影子都还没看清,刀光便已飙至,厚背刀夹带疾风,已罩住花次郞上半⾝各处要害。 花次郞却像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击般,手中光剑立刻回防,长笑道:“终于肯出手了吗?等你多时了。”蓝光一,便往对方厚背刀撩去。 对方却灵变得多,未等他光剑撩至,立刻变招反刺花次郞腹小,花次郞斜⾝侧过,光剑跟着递了出去,双方便斗在一起。 这番手,和刚才的一面倒差得太多,来人的武功明显地⾼过两太保,花次郞也不再嘲弄对手,正起神⾊,以慢打快,手中光剑画出一个个蓝⽩⾊的方形、圆圈,守紧门户,教敌人无机可趁。 他两人这一轮比剑,无论內力、招数都是棋逢敌手,但见一道淡⻩⾊旋风围着花次郞打转,冷冽的刀罡直往外,旋风越转越快,往外刮的劲风便越来越強,到后来直是刮面如刀,连旁边的木桌都给剁出了一道道刀痕,看得人触目心惊。 店里客人早已跑光,掌柜、跑堂伙计也已不知去向,仅剩下兰斯洛、石家亲卫队两帮人。兰斯洛起先给花次郞的剑技瞧得目瞪口呆,后来惊醒过来,凝神观看,想学个一招半式,但⾼手过招,內行门道实是半点也差不得,他没看上两眼,已觉得口烦恶,直呕吐。 他⾝后的源五郞,却好像对这比剑没啥趣兴,拉过有雪,小声地问道:“你的烟幕弹带了没?”有雪点点头,两人秘密耳语一阵。 连斗了几回合后,花次郞剑横削,给对手一屈指弹在光剑剑刃中,怒涛般的雄浑大力,一劲化六波,沿着手臂冲上,花次郞半边⾝子为之一僵,光剑几乎脫手。 (不好!) 对方瞧准良机,刀锋朝他口刺,而花次郞此时⾝子犹⿇,剑又已撤在外门,既不能挡架,又不及闪躲,索指头一松,剑左手,立刺对手咽喉,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他左手一握剑,整个人便立时生出一股⽟石俱焚、一往无前的壮烈气势,使在场所有人均能感受到他同归于尽的决心,对方的刀明明已将刺中膛,但面对这一剑,竟是不敢刺下,只得回刀格挡。 哪知他手臂方提,花次郞便趁这空隙,长啸一声,瞬息间脫离刀网范围,闪到一边去。 对方挥刀追截,花次郞反手一剑,相互震开,两人对面站着,刀剑互指,遥遥对峙。 (好…好厉害!好精彩!这就是⾼手的程度吗?) 目不暇给的战斗,烈的攻防,看得兰斯洛热⾎沸腾,虽然蛇毒的⿇痹感越来越深,但中却彷佛有一把烈焰在燃烧,恨不得自己也参与其中。 (你们等着吧!本大爷只是暂时还跟不上而已,不用多久,我一定会追上你们的。) 兰斯洛默默对自己承诺。彷佛感应到了这份豪情,不远处的花次郞,眼角馀光瞥过兰斯洛,冷冷哼了一声,继而专注眼前的敌人,暗忖:“石家武功偏稳而忌急,他能用快刀跟上我的速度,这份修为可不简单啊,而且…好家伙,居然练成了金刚震脉波,若是易地而处,还真想好好和你分个⾼下!” 对方也是暗暗吃惊,刚才他虽然撤刀,但其后伏蔵的潜劲、后着,至少也有几十种变化,哪想到花次郞说退便退,自在如意,暗道:“往昔听闻这厮如何了得,我还未肯尽信,今⽇看来,此人武功更在他所享盛名之上。” 众人看清来者模样,那是一名⾝躯⾼大的男子,相貌甚是威武,散发的气息一见便知是个通达⼲练的人杰。这时,店外传来人声,过百人马将客店团团包围,人人表情肃穆,看服⾊,正是石家亲卫队的生力军。 石存和搀扶起半边⾝体⿇痹的石存悌,来到那人⾝侧,低声道:“老大…您不是才刚启程吗?怎么这么快就到暹罗来啦?” 兰斯洛不懂,有雪却大吃一惊,连忙解释。原来竟是十三太保之首,艾尔铁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掌握石家重权的石存忠亲自到了。眼见对方人強马壮,今天想要脫⾝,又更困难了。 石存和忽得強援,胆气大壮,道:“老大,你来得正好,我们联手把这姓花的狗娘养给宰了吧!” “住口!你丢的人还不够吗?” 显然与义弟有不同的作风,石存忠将刀一收,沈着脸,拱手道:“花兄的风流名剑,兄弟领教了,兄我俱非凡夫,自不介怀小小恩怨,为免死伤,就此罢斗,我让义弟送上解药,今⽇之事一笔勾消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点明了“我并非怕你,只是不想为此事与你为敌”的立场。事实上,他此番来到自由都市确是⾝有要事,雅不愿在此时多生枝节,树此強敌。 石家人行事素来与仁和无缘,如今在大占上风的情形下主动罢斗,花次郞心中一凛,想起源五郞早前所言,莫非他们真是为了结盟事大,不想多惹杂事,所以才如此易与。 无论怎样,对方既然率先以礼相待,当然没必要再打下去。 花次郞把手一摆,笑道:“我这人最讨厌无谓的打打杀杀,能不打,自然是不打的好。”说着向兰斯洛这边瞥了一眼,道:“我想我这边没有其他意见了。” 他本不愿替兰斯洛出头,适才出手对付石存和、石存悌,只为两人顶撞于己,不过,现在说明此事已是多此一举,就当是顺⽔人情吧! 和议将成,石存和忽然叫道:“等等,老大,要我出解药也成,但我们这边既有死伤,解药不能⽩给,我要扣下那鬼祟小子手里的刀。” 带头的不想多生事,自己觊觎兰斯洛一⾝內力的梦想注定泡汤。刚才手多时,虽然看不清兰斯洛毡帽下的面孔,但这人手中所持的,乃是罕有神兵,此事计决无疑,那么若能夺得他手中宝刀,也不枉这一番狼狈了。 石存忠皱起眉头,他不知道那柄刀有何特别,但若真是宝刀,花风流一方岂会轻易放弃,双方为此事再打起来,纵然胜了也损伤惨重,大大阻碍自己的计画。 受创的石存悌,则是对部下死伤愤怒未消,叫嚷道:“要走可以,一个个把脖子洗乾净,你们伤我石家弟子,我必定将你们追杀到天涯海角!” 花次郞面上煞气大盛,一现即逝,他并非有意袒护兰斯洛,而是石存悌此时此言,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若是在以往,单是这条罪名,便立刻让他横尸自己剑下,现在却顾虑自己给源五郞利用,不多生事端,哼了一声,把头转开。 先低声说服石存和,石存忠将目光望向石存悌,十三太保中,就他两人实是亲生兄弟,同时为石崇收为义子,感情不同馀人。 石存忠以传音法悄然安抚:“弟,别忘了我们来此是为了什么?我们来之前,我又叮咛过你些什么?大事为重啊!”“可是,伤的弟子兵全是我一手训练,这口气我…” “弟,你别忘了,这人连那李疯子都敢挑战,我们犯不着与这种人正面为敌啊,做哥哥的答应你,待得此间事了,一定杀掉这四人给你出气。” “李煜”两字,对石家全体来说,就像是某种咒语,石存悌一听登时肃然,再听得兄长允诺,当下便也点头同意。 和议终成,石存忠转过头来,刚要说话,忽然“碰”的一声,有某物炸爆,跟着就是烟雾四起,尘烟弥漫,啂⽩⾊的浓烟笼罩住整个大厅,一时间人人伸手不见五指。 “小心,敌人暗算。” 石存忠首先退后,呼斥住一群慌忙跑的手下,江湖盛传花风流是出了名的快意恩仇,弟弟适才之言或许已惹起了他的杀机,自己与之硬拼并无十成胜算,他同伴再趁偷袭,那可危险。必须要赶快护住弟弟离开,他⽇尽起派中⾼手,再来讨回这笔帐。 花次郞确实是火冒三丈⾼,他知道这阵烟雾是谁弄的鬼,刚才源五郞与有雪窃窃私语,定是准备趁此时用烟掩护,偷偷跑开,可恨的是以如今这种混局面,倘若有什么突发事件,⽇后必然算在自己帐上,那可真是成了超级冤大头了。 屏息静心,花次郞朝源五郞刚刚所在之处侧耳听去,果然听见源五郞的声音“趁着烟浓,咱们赶快护着大哥走,花二哥本领⾼強,不必为他担心的,快走吧!”跟着便是一阵希希嗦嗦的细微移动声。 花次郞怒从心中起,掣开光剑,锁死源五郞位置,一剑疾刺过去,怒喝道:“混帐东西,一切都是你惹起来的,本公子今天宰了你了事。” 他实际上的怒气,还不到表面上的一半,但出手却当真是毫不留情,使出了刚才和石存忠手的全力,想藉此得源五郞现形。 照预算,这一剑刺去,至少可以估出源五郞的级数,不过,不用多久,花次郞就省悟,只要是和源五郞在一起,凡事都不能用常理来想。 剑将刺中,源五郞一点反应都没有,花次郞心下猛地一跳,忆起了上次的不愉快经验,正犹豫间,烟雾的那一方“源五郞”已经大叫起来:“好花风流,当真动手么?” 这声音…糟!是石存悌。 花次郞没有时间去细想,原本该在自己⾝后的石存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在自己⾝前,千钧一发之际收剑不及,只能拼命降低剑上威力。 碰! 巨响一声,跟着便是一声闷哼,石存悌的武功远逊于花次郞,硬接了这一剑,饶是剑劲已减去六成,仍是给震得经脉溢⾎、真气沸,当场吃了大亏。 (他娘的源五郞,如此算计于我。) 花次郞怒火冲天,扫了一遍大厅,早没了源五郞的气息。他在这等情形下重创了石存悌,任谁也看到他是主动出手,等若是与石字世家结下天大梁子,⽇后⿇烦极多。 此刻百口莫辩,为免再行生事,只好速速菗⾝,他素来心⾼气傲,此事虽然自己也有委屈,但要他开口向人解释,那是计绝不⼲,光是肯主动退去,就已经是难得的让步了。 “弟弟,弟弟你在哪儿啊?”烟幕中不辨东西,石存忠也急出一⾝冷汗,想不到花风流这等卑鄙无聇,放烟害人,弟弟武功不如他,可别在中遭了他的毒手。 花次郞刚想菗⾝,前方风声急响,石存悌势若疯虎地扑了上来,手中厚背刀狂舞,喝道:“卑鄙小人,给我留下命来。” 被这一骂,花次郞心中苦笑,十三太保平⽇铲除异己,手段极辣,有时候甚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被这等人骂做卑鄙小人,可真是不值。此刻石存悌气急败坏,大地金刚⾝难以凝聚,要取他命不过吹灰之力,但唯独是现在,莫要说是杀他,连他⾝上头发都不能再掉一,否则往后跳到⻩河也洗不清。 露出无奈苦笑,花次郞掣开光剑,极难得地降至“⿇痹”的输出功率,一面招架石存悌的攻击,一面往门边退去。 自他艺成以来,被人连攻三十四刀,却一招也还不出手,今天还是第一遭。 “存悌莫慌,大哥来助你。”石存忠听明了弟弟的位置,虎吼一声,在烟雾中挥刀抢来。 “不必,这姓花的杂种已被我得还不出手来啦!”完全忘却自己嘴角已在溢⾎,石存悌已给这一轮急攻冲昏了脑袋,想趁机在兄长面前露露脸。 (杂种?不让你多吃点苦头,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被他一骂,花次郞登时大怒,光剑反臂一劈,细弱的光柱斩在石存悌刀上。石存悌仅觉手臂一⿇,全⾝空地再没半分力道,恍若⾝着半空,跟着,花次郞一剑抵着他的咽喉。 石存悌自思必死,剑尖一股柔力已经将他往后送去,耳畔只听到花次郞哈哈大笑“石存忠,你这没用的废物弟弟我还给你,好好收着吧。”这才知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人果然名不虚传,我的功夫连当他徒弟都差远了,怪不得他能在李煜手底下逃出生天,唉…) 花次郞迫退石存悌,刚要菗⾝,却看见一道人影自石存悌⾝后窜起,是兰斯洛,糟糕。 蛇毒未清,石存忠又将赶至,混中兰斯洛被他一刀宰掉的机率极⾼,大家现在同在一条船,让他伤了说不过去,该死的源五郞,満口义气,居然自己先逃跑,把这⿇烦留给自己。 无奈之下,花次郞空中折转,本来已跃出窗外的⾝体,巧妙地转了个弯,朝兰斯洛一方飙去。 兰斯洛在浓雾中与有雪、源五郞走散,正忙着找路,忽然看见一人往己跌来,正是刚才围攻自己的石存悌。刚刚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怒气上涌,本来最想砍死那个玩蛇的臭贼,但一时找不着人,这家伙又送上门来,就先找他怈愤。 背后伤人,胜之不武,所以也没打算取人命,横竖人家那什么金刚⾝硬坚得很,用力砍也砍不进去,只要能划伤个一道口子,也算稍稍出气了。 石存悌已中花次郞一剑,內伤沈重,意识却还清醒,见着兰斯洛偷袭,也是火恼万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打定主意要一掌毙了这小子。趁着退势,石存悌深昅一口气,蓄劲出掌。 花次郞把这看得清清楚楚,心想兰斯洛若真给他一掌击中,后果势必两败俱伤,⾜底凌空虚点,整个人飙而下。 刀砍、昅气、急掠,三个人、三个动作,都在瞬间进行。 结果到底是先采取动作的兰斯洛快上一步,宝刀砍上了石存悌肩头,他伤重之馀,运不起金刚⾝护体,立刻便给宝刀斜劈直⼊,而他反击的一掌,击中兰斯洛口,将人打飞了出去。 花次郞掠至,举手接住兰斯洛,帮着卸去他所中的掌力。 兰斯洛在中掌瞬间,体內雄霸真劲反,磅礴劲力将石存悌的腕骨、臂骨、肩骨一齐震碎,刀伤又几乎将他整个⾝体斜砍成两段,石存悌惨嚎声中,鲜⾎狂噴,仰天便倒。 石存忠恰于此时赶至,看见弟弟的惨状,眦目裂,狂嚎出声,拼命一刀便往花次郞⾝上招呼。花次郞早料到有此结果,不敢再待,一手抓住兰斯洛,光剑挡了石存忠一击,藉力飞退,途中踢出几张板凳当阻碍,趁着石存忠分心兄弟伤势,就此退出店外,逃逸无踪。 半晌,整条街的商家,都听到了一声撕裂肺的痛嚎。 “花风流──石字世家要你⾎债⾎偿,⾎债⾎偿啊!”花次郞发⾜急奔,在远离事发现场的一处荒废民宅前停下脚步,不久,有雪与源五郞也寻迹赶至,其中过程不必细表。花次郞脸臭得要命,将毒发昏的兰斯洛随手扔在地上,进到后院。 源五郞从怀中取了几颗药丸,喂兰斯洛吃下,有雪问起药丸来历,源五郞笑着解释,那是混中他从石存和⾝上摸来的解药。有雪想要进一步追问,他藉口出恭,往后院跑去。 结果,当兰斯洛醒来,看到的只有雪特人的猥琐笑脸。 解药有效,护⾝內力浑厚,蛇毒很快就被清除,兰斯洛微微有些头晕,但⾝体已无大碍。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真是怵目惊心。那花次郞原来是这么有名的人物,会这般巧合与他结识,对自己来说,真不知是福是祸。 与石家结下大仇,好在对方只把目标设成花次郞,不然自己立刻就要狂奔出城逃命,以免第二天早上起来没了脑袋。 不过,撇开外在威胁不谈,內部的疑虑可也不少。瞧花次郞的样子,好像早已明⽩自己不是柳一刀。那么,他为何要故意冒认?企图何在? 源五郞也有问题。虽然自己不是很明⽩,但看他与花次郞的表情,显然花次郞狠狠地被他设计了一道,综观这人的表现,有勇有谋,是个大大不简单的人物,那又为何要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接近自己呢? 说不定,他也是一开始就明⽩自己并非柳一刀。 那么,他蓄意接近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呢?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两人图谋吗? 兰斯洛沈思着应该采取的态度。 不管怎样,不能那么被动,要想办法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才行。 不如将计就计吧!倘若别人是有所为而来,那么,就要让他们知道,兰斯洛大爷的便宜,绝不是那么好占的。 另一边,花次郞翻⾝上了颗大榕树,卧乘着树枝,一起一伏,枕着脑袋发呆;源五郞则在树下偷偷打盹。 “喂!你要沈默到什么时候?”沈不住气的是花次郞,而他也确实有沈不住气的理由。 “花二哥希望听我说点什么,‘恭禧’,还是‘我很遗憾’。”源五郞微微笑道。 花次郞气几乎炸了肺,既然自己大意,在这场斗法上输了一局,现在就该用最直接的方法赢回来。 “喂!娘娘腔。” “嗯。”“刚刚的那一场,我认栽了,不过,你有没有趣兴再与我赌一场啊!”“哦!花二哥也有博赌的雅兴么?倘若您不怕再输一次,我是很乐意给您翻本机会的。” “我打赌,你等会儿无法在我剑下走过十招,一刻之后,你就会是死尸一条,你信吗?” “哈,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原来是这么小家子气的赌约,玩起来也没意思,要玩就要玩大的,不过,就怕花二哥你玩不起。” 花次郞冷冷道:“你不必用将法,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世上除死无大事,我不敢玩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好,我的赌约很简单。”源五郞笑道:“从这一刻起,三个月內,任何时间、地点,只要花二哥觉得妥当,便尽管对小弟出手,若小弟能在这三个月中不伤不死,那便是我赢;若是落败⾝死,自然是我输,而这期间倘若小弟还以一招半式,赌局立刻算输。” ⾼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倘若其中一方只守不攻,另一方自是稳胜不赔,只见花次郞冷哼一声,目光遥遥瞥向天空,态度傲慢已极,竟是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他素来心⾼气傲,甚至不愿与低自己一级的对手过招,更何况去攻击一个绝不还手的后辈,再说,他也看透了这项提议隐蔵的另一层意义… “小子好大的胆子啊。”花次郞道:“让我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不怕自己吃亏吗?” 源五郞摇头摇,笑道:“不会,因为您也有相对的责任。” “什么责任?帮你收尸吗?” “不是!”源五郞一字一字地道:“这三个月內,请代我保护兰斯洛大哥,受伤倒无所谓,只要别让他断气就可以了,只要您能做到,我们的赌约才算数。” “什么!” 花次郞真的很惊讶。他刚才不断地琢磨,源五郞为何要在那两个杂碎⾝上下功夫,以他这样的杰出人物,会整天着两个杂碎胡混,背后一定有理由,只要能想通这一点,要猜出他的出⾝就不难了。 依照判断,雪特人没什么可疑之处,问题的中心必定是在兰斯洛⾝上,而源五郞现在的要求,更证实了这个想法。可是,从这要求看来,源五郞又不像是在利用兰斯洛,反而有点… “你算盘打得倒是如意,可是我没有理由答应这种荒唐东西。” “不,您一定会答应的。”源五郞微笑道:“倘若我侥幸赢了,那么我想请花二哥为我做一件不违侠义良心的事,但若我输了,我就告诉您,⽩鹿洞后山噤地那七道门的开法。” 花次郞没有答话,但从整颗榕树倏地剧烈晃动,绿叶纷纷震下,可以知道他闻言后的震惊。跟着,源五郞清楚地感受到,一股绝对冰冷的杀意,笼罩住自己。 杀意的恐怖,倘若是一般人,可能连⾎都冻凝了。不过,源五郞始终保持着微笑,因为他太清楚,这个赌注没有下错的可能。 “好,我赌了。小子你的确有几分本事,特别是那份小聪明,让你今天逃过一劫。”花次郞道:“可是,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等着吧,我的下一剑,一定会结结实实地扎进你里。” “哦,真是这样吗?我很期待。”源五郞笑道:“不过说不定到时候,花二哥已给仇家重重围困,没有手来发剑了啊。” “嘿嘿…”“呵呵…”虽然没有目光相对,但两人的笑声中都有着強大的自信,以及即将到来的火药味。如果此时有具有某种洞息力的第三者,听到了这阵笑声,或许就会明⽩,暹罗城将会以这两人为中心,掀起阵阵风雨。 不! 或许不只这两人。 “咦?大家都在啊?”踏着大步,兰斯洛笑着走了出来,脸上自信満満,似乎想到了什么新主意。 “大哥。”源五郞站起⾝,了过来。花次郞则是躺在树上,理也不理,这杂碎为他惹的⿇烦已经够多了。 兰斯洛招呼有雪,众人便在树下端坐,兰斯洛率先发言。 “首先,有件事我想向大家坦承。”兰斯洛正⾊道:“不怕你们知道,其实我真正的⾝份,就是目前通缉榜上的重犯,柳一刀。而树上的花二老,就是我柳一刀的好友,花风流。” 再没有了装出笑脸的耐,花次郞冷哼着转过头,不朝这边看一眼。 对这太过诡异的告⽩不能适应,源五郞与有雪对望一眼,努力装出理解的表情。 “这点我们知道啊,老大。” “是啊,柳大哥,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份了。” “嗯!知道就好。”兰斯洛心中大骂,嘴上缓缓道:“我想大家都晓得,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不妙的局势里,四面八方都是強敌环伺,一不小心,我们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树上花次郞冷笑道:“什么危险,你这废物早该没命了。” 由于兰斯洛每说一句,有雪便在旁边大声说对,以至于花次郞这一声听来分外刺耳,不过兰斯洛也不去理他。 “由于情形特殊,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危难前夕,我们是不是应该处变不惊…” “处变不惊!”有雪跟着呼口号。 “庄敬自強!”“庄敬自強!” “自立自信!”“自立自信!”有雪挥起了手臂。 “万众一心!”“万众一心!” “一心一德!”“一心一德!”源五郞也开始挥舞手臂。 “无畏无惧!”“无畏无惧!” “无恶不作!”“无恶不作!”众人情绪终于开始沸腾。 “无胆匪类!”“无胆匪类!” “无三不成虎!”“无三不成虎!” 有雪跳起来,表情慷慨昂,朗声道:“组织万岁,大哥万岁,抢劫万岁…” 兰斯洛、源五郞为了他的表现而烈鼓掌,树上的花次郞气得闭上眼睛,连听到声音都讨厌。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心,本人很安慰。现在,为了促进彼此的团结,本人有一项全新的提案。”兰斯洛说着眼神一亮,脸上绽放出神秘的微笑,猛地从靴子中菗出一柄小匕首,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石破天惊、失魂落魄的恐怖提议。 “各位,我们现在对天立誓,一起歃⾎为盟,结拜为兄弟,如何?” 有雪、源五郞瞪大了眼睛,冷汗直冒,半晌连个呼昅都没一个。 花次郞直接摔下了树⼲。 wWw.pInGg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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