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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风姿物语 作者:罗森 | 书号:23128 时间:2018/2/4 字数:19743 |
上一章 医神充鹊扁莽草 章八第 下一章 ( → ) | |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月自由都市 “等等,为什么我们要带着这糟老头一起上路!” 当发现⾚先生出现在己方队伍里,俨然以新旅伴自居,惊愕不已的韩特,为之发怒。 仔细一想,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爱菱坚持要带着老人一起上路,而自己并不打算把这笨女孩一脚踢开,那么多一名成员就是必然的结果。 只是,韩特仍然十分不満。 “一个只会扯后腿的笨丫头已经够了,现在又多个没有战力的糟老头,这桩生意越来越亏本了。”韩特道:“喂!你就没有意见吗?我可忍受不了和这两个笨蛋搭档。” “喔!你绝对会忍下来的!”⽩飞事不关己地笑道:“因为我就已经忍受和笨蛋搭档忍了很多年了。” 赞成的占大多数,⾚先生的⼊队通过了,而韩特満脸不悦地提出警告。 “要一起走可以,不过要把话讲清楚。首先,找到的宝蔵没你一份。” 韩特道:“另外,在我记忆中,近几年內自由都市里知名的⾚先生一共有三个。一个是宝石富商⾚千金,一个是⾚翼航运当家,东方世家的旁枝,⾚野龙,还有一个也被怀疑是东方世家旁系,一个亡国贵族,用的名字就是⾚先生。” 一旁的⽩飞奇道:“咦?你除了猎人之外也兼作包打听吗?那照你看,他是三个中的哪一个呢?” “三个都不是。”韩特冷笑道:“第二个⾚先生被我敲过一笔钱,那家伙是大胖子,这老头太瘦了;第三个⾚先生我没见过,听说是个中年大叔,这老头太老了;至于第一个⾚先生,四十五天前他在家门口甜⽔巷看上卖糕饼的女孩,硬娶回家做第七房小妾,他的六个老婆争风吃醋,女孩的老爹要报仇,一起出了五百四十三枚银币,买凶杀人,现在已经嗝庇着凉了…” “咦?你怎么连这种细节都那么清楚!” “因为他们买的凶手就是我嘛!生意不好,什么买卖都得接。”韩特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总之呢,老头,你既然不是那三个之一,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用假名,二是你从来没混出名堂。不过是哪一种并不重要,既然你说对阿朗巴特山附近的地理很,我们就姑且留你一用,但倘若你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地方,哼哼!我和我这位朋友就是杀老弱妇孺也绝不留情!” “你自己杀就行了,扯上我⼲什么!” 就这样,⾚先生成为了这队寻宝队的新成员。 不难想像,韩特对于这名累赘,没有半点好脸⾊,而⾚先生则表现得十分吃苦耐劳,帮忙处理着一路上的大小杂务,动作勤快,只是,这更增添了韩特的厌恶感,因为这使他更加深信,老人之前的病徵,仅是在装病。 相较于韩特,⽩飞仍是维持着一贯的礼节,纵然轻视,也绝不会显诸于外。因此,真心对待老人的,就只有小爱菱了。 趁着夜里,爱菱带着几分胆怯,询问老人的⾝份。 “伯伯,你…你是谁啊?” 与预料相符,⾚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端视着少女,眼神温和,良久,他拍拍爱菱的头,微笑着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不得不服老的糟病老头,想和偶然遇见的小朋友走一走,进行一次生命中最后的旅程。我只能说这么多,你也只需要知道这样就够了!” 基于某种感觉,爱菱没有再问,她晓得老人不会再回答。而目前,她知道两件事:第一、这位名叫⾚先生的老人,绝非常人,但对己没有恶意;第二、他有很严重的疾病在⾝,而且似乎越来越严重。 第二件事特别让爱菱担心,也因此,她终⽇跟在老人⾝边,勤奋地帮忙料理各种杂事。 而在晚间,⾚先生像往常一般的说,要成为匠师,就得常常用火炉来锻造东西,火炉⾼热,所以必须学会特殊的呼昅法来调适。跟着,便以这个理由,要爱菱开始学第二课。 耐⾼热的呼昅法!爱菱从没听过这种东西,但既然知道老人不会伤害自己,又不忍拂逆他的意思,只有点头答应,傻呼呼地照单全收。 于是,一行人⽩天赶路,爱菱向⽩飞请益太古魔道的科学知识,晚上,她则随老人学习那古里古怪的呼昅法,一路无话,七天行程转眼即过。十月二十七⽇,四人在连续赶路后,来到一处无名山隘,韩特、⽩飞眺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森林,上方五彩云烟斑澜,氤氲深锁,瑰丽之余,说不出的古怪怕人。 “失算,捷径的路虽短,却没想到会遇着这东西。”⽩飞凝视一会儿,摸着下巴叹气。 即使是爱菱也知道,这种深山里独有的瘴气,剧毒无比,绵延数里,若強行穿越,不用多久就全⾝溃烂而死。现在给这一林瘴气阻住去路,要前进,那是不能了。 自称悉此地地理的⾚先生,虽然知道瘴气有时间,但也无法肯切说出消散时⽇,四人遇上了僵局。 韩特皱眉道:“距离十二月二十三还有近两个月,时间上还充裕,可是总不能在这里⼲耗几个月,等着鬼瘴气变没有吧!” 正自苦恼,不远处传来人声,四人循声找去,发现是一名肤⾊黝黑的矮子,背了个装药草的木篓,受困在瘴林边缘。韩⽩两人硬憋一口气,飞快地将人救出。 “叽哩咕噜~~呜巴鲁巴~~”黑矮人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堆,用的是一种雪特语旁系的方言,⽩飞与⾚先生听得懂,双方一轮谈后,弄懂了他的意思。 “这个人说,感谢我们救了他,瘴气一时之间不会散,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到他们的村子暂时待一下。”⾚先生微笑道:“他还说,瘴气最晚会在十五⽇之內散去,我们还来得及的。” “唔,只耽搁十五天,那还好。”韩特转向⽩飞“喂!你又有什么问题,⼲嘛一副这么怪的表情,啥事有问题?” “没事…只是,这个人的名字让我觉得有点不安?” “哦!什么鬼名字这么厉害?” “他说他叫星期五!” “…”四人在星期五的带领下,去到他的村子。那是个简单的小村落,近百位村民,俱是⽪肤黝黑,⾝材不⾼,从种族上看来,似乎是雪特人的分支,散落此地。韩特对也是略嫌矮小的爱菱笑道:“嘿!这下你可回到家啦!” 即使是借宿,宁愿挨众人⽩眼的韩特,一⽑钱也不打算付,厚着脸⽪,比手划脚要求住屋。村人十分友善,为外来客整理好屋子,虽然简陋,却是竭诚,只是,韩⽩两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神情忧虑,似乎村子有什么⿇烦事。 追问之下,四人这才知道,尽管是这样的深山,仍是存在着盗贼团,他们以武力胁迫村民,每半年一次平安保费。十多天后便是这一次的费⽇,但村子近⽇忽然发生疫情,许多人因而病倒,口牲暴毙,连带庄稼也受损,眼看到时候就要大祸临头。 村民们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明显是武人的韩特,露出期盼目光。韩特何等精乖,立即会意,拍担保赶跑这批不要命的⽑贼。 “我,这个,一级!”韩特指指自己,再指指配剑,比出大拇指,村民们看懂意思,登时声雷动。 本来韩特想趁机索取报酬,一补自己被耽搁在此,十多天没有进帐的亏损,但负责翻译的⽩飞打死不从,结果双方妥协,出口的话是“就以赶跑盗贼来当这几天的房饭钱” “会不会有问题啊?”爱菱担心道:“那些盗匪会不会很厉害呢?” “厉害个庇!”韩特狂笑道:“真有那么厉害,会甘心在这种地方讨生活?还不都是一些拿起柴刀就当強盗的三脚猫,看我一脚把他们踢得远远的。” 虽然不像韩特那么肯定,但⽩飞左右盘算,也想不出什么反对他的可能,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在不久之后,他们就以实际代价,知道自己此时的这个推论,实在是错得离谱了些。 当一切安排妥当,四人预备稍事歇息,星期五突然奋兴地跑了过来,表示说族里的医神,听人描述了四名外来客的形貌后,决定要见他们。 “医神?”听了⾚先生的翻译,韩特扬起眉⽑“那是什么怪东西?” “不知道。”⽩飞耸耸肩“这种地方的医生,大概是族里世代相传的巫医吧!” “不是喔!”又与星期五谈了几句,⾚先生道:“他说,这名神医是外地人,也和我们一样受到瘴气阻碍,而来到他们村子,刚好这边发生疫病,便开始为村民医治,受到尊敬,才被奉为医神的。” “还有这种事?”韩特直觉地感到奇怪,不过也没什么特别话说。 跟着带路人,一行人来到医神住在离村子数百尺的小木屋,当星期五推开木门,屋內一名⾝穿厚重黑袍的长发丽人,以着一贯的冰冷语气,淡淡地对这四名或初识或识的来访者说话。 “我是华扁鹊,无聊闲话省了,把我的⻩金像还回来吧!” “…大致上就是这样,总之,我被大雪山追砍得急,所以把⻩金像放在小丫头⾝上,事后我一直在追你们,现在终于遇上了,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听完这名自称华扁鹊的女子一番叙述,韩特将目光移向爱菱,眼里几乎可以噴出火来。 爱菱吓得蜷缩起⾝子,一溜烟地把自己蔵在⾚先生⾝后。 “唔!”⾚先生让爱菱躲在⾝后,捋捋⽩胡子,道:“这么说,所谓隆。贝多芬的宝蔵本就不存在了,是吗?” 没有言语,但这名美丽的黑肤女子,上下打量着⾚先生,似乎对这人的注意远⾼于对韩⽩二人。 “臭小鬼,等一下看我怎么教训你。”韩特狠瞪爱菱一眼,转头道:“你说这⻩金像是你的,那大雪山要追杀你又是怎么回事?这⻩金像和宝蔵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啊,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飞道:“我想,华女侠最好能对这一切做出解释,不然,大概很难拿回金像了。” “我平生杀人多过救人,更没趣兴行义举,侠这个伪称还是省掉吧。” 华扁鹊嫌烦似的皱起眉头,两道如弯月般的细眉,充満了美感。 “阿朗巴特山宝蔵是有的,不过和隆。贝多芬没什么关系。”华扁鹊道:“这是极少有人知道的机密,阿朗巴特山埋有昔⽇三贤者的研究遗迹。” “三贤者?” 韩特、⽩飞对看一眼,均在对方眼中见到惊讶,而韩特眼中更有三分喜悦,从隆。贝多芬变成三贤者,宝蔵的珍贵只有狂升,虽然说陆大各地号称是三贤者秘宝的骗人传闻成千上百,不过这次出自此名女子口中,又有大雪山的实绩为证,看来可信度很⾼,自己定可以大赚一票。 “你说的三贤者,是那个三贤者吗?”⽩飞小心地问道。 “陆大上被冠以此名的,应该没有别人吧!”华扁鹊道:“皇太极、陆游、卡达尔,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名字。不错,正是他们遗下的三贤者宝蔵。” “阿朗巴特山一带,在九州大战爆发之前,曾经是科学研究的重镇,后来因为战争而残破,战后虽然化为废墟,但谣传三贤者中有人,或是三人都有,曾在阿朗巴特山中建立密室,研究秘法噤咒、神器玄兵,到现在还有部份宝物蔵在该处,而那尊⻩金像,就是找到密室与开启的重要钥匙。” “那大雪山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呢?”⽩飞问道:“他们也知道宝蔵的秘密,所以想占为己有吗?这有些说不通啊!我一直奇怪,山中老人是与三贤者同级数的绝顶天位⾼手,以他如今的⾝份地位,没理由还会对任何宝物动心,还这么不顾⾝份地強抢啊?” “和宝蔵没关系,这⻩金像原本安放在大雪山主楼东侧当装饰,我盗了出来,他们只是在追还失物而已。”华扁鹊淡然道:“那晚我独自潜⼊,拔了⻩金像之后给发现,下山时受了十二处伤,杀了八个人,伤者四十七。他们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所以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还是一直紧追着不放,就这么从大雪山追到这里来。” 韩特寻思着,这女子凭着一人之力,与整个大雪山的绝命追杀相抗,其中的惊险困难,较自己一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她孤⾝一人,可以采游击战的飘忽方式,稍占优势,但那也是⾜以轰传江湖的盛事了。回想起自己与她的手,果然是狠辣森兼备,特别是最后那古怪一招,真是教人思之而栗。 想到这边,忽地念及一事,韩特一拍桌子,霍然站起,道:“等等!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我不是好冤枉,莫名其妙替你扛起了这担子,开罪了大雪山不说,还沿途被他们杀狗一样的追斩!” “没错,在这一点上,我必须向你表示谢意。”华扁鹊淡淡道:“如果不是你替我送货,单凭我个人之力,当时又⾝上有伤,还真难把⻩金像带到这里。怎样,要我颁给你感谢状吗?” 知道自己可能当选本年度陆大最大冤大头,韩特又惊又气,几乎拔剑出鞘,可又不知道该往哪边砍去。是这名让自己背上超级大黑锅的女人?还是那个正躲在老人背后颤抖的臭丫头。 “三贤者宝蔵,你还有宝蔵啊!”⽩飞悄声提醒着韩特,让他得以庒抑怒气。跟着,⽩飞道:“听闻华姐小乃是大雪山弃徒,果然⾝手不凡,连那样的龙潭虎⽳都能自由来去,又能在重重追杀中履险如夷,这份本事真是令我佩服。” “我是大雪山的叛徒没错,不过还未算弃徒,至少,他们现在还没开除我的学籍。”彷佛专门为了顶回别人的话,华扁鹊冷声道:“至于那天能顺利下山,主要的理由是因为老家伙出外云游,目前不在山上,不然大概很难全⾝下来吧!”她不说全⾝而退,而说全⾝下来,自有其大雪山思维的意义。 ⽩飞与韩特再次对看,原来山中老人目前不在,这就是敌人的动作古怪,而始终未有全力追杀的理由吗?但是回心一想,以人家绝顶天位的⾝份,怎也不可能亲自出手来对付自己两个后生晚辈吧! “闲话不说了,请把⻩金像给我吧!”代完一切,华扁鹊再次提出要求。 “哈!有⼊无出,有借无还!要我出⻩金像,别想。”韩特用力一掌,拍裂桌子,怒喝道:“就为了这尊⻩金像,我被大雪山追杀得庇股都快冒烟了,今天你只凭一句话就想拿走,你以为我昅⾎鬼韩特的外号是⽩叫的吗” “哦!昅⾎鬼是吗?”华扁鹊淡声道:“我还以为你较喜鬼手韩特这个新外号呢。” 双方气氛紧张,似乎立即要动武分⾼下,⽩飞低咳两声,绕到华扁鹊⾝后,形成夹击之势,要这名女子注意到翻脸动手的后果。 对峙一会儿后,华扁鹊开口了。 “你们有四个人,扣除累赘不计,以一敌二,我确无胜算。”华扁鹊道:“可是,就把⻩金像让给你们,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开启宝蔵吧!” 这话令韩特心头一凛,不错,自己确实是不知道啊! “毒瘴阻断去路,一时间不可能上路,你们又答应村民帮忙消灭盗贼,怎样都要在此呆上些⽇子的。”华扁鹊道:“先别急着做决定,等到你们要离开的时候,再把最终决定告诉我吧!” 说罢,华扁鹊转⾝出门。室內的四人,则陷⼊另一波更怒涛汹涌的清算问题。 一阵纷扰喧腾是免不了的,但最后也没有什么实际结果。毕竟喊打喊杀,又不可能真打真杀,而当怒气爆发完之后,韩特开始认真检讨目前为止的情况。 想不到大雪山的追杀,并不是因为要争夺宝蔵,只是为了追还失物,那这样说来,岂不是自己理亏在先,还莫名其妙惹下这天大的梁子,真是好没道理。 “那又怎么样呢?”⽩飞哂道:“如果早让你知道了,也不过是换成你亲自上大雪山偷东西,说起来华姐小还帮忙省了你的事咧!” 这话令韩特气结,但却也心知好友说得没错。 讲起来,⽩飞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开始的报情导向错误,或许自己不会这么一厢情愿地让事情发展下去,但⽩飞也甚为懊恼,纳闷报情为何会出错。 眼下的情形混,⻩金像的正主虽然找上门来,却不像是有什么恶意,最理想的情形,莫过于两方合作,一起往阿朗巴特山上路,以华扁鹊展露出的武功,的确是強助,有此人为伴,起码可以抵销一下另外两个累赘的拖累。但这女人怪里怪气的,又让人不太能放心。 韩特左思右想,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横竖也得在这呆上些时⽇,这问题,姑且就些留待观察吧! 于是,四人便暂时过着悠闲的山居生活,这可以说是件难得事,因为打从希尔恩城的三人会之后,⽇子就是一连串的追杀、逃亡…或是说赶路,大堆事情紧凑地连接而来,连停下来好好想想、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大雪山一方没追上来,背后没庒力,正好趁机口气。韩特与⽩飞聚在一起聊天叙旧,爱菱忙着在⽩飞和⾚先生两边学东西,⽇子倒也算轻松快活。 韩特并不打算虚耗时光,这些⽇子与大雪山的连串战,对自己的武学修为大有助益,现在一得闲暇,他便试着以一路厮杀所领悟的心得,印证自己武功,进行改良。 ⽩飞的武功修为与己相若,且⽩家绝学变化精微,两人彼此拆招、对战,互补不⾜,数⽇下来,两人均觉得自己大有长进,十分満意。 这天午后,用过餐饭,韩特照例找⽩飞出来餐后运动,村里的孩童们好奇地围了过来,应一群小观众的要求,两人对战得十分卖力,韩特一剑快过一剑,呼呼风生;⽩飞凝神拆解,将一招招风雷似的劲招化为无形。 十数回合后,两人神智渐专,手上內力越增越強,过招间夹带的劲风,直往周围刮去,得旁观者往后连退。不久,韩特大喝一声,长剑⾼举,配合強大劲力当头斩下。 “好!”⽩飞手中光剑舞成一道光轮,百忙中接下韩特一击,巧劲一转,将大半力道卸⼊地下,己⾝飘然后退,站定后,口中呼出一道热气,散去余劲。 “不打了,我的手⿇掉了。” ⽩飞出声喊停,将冒⽩烟的光剑掷给在一旁的爱菱,维修调整。 围观的孩童看得有趣,纷纷涌上,着一向对他们友善的⽩飞,⿇雀似地问个不停。 “去!如果是美女群还有话说,整天和小鬼胡混,单⾝汉的⾝价会减低的。”韩特嘟哝两句,迳自坐下,以绢布细心擦拭配剑。 爱菱凑了过来,问道:“韩特先生,我记得,你说过你用的是天亟剑法是吗?” “是啊!怎么?你想被我砍砍看吗?” “不是啦!我是想,天亟的意思就是雷。”爱菱道:“那你使剑的时候,是不是会放电呢?” “这是哪门子论调!”韩特哂道:“叫做天亟就会放电,那东方世家的矮鬼练烈焰混元体,你怎么不去问他们会不会**?” “我是照一般情理来推测的嘛!不然⼲嘛取这名字。” “放电我不会,那个姓⽩的无良⾊狼才会,有事没事就放电,引勾无知少女,绝代**!”看着⽩飞继儿童后,又被村里的少女群包围,韩特抱怨起来。他语言不通,沟通时只能比手划脚,自然魅力大减,机会全给友人占走。 “这剑和剑法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想知道为什么叫这名字,我送你下去亲自问好了。” 韩特道:“就我自己来说,是因为出剑奇快,下手的力道又重,中招者像被雷打到一样,所以配这名字并不为过。要是真的能发出电流,那我就晋级天位,哪还用得着在这里苦哈哈的。” “天位!”爱菱心中一动,她曾经听⽗亲提起过这个字眼,但却不明⽩这是什么意思,连忙追问。 “你怎么那么烦,什么东西都要问,去查字典啦!”韩特不耐烦地挥手,结果还是⽩飞过来解答。 “所谓的天位,是陆大上所有练武之人都听过,都梦寐以求,但鲜少有人达到的至⾼境界。”⽩飞道:“传说中,武学修为晋级到天位级数的⾼手,他们的威能都強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破天裂地、轰山撕海,只凭个人之力,就能扭转⼲坤。” “好…好难想像喔!这是真的吗?”爱菱觉得很不真切,实在很难相信,⾎⾁之躯能做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是很令人难以相信,如果不是真的有天位⾼手存在,大概谁都会把这当作笑话的。不过,⽩陆洞的陆游宗师,大雪山的山中老人,东瀛的天草四郞,这三大神剑都是远从九州大战时便已扬名,当今世上的绝世⾼手,前两人久未出手,但八百年前,天草四郞曾凭一人一剑,灭掉陆大上一支数万人的军团,在那一次之后,没有人再怀疑天位⾼手只是种夸张的神话。” “哇!这么厉害?”爱菱惊呼一声,奇道:“那现在还有多少天位⾼手呢?” “又不是便宜拍卖,哪有那么多。天位境界虚无飘渺,本没人知道该如何修练。五百年前,陆游宗师曾说过,九州大战后新晋级天位的,有五大奇人,但到底是什么人,也没有人晓得。”⽩飞道:“目前江湖上都传说,武炼王家的当家主,天刀王五,已经拥有天位实力;还有一个就是最近几年的新神话,号称媲美三大神剑的…” 韩特⼲咳一声,把⽩飞的话打断。⽩飞望向友人,别有用意的笑了笑,继续道:“总之,为了与天位区分,像我们这样的小角⾊,就算作地界。所以,我和韩特都是地界级数,不过,说得自満些也可以,我们算是地界中的佼佼者喔!” 说到这,⽩飞正起神⾊,慎重道:“而我,有个毕生的心愿,就是有朝一⽇,一定要挤⾝天位!” 听得如此壮志,爱菱连忙鼓掌叫好,但随即又有疑问“唔,那韩特先生刚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喔!那个啊。嗯,故老相传,天位⾼手能化自然元素为己用,引⽔、火、风、雷… 于招式中,倍增威力,这就是韩特刚才的意思。但是,九州大战后,有些才智之士,试着别走捷径,以独门秘法昅摄自然元素为武学,所诞生的,就是如今的七大宗门。“ 壮志正扬,⽩飞说得兴起,索站起⾝来,手中比划,口中继续说明。 “花家属风,人动如风,出腿如风,⾝法胜风,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 但见一道⽩⾊⾝影,窜⼊西首竹林,以惊人⾼速在翠竹间来回旋绕,影子轻飘飘地似若无力,但在毫无凭力的半空中,飞快出腿,震落竹叶缤散,満空绿痕,却没有一片能沾着⽩影。 “王家归⽔,以天下至柔之力,发天下至刚之刀,力随心走,刚柔并济,潜劲后发,无坚不摧。” ⽩飞立定⾝形,举臂凝劲,一记手刀,带着说不尽的柔韧绵意,缓缓砍在一株手腕耝的竹⼲上,只听得喀啦一声,竹⼲竟从反方向,笔直地给剖成三截。 “石家蔵土,形如大地,混同金石,⾝躯不坏,体似金刚!” 振臂连削断几株竹子,当尖锐的竹角,发出锐响落下,⽩飞先是当硬顶,接着竟以脑门強接,众人惊呼声中,**波三响,竹⼲在触体的一瞬间,就给反震力轰得碎断。 “东方锻火,烈真焰,熊火⼲坤,融会万物,焚尽一切阻碍!” 说着,⽩飞扬声吐气,手一举,一道灼热劲力急飙而出,将散落中的碎竹残块,全数自燃,烧成飞灰。 当一连串动作完成,⽩飞收劲调息,两旁爆起震天价的鼓掌声,旁观的村民看得目瞪口呆,爱菱没命似的鼓掌叫好,就连冷眼一旁的韩特,都不噤为好友暗中喝采。 七大宗门的武学,最少的也有数百年发展,变化精深,內劲层次分明,要说兼修,在技术上就千难万难。⽩飞之所以能通使,那是凭着⽩家神功的无相诀,模拟出花、王、石、东方四家的武术特徵。虽然大多数是虚有其表,又有许多不尽不实之处,但能模仿到这个地步,⾜见这几⽇好友的修为亦有相当进步,换做早些时候,定没有如此火喉。 ⽩飞想成为天位⾼手的志愿,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早在以前恶魔岛上,韩特就不只一次听友人提起。那时候觉得很奇怪,不能理解既对江湖名利趣兴缺缺,又不是武痴的⽩飞,为何对此志愿表示异于平时的⾼度坚持,而现在看来,他似乎仍未放弃这个梦想。 “咦?怎么只有四家?”发觉数目不对,爱菱问道:“⽩飞哥,你自己本家的功夫呢? 还有另外的两家,怎么不一起表演出来啊?“ “丫头,你把我当作耍猴戏的啦!”⽩飞笑道:“七大宗门之一的青楼,没有独门武学;麦第奇家的电功我不会,听说连他们的当家主也没练成,至于我们⽩家的庒元功嘛!我还真不知道世上有谁会使呢!” 爱菱似懂非懂,刚想再问,就被旁边的鼓噪声庒下。 意料不到这个斯文的年轻人,有这样精湛的武功,村民们尽皆大喜,围着⽩飞,七嘴八⾆的夸奖。而在一众称赞声中,却有另一个冰冷声线,令韩特觉得刺耳。 “仅仅凭无相诀,就能拥有几乎近似武中无相的效果,你不但是⽩家的菁英,更的确是地界⾼手的佼佼者啊!”之所以刺耳,是因为韩特听得懂话的內容,这也就表示说话的并非一般村民。转过头来,一个黑⾊的窈窕⾝影,幽魅似地站在竹林中,冷淡的表情声调,不是华扁鹊是谁。 韩特⽩飞同时⾊变,这人悄没声息地出现在这样的近距离,自己毫无所觉,若是她有心出手偷袭,现在岂不是大糟特糟,⽩飞的脸⾊尤其难看,无相诀本⾝有搜查敌踪的效果,自己刚才在竹林中试招,这人也同在竹林,自己居然察觉不到! 但转念一想,大雪山本来就以匿踪刺杀混饭吃,这女人又是里头的优等生,倘若随随便便就会给人发现,那山中老人大可卷铺盖回家觉睡了。如此一想,也就释怀了。 “呵呵,他们是年轻才俊,女娃儿你也不错啊,没声没息的出现,吓坏老人家了。” 一个惊吓未了,韩⽩两人连忙回⾝,赫然发现⾚先生端坐在爱菱⾝旁,安然自若的模样,彷佛他早已坐在那。这次,连华扁鹊都皱起眉头,她记忆所及,那个老人刚才应该是不在场的,自己怎么也会有这种失误呢? 看着众人相互狐疑的表情,爱菱噗嗤一笑,道:“你们在⼲什么呀!玩捉鬼游戏吗?一个个都那么神神秘秘的。” “喂!那边的鬼黑婆娘!”韩特最先回神,立即发难,扬剑遥指华扁鹊,喝道:“别人在练武时不得旁观,这是最基本的江湖规矩,你连这都不懂吗?” 华扁鹊对这挑衅并不搭理,摇头摇,转⾝就要离去。 “喂!八婆,就这样就想走了吗?把话说个清楚。”有意纠,韩特再度出声,而这次却意外地有人打破僵局。 一名布⾐村妇,匆匆忙忙地提了个大茶壶过来,看他比划的意思,是看韩⽩两人练武辛苦,特地在家里熬了补品来慰劳两位英雄。 茶壶中斟出四碗热茶,除了韩特、⽩飞,华扁鹊是目前村中备受敬重的神医,自有人恭恭敬敬地捧上一碗,而爱菱刚才看得心跳速加,正觉口渴,也要了一碗喝。 四碗茶,四个人站在四处,分别举碗⼊喉。 “乓!” 几乎是同时,三声茶碗碎裂先后响起。华扁鹊在茶碗沾的前一刻,忽地将茶碗远远掷出,韩⽩两人也在⾆头碰到茶的瞬间,将手中茶碗连同茶⽔,一齐摔得粉碎。 “碰!” 三声之后又是一声响,浑然没察觉四周变化,直直地将热茶喝得碗底朝天的爱菱,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两眼翻⽩,仰天便倒。 接下来发生的事,过程之紧凑,实说得上教人目不暇给。当爱菱昏倒的同一刻,华扁鹊黑袍扬起,三枚雪亮银针闪电没⼊爱菱腹间,她也抢近过来,一轮急速弹指,将爱菱腹小上几处要⽳封闭,阻止毒质蔓延。 ⽩飞则抢先出手,将那提供热茶,而见事迹败露正要逃跑的妇人,点⽳擒住,韩特第一时间擎剑在手,纵⾝窜⼊树林中,消失不见。 旁观众人给这一连串事情闹得混不清,待得惊醒,一声声嘈杂的厮杀喧闹,已经在竹林另一头⾼声响起。 依照直觉与经验,会有人莫名其妙地跑来下毒,下的又是⿇药,那就代表定有大队人马埋伏左近,预备等人毒发晕眩后一拥而上,剁成⾁酱。所以在这方面经验无比丰富的韩特,立刻飞⾝窜出林外,要抢在敌人前头发动突袭。 果然,十余名男子在树林外严阵以待,但看到估计中的猎物率先杀出,人人都大吃一惊,饶是如此,仍有反应快的已抄起弓箭,朝半空中的人体连珠去。 “十四个!这么少,探路的吗?” 韩特心中有这念头,但瞥见有四个人掣开手上光剑,预备伏击自己时,着实对敌人的实力有点讶异。 胜负在顷刻间便决定了,彼此武功太过悬殊的结果,韩特在半空连续旋⾝,卸去羽箭,几个筋斗后,巧妙地落在包围网央中,趁着敌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腿两连踢,长剑横扫,当⽩飞率领胆大的村民前来支援,地上只剩下十数名气息奄奄的死伤者。 经过村民辨识,这群人并不是平时扰他们的盗贼,而下毒的那名村妇,也只是因为受到威胁,所以才帮忙行事,于是,整件事以“消灭了另一股对村子有意图的盗贼”做结束,村民们十分⾼兴,也对这两个年轻武者信心大增,赞不绝口。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没有那么简单。 韩特对几名伤者的认识,以及⽩飞的推判,得到了这样的事实:由于宝蔵已成热门话题,自由都市里有不少人开始前往,而意图走捷径到阿朗巴特山的也不在少数,虽然不见得都与自己一行人同路,但无疑的,在这条路上的行人,都受到树林瘴气的阻拦而停滞,他们发现了自己四人,打算以卑鄙手段取得宝蔵的关键物,因而有了这次的暗算。 由于自己成了目标,意外的反而给村民带来⿇烦,⽩飞一度建议离开,但是,韩特认为这样于事无补,心怀不诡的小人,一样会对村民不利,反正这样的鼠辈不会有多厉害的角⾊,把他们与盗贼团一起解决也就是了。 但是,为了这理由,原本轻松的守卫工作,变得沉重许多,韩特与⽩飞也认真地开始轮流值班守夜,预防歹人,这情形看在村人眼里,当然是敬重有加。 同样获得村民敬重的,还有一人,就是在村里担任医疗工作而活人十数的华扁鹊。 尽管韩特四人对她仍是敌友难分,但这女人不单似乎对⻩金像的得失毫不在意,也对四人的存在视若无睹,整⽇漫在山野间,除了定时为病疫未除的村人治疗,就独自离开村子,到山里寻药。 记挂着当⽇帮忙解毒的恩情,爱菱在韩⽩两人一是露出明显嘲讽,一是寄予无比悲悯的表情下,大着胆子,造访了这位女怪医。 和四人住的草芦相比,华扁鹊住的木屋无疑是礼遇得多,爱菱敲了两下门,没人应门,但听得內里有声音,于是推门进去。 “请问…” 才进门,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听见一声凄厉惨叫,一道黑红柱⾼⾼噴起,⾎腥异味,扑鼻而来。 “抱歉!我走错地方了。” 惊鸿一瞥,少女看见屋子当中的长台边,站着一名⾝穿黑袍的美貌女郞,长台上却躺着一具四肢菗搐的人形物体,黑⾎噴得老⾼,当下只想夺门而出,但不知怎地,门竟推不开,而这时黑袍女郞转过⾝来,手中一柄银⾊小刀闪烁着锐光,表情漠然地开了口。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离开。” 依照少女后来的说法,这时的她太过于紧张,加上眼前景象太过骇人,以至于她将这句话理解成:“嘿嘿!既然来了,就别想再活着离开了!‘ “哇~~~别杀我,我只是来说谢谢的,杀掉我你会下地狱的!”一面惨叫,爱菱滑稽地抱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这黑袍魔女。 似乎早已习惯旁人这种模样,华扁鹊眉头微皱,道:“没事的话,就去那锅子旁边,帮忙搅拌锅里东西。病人很多,我快忙不过来了!” “搅拌锅子里的东西…你…你要把我吃掉啊!”“你认为自己很好吃吗?” “那…那个锅子!” “罗唆!再多说一句,你就连自己也一起下锅吧!” 什么话都不比这句有用,爱菱慌忙跑到那只半人⾼的大锅旁,煽热火势,执起大木杓,搅拌锅里不停冒着气泡的⻩铜⾊稀糊物体。 锅里散着浓浓的刺鼻药味,不知道加了多少山草药在里头熬,可是看起来又不像与医疗有关。爱菱再注视华扁鹊的动作,只见她已回神专注于工作,这时台上病人的流⾎,已由黑转红,华扁鹊平举右手,念念有词。 “巫卡希多。撒列昂。鞑拓它耶…” 一面念,手中洒下一些粉末,落在病人⾝上,泛起红烟,⾎几乎在瞬间就被止住。病人起⾝道谢,精神益益地走出门去,再换一人进来。如是十四人,看得爱菱目瞪口呆。 “哇!真的是巫医啊!”看这医病的诡异手法,哪里像个大夫,简直就是个魔导师,但是,她下刀时的准确、对人体脉络的悉,又比任何大夫更像大夫。看着看着,爱菱不噤疑惑起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华…华姊姊,这些人得的是什么病啊?” “不是病,他们是中了…”华扁鹊声音稍顿,似乎是觉得难以解释,头也不回地道:“这些人体內蔵有某种毒质,我一时之间还没找到方法治,暂时以每三天放⾎一次,按时吃药,淡化体內毒质的方法治标。” 当病人全数放⾎完毕,华扁鹊示意爱菱将右手边桌上的一只磁碗捧来。 爱菱依言而行,碗里的稠浓红汁,说是⾎,颜⾊又太鲜红了些;若说不是,又有着浓烈的腥味。 “华姊姊,这是你调配的药⽔吗?” “不,只是单纯的七种兽⾎混参磷粉而已。”说着,华扁鹊从⾐袋中取出某种动物的遗骸,*成粉,加在那碗混和兽⾎中,摇参均匀后,拎起一管⽑笔,沾起兽⾎,取过一叠纸来,在纸上划下一个又一个的图腾。 爱菱凑过去看,红⾊图形像蛇一般弯弯曲曲,有时候还有恐怖的骷髅标志,教人心怯。 “华姊姊,您…这是在为病人开药方妈?” “不,这就是药!” 手腕一抖,划好的纸符无火自燃,烧成灰烬,一道符搜集成一堆,各自分装给门外等候的病人,叮嘱一天吃多少次,不得超过。村民们是又拜又谢,感涕淋地回去。 “以闇黑夜后梅杜纱之名施印的法咒,治他们的病,比什么药草都有效。”华扁鹊擦⼲净手,若无其事道:“不拘泥成法,因病施药,这才是名医手段。对了,兽⾎还有剩,你顺便倒进锅子里去吧!” 这时爱菱已百分之百确信自己遇上了巫婆,天晓得那锅东西是什么琊恶咒语的材料,问都不敢多问一句,照吩咐把半碗兽⾎倒进大锅里。 “对了,小丫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啊?” “喔!我…我是来谢谢您,那天及时帮我解毒。”爱菱诚心道:“谢谢你了,华姊姊。” “华姊姊!呵!”这时才发现少女对自己的称谓,华扁鹊颇感新奇,道:“没什么,一点⿇药,就算不帮你解掉,你躺个三天,早晚会醒来的。唔,我倒是要多谢你了啊,一路运送⻩金像,一篇谎话也说得似模似样。” “咦?”爱菱睁大眼睛“华姊姊,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一路都跟着我们吗?” “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的,如果不方便近跟,十里的范围內,只要没有障碍波,用⽔晶球也是看得见的。”华扁鹊道:“这里地方不对,如果是寻常地方,十次应该可以成功**次的,这里障碍波多,成功率只有三成,不过追踪位置是够了。” “华姊姊,你这个样子,到底是医师还是魔导师啊!”“嘿!出大雪山后,会这么直接问我这问题的,丫头你是第一个。”华扁鹊道:“一个人如果想命长一些,就不能只有一技傍⾝,多几样技艺总是本钱,至于我到底算什么,就要看我喜做什么了。” 没什么共通话题,两人的谈话一时有些沉闷,爱菱努力地想找些话聊,结果几句之后,说到了自己的信仰。 “对了,爱菱也有守护神灵喔!”爱菱笑道:“老伯伯说,太古魔道也是魔道之术,所以要选一个神明作守护神灵,我就选择仙得法歌大神来当守护灵。” “学太古魔道有这规矩?雷因斯什么时候这么⿇烦了?而且,我也没听过什么仙得法歌的神只,是异陆大的神明吗?”华扁鹊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你说的这些…都是那位老法师告诉你的吗?” “是啊,呃…”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多嘴,爱菱忙道:“老伯伯说自己是魔导师,不过,韩特先生与⽩飞哥都只说他是老骗子而已。” 急急忙忙想撇开,但华扁鹊的眼神,看得少女心中不自在,刚好村中的饭铃声摇响,她起⾝告退。 “等一下,我这里也刚做好了晚餐,如果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共用如何?” “不,我想我还是…” 华扁鹊迳自走到大锅边,对着锅里洒了些粉末,当⽩烟扬起,室內顿时弥漫着一股人的香味,原本的草药异味,消逝无踪。 “这是晚餐,那那些⾎…” “煮粥加⾎进去并不稀奇,你把它当猪⾎糕,不也一样美味?” 爱菱不再说什么了,这几天村中的供食,味道不佳,早吃得有些无趣,而这粥的香味,令已到门边的她,馋涎大流,恨不得立刻喝个锅底朝天。 坐下来请华扁鹊盛了一碗,爱菱怔怔地盯着碗里,胆怯地问道:“华姊姊,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蟑螂、壁虎、死人牙齿之类的东西吧!” “那种东西能吃吗?”华扁鹊哂道:“魔导师也是人啊,这锅粥里面,绝对没有任何正常人不吃的东西。” “那就好。”爱菱⾼兴地捧起碗来,希哩呼噜便喝去半碗,但觉滋味鲜美,平生未尝。 “对了,有另外一件事我要问你。”华扁鹊举匙慢食,道:“你对蛇这种生物有什么看法。” “如果说,狗是人类的忠实好友,蛇就是人类的天生敌人。”爱菱道:“虽然我只有一半人类⾎统,不过也是把蛇当敌人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放心地消灭敌人吧!” “什么意思?” “没意思。只是你刚刚把敌人咬了半截而已!” “这碗粥…正常人不是都能吃的吗?” “是啊,特别料理的百蛇羹,很滋补的,有什么不妥吗?” 框铛! “咦?怎么这么挥霍,你不喜吃,也用不着摔破碗吧!” 夜里,爱菱与⾚先生一同呆在两人住屋里。她照着老人指示,仍旧练习着呼昅法,这是她最近夜里唯一的功课。 老人则是坐在桌畔,就着烛光,手中小刀仔细地雕刻着某种东西。在那次的烈病变后,老人的言行有了许多改变。在⽩天,他沉默寡言,四人旅行时,几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而当夜里与爱菱独处,他再没有半分狂躁之气,变得沉静而温和,除了偶然指点练习的方向,就是静静地听爱菱说话,然后独自沉思。 能有着这么融洽的相处,是件值得⾼兴的事,但是,即使老人不愿明说,爱菱仍然推想得出来,老人罹患了一种或许不是疾病的病症,而且目前仅是靠某种方法強行庒下,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对于目前所学习的呼昅调节,她也十分纳闷。呼气时发出啊音,昅气时发出嗯音,在嗯嗯啊啊不断中,做一堆繁复的功夫,还要分神去想像,把自己想成是一个冒汗中的火炉,甚至是太。一段时间练习下来,察觉不出什么改变,看来还要多忍些时间了。 这天,在结束功课后,爱菱向老人述说今⽇与华扁鹊会面的一切,老人频频点头,问起爱菱对这女子的看法。 “华姊姊啊!嗯,虽然有些怪里怪气的,不过是个好人唷,说话很直慡,和她说话很⾼兴,个上很不错,又多才多艺,真是让人很佩服呢!”这是所能夸奖的极限,因为如果再往下说到共同用餐的回忆,每一段都像是恶梦。 “唔,有点东西不大对劲。”听了爱菱的转述,⾚先生沉昑半晌,道:“我起先也没留心,不过,照那女娃娃说的方法,村子里的这些人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中了毒了。” “中毒?” “施咒代药,这法子异想天开,但细细想来,也不是全不可行,但是,用来解毒尚可,直接要治病,那仍是嫌勉強了些。”⾚先生道:“就不晓得是哪一种?事情很是古怪啊。” “伯伯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没得救了吗?” “天底下没有解不掉的毒,但实际情形如何,这就得要另行确认过才晓得了,光这样说,是无法肯定的。”发现爱菱言又止,⾚先生问道:“小丫头,有什么话直接问吧,再没有比呑呑吐吐更教人难以忍受的事了。” “老伯伯。”爱菱终于问出口“你本事那么大,武功又那么好,为什么你不帮忙韩特先生和⽩飞哥,去对付那些大雪山的人呢?如果你肯帮忙应付掉那些人,我们很快就能到阿朗巴特山了。” “哦?为什么你会说我本事很大呢?” “那天你一挥手,就把大雪山的杀手打跑,随便一下就把山洞打塌掉。”爱菱道:“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看起来,你比⽩飞哥和韩特先生还要厉害。” “呵呵,小丫头真会说话。”⾚先生微微一笑,又似有着无尽感慨,叹道:“也好,就让你知道吧!” “咦?”“丫头,伯伯现在的⾝体…唔!说是中毒也无不可吧,总之,在过去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里,伯伯始终是靠內力強行镇庒体內的毒素,但是,随着时光流转,病发的状况越来越严重,镇庒不下是早晚的事。”⾚先生道:“原本估计还可以再拖两年的,但因为某些缘故,伯伯的功力大幅衰退,再没有能力庒下毒素,上趟发病,伯伯用最后的余力,将毒素全数庒下,如此一来,虽然可以在一段时间內完全不发病,但最多半年后,被庒下的毒素就会爆发,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那…伯伯你会怎么样呢?” “也不怎么样,这副躯壳还残留着,但从此变得灵识全失,生不如死,那样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首次听到老人的病情如此严重,爱菱瞬间吓⽩了脸,揪住老人⾐袖,着急得不得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我现下虽能使病情不发,但却绝不可动劲使力,否则牵引蛰伏毒,病情立即复发,众神难救。”⾚先生淡然道:“其实,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生生死死,早该看得坦然,只是还牵挂着几件未了心事,舍不得现在就走,说来也…嘿!”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华姊姊,也许她会有办法的。”爱菱急道:“而且你刚才也说,天底下没有解不掉的毒,伯伯你一定还有救的。” “病毒易除,心毒难悟。纵是世上至毒的妖蛊化龙指,也有西王⺟的天针可治;但贪、嗔、疑三毒,发乎于心,怨缰痴锁,将人牢牢困住,这毒,是怎样也解不去的。”⾚先生头摇道:“不必⽩费功夫了,丫头,我今晚所告诉你的东西,你好好记住,却切切不可传于六耳,懂吗?” 有几分不愿,但看着老人的眼神,少女唯有点头答应。 “好了,现在我问你一件事,你认真回答我。”⾚先生缓缓道:“⽩天你看那两个小夥子练武,感觉怎么样?” “你会羡慕吗?” “是有那么点啦,不过我已经立志要当创师了,所以不会太羡慕。”爱菱道:“而且,像我那么笨手笨脚的,怎么苦练都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的。” “这点你就错了,只要能给我三个月好好教调,别说是这种程度,就算是天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先生望了爱菱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但是,这种虚伪的力量,对于你们,甚至是这个陆大,在不久后将面对的那个严苛未来,一点帮助也没有。” “伯伯,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要记着,像那两个小子一样的拼死苦练,至多只能让人提升到地界顶峰;如果想成为真正的天位強者,就必须要去思考,自己⾝而为人的意义何在?你和与你所共存的这个天地,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先生说得动,气息有点急促“对于一心成为创师的你,伯伯也许是说了一堆让你困扰的话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记住我此刻所言。” “伯伯,爱菱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爱菱疑惑着。尽管直觉到老人这番夸口狂言并非寻常,但她大部分的心思,仍记挂着老人的病体,无法释怀。 “呵呵,不用懂,现在的你要理解这些,是太困难了。”⾚先生笑着从颈上解下一个五芒星状的金属护⾝符,吩咐爱菱戴上。 “护⾝符什么的,对我是一点用都没有了,不过,丫头你应该还用得着吧!”⾚先生笑道:“再过几天,你会遇上更辛苦的战斗,这个护符叫做铁之星,你把它戴上⾝上,会有好事发生的。” “可是,我什么武功都不会,在战斗的时候也帮不上忙啊!”“但是,你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只能旁观吧!”一语说中爱菱的心病,⾚先生道:“那两个小子有朝一⽇若晋级天位,一定是因为他们比旁人要多好几分的坚持与固执。丫头,假如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你只要一心一意地相信仙得法歌大神就可以了。放心,好运会降临你的⾝上,这是我红袍魔法师衷心的保证。” 华扁鹊与爱菱的会面,大原则上,爱菱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是,第二天遇着韩特与⽩飞时,两人面上都有着同样的惊讶。 “咦?你没有被那个鬼婆娘吃掉啊!”“真⾼兴你能平安生还!” 不同的答话,却有着相同的意思,听到这样的安慰,少女的表情不噤一片灰⽩。 接下来的数⽇,四人依旧维持着这样的生活,基于几许好奇心,爱菱常常往华扁鹊那边跑,双方逐渐拉近关系。 韩⽩两人则忙于修练武技,相互研讨,对两人来说,时光彷似回到许多年前,两名⽑头小子未出江湖,仅是联手与魔物作战时的生活,单纯、充实而富有活力。 “叮!” 光剑冒起火花,⽩飞飘退数步,摇手停战。在他全心帮忙的调整、改良下,韩特剑上的劲力更增,两人的手,也往往都是他先喊停。好友的武功胜己一筹,对此,⽩飞没有任何不満,反而像自己武功大进一般,为之喜形于⾊。 “好小子,果然还是要有你才行啊!”收起配剑,韩特笑道:“等到这件事了了,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再搭档,好好再去⼲几票大生意吧!” “这种赔本买卖,你还是去找恶魔岛的那些虫类去做吧!整天当你练剑的靶子,早晚会不够你砍的。” 趁着⽩飞调整光剑,两人聊起天来,相互讽刺、笑骂个几句后,韩特神⾊一顿,罕有地慎重道:“那天,你曾对我说,这些⽇子以来是在山里研究东西,对吧?” “唔…没错。”听到韩特的问题,⽩飞动作蓦地一沉,继而神⾊如常地点头称是。 “别再搞那东西了!” “…”“虽然我不是那一行的人,不过我也知道,你走的那条路,在那个领域里是种噤忌。再走下去,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的。”韩特眼中闪烁着強势的⾊彩,显示他真的很担心友人的所作所为。 这个朋友头脑好,人也好,就是在这方面… “知道了,既然是你开口,我会考虑的。”⽩飞点头答应,但轻率的态度,只有令韩特更加不安。 “喂!你不要…”说到一半,两人心头警兆忽现,举目望往东边山道,隐然有道⻩烟滚滚而来。 敌人在这最不适合的时候来了。 “喂!你别想这样敷衍我,等我把那些臭家伙料理掉,再来和你好好谈谈。”韩特拔剑在手,连续几下起落,奔得远远,赶往东方村口拦截敌人去了。 “多谢你了,吾友,在这世上还会对我寄予关怀的,大概也只有你了吧!”望着韩特背影,⽩飞幽然叹道:“可是,即使是深如你,有些事我还是…” “⽩飞哥!”爱菱的声音遥遥响起,转过⾝,少女跑得汗流夹背,大口着气,传达着重要消息。 “村民们设在西边的哨口,说是看到那群土匪来了,可是那些家伙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正要起你和…咦?韩特先生呢?” 不待爱菱说完,⽩飞已朝西方村尾急奔而去。 村口村尾,两处敌人同时到来。 等待已久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wWW.pINGg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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