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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基督山伯爵 作者:大仲马 | 书号:22838 时间:2017/10/21 字数:15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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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七章海黛 伯爵的马刚驶到街道的拐角上,阿尔贝突然转身向伯爵放声大笑起来…的确,他笑得声音如此之大,好象是故意做作出来的。“喂!”他说“叫查理九世[查理九世(一五五○—一五七四),法国国王,一五七二年以圣·巴索罗谬![]() ![]() ![]() ![]() “您指的是哪件事?”基督山问。 “指在腾格拉尔先生家里对付我那位对手的样子。” “什么对手?” “嘿,问得太好了!什么对手?咦,您的被保护人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呀。” “啊!请您别开玩笑,子爵,安德烈先生并不归我保护。起码,在他和腾格拉尔先生的关系上没有这种情况。” “如果那个青年人真的在这个方面要您帮助的时候,您不帮他,就得让他怨了。可所幸对手是我,他可以不必作那种请求。” “什么!您认为他在准备求婚吗?”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对腾格拉尔小姐讲话时那种情意浓浓的眼光和矫 ![]() ![]()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他们喜欢您。”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亲爱的伯爵,刚好相反,我是前后遭夹击。” “前后遭夹击?” “没错,欧热妮小姐难得和我搭个腔,而她的密友亚密莱小姐就根本不跟我说话。” “可她的父亲非常敬重您。”基督山说。 “他!噢,不!他在我的心头上扎了不知多少刀…我承认那不过是演悲剧时所用的武器,它不会刺伤人,刀尖会缩回到刀柄里去,可他却相信那是能致人命的真家伙呢。” “妒忌就是爱情。” “不错,可我并不妒忌。” “他恰恰在妒忌。” “妒忌谁…妒忌德布雷吗?” “不,妒忌您。” “妒忌我?我们可以打个赌,用不了一个星期,我就要被拒之门外了。” “您错了,我亲爱的子爵。” “请证明。” “您希望我给您证明吗?” “是的。” “好!我现在受托要竭力设法使马尔 ![]() “谁委托您的。” “男爵本人。” “噢!”阿尔贝极尽谄谀地说“您当然不愿意干这种差使了,我亲爱的伯爵?” “我当然要干,阿尔贝,因为我已经答应了。” “唉!”阿尔贝叹了口气说“看来您是下决心要我结婚了。” “我下决心要设法不论在什么事情上都和每一个人保持友好的关系,”基督山说。“但说到德布雷,我最近怎么没有在男爵的家里看到他呢?” “吵了一次架。” “什么,跟男爵夫人?” “不,跟男爵。” “难道他觉察到什么了吗?” “啊!这句话问得倒 ![]() “您以为他起了疑心吗?”基督山很天真地问。 “您是从哪儿来的,我亲爱的伯爵?”阿尔贝说。 “从刚果来的,如果您想问这个问题的话。” “一定比刚果还要远得多。” “可我怎么知道巴黎人做丈夫的作风呢?” “噢,我亲爱的伯爵,天下的丈夫大概处处都是一样,不管哪个国家的丈夫都可以作全人类的好标本。” “那么腾格拉尔和德布雷之间有什么可争吵的呢?他们好象很能互相了解。”基督山用同样的天真口气说。 “啊!您现在想来打听阿 ![]() ![]() 马车停住了。“我们到了,”基督山说。“现在才十点半,进去坐坐吧。” “十分愿意。” “我的马车可以送您回去。” “不,谢谢您,我吩咐叫我的车子跟着来的。” “哦,到了,”基督山一面说,一面从马车里出来。他们进了屋。客厅里已烛台高照;他们走进去。“给我们煮些茶来,巴浦斯汀。”伯爵说,巴浦斯汀不等客人回答,转身就走,两秒钟之内,他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只放得整整齐齐的茶盘,象是我们在童话里读到的从地底下蹦出来的食物一样。 “真的,我亲爱的伯爵,”马尔 ![]() “您这段话也许是真的,他们知道我的习惯。譬如说,我举个例子给您,您在喝茶的时候喜欢干什么?” “嗯,我非常喜欢抽烟。” 基督山在铜锣上敲了一下。没出一秒钟,一扇暗门打开了,阿里拿着两支长烟筒进来、烟筒上已装好了上等的土耳其烟丝。 “真是神了!”阿尔贝说。 “噢,没什么,这其实非常简单,”基督山回答。“阿里知道我平常在喝茶或喝咖啡的时候总要抽烟,他知道我吩咐备茶,他也知道我带您一起回家。我招呼他的时候,他知道我为什么要招呼他,而且由于他的国家都用烟筒待客,所以他拿了两支长烟筒来而不是只拿一支。” “您的解释当然很在理,不过确实也只有您…啊!那是什么声音呀!”马尔 ![]() “说实话,我亲爱的子爵,您今天晚上是命中注定是要听音乐的,您刚才从腾格拉尔小姐的钢琴那儿逃开,又遭到海黛的月琴的攻击。” “海黛!好可爱的一个名字!那么,除了在拜伦的诗里以外,世界上真有女人叫海黛这个名字的吗?” “当然有。海黛这个名字在法国很不多见,但在阿尔巴尼亚和伊皮鲁斯却普通得很。这种名字就象你们称为纯洁·谦恭·天真·腾格拉尔小姐,那么印在结婚请帖上该有多好呀!” “轻点儿,”伯爵说“别这么大声,海黛也许会听到的。” “您觉着她会不高兴吗?” “不,当然不。”伯爵以一种倨傲的表情说。 “那么,她为人非常和善了,是不是?”阿尔贝说。 “那不叫和善,而是她的本分,一个奴隶不能拂逆她的主人。” “喏,您现在自己又开起玩笑来了。现在还有奴隶吗?” “当然喽,因为海黛就是我的奴隶。” “真的,伯爵,您的所作所为都跟别人不一样。基督山伯爵阁下的奴隶!咦,这在法国倒是一种爵位了。据您花钱的标准来算,这个职位起码得值十万艾居一年。” “十万艾居!那个可怜的姑娘本来不止那个价钱。她出生在珠宝堆,《一千零一夜》里记载的那些财宝和她所拥有的一比,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那么她一定是一位公主了?” “您猜对了,而且是她祖国最显赫的公主之一。” “我原也这么想。可这么显赫的一位公主怎么会变成一个奴隶呢?” “达翁苏斯[古代叙拉古的达翁苏斯王之子,失位后, ![]() “她的姓名是需要保密吗?” “对别人要保密,对您却用不着,我亲爱的子爵,您是我的朋友,您不会张扬出去…您愿不愿意?…如果您答应不张扬出去…” “噢!我用人格担保。” “您知道亚尼纳总督的身世吗?” “阿里·铁贝林吗?当然喽,家父就是在他手下服役的时候起家的呀。” “不错,我倒忘记那回事了。” “嗯!海黛是阿里·铁贝林的什么人?” “就是他的女儿。” “什么?阿里总督的女儿?” “阿坦克总督和美人凡瑟丽姬的女儿。” “给您作奴隶?” “是的,当然是的。” “但她怎么会落得这个样子呢?” “嗯,有一天我经过君士坦丁堡市场把她买下来的。” “真神了!我亲爱的伯爵,谁跟您在一起,谁就不是在生活而是在做梦了。现在,我也许可以提出一个轻率莽撞的要求,但是…” “请说。” “但是既然您和海黛一起外出过,有几次甚至带她上过戏院…” “怎么?” “我想我也许可以冒昧地请您赏我个脸。” “您什么都可以向我要求。” “好,那么,我亲爱的伯爵,介绍我见见您的公主好吗?” “可以照办。但有两个条件。” “我马上接受。” “第一是您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说我允许过您和她会面。” “好极了,”阿尔贝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绝不告诉人。” “第二是您绝不能告诉她,说令尊曾经在她父亲手下服役过。” “这一点我也可以发誓。” “这就行了,子爵,您会记住这两个誓言的,对不对?我知道您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 伯爵又敲了一下铜锣。阿里又进来了。“告诉海黛,”他说“我马上就去和她一起喝咖啡,告诉她,我希望她允许我介绍我的一位朋友和她见面。”阿里鞠躬退出。 “现在,请小心,”伯爵说“提问题别太直接,我亲爱的马尔 ![]() “行。” 阿里第三次进屋,掀开那张掩着门的幕,向他的主人和阿尔贝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我们进去吧。”基督山说。 阿尔贝用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卷卷他的胡子,对自己的仪表觉着满意了之后,就跟着伯爵走进那个房间;伯爵则在进屋前已重新戴上他的帽子和手套。阿里象一个前卫似的驻守在门外;门口由三个法国侍女在梅多的指挥下把守着。海黛在她那一套房间的第一个屋子里等候她的客人,这是她的客厅。她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 ![]() ![]() 阿尔贝仍然站在门口,被那种罕见的美 ![]() “您带来的是什么人?”那位年轻女郎用现代希腊语问基督山“是兄弟,朋友,生疏的相识,还是仇敌?” “一位朋友。”基督山也用相同语言说。 “他叫什么名字?” “阿尔贝子爵。就是我在罗马从强盗手里救出来的那个人。” “您想让我用哪一种语言和他说话?” 基督山转向阿尔贝。“您懂现代希腊语吗?”他问。 “唉!不懂,”阿尔贝说“古代希腊语也不懂,我亲爱的伯爵。荷马和柏拉图的学生之中,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懒惰,甚至都可以说更可鄙的了。” “那么,”海黛说,她说这话显然她很明白基督山和阿尔贝之间在说什么…“那么我说法语或意大利语吧,如果老爷不反对的话。” 基督山想了一想。“你说意大利语吧,”他说。然后,又转身对阿尔贝说“可惜您不懂古代或现代希腊语,这两种语言海黛都讲得非常流利。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得不用意大利话和您交谈了,这大概会让您对她产生一种错觉。”伯爵向海黛作了一个示意“阁下,”她对马尔 ![]() ![]() ![]() ![]() ![]() “噢,接着吧,接着吧!”伯爵说。“海黛差不多也跟巴黎人一样文明,她讨厌雪茄的气味,而东方的烟草是一种香料,您知道。” 阿里退出房间。咖啡杯都已备好,而且还有一只灰缸,是为阿尔贝特设的。基督山和海黛便按照阿拉伯人的方式喝起阿拉伯饮料,也就是不加糖。海黛用她那纤纤细手端起瓷杯,带着天真的愉快举到她的嘴边,象个小孩子吃到喝到某种她喜欢的东西似的。这时两个女人每人端着一只茶盘进来,茶盘里放着冰块和果子 ![]() “我亲爱的主人,还有您,夫人,”阿尔贝用意大利语说,请别见怪我这副傻头傻脑的样子。我简直是糊涂了。我身处巴黎市中心,就在刚才,我还听到公共马车的哗哗声和卖柠檬水的小贩铃铛的响声,可这会儿我觉得我如同突然被送到了东方…并不是我见到过的东方,而是我在梦中想象出来的东方。噢,夫人,如果我能说希腊语,那么您的谈话,加上我身边这种仙境般的环境,就可以让我度过终生永不忘记的一夜了。” “我可以用意大利语和您谈话,阁下,”海黛平静地说“如果您喜欢东方,我可以尽量让您在这儿找到东方的气息。” “我跟她谈些什么呢?”阿尔贝小声对基督山说。 “随便什么都行。您可以跟她谈她的祖国和她幼时的回忆,或者,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谈谈罗马、那不勒斯或佛罗伦萨。” “噢!”阿尔贝说“跟一个希腊人谈巴黎人的话题未免太没意思了,我还是跟她谈谈东方的情况吧。” “那么请谈吧,您要谈的这个话题,最合她的口味不过了。” 阿尔贝转向海黛。“您几岁的时候离开希腊的,夫人?”他问。 “我离开希腊的时候只有五岁。”海黛回答。 “您还有点关于您的祖国的记忆吗?” “在我闭上眼睛冥想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切,灵魂跟**一样也有它的视觉器官; ![]() “您对于往事的回忆能追溯到多久呢?” “我刚能走路的时候,我的母亲…她的名字叫凡瑟丽姬,那就是‘忠贞’的意思,”这位年轻女郎自豪地昂起头说…“我的母亲,携着我的手,先把我们所有的钱都倒进钱袋里,戴上面纱,然后出去为囚犯募捐,一路走,一路说,‘谁施舍钱给穷人,就等于还债给主,’在我们的钱袋装满的时候,我们就回到宫里,对我父亲只字不提,派人送到修道院,发放给囚犯。” “您那时候几岁?” “我那时三岁。”海黛说。 “那么您在三岁的时候,就把当时那么多事情记住了吗?” 阿尔贝说。 “都记得。” “伯爵,”阿尔贝小声对基督山说“请允许夫人把她的身世给我讲一些听,您不许我向她提起家父的名字,可也许她在追忆往事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提到他,如果我们的姓能从两片这么美丽的嘴 ![]() 基督山转向海黛,脸上以一种提醒她格外小心的表情,用希腊语说:“把你父亲的遭遇告诉我们,但不要说出那个出卖你们的人的名字,也不要讲他出卖你们的经过。” “您在跟她说什么?”马尔 ![]() “我又提醒了她一次,说您是一位朋友,对您她不必隐讳什么事情。” “那么,”阿尔贝说“为了囚犯的福利而作这种虔敬的巡礼是您记忆中的第一件事情了,其次又是什么呢?” “噢,回忆起这些就好象是昨天的事情一样,我记得我坐在一个湖边无花果树的树荫下,颤动的枝叶,倒映在水里,象是照在一面镜子上似的。在一棵最古老和枝叶最茂盛的大树下面,坐着我父亲,斜靠在枕垫上,我的母亲坐在他的脚边,而淘气的我则玩 ![]() ![]() ![]() “这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讲小说,”阿尔贝说“可我却从一个年轻姑娘的嘴里听到这些事情,实在是奇妙极了。您的眼睛既然习惯了那种神奇的景象,那么您对于法国的印象又怎么样呢?” “我觉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海黛说“而我所看到的法国是它的本来面目,因为我是用一个成年女子的眼睛来看它的。而我的祖国,我却只能从我那幼稚的记忆里所产生的印象来判断它,好象它老是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氛围中,有时灿烂辉煌,有时 ![]() “这么年轻!您对于痛苦,难道除了知道它的概念以外,就已经可以知道它的含义了吗?”阿尔贝说,无法自制地接受了庸俗的见解。 海黛把她的眼睛转向基督山,伯爵几乎难以觉察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说:“讲下去。” “幼年时的记忆,在脑子里的印象是最深刻的,除了我刚才向您说到的那件往事以外,我幼时的回忆就都是伤心的了。” “说吧,请说吧,夫人!”阿尔贝说“我向您保证,倾听您述说。” 海黛抑郁地微笑了一下,回答了他这句话。“那么您希望我继续叙述我其他那些往事吗?”她说。 “我恳求您这么做。”阿尔贝回答。 “那好!我刚刚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突然让我的母亲惊醒了。我们那时住在亚尼纳的宫殿里。她把我从睡 ![]() ![]() ![]() ![]() “‘快!’走廊一头儿有一个声音说。这个声音让每一个人都对它低下了头,就象风吹过一片平原,使田里的麦子都低下头来一样,至于我,我听到了这个声音也发起抖来。这是我父亲的声音。他亲自殿后,身上穿着华丽的长袍,手里握着你们皇帝送给他的那支马 ![]() ![]() 这几句话的语气简直自豪和庄严得无以形容,阿尔贝听了不知为何竟吓了一跳;他仿佛觉着在海黛那一对明亮的眼睛里,有某种非常 ![]() “没有多长时间,海黛说“我们就不再往前去,发觉已经走到一个湖边。我的母亲把我紧紧地搂在她气 ![]() ![]() ![]() ![]() 说到这里,海黛向基督山瞥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叙述这一段的过程中,基督山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这位年轻女郎于是又继续往下讲,但讲得很慢,象是一个讲历史的人存心捏造或讳饰一部分事实似的。 “夫人,”阿尔贝说,他对这一段追述非常留心“您刚才讲到,亚尼纳城的守军,因为长期作战,疲惫不堪…” “已经有意和土耳其皇帝派来捉拿我父亲的那位高乞特将军讲条件。那个时候,阿里·铁贝林派了一个他非常信任的法**官去见苏丹,然后决定撤退到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那个避难的寨子里去。 “这位法**官,”阿尔贝问道“您还记得他的名字吗,夫人?” 基督山迅速地和这位年轻女郎 ![]() “不,”她说“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但如果想起来的话,我就会告诉您。” 阿尔贝几乎都要把他父亲的名字讲出来了,但基督山缓慢地举起一个手指,做出不满的表示;那位青年想起自己的诺言,就默不吱声了。 “我们当时就朝这个水寨划过去。我们力所能及看到的,不过是一座二层楼的建筑,墙上雕着阿拉伯式的花纹, ![]() “在这些木桶旁边,站着我父亲的宠臣西立姆,也就是我刚才跟您说起过的那个人。他的任务是昼夜看守一支 ![]() ![]() ![]() ![]() ![]() ![]() ![]() ![]() ![]() ![]() “有一天早晨,我父亲派人来叫我们过去,我们看到他很平静,但脸色却比往常更加苍白。‘勇敢一点,凡瑟丽姬,’他说,‘皇帝的御书今天到了,我的命运就要决定了,假如我能得到完全赦免,我们就可以体面地回亚尼纳去,如果情况不利,我们必须在今天晚上逃走。’‘但如果我们的敌人不允许我们逃走呢?’我母亲说。‘噢!这一点你放心好了,’阿里·铁贝林微笑着说,‘西立姆和他的火 ![]() ![]() ![]() ![]() “至于我,大家在混乱之中把我给忘了。我向阿里·铁贝林跑过去。他看见我向他张着两臂,就伏下身来,用他的嘴巴在我的前额上亲了一下。噢,那一吻我记得多么清楚呀!那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吻,我觉得到现在我额头上好象还是温暖的。下 ![]() ![]() ![]() 关于亚尼纳总督临终时的情形,阿尔贝常常听人谈起过…不是从他父亲那儿听来的,因为他父亲从来不谈这回事。 至于他的死,他曾读过几篇不同的记载,而这位年轻女郎的声音和表情赋予了这一段历史以新的生命;那种生动的语气和抑郁的表情使他既感到可爱又感到可怕。而对海黛来说这些可怕的回忆似乎暂时已把她 ![]() “往下说吧,亲爱的。”伯爵用现代希腊语说。 海黛突然抬起了头,象基督山那响亮的声音把她从梦中唤醒了一般,于是她继续讲了下去。“当时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外面的天空虽然十分美丽,可我们在 ![]() ![]() ![]() ![]() ![]() ![]() “我母亲也有同感,因为我觉察到了她在颤抖。‘妈,妈,’我说,‘我们快死了吗?’听我说这句话,奴隶们就赶紧忙着做他们的祈祷。‘我的孩子,凡瑟丽姬说,‘愿上帝永远不让那个你今天这么害怕的死神靠近你!’然后,她又小声问西立姆,问他的主人吩咐他做什么。‘如果他派人拿着他的匕首来见我,那就说明皇帝的来意不善,我点燃火药。如果他派人拿着他的戒指来,则刚好相反,说明皇帝已经赦免了他,我就熄灭火绳,不去碰那些火药。’‘我的朋友,’母亲说,‘如果你的主人的命令下来的时候,他派人拿来的是匕首,不要让我们遭受那种可怕的惨死吧,求你发发慈悲,就用那把匕首杀死我们,你答应不答应?’‘可以的,凡瑟丽姬。’西立姆平静地回答。 “我们突然听到外面喊声阵起。我们仔细倾听…那是喜悦的喊声。我们的卫兵部在欢呼派到君士坦丁堡去的那个法**官的名字。显然他已带来了皇帝的圣旨,而且这个圣旨是吉祥的。” “您不记得那个法国人的名字了吗?”马尔 ![]() “我记不得了,”海黛说,于是继续往下讲“喧闹的声音愈来愈响,脚步声愈来愈近。通到 ![]() ![]() ![]() ![]() ![]() 海黛又一次中断她的讲述,她的情绪十分激动,以致于她那苍白的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珠;她好象已经窒息得发不出声音来,她的喉咙和嘴 ![]() “噢,我们的心是跳得多么厉害呀!因为放在那儿的好象真的是一只戒指。可那是不是我父亲的戒指呢?西立姆手里仍然握着那支燃烧着的火绳,向 ![]() ![]() ![]() ![]() ![]() ![]() ![]() ![]() “我父亲怒吼起来,他把手指 ![]() ![]() ![]() ![]() ![]() ![]() ![]() ![]() ![]() ![]() ![]() 海黛的手臂无力地垂到身边,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同时盼望着伯爵,象是在问他是否已对她的听从命令感到满意。 基督山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用希腊语对她说:“镇定一点,我的好孩子,上帝是会惩罚那些叛徒的,想想这个,你就会坚强起来了。” “这个故事真可怕,伯爵,”阿尔贝说,他被海黛惨白的脸色吓坏了“我现在真怪我自己不该提出这么一个残酷的要求。” “噢,没什么!”基督山说,然后,他用手摩抚着那位年轻女郎的头,继续说:“海黛是非常坚强的,她有时候甚至都以叙述她的不幸来获得安慰。” “因为,我的老爷,”海黛热切地说“我的痛苦使我想到了您对我的恩典。” 阿尔贝好奇地看着她,因为她还没有讲到他最想知道的那些部分上,就是:她怎么成为了伯爵的奴隶。海黛看到两位听者的脸上都有着同样的希望,就叹了一口气“我母亲恢复知觉的时候,我们已被带到了那位土耳其将军的面前。‘杀了我吧!’她说,‘但请不要污辱阿里的遗孤。’“‘这种话用不着跟我说。’高乞特说。 “跟谁说呢,那么?’“‘跟你们的新主人说。’“‘他是谁?在哪儿?’“‘他就在这儿。’“于是高乞特就指出一个人,而他就是那个对我父亲的死负罪最大的人。”海黛用一种含蓄的愤怒的口吻说。 “那么,”阿尔贝说“您就成了这个人的财产了吗?” “不,”海黛答道“他不敢收留我们,于是我们就被卖给了一个君士坦丁堡的奴隶贩子。我们穿过希腊,半死不活地到达了土耳其的都城。城门口围着一群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让我们过去,但突然间,我母亲的眼光看到了那件吸引他们注意的东西,她发出一声尖叫,倒在地上,指着挂在城门口的一个人头,在那个人头下面,写着这样几个字…‘此乃亚尼纳总督阿里·铁贝林的头颅。’“我痛哭起来,我想把我的母亲扶起来,可她已经死了!我被带到了奴隶市场上,被一个有钱的阿美尼亚人买去。他请了教师教育我,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他把我卖给马穆德苏丹。” “我就是从他手里把她买来的,”基督山说“至于代价,我已经告诉过您了,阿尔贝,就是那块跟我装大麻 ![]() “噢!您真好,您太伟大了,我的老爷!”海黛说,拿起伯爵的手吻了一下“我能够归属这样一位主人,真是万幸极了。” 所见所闻的这一切简直让阿尔贝糊涂了。“嗨,把您的咖啡喝完吧,”基督山说“这一段历史已经过去了。” wWw.pInGG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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