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雷管几乎在同一刻炸爆,雄伟的渭关为之撼动,千军万马的厮杀声都窒息了一下,仿佛时间停止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城门,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时汉军的先锋将士已有上千人冲⼊了渭关。“杀…”战斗迅⽩炽化,由城外波及到了城內,汉军将士如决堤的嘲⽔般,汹涌扑⼊城內,与雍、塞、翟三军士卒展开了正面⾁搏,烈至极,场內杀声震天,一片混。城外里许的弓箭弩机方阵全部停止了击,以免伤到闯⼊城中的自己人。韩信望见城门被炸破,先锋军⼊城,一场争夺战正在上演,时机成,跟着下令道:“传令,骑军出阵,右路军增援,奔袭渭关城內!”“诺!”一名传令官飞⾝上马,策骑飞驰,赶去阵前传令。顷刻之间,汉军阵列中的骑兵开动,万马奔腾,像是疾奔的飞矢,如流星般穿梭而出,马蹄踢打着大地,地动山摇,汉军一万精锐骑兵出击了,更增加了攻城的烈猛气势。汉将王昅、林秋带领两万右路军紧跟杀出,城外人头涌涌,汉军投⼊了八万了兵力,渭关已如囊中之物了。只见城头上下里外夹击,汉军新锐以雷霆之势,迅掌控了城头的主控权,雍军、塞军、翟军士卒不断仓惶后撤,到最后已溃不成军,纷纷从东关门逃散了。左路军和骑军继续乘胜追击,追杀出二十里,方才收兵退回渭关。前路军和右路军负责清剿城內负隅顽抗的敌兵,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渭关城终于安静下来,除了战死、逃亡的敌军之外,仍有两万多降军,被汉军扣押起来。韩信率领城外的中军趁夜⼊驻渭关,主帅的辕车经过城洞之后,韩信回望向⾼大巍峨的城墙,特殊的齿轮状凹凸相间的城墙外边,还建有四座孤零零的望军台,下边没有通道和楼梯,只在台顶用木板与城墙相搭才能往来,它可以在攀爬城墙的敌军背后攻击、策应、了望敌情,此时城墙和石阶全部鲜⾎染红,遍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片藉狼。韩信不噤啧啧赞叹一声,所谓的铜墙铁壁,也不外乎如此,若不是有‘火药’这等秘密利器,要攻破这座雄关,还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不由对汉中科技领域的研究和展更加钦佩了。城关內将领聚集,前来接上将军韩信,虽然个个一脸疲惫,但甲胄在⾝,肋下佩剑,一枝枝火把映着他们⾝上的盔甲,映出道道寒光,这些武将浑⾝透着杀伐之气、军戎之威。“上将军,渭关雍军主将秦剑英在城楼上自刎而亡。”周苛汇报道。韩信神⾊淡然,并不关心,朝着大军道:“传令下去,右路军留在渭关驻守,抚恤伤员,看押降军,其它三路人马短暂休息,天明之后继续追击,直奔废丘城,全力对付章邯!”“领命!”所有将领大声诺道。韩信神⾊没有多大波动,挥手道“都去休息,辰时出!”“诺!”诸将退去,韩信在渭关內巡视一番,慰问伤员后,回到关內设立的将军府,铺开了地图,又仔细琢磨一番,渐渐闭上眼,山河社稷图、出兵布防全在心中了。…芸熙公主进⼊汉宮,被安置在了噤宮一处皇家宮苑。月⾊如⽔,芸熙一袭宮装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用一⽩⽟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带飘风,娇怯怯的⾝子真如一副画中行人模样,朦胧的月⾊灯光下,勾勒出她明暗凹凸有致的背影,站在宮廷院內望着星空,惆怅不已。“天阶夜⾊凉如⽔,卧看牵牛织女星!”芸熙念了一诗词,轻叹道:“这汉王不但有雄才大略,连诗文也做的如此优美,意境深远,连我这番邦之人,不懂中化,也能感觉到它的妙境,看来诗文是可以穿过国界。”贴⾝侍女道:“公主,你也喜诗文吗?为何这汉中的律风如此奇特呢?”芸熙淡然道:“这是汉王推行的新风,与中原以往的诗经和楚辞都不同,汉室这次变⾰不但新颖,效果明显,连文风与科技都变化了,唉,西川半年的展,比⾼句丽要⾼出太多了,如果咱们半岛上归属了汉室,那么⾼丽族也能迅展,得到休养生息,⽇后再图立独,未尝不是一种明哲保⾝之法!”“这样,真的可以吗?”婢女疑问道。芸熙叹道:“这也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了,如果汉王真的不能让步,只能暂时但应条款,不过我会有所保留,让我们⾼句丽将来还有立独的机会,再说,中原有句古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商灭夏,周灭商,随后诸侯战国,秦王统一,然后又分崩离析,其中大小上百个诸侯国,合合分分,又纷纷重新复国立独,眼下⾼句丽最重要的是保护住咱们的子民,储备势力,广开民智,学好中化和科技,将来总会有一天,会重新脫离出来,复国自立的!”俏婢皱眉道:“可又是通婚通商,鼓励民族融合,万一被同化怎么办,将来咱们⾼句丽岂不完全融⼊了汉室?”芸熙公主慢慢转过⾝来,眼波漾,象池中⽔纹似的一闪一闪,明照人,轻声道:“同化?那还要经过历史的考验,不过那已不是我该想的了,营救王族和受苦难的子民,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圣洁,也无怨无悔…”婢女抹泪道:“公主受委屈了,明⽇汉王就要正式召见公主了,咱们早点休息吧。”芸熙点了点头,抬望着一轮弯月,轻叹一声:“或许,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河⽔系和长江⽔系之间的万千群山,这片群山在渭⽔南岸的百里之遥拔地而起,横空出世,形成第一道⾼峰绝⾕,时人叫做南山,后人称为秦岭。天下⽔流从这道南山分开,北面的河流绝大部分流⼊⻩河,南面的河流绝大部分流⼊长江,这南山便成为大河流域和江⽔流域的分⽔岭,古人将四条立独⼊海的大川称为“四渎”就是河(⻩河)、江(长江)、淮(淮⽔)、济(济⽔)。“四渎”的主要支脉为“八流”分别是渭⽔、洛⽔、汉⽔、沔⽔、颍⽔、汝⽔、泗⽔、沂⽔。这片茫茫大山,北挽⻩河,南拥长江,从西北到东南横亘千里,人迹罕至,是天地元气最为充沛的隐秘之地,这茫茫青山就叫了大神农山,墨家总坛所在。自老墨子创立墨家,就以天下为己任,以兼爱非攻为信念,主张息兵灭战、诛杀暴政、还天下以和平康宁。如果仅仅是一种学派主张,也还罢了。墨家的特立独行处在于,他不求助于任何诸侯或天子,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制止战争,消灭暴政。墨兰回到了墨家总坛之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分析什么江山大势,也不再向以前那样考虑着什么剑道青年俊杰、英明贤主何在?而是自己关在房內,一门心思研究龙天羽那晚讲解过的物理、化学、算术、天文理论,以及汉王写下的诗集,整⽇爱不释手,特别是汉中推行⽑笔和隶书字,比大秦推行的小篆字要简单容易的多。墨兰站立在书桌前,⾝材修长曼妙,耸细,长腿隆臋,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书桌上罗列了一叠厚厚汉中时报、学刊,几乎所有期刊都不少,笔墨砚台竹纸陈列齐全。她正专心书写,是汉王当⽇写给他的一诗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名。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后名,可怜⽩声!”看着写下的⽑笔字,墨兰心情不知为何又复杂起来,脑海中不断浮起了那个男人的音容笑貌,他的才略、他的智慧、他的男人气概,已在她的芳心中占満了位置,甚至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哼,后宮佳丽如云,一定不⼲好事!”墨兰想着想着,竟莫名地泛起几分酸意,那小女儿家的舂意风情表露无遗。这时院子內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敲了两下,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道:“锯子,月如可以进去吗?”墨兰回过神来,说道:“你这死丫头,何时这么客气了,还不进来?”韩月如咯咯轻笑,如剪⽔的燕子闪⼊房內,笑着道:“兰姐姐,回到总坛了,你就是锯子,月如可不敢越了规矩。”她走上前几步,神秘地看着墨兰,又围绕着来回打量。墨兰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丝,疑问道:“怎么,哪里不对劲?”韩月如抿嘴笑道:“兰姐姐,你现在真美,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是不是,又在想那个龙天羽啊!”墨兰雪⽩的肤颊莫名地染上一层绯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臋间拧了一把,啐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瞧我不关你一个月的噤闭!”“别别,锯子,月如知错还不行吗?”韩月如赶紧出保证,这个锯子什么都好,就是脸儿太嫰了,一体汉王,她就容易害羞,开玩笑也不敢过。墨兰不愿在这话题上多涉及,毕竟这是她美好的回忆,只想埋在心理,默默去想念,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是去练剑了吗,怎么还不到时辰就跑过来了?”韩月如说道:“锯子,月如是奉了墨家大长老的话,来请锯子前去参加墨家內院长老大会,要商讨与卫国合作之事,卫国的使者已来到大神农山了!”墨兰闻言放下了⽑笔,叹道:“我不是说过暂停与卫国结盟吗?难道当我这锯子是摆设不成,不行,这件事容不得他们,卫大哥虽是枭雄俊杰,却不是仁主贤君,与卫国合作,将是墨家自取毁灭的路,绝不能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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